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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睿眼看过了许久池塘里都找不到霍青瑶,心中也是一紧,想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但又想到霍青瑶是在去咸福宫的路上出的事,与他毫无干系,便又镇定了下来,思索着或许他还可以借此机会坑别人一把。
如今事态发展至此,显然已经瞒不住了,只好让更多的宫女太监前来捞人,宫中如此吵闹,自然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很快,霍小姐落水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太后闻言大惊,青瑶是她做主让其留在宫中的,又是重臣之女,若是出了什么事,她如何向霍征和张氏交代?收到消息的时候,她立刻摆驾匆匆向事发地赶去。
皇帝听闻消息也是大为震惊,皇后更是脸色发白,后宫管理不善,首个要负责任的人就是她,就算青瑶没出事,皇上的一顿斥责也是免不了的,若是出事……她简直不敢想,就算青瑶做不成自己的儿媳妇,她也不想因此得罪霍丞相啊!
于是,各怀心思的人们都脚步不停的向出事的池塘赶去,但他们的心思此时却都统一了——无论如何,霍青瑶不能出事。
皇帝、太后、皇后,三大巨头齐聚,无数宫人提着灯笼赶来随侍在侧,整个池塘瞬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池塘上有几只小舟,有些会水的宫人从上面跳下,潜入水底不停查找。
慕容睿见皇帝驾到,一下子跪倒在他面前,神情悲戚,语气怆然,道:“父皇,霍小姐落水已久,儿臣救护不及,请父皇责罚!”
皇帝闻言大惊,太后更是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幸好被身边的皇后及时扶住,吓得宫女们凑上来为她又是顺气又是扇风,场面好一番忙乱。
皇帝脸色发黑,恨声道:“怎么会出事?你给朕说清楚!”
慕容睿对旁边瑟瑟发抖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她急忙跪倒在地,头重重磕在石板上,声音哽咽地哭诉道:“陛下饶命,奴婢是咸福宫的宫女心萝,奉淑妃娘娘之命请霍小姐去咸福宫一叙,哪知走在路上时,霍小姐突然失足落水,奴婢救护不及,这才酿成大祸……”
“没用的东西!”皇帝气得一脚踹过去,将她踹倒在地,眼见无数宫人将整座池塘照得分毫毕现,可是上面却没有丝毫人影,心中一沉,气得大声吼道:“淑妃呢?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躲到哪里去了?!”
跪在地上的慕容睿低垂着头,嘴角暗暗勾起一丝凉薄的弧度,果然,父皇迁怒淑妃,到时候慕容宇也会被牵连,霍青瑶又是因为太子选妃才被太后留在宫中,而他,可是一直在努力救人的,到时候霍征心中会偏向着谁呢?
正当他暗自得意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宫人呼道:“淑妃娘娘驾到!”
众人一听声音,全都目光灼灼地望过去,有的愤怒,有的漠然,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暗含怜悯,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触到缓缓行来的一群人时,全部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跟在淑妃身后迈步走来的娉婷少女,不正是传说中落水了的霍青瑶吗?!
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睿心下也是大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目光阴冷地向跪在地上的心萝看去,思考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心萝一看到青瑶,仿佛见了鬼一样,吓得魂不附体,浑身抖个不停,哪里还顾得上注意慕容睿的视线。
怎么会?她明明亲眼看见霍小姐落水的!
气质安静淡雅的淑妃走到近前,对着众人屈膝施礼道:“参见陛下,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后娘娘,此地如此热闹,臣妾特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此时的青瑶早已收拾停当,穿着得体,看不出先前的一丝狼狈,她也跟着屈膝行礼,恭敬道:“臣女参见陛下,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后娘娘。”
皇上看到青瑶的时候,心中的石头已是落了地,不管怎么样,人没事就好,只是此事疑点重重,让他不得不深思,神情立时变得严肃起来。
太后一见青瑶无事,忍不住将她拉到近前,上下打量她,关切地问道:“青瑶,你去哪了?为什么他们说你落水了?”
青瑶抬起头,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紧接着看到眼前巨大的阵仗,忽而想到什么,急忙跪下垂首道:“臣女惶恐,不知发生了什么,竟然惊动了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难道此事竟是臣女之故?”
太后眉头一皱,眼中划过一道精光,一边说着“莫要乱想”,一边将她扶起来,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这时皇帝盯着淑妃问道:“今日是你叫霍小姐去咸福宫的?”
淑妃恭顺地答道:“启禀陛下,臣妾早就听闻霍小姐是远近闻名的才女,想和她说说话,所以派了臣妾身边的宫女去请,霍小姐早就到了臣妾那里,一直与臣妾品茶谈心,不知为何会有人说她落水了,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皇后闻言狠狠瞪了她一眼,指着心萝,质问道:“淑妃你来看看,你派去请人的宫女可是这一个?”
淑妃淡淡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心萝,不慌不忙地说:“霍小姐身份贵重,臣妾派去的人自然是臣妾身边的白乔,心萝只是负责洒扫的小宫女,派她去请霍小姐岂不是太失礼了吗?”
心萝跪着爬走过来,一边叩头一边哭道:“娘娘明鉴,白乔姑姑突然身体不适,这才让奴婢跑一趟,只是奴婢看到有人落水,看身形打扮以为是霍小姐,这才大声呼救的,奴婢也是一时心急失察,望娘娘明鉴!”
淑妃朝身后的白乔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白乔跪倒在地,叩首道:“奴婢惶恐,娘娘交代的差事,奴婢哪敢怠慢,虽然心萝主动要求替奴婢跑一趟,但奴婢深知不妥,所以还是亲自去请了霍小姐,许是心萝自己走岔了路。”
这时,青瑶施礼道:“启禀陛下,臣女是被白乔姑姑叫去了咸福宫,并没有见过这位心萝姑娘。”
皇帝目光冰冷地盯着瑟瑟发抖的心萝,忽然把视线转到旁边的慕容睿身上,慕容睿浑身一个激灵,后背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急忙拱手说道:“父皇明鉴,儿臣是被她的呼救声引来的,并没有看清落水的人,儿臣也是救人心切啊!”
皇后冷笑一声,盯着心萝冷声喝道:“你这贱婢,一会儿说走在路上看到霍小姐失足落水,一会儿又说看身形打扮像是霍小姐,前言不搭后语,还不快说实话!”
心萝大声哭道:“奴婢说得句句属实啊,皇后娘娘,是奴婢眼拙,但是奴婢也是被吓到了,救人心切,才会一时失言的……”
皇后厉声喝道:“牙尖嘴利的贱婢!若是真如你所说,那落水的人是谁?天黑路暗,既然你看到有人落水,又一眼就认出是霍小姐,说明你离那人很近,怎得此时倒找不到人了?”
“奴婢……奴婢确实不知啊!”心萝伏地大哭,知道此时只能这样含糊其辞,希望能够糊弄过去。
皇帝眉头狠狠一皱,宫中人人都是人精,当然从中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这些人在他面前惺惺作态,让皇帝十分不悦,只是这样纠缠下去,怕是不好收拾。
这时,青瑶突然跪到地上,对着皇帝叩首道:“启禀陛下,虽然此事实属误会,但毕竟因臣女而起,搅了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各位贵人的安宁,臣女实在惶恐,恳请陛下罚臣女回家禁足自省。”
皇帝被她突然的自请受罚弄得一愣,此事她分明是受害者,却没有一味喊冤,懂得保存皇家颜面,及时适可而止,让皇帝忍不住对她细细打量起来,虽然他有意打压她的气焰,但见她如此识时务,看着倒是顺眼了几分。
因此皇帝的语气不由得舒缓了些:“此事与你何干,地上太凉,快快起来。”
青瑶却依然叩拜下去,郑重道:“陛下仁德,臣女无法像家父一样替陛下分忧,反而惹来麻烦,臣女实在羞惭,恳请陛下准许臣女回家自省。”
皇帝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你呀……”心道,这霍青瑶倒是个聪明的丫头,虽然因为霍征的关系不好让她作太子妃,但也对太后对她看重的缘由明白了几分,心中不由得对她升起了几分欣赏。
想罢,他目光一肃,对着众人冷声道:“今日之事只是一场误会,淑妃管教下人不力,罚俸三月。”
淑妃躬身施礼道:“臣妾遵旨,谢陛下。”
青瑶略带歉意地望过去,却被她安抚一笑。
只听皇帝指着心萝道:“这贱婢行事跳脱,妖言惑众,没得在这儿碍眼,给朕打二十板子,发配到浣衣局去!”
几名强壮的太监马上上前,将心萝连拉带拽地拖走了,心萝哭泣不止,却不敢再喊冤,她知道自己能保住性命,已是难得了。
“至于你嘛……”这时,皇帝转过来看着青瑶,命她起身后沉吟道:“没必要自责,今日你也受惊了,明日回家好好休息吧。”
青瑶行礼谢过,既然皇帝已下了论断,大家都知道此事就这样过了,只是实际上如何,各人各有思量,慕容睿感受到皇帝审视的视线,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只能表现得更加谦卑,不敢露出一丝异样。
青瑶松了口气,只觉得这夜格外漫长,黑夜如墨,白日里金碧辉煌的紫禁城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怪兽,散发着慑人的气势,不知其中暗藏着多少魑魅魍魉,准备择人而噬,令人心情沉闷,压抑无比,她恨不得立刻就飞出宫去,再不进来。
第二天一早,青瑶在宫女的带领下出了宫门,远远就见到宫门口自家的马车停在那里,流苏和澜裳等候在车旁,远远见她们来了,赶紧迎了过来,接过宫女们手中提着的大礼盒,里面装满了皇帝、太后用来安抚她赏赐的宝物。
澜裳扶住青瑶的手臂,柔声说:“小姐劳累了。”
青瑶点了点头,她们扶着她上了马车,车下的宫女毕恭毕敬地垂手侍立,口中恭谨地说:“恭送霍小姐。”
青瑶闭目靠在马车里,过了一刻钟,马车远离了皇宫,她才幽幽睁开眼睛。
忽然,车夫将马车停下,询问道:“小姐,前面有人拦车。”
“哪个如此大胆?连丞相府的马车也敢拦?”澜裳怒气冲冲地伸手想要掀开帘子出去和人理论,却被青瑶拉住了,黑石上传来的温暖感觉已经让她明了了来人是谁,于是沉声道:“去问问他有何事?”
不一会儿,车夫回来了,递进来一个黑漆锦盒,里面散发出一股恬淡的清香,青瑶摩挲着盒面,嘴角微弯,露出一个无比温柔的微笑,说道:“走吧。”
马车继续前进,流苏和澜裳好奇地打量着被青瑶宝贝地抱在怀里的锦盒,虽然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但她们都知道本分,于是皆闭口不言。
回到丞相府,青瑶让婢女都出去,自己打开了那个盒子,果然满盒都是淡紫色的梧桐花,娇嫩淡雅,显然是一大早新摘的,上面还有一颗颗晶莹的露珠。
青瑶笑眼一弯,拿出一朵放在面前轻嗅,没想到千川这一世变得如此风雅,表达情意的手段不知高出过去多少段位,真是难得,不过,她转而想到,这些手段不知是靠多少“历练”得来的,又有些生气,将盒子盖上,一把推到角落里,眼不见为净。
只是,她想到之前他两次在宫中帮助自己,若是他心怀不轨,大可像慕容睿一样趁人之危,顺水推舟,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反而帮助她护住了名声,如今这样用心地追求自己,倒显得一派赤诚。
这样的他,可不像传言中那样风流呢。
青瑶笑了笑,真是的,千川的灵魂没有变,难道换了一个世界,她就这样怀疑他的用心吗?太不应该了,她暗自唾弃了自己一下,又小心地把锦盒拿出来,抱在怀里摩挲,嘴角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容。
过了不知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丫鬟的通传声:“小姐,老爷来了。”
“快请进来。”
门帘一掀,一位面容和蔼,眼含关切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身穿一袭黛蓝色广袖儒袍,五官儒雅方正,正是丞相霍征,他坐到青瑶身边,上下打量她,唤道:“瑶儿,你受委屈了!”
青瑶本来没觉得如何,但大概是原女主残留的情感作祟,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顿时觉得鼻头一酸,眼圈一红,竟真的涌起了三分委屈来。
“父亲!”青瑶红着眼眶悲切的唤了一声,眼中已噙满了泪水,霍征见她难过,心里也是难受得紧,虽然他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从皇上太后赏赐的东西中,老练的丞相大人哪里看不出端倪,这是在补偿女儿,定是她在宫中受了什么委屈,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到了宫中却要步步小心谨慎,卑躬屈膝,他如何舍得?
霍征拍了拍她的脊背,唤道:“瑶儿,别哭,和爹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青瑶点了点头,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由于房内没有其他人,所以她没有顾忌,压低声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
“好啊,好一个慕容睿……”霍征面目狰狞,额头青筋毕露,被气的浑身发抖,在诸多皇子中,他本以为慕容睿是个好的,没想到此人狼子野心,居然用这样的手段算计女儿,若是被他得逞,女儿不得不嫁给他,却也失了名声,一辈子只能被他压制,他为了得到霍家的支持,竟是全然不顾女儿的名节和性命,如此冷情冷性之人,居然也敢肖想他从小到大千娇百宠的宝贝,简直让他出离愤怒了。
“父亲,女儿很害怕,担心慕容睿再想什么法子算计我……”青瑶不遗余力地给慕容睿拉仇恨,让你算计我,看我治不死你!
“瑶儿莫怕,慕容睿这个人,爹不会让他好过的!”霍征冷笑道,“别说他只不过是一个出身低贱的皇子,就算是太子,都要礼让我三分,他居然敢这样算计你,我会让他知道,他那点伎俩在我面前还嫩得很!”
青瑶笑着点了点头,又想到一事,道:“父亲,其实也不全然都是坏事,如今女儿已经确定自己不会成为太子妃了,太后那里也不会计较,您尽可放心了。”
霍征看她宽慰他的样子,只觉得心中绞痛难忍,女儿受了这么大委屈,黑夜掉落池塘,几乎可以说是在生死线上逃过一劫,若换作其他女子,怕是早就吓病了,可是如今她居然还在强颜欢笑,真是让他快要心疼死了。
“还有,这次的事多亏了三殿下和淑妃娘娘,尤其淑妃娘娘还受了皇上的惩罚,女儿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霍征点了点头,沉吟一阵,道:“瑶儿放心,皇上心里想必清楚着呢,自然知道此事与淑妃无关,肯定会暗中补偿她,不过咱们也不能不知感恩,爹自会安排,你放心吧。”这份人情他领了,到时候多帮衬着慕容宇就是。
青瑶心中稍定,她相信霍征的能力,有他的帮衬,很多事情做起来就顺手多了,慕容睿,敢算计我,你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