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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险计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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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拐子平白多得了十两银子,心里自然高兴。然往常英莲在家中那群女孩中,可算得上是个极安静怕事的。自从几年前逃跑被抓将回来狠打一次之后,便被打怕了,再不敢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的,今日却这般主动大胆,着实可疑。

    幸好今日那冯渊未曾多想,不然若猜出了他身份,这桩买卖岂不打了水漂,如此想来,拐子心头不觉生出一股恶气。

    于是待冯渊走远,他便将英莲拽进了房里,恨恨骂道:“贱蹄子,老子养你这么多年,供你吃穿,你居然半点儿不晓得知恩图报,还心心念念想离了老子,今儿个还差点坏了老子的好事儿!哼,你给老子记住了,下回你爹我还没开口让你走,你敢再提个走字试试……”说着便举手要往英莲身上打。

    英莲因想左右自己这两日就要被卖,此刻也不怕了,索性将脸伸到他跟前,也发了狠道:“爹爹,你要打便打,反正过几日冯公子就来迎我,打坏了人家不要,你就把那三十两银钱全退给人家罢。”

    一听要退钱,那拐子当真立即就缩了手,因心里还有别的主意,她脸上着实是不能见伤的,又看这丫头如今分明是变了性子,心想还是早点脱手了的好。

    于是又装模作样训了她几句,便去托门子夫妇帮忙看着点儿,自己急急出门去了。

    你道他这般急慌慌出门是为何?竟是去寻旁的买主去了。都说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真不假。只这拐子因海棠卖的贱,珠儿也因自己贪杯误事未能卖到好价钱,怕回去不好向婆娘交代,故这会子虽然英莲明明已得了高价,却依旧贪心不足。再加上如今偏又听这冯渊说三日后才来接人,更是遂了他二卖的心思。

    他这一路走一路盘算,心想这桩好买卖便只需一个字就能成,就是个“快”。但凡在这两日找到个新买家,能将那丫头迅速脱手,到时他携了银钱偷偷离了这金陵城,也就万事大吉了。且越想越觉得英莲那丫头标致体面,暗下决心这回要价必得三十两才算不亏。

    拐子一走,英莲心下更寒。她深知明日薛蟠就会上门来,自然愈发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偏偏那门子林六是个好奇多事的,从那冯渊来就在门口悄悄观望,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方才又亲眼见拐子离了屋,便几次借故在庭中溜达,偷看英莲动静。

    如今见了她这副模样,误以为她是担忧冯家公子才心中懊恼,回屋后便对他媳妇唏嘘了几句,打发林刘氏去看看她,宽慰一二。林刘氏听了门子的话,又加之这几日与英莲相处甚好,忙应了,起身在果盘里抓了一把果子,去了她房里。

    英莲正发愁,见了门子媳妇进来,连忙起身迎了她。林刘氏扶她到床上坐下,英莲面如死灰,哎叹了一声,才道:“嫂子可知,我今日这罪孽可满了!”

    林刘氏见她脸色着实不好,怜惜道:“妹子何必如此难为自己。你可知,那冯家大公子乃是金陵城一流的公子哥,家世好,本事高。他必待好日期来接你,可知必不是以丫鬟相看。况他是个绝顶风流人品,素习又最厌恶堂客,如今竟破价买你,后事不言可知。你只耐得三两日便好,又何必如此忧闷!”

    这些话英莲自然是知道的,可她哪里是担心冯渊啊?

    当下看着林刘氏,心想自己在这里无人依傍,眼下能仰仗的也不过只有这门子夫妇而已,竟暗暗生出一条险计。

    于是双眼垂泪,沉吟了半晌,才看向林刘氏,道:“好嫂子,我何尝不知道这冯家公子是个好人物,怕只怕英莲没这个命能等到他来接我了?”

    果然,只见那林刘氏面生疑惑:“妹子为何如此说?”

    英莲抚胸,只作一副胸闷气短的样子:“嫂子,你可知我那爹爹出门所为何事?”

    林刘氏道:“不知,许是得了钱吃酒去了。”

    英莲摇头道:“哪里是吃酒,他是着急寻新买家去了,要趁这两天赶紧把我再卖给别人。”

    林刘氏大惊:“天底下竟有这样无耻的事儿!已经卖掉的女儿,哪里还能再卖第二家?到时候两家拉扯起来,你要如何自处才好?”

    “嫂子说得正是啊。”英莲点头,涕泪涟涟,哽咽道,“我本就是个苦命的人儿,五岁时便被这拐子拐了去那火坑里,如今好不容易长大被卖了个好人家,却没有这个命去……”

    “英莲妹子,仔细哭坏了眼睛。”林刘氏见她伤心至此,不禁也动容了,一面帮她拍背顺气,一面又问:“只是,这事儿你如何得知?想那拐子若真想将你卖给第二家,也不会与你说啊?”

    英莲忙编个谎儿骗她道:“是昨儿个晚上拐子喝了酒,说醉话的时候我听来的。说是这趟出门赚得少了,必得在我身上补回来。又说昨儿个听说了个大主顾,是个什么薛家的大公子,原想将我卖给他的,却偏偏薛大公子这几日都不得空,才领了今儿这个冯公子来。我原想着今日便跟着冯公子走了,也就罢了,却不成想还得再等三日。刚刚冯公子一走,我那拐子爹就乐了,临走时只听他说,如此一来,我可找薛大官人去,还能再得一份银子。嫂子,您看,这岂不是要再卖我一次吗?”

    “呀,如此听来,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了。”林刘氏当了真,也跟着替她着急,“你说的薛大公子是哪个呀,莫不是那个金陵城有名的‘呆霸王’薛蟠吧?”

    英莲见有戏,心下一喜,道:“嫂子如何得知?我昨日听那醉鬼爹爹嘴里说的,正是个叫薛蟠的公子!”

    林刘氏一拍大腿,大叫不好:“妹子啊,可使不得。那薛公子可是及不上冯公子万分之一的啊。你不知道,那薛蟠是天下第一个弄性尚气的人,仗着家里有钱,吃喝嫖赌,什么作孽事儿都敢做。前儿个还听说他赌钱输了,就掀了人家赌场,还把个赢钱的人打了个半死……”

    “啊,竟是个这样蛮横的人!”英莲哭得越发凄怆,道,“嫂子,如今我可如何是好啊?”

    林刘氏拉过她的手,安慰道:“妹子,你莫急。我这就家去,找你大哥哥商量商量。他是男人,比我有主意。”

    她的话正合英莲心意。这林刘氏虽心慈,到底是个年轻妇人,也没个孩子,见识短浅,又不方便随意走动,若是林六知道,或许会有什么主意也未可知。

    英莲拉着林刘氏的手,感激涕零,道:“好嫂子,英莲的命就交给你和大哥哥了。万望你们帮我一帮,让我逃出生天,好歹能有一条活路。”

    林刘氏自然又将安慰的话说了几遍,叫她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回屋将这事儿与男人说去了。

    没半柱香的功夫,果见林六和林刘氏一同前来找她了。

    “英莲妹子,你跟你嫂子说的事儿可是真的?”林六进了门,定定看向英莲,问道。

    英莲垂泪点头,道:“千真万确。还望林大哥和嫂嫂救我一命。”

    “这事可不好办啊。”只见这林六叹了一口气,方道:“这冯家原是金陵恩义极好的人家,如今冯公子意欲买你,本也该是件有造化的事。若真的再将你卖给薛家公子,哎……那薛家在金陵是极有钱有势的,况我还听说这薛家不日就要举家进京去的,那薛家公子又是个没脸皮的,到时只怕纵然知道你是个拐来的,也要生拖死拽,把个你拖去,冯家又能如何呢……”

    “林大哥,林嫂子,英莲万万不想跟着薛蟠那样的人儿,哪怕做牛做马,只求流落到个好人家里。”英莲此番声泪俱下,哀求道:“还望林大哥替英莲想想办法吧。”

    “办法也不是没有。”林六思忖半晌,道,“既然此事当真,我可以替你跑一趟冯家,告知他们你那爹爹想把你卖给别家,让他们今晚就把个你接走。想那冯家虽比不得薛家富裕,却也资产甚多,大不了先接在别处落个脚,三日后再进冯家大门,岂不就相安无事了。”

    林刘氏听罢,连连点头,叹道,“哎呀,这个主意可真是顶好的了!当家的,你就赶紧往冯家跑一趟吧,想那冯少爷听到你这般说,就算不全信,也会考虑一二,定会将英莲接走的。”

    英莲闻言大喜,或许当真逃生有望。

    林六没再多言,嘱咐了她们不要声张,便急急出门去了,留林刘氏在屋里陪她。

    那林刘氏坐在英莲身旁,直握着她的手,安慰之语自是不断。

    话说英莲自来到这个世界,整日便是在毒打谩骂中过日子,心里早没了半丝温情。原本对这门子夫妇,也只是存的利用之心,却不曾想他们竟真心待她不薄,暗暗将这份恩情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