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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孩毕竟体弱,经受不住折腾,洗儿礼并不复杂,很快便结束了。顾卿晚抱着糖包,在礼亲王妃的陪同下,象征性的在宾客间走动了下,让宾客们瞧了瞧糖包。
见糖包瞪着大眼眸,好奇的四处看,竟也不哭闹。生的又是难得一见的漂亮,宾客们难免便赞不绝口。
“小郡王生的可真是俊俏,这再十多年,可是要将大秦的姑娘们都迷倒了。”
“那是当然,郡王妃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燕广王就更是闻名大秦的美男子,小郡王生的俊俏是一定的。”
“真是长的好啊,怎么瞧着这孩子比寻常满月的孩子要灵动的多呢。果然是寂空大师说的,这孩子有慧根,是佛祖庇佑的幸运儿啊。”
……
顾卿晚转了一圈,便抱着糖包退下了,留秦御,王妃他们招呼客人便好。
那厢宾客们也开始往大大的鎏金盆中投放礼物,这个礼物并不是前来贺喜的礼物,贺喜的礼物早便在进府时便已经送上了。
这添盆礼却是另外给孩子准备的一些表示祝福的小玩意,寻常男宾客多送一些玉佩啊,毛笔啊,麒麟小玉件之类的,女宾客也差不大多,姑娘们则是打的小长命锁,小木雕,或者金瓜子之类的。
到了周清秋添盆时,姑娘们看去,却见她取出一对小巧玲珑,做工精美的婴儿小鞋子来,放进了鎏金盆中。
众女不觉都微怔了下,那厢陈心颖也瞧见了周清秋的所作所为,当即脸色就是一变,低声道:“不要脸!”
只有很近的亲人,才会给孩子以自己的针线活做添盆礼物。
周清秋这么做,显然是因为侧妃的事儿,因为将来她会成为糖包的庶母,这才提前用针线鞋子做了添盆礼。
简直就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陈三夫人见女儿如此,嗔了她一眼道:“姑娘家家的说的什么话!就算她不要脸,你也跟着不要脸了吗?”
陈心颖吐了吐舌头,这才转过了目光,不再盯着那边看。
添盆礼后,众人散开,男宾都去了外院说话吃酒,女宾们夫人们随着礼亲王妃,姑娘们却挪步到花园中游玩赏景。
周清秋也和相熟的几位姑娘到了花园,玩了一会投壶,几个姑娘便坐在了垂挂亭中吃糕点休息。这垂挂亭,因种植藤蔓,四周垂落如绿幕而得名。
绿藤枝蔓垂落在背后,夏日坐在里头,极是凉爽自得。
几个姑娘说着话,难免便又谈起了方才的洗儿礼来,又赞叹了下盛况,便有人想起周清秋的添盆礼来,道:“周姐姐的女红精进了不少呢。”
“是呢,方才我瞧着周姐姐给小郡王添盆的那双小鞋子,做的可真是精巧绝伦呢。”
周清秋闻言却含笑摇头,道:“不过是双鞋子罢了,因是特意准备的,便多用了些心思罢了。哪里就称得上精妙绝伦了,不惹人笑话便罢了。”
“鞋子越小了反倒越难做,周姐姐想必费了不少功夫,用了不少心思呢。周姐姐这份心,想来燕广王点下是感受的到的。”旁边高三姑娘暧昧一笑,打趣的推了下周清秋。
周清秋脸上一红,转头嗔了眼高三姑娘,道:“不要瞎说,我本是不想送这个的,然祖父却道,圣命不可违,即便如今圣旨还不算下达,但也要心存敬畏之心,这才……你们就莫要取笑我了。”
周清秋这话的意思是,圣旨早晚都会再宣,她早晚都是秦御的侧妃,送那自己做的鞋子做添盆礼再合适不过。
她言罢,高三姑娘便笑着道:“周姐姐不必解释,我们都知道的,周姐姐早晚都是小郡王的庶母嘛。”
周清秋脸色更红,一众姑娘皆是笑了起来。
却没人瞧见亭子的顶上,兔兔带着一个通体毛发雪白的小毛球正在翠绿的枝叶间玩闹。
听闻亭子中的说话声,兔兔顿时从枝叶前跳了起来,竖着耳朵又听了两句,当即便扒开树叶往亭子里瞧了两眼。
通体雪白的另一只墨猴,许是瞧着它很奇怪,也跟着趴在旁边,扒开树叶往下看。
“吱吱。”
兔兔冲其低声叫了几下,金色的身影如一缕烟,沿着藤蔓便滑了下去。它很快便接着藤蔓浓密的枝叶靠近了周清秋。
藏身在枝叶间,扒开周清秋背后的茂密树叶,兔兔认真研究着周清秋身上的衣裳。小东西是见过顾卿晚缝制衣服的,犹记得有一次,庄悦娴教顾卿晚给糖包做衣裳,教顾卿晚一种新的缝制针法。
那种针法缝制衣裳更贴合身体,针脚更不明显,但是只要找到了线条处,拆开线头,衣裳很快便能一下子拆开,很是方便,给小孩缝衣裳,难免长长短短的要随着其成长有所改动,用这种针法很合适。
而周清秋身上的衣裳,兔兔认出也是按照那种针法缝制的,兔兔黑豆眼一亮,只见树叶不停的耸动,过了片刻兔兔钻出藤叶,雪白墨猴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它口中叼着的几根银线,眨巴着眼睛露出不解之色。
兔兔咧嘴一笑,冲其招了招手,便带着其爬上亭顶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雪白墨猴也过来坐下等着看好戏。
没片刻,亭子中的姑娘们便休息好了,相携着从亭子中走了出来,这时恰好湖另一边王府的管家带着十多个男客往这边走来。
“怎么会有男客现在过来?”高三姑娘诧异道。
王府伺候的丫鬟笑着禀报,道:“姑娘们不必担心,方才周嬷嬷说,有一些男客先前不曾瞧过王府的浮云堂,对浮云堂又慕名已久,便求了王爷,想现在过来观赏下。姑娘们放心,他们不会乱走惊扰姑娘们的。”
高三姑娘闻言点头,笑着道:“原是如此,周姐姐,咱们走吧,我方才就瞧见那边儿有一大片的海棠花,开的正好,咱们过去看看吧。”
她说着,一指湖东边的方向,要去那边正好会和湖那边行来的男宾们相遇。显然高三姑娘是瞧见那边来的多是各府的贵公子们,便动了些小心思。
上次浮云堂宴客,是因为礼亲王的寿宴。来的自然多是年长之人,好些各府的年轻公子并不曾到场,故此,对面走来的,倒有不少各府的公子们。
几位姑娘皆面露兴味之色,周清秋虽然对那些公子们没兴趣,但她也不会做恶人,挡了别人的路,便也点头跟着她们往湖那边走,眼见就要和那行公子们碰上,突然就从湖面上吹来了一阵子风。
周清秋抬手本能的挡了下鬓发,却突然感觉身上一滑,她本还没大在意,直到对面响起一片抽气声,公子们的表情变得很古怪惊异,与此同时,周清秋也感觉身上一凉,她低头一看,顿时尖叫起来。
而周清秋旁边的姑娘们,因为和前头公子们相遇,正搔首弄姿的表现自己美好娇羞的一面,都没人留意到周清秋。
忽闻尖叫响起,她们望去,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周清秋身上的夏衫不知为何竟散成了碎块,自身上脱落,一片片可怜而滑稽的掉在了腰间,若非腰带系着,怕早被风吹走了。
可这样挂着也无济于事,周清秋身上就只剩下一件小小的肚兜,根本就遮掩不住什么风景。
她此刻双手环抱,想要遮挡些风光,可却因这个东西,圆润都被挤出了肚兜,更加明显诱惑,暴露十足。
阳光照在她身上,无所遁形的将她在古人眼中近乎裸露的身体,呈现在了一群公子哥儿的面前!
姑娘们简直难以相信看到了,同样受了惊吓的她们,只纷纷尖叫着,本能的退后,远离周清秋。
对面的公子们一瞬或震惊,或垂涎,或鄙夷后,意识到这不是寻常女子,分明是哪家的闺秀,倒是纷纷转过了头,一脸尴尬泛红。
周清秋抱着肩,蹲在了地上,她脸色不停变幻。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她也想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什么人在她身上动了手脚。她只知道,自己完了!
不行,拼死她也得为自己最后争取一下。
周清秋想着,咬牙突然起身,一个飞奔,她直接跳进了相邻的湖里去。
“不好,周姐姐自杀了!”
“周姑娘跳湖了!救人啊!”
姑娘们纷纷尖叫了起来,那边有位公子一马当先,一跃纵进了水里去。
垂挂亭的上头,兔兔抱着肚子,在枝叶间滚来滚去,吱吱乱叫,它的小媳妇眨巴着淡淡的蓝眼眸,正无比崇拜倾慕的瞧着它。
消息传到连心院时,顾卿晚正在给糖包喂奶,听到外头一阵笑声,她略诧的挑了挑眉,还没吩咐伺候在旁的文晴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儿,文竹便快步走了进来。
她笑着道:“郡王妃猜怎么着?”不等顾卿晚真猜她就迫不及待的又道,“那个什么周家的姑娘是等不到进咱们王府做什么侧妃了,方才在花园子里头,这周姑娘不知道做的什么妖,一阵风吹过来,竟然将她的衣裳直接给吹散了,刚好一群公子哥们去花园里欣赏浮云堂,正瞧见周姑娘衣不蔽体的模样,这周姑娘大抵是羞于见人了,扭头就一头扎进了湖里,结果被威远伯三公子给救上了岸,浑身湿漉漉还没什么衣裳被威远伯三公子抱上来的模样好些人都瞧见了呢!”
顾卿晚闻言惊愕的张了张口,道:“周清秋?”
文竹点头,道:“可不就是她嘛,哼,那女人可不要脸了,先前奴婢听秋荷姐姐说,她居然做了双鞋子给小郡王添盆,真将自己当王府侧妃了。先前奴婢们还怕郡王妃生气,不敢跟郡王妃说,现在可有她好看的了。”
文竹兴高采烈的说完,文晴也笑了下,旋即却又面露担忧,道:“会不会给郡王妃惹来麻烦?奇怪了,好端端的风怎么会将她的衣裳给吹散。”
顾卿晚也略拧了下眉,这事儿确实古怪的很。
不管是谁做的,周清秋在王府花园中出了事儿,这盆脏水世人是一定要泼到她的头上的。谁让她当初听到赐婚的圣旨,便受了刺激难产了呢?
顾卿晚在想,会不会是什么人,为了毁她的名声,故意设计了这件事儿。
可这也不大对啊,毕竟这件事过后,周清秋是不可能再进王府了,不过往她身上略泼了点脏水,却替她解决掉了周清秋,谁会这么行事啊?
简直是敌是友都分不清嘛,顾卿晚正百思不得其解,怀中糖包却突然动了动小脑袋,顾卿晚正奇怪,低头看了他一眼,就见他一双清亮的异色眼眸,正一瞬不瞬的瞪着屋顶。
顾卿晚顺着它的目光抬眸看了眼,却见一小团白白的东西,一缩躲进了房梁上。
顾卿晚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叫人,就见兔兔从房梁上探出个小脑袋来,顾卿晚顿时恍然,道:“你小媳妇也在上头?”
兔兔挂在房梁上冲顾卿晚点了点小脑袋,吱吱叫了两声,又指了指里面,摇了摇头,好像是在说小媳妇还是害羞,不肯出来。
顾卿晚失笑,道:“兔兔要温柔,不要勉强它,等它过些时日,不再害怕我们了,自然就会自己走出来了。”
兔兔便自行从房顶下来,引得糖包又眼珠子咕噜噜乱转,咧嘴无齿而笑。
“吱吱,吱吱!”
兔兔跳下来,却先爬到了顾卿晚的肩头,指着她肩头袖子和肩头的衔接处,不停的比划着吱吱叫着,就像是在和她讲述什么很重要的事儿。
顾卿晚一时间还不明白,茫然的眨了眨眼,兔兔便又跳到了她的膝盖上,做了个脱衣裳的动作,又拉着顾卿晚的衣裳用牙齿咬了咬。
顾卿晚突然就福灵心至,联想到了方才文竹说的事情,惊声道:“你说花园里周清秋的事儿,是你干的?”
兔兔顿时便点起头来,站起来,使劲挺着胸,背着手,在顾卿晚的膝盖上像个将军一样走了两下。
顾卿晚,“……”
好吧,就算是旁人说她恶毒擅嫉,起码她不觉得冤枉了。
兔兔这智商,也就只能做到这样简单粗暴,直接的报复方式了。
顾卿晚哭笑不得的揉了揉兔兔的脑袋,道:“你这样无法无天的会带坏媳妇的啊。”
兔兔却傲娇的昂了昂头,顾卿晚这才屈指敲了敲它的头,道:“以后不准这样了,做什么都要和我先商量一下,知道吗?”
兔兔好像不明白,为什么它帮了忙还挨批一般,瞅了顾卿晚两眼,冲她呲了呲牙,一溜烟的爬房梁上去了。
威远伯府的三公子郑桐,是个庶出的,不仅如此,还被嫡母给养废了,是个贪花好色的主儿,不然也不会当时那么多公子都在,偏他就愣头青一样跳下湖将周清秋给捞了上来。
要知道周清秋可是圣旨点名了赐婚给秦御的侧妃,圣旨虽然没坐实了,但是圣旨却是存在的。
周清秋出事到底干系了圣旨一事儿,不管是不是顾卿晚使得的阴谋,害的周清秋没法当侧妃,就是有碍圣旨。
那威远伯三公子郑桐将周清秋救上来,虽然是救人,但也算是毁了周清秋的清誉,毁周清秋的清誉,便是打了皇帝的脸。
这样明显的事儿,也就郑桐被养坏了,才不知道避讳,只瞧着美色便往上冲。
周清秋就是算准了,没男人敢跳湖救她,才一头扎进湖里的。当时那么多人在,一定会第一时间让王府通水性的婆子下去救她。
她虽然免不了要吃一番苦头,但肯定是死不了的。
她好端端来参加宴席,衣裳坏了,被人暗算羞辱了,又跳湖差点死掉,周家闹到了御前,皇帝总要为周家做主,礼亲王府总要有个交代。
可周清秋万万没想到,竟然冒出来郑桐这么个二愣子,纨绔好色的东西,她被郑桐救上岸时还清醒着,挣扎不过被郑桐湿漉漉的带上岸时,她生无可恋的终于晕厥了过去。
周家的人听闻消息,当即便带着周清秋,愤愤的离开了王府,周鼎兴和周江延更是周府都未回去,直接进宫告御状去了。
礼亲王府中,礼亲王在前院正招呼宾客,便听闻了内宅发生的事儿,见此事传开,宾客们窃窃私语,依稀能听到有人提起顾卿晚来,想也知道说的是什么,礼亲王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
“周大人令人将周姑娘送上马车,听闻直接往皇宫的方向去了。”管事继续禀报道。
“周家这是进宫告御状去了啊。”
“人家好端端的姑娘,来了一趟王府,就给毁了,进宫也是自然……”
下头议论纷纷,礼亲王却陡然站起身来,一巴掌重重的便拍在了桌子上,道:“早知道就不给他们周府下请帖了,周家不是号称清廉清贫清贵嘛,自己连个好绣娘都请不来,做的衣裳不像话,出了事儿,倒搅和的人家的洗儿礼不得安宁,还有脸去告状!本王还要去告状呢,本王孙儿的洗儿礼,好好的都让那等惹人厌的弄的乌烟瘴气!”
礼亲王言罢,目光扫了一圈,惊的一众议论的宾客再不敢言,这才看向秦御,道:“你说,这事儿会是你媳妇做的吗?”
众人显然没想到礼亲王会当着众人的面就这样直白的挑明了此事,一时间鸦雀无声,都盯向了秦御,等着看秦御怎么说。
秦御却悠悠然的又自行饮了杯酒,道:“我秦御之妻,要做坏事,也不会做的这么明显,父王不要侮辱卿卿的智商好不。”
众人,“……”
难道秦御的意思时,害人可以,害的这么没水准就不可以?是这个意思吧?
秦御却语不惊人死不休,又接着道:“再说了,不瞒父王,儿子迎娶郡王妃那日,便曾承诺此生不纳妾的,卿卿她根本就没动手的道理啊。”
众人,“……”
礼亲王却瞪了眼秦御,道:“休得胡说!不过既然人家将咱告上御前了,这事儿还得好好分辨分辨才是,你也进宫一趟,记得虽然被人冤枉了,但咱们还是要与人和气,态度好点。”
礼亲王这话分明是让秦御也进宫去,该争辩争辩,不能让周家黑的说成白的,随意污蔑。
秦御这才站起身来,冲礼亲王行了一礼,又招呼让众宾客吃好喝好,这才大步流星往外去了。
那边娄闽宁瞧见这一幕,心里到底是为顾卿晚高兴的。
她苦尽甘来,能得夫君和夫家如此看重护着,想来往后会一生幸福吧。
他方才洗儿礼时,也有在人群后远远瞧见她,她脸色红润,眉梢眼角都是愉悦而满足的光亮,愈发美丽动人,一瞧便是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模样。
娄闽宁觉得自己是真的可以放下了,他又自行倒了一杯酒,刚端起酒杯来,手腕却被一只手臂挡了下,娄闽宁扭头便见秦逸正挑眉不赞同的看过来。
娄闽宁略笑了下,将酒杯又放了回去,今日他确实不适合多喝,免得被有心人瞧见,又要编排出一些流言蜚语来。
“我听说镇国公夫人又在给你张罗着相看之事儿了?”秦逸见他放下酒杯,不禁开口问道。
娄闽宁无奈的笑了下,道:“想来王妃也没少为此事和你谈心吧?”
秦逸顿时也苦笑起来,摇了摇头,一副一言难尽之色。
倒是娄闽宁眸光垂敛,忽而道:“往后你便自己抵抗王妃吧,我是要妥协咯。”
秦逸一惊,难得面露诧异盯向了娄闽宁,道:“当真准备成亲了?可有人选了?”
娄闽宁笑容温和却又看不出任何期待和喜悦来,只道:“人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成亲,只怕你那弟弟可要一直有块心病如鲠在喉了。”
成亲的人选,其实真不重要,因为不可能是心里的那个女人,所以是谁就都无所谓了。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娄闽宁没有说出口。
他不成亲,怕顾卿晚也会内疚在心,而他是从来不舍得她难受自责的,他也不想她为他挂心。
他希望将来偶尔她想起他来,能以及的是一片温暖,而非沉重的负担。
更何况,他也早过了胡闹的年纪,不管如何,也不管愿不愿意,家族的责任和担当,他必须扛起,任性而为,从来不属于他。
所以,有时候,他当真是嫉妒秦御啊,并不只因为他得到了顾卿晚,还因为秦御有一个护短的父亲,一个足以肩挑一起风雨的大哥。
秦逸听了娄闽宁的话,却以为娄闽宁是怕秦御耿耿于怀,和顾卿晚的感情再起波折,这才准备成亲。
他抬手拍了拍娄闽宁的肩膀,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娄闽宁却道:“阿逸,男人这辈子大抵都会犯次傻,没犯傻的,只是还没有遇到那个让他犯傻的人罢了。”
秦逸闻言一怔,心里竟然因这话颤了一下,旋即他若有所感的举杯,娄闽宁也举杯,两人碰了下,一饮而尽。
那厢,内院,因发生了周清秋这样不愉快的事儿,各府的夫人和姑娘们匆匆便都告了辞,礼亲王妃送走了宾客,便叫了陈嬷嬷,询问了事情的经过。
陈嬷嬷已经打听查问过了,却也一脸茫然,禀报道:“奴婢都问了,实在是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真不知道那陈姑娘的衣裳是怎么回事啊。”
礼亲王妃拧了拧眉,一脸疑惑,但是她并不曾怀疑到顾卿晚的身上,顾卿晚的性子,礼亲王妃是知道的,这样没水准的事儿,顾卿晚根本就不会做。
“罢了,罢了,左右也算不得什么坏事,起码圣旨的事儿,是不必再惦记着了。”礼亲王妃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摆了摆手,不再多想了。
只兔兔大干了一场,却不想被一直认为是没水准,也莫怪小东西恼了顾卿晚,带着媳妇,也不知道上哪儿玩耍,竟是好几日都没个踪影,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