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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宫
“太后娘娘,皇上已经回宫了。”太后跟前立了个太监,太监躬身小心地向她禀报。
“嗯,宛昭仪见着叶祁了?”太后侧闭目躺在榻上,手随意地给她身前卧着的波斯白猫顺毛,那猫抬眼看了看跪着的太监又慵懒地闭上了,挪了挪身子,十分享受。
“回太后娘娘的话,见着了。只是叶大人与昭仪娘娘看起来似乎不相识。”
“嗯,倒是有些长进。”太后冷笑一声,“下去吧,继续盯着,这次做的不错,赏。”
“是,谢太后娘娘,谢太后娘娘。”太监面上一喜,急忙对着太后拜了三拜后就兴冲冲地跟着太后身边的鹭秋下去领赏了。
……
正阳宫
“和公公,平日里跟着太后没少领赏吧?”姜含柔坐在上首抿了口茶水,轻蔑地看着跪在下面的太监,而他,正是方才在千禧宫报信的太监。
“哪能呢,皇后娘娘这是哪里话,奴才可是一心一意地跟着皇后娘娘您呐。”小太监一脸谄媚的笑着,就差没给姜含柔擦鞋了,“千禧宫那边赏赐再多,也不及娘娘大方,也不及娘娘赏的珍贵呀。”
“哼!下贱东西。”姜含柔一翻白眼,“你可别给本宫有二心,两边都给本宫盯好了,若是做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儿,若是做不好……”
“娘娘放心,奴才定对娘娘忠心耿耿,不让娘娘失望。”小太监急忙磕头以示忠心。
“下去吧,红蔷……”姜含柔唤了声身旁的婢女,那唤作红蔷的婢女会意应了声“是”,从袖中拿出一袋银子丢在太监脚边,发狠地说道,“若是办事不利,仔细你的皮!”
“是,是。谢皇后娘娘,谢红蔷姑姑,奴才告退。”小太监躬着背快速退了出去。
“皇后娘娘,您说老爷怎么就挑了这么个人……”红蔷边给姜含柔扇扇子边抱怨道。
“哼,品性是不怎么样,办事倒还利索,横竖都是没根儿的东西,随他去吧。”姜含柔拾起一粒葡萄放进嘴里,随意地说道。
“呵呵呵……是。”红蔷听了掩唇只觉好笑,随后也没再说起那个太监。
......
“娘娘……娘娘……”门外急切的声音从远到近,带着些许喜悦。
“林嬷嬷?”苏韵儿看清来人,疑惑地问道,“嬷嬷这是怎么了,这般火急火燎的。”
“韵儿姑娘。”林嬷嬷看脸苏韵儿友善地笑了笑,“娘娘在吗?”
“娘娘在里边儿,由金簦伺候着更衣呢。”
“林嬷嬷找本宫可是有什么急事?”说着,金簦扶着苏云嫣的左手从屏风后出来。
“奴婢参见娘娘。”林嬷嬷行礼,苏韵儿也跟着一礼,只是没有开口。
“不必多礼,嬷嬷有话不防直说。”苏云嫣虚浮一把,说道。
“娘娘,这可是个喜事儿!”说着林嬷嬷又激动起来,“先前奴婢打内务府回来,听御前伺候的宫女儿说,今个儿早朝苏相为皇上解决了一桩麻烦事,皇上龙颜大悦,早朝后还特意留得苏相在御书房畅谈,听闻相夫人思女心切,皇上特许相夫人进宫看望娘娘您,想必这会儿子相夫人快要进宫了!”
“真的?”苏云嫣激动地站了起来,金簦赶忙扶着她,“快,快,金簦,带嬷嬷下去领赏。”
“是。”金簦应道。
“谢娘娘赏赐。”林嬷嬷忙跪下谢恩。
“咦?嬷嬷,韵儿倒觉着奇怪了。虽说嬷嬷掌管外殿事宜,可嬷嬷又如何认得御前伺候的宫女呢?”苏韵儿疑惑道。
“姑娘有所不知,那宫女儿是奴婢的远房亲戚,按辈分来算还得算作奴婢的外甥女儿呢!当初奴婢携她一起进宫,内务府的公公看她长的讨喜,性格又温顺,便派去御前伺候了。”林嬷嬷说着有些得意。
“如此倒还有劳嬷嬷了。”苏韵儿笑道。
“金簦,待会儿给嬷嬷备两份赏,一份给嬷嬷,一份便由嬷嬷带给你那外甥女儿吧。”苏云嫣吩咐道。
“奴婢替外甥女儿谢娘娘恩典。”说罢林嬷嬷便由金簦带下去了。
“韵儿,林嬷嬷也是好意,你又何必如此洵问她?”苏云嫣拉起苏韵儿的手,叹了口气。
“是奴婢多心了。”苏韵儿伸了伸舌头,笑道。
“罢了,在这些方面我不如你细心。”苏云嫣拍拍她的手,“陪我去换身艳丽些的衣裳吧,显得气色好些,这般素净的衣裳,母亲来了又该唠叨了。”
“是。”
不一会儿,明月裳便由赵嬷嬷领着进了沉星宫的偏厅,王嬷嬷也差了个小太监送来了消暑的甜汤,母女相见少不了又是执手相看泪眼,嘘寒问暖了好一阵儿。
“你父亲也十分挂念你,忧心你在宫中受人欺负。”明月裳眉头紧皱,面显关切之色。
“有劳父亲挂心,女儿在宫中一切都好。”苏云嫣道。
“唉,也罢。”明月裳叹了口气,又突然对苏云嫣苏韵儿二人说道,“七月将近,暑热炎炎,你们姑娘家家难免喜欢安置些花花草草舒心散气,只是这玉丁香看似美观,可若置在室内久了却会使人胸闷气短,你二人可得仔细着。”
“这有何难?回头差赵嬷嬷不摆玉丁香便是。”苏云嫣答道。
“是,韵儿记下了。”明月裳对苏韵儿这般细心很是满意,她就知道她说再多,她这个女儿也不放在心上,拍了拍韵儿的手,“韵儿……”
“皇后娘娘驾到……”一声长吆喝,三人还来不及反应,姜含柔就已经进了门。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三人起身同时行礼。
姜含柔状似惊讶地说:“呀!本宫只顾着来瞧妹妹,却不知相夫人今日进宫,搅了你母女二人一叙,倒是本宫失礼了。”
说完才虚浮一把,“妹妹与相夫人快快请起。”
三人谢恩后,明月裳温婉地笑道:“皇后娘娘言重了。”
明月裳说完姜含柔也未曾回话,而是径直走向主位坐下,随意地问道:“妹妹身子可还是不爽?”
“承蒙娘娘挂念,臣妾已经好多了。”苏云嫣恭敬行一礼,说道。
“如此甚好,只是有些话,就算是碍着太后娘娘的面子,本宫作为皇后,还是不得不说。”姜含柔坐于上首,好不傲气。
苏云嫣低眉颔首:“谨尊娘娘教诲。”
“哼!”姜含柔得意地轻哼一声,似乎很满意苏云嫣的反应,“如今你已进宫,便为人妇,妇当以夫为天,更何况是为了皇上,现下妹妹只是寻常小病小痛便如此兴师动众,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世人以为我皇家苛待了妹妹?”
“多谢娘娘提点,臣妾当谨记娘娘教诲。”
听到苏云嫣如此回应,姜含柔更是得意,看向明月裳眼中竟是饱含挑衅之意。
明月裳说不气才有假,她姜含柔何德何能如此训斥她女儿!她姜含柔是姜桓之女,我苏云嫣还是苏振庭之女呢!
明月裳面色不改,不怒反笑,问姜含柔道:“皇后娘娘可知姜覃是何人?”
姜含柔一愣,没想到明月裳会如此作答,有些不明所以地答道:“此人乃本宫堂兄,不知相夫人突然提起堂兄是何故?”
“原来如此。”明月裳做出恍然大悟,似笑非笑的样子,“前些日子有一老妇携其**至相府门前喊冤,声称报官无门反被杖打,管家见其二人伤痕累累不像扯谎,便将人迎了进去,一问方知姜公子毁其摊子还意图强抢民女,老妇无奈只有报官,不料却被打了二十棍子,相爷有意请姜公子来询问,孰知姜公子放言道跟他过不去便是与姜国公作对,必定五马分尸不得好死,当真是好大的口气!”
明月裳含笑叙述,仿佛在说一件平常的事,倒听得姜含柔手心冒汗,有些坐不住了,明月裳见此心下一笑,继续说道:“我道未曾听闻姜国公府有公子唤作姜覃,还当做是刁民冒着姜国公的名号行不轨之事,原来姜公子是皇后娘娘的堂兄,不过想来那老妇所言也未必属实,姜国公素来公正严明,定不会做这等知法犯法的事。”
“可不是嘛,父亲待下一辈一向严厉,怎会如此放纵堂兄,我那堂兄向来顽劣,想来定是自作主张,本宫定会告知父亲,让父亲严纠这不正之风!”姜含柔坐不住了,急忙走下来赔笑道。
明月裳颔首一笑并未说话,看得倒使姜含柔有些心慌。
“这对玉镯是本宫进宫之时母亲给本宫的,妹妹进宫本宫这做姐姐的还未曾给过见面礼,若是妹妹不嫌弃,这对玉镯妹妹便拿着赏玩儿吧。”姜含柔转身对苏云嫣笑道,褪下手上的玉镯放在苏云嫣手中,那玉镯晶莹剔透一看便是好东西。
“臣妾多谢娘娘赏赐。”苏云嫣自知皇后此举是为何,也不做推辞,收下了玉镯。
姜含柔又寒暄了一会儿便匆匆离开了沉星宫,姜含柔离开后,明月裳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苏云嫣:“嫣儿!虽让你莫争强好胜,可你怎的这般受人欺侮?”
“母亲……”苏云嫣撒娇道,她本就不善争抢,多说多错,倒不如不说,也不失为一个自保的好办法。
“唉……”明月裳摇摇头,拿自己的女儿没办法,不过今日一来想必姜含柔会收敛一点。
而另一头,姜含柔正在匆忙赶回正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