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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房间里的灯是关着的,连窗帘都被杨桃给拉上了。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打开窗户玻璃进来而不被杨桃发现,但是现在,对方已经侵入了她的地盘。
杨桃快速从床上坐起来,随手把放在枕边的外衣披上,手上一个用力翻身滚到了床的另一边,坐在了地板上。
背倚着床沿,杨桃偷偷瞥向窗口的位置,只见窗帘微动,街上的灯光昏黄一闪而过。
类似于珠子摩擦地板滚动的声音还在继续,这是对手用以遮掩自己的声音的小动作,杨桃可以肯定,对方的身手绝对在自己之上,只怕高出的不止一点两点。
当初那神秘人出现时她就曾怀疑过对方的身份,除了也往重生这方面想,她实在难以猜测什么样的人能拥有这样的身手。当然也不排斥现在社会的无奇不有,可是相比这个可能,杨桃更愿意相信对方是和她一样,来自异世。
珠子的滚动声突然停止了,黑暗而狭小的房间突然安静下来,就是外头人声车鸣都听不到了,杨桃按住胸口位置,直觉心跳的厉害。
如果对方此来是要下杀手的,她暗想自己是否有把握全身而退。
单凭武力相拼,她是必输无疑。
杨桃头抵着床沿,一拢袖子,几枚细针捏在了手里。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黑暗中人的五官出奇的灵敏。
杨桃闭目凝神,两人均看不到对方的身影,那么谁第一个出手就成了关键。
出手即意味着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如果一招不中让对方反应过来,说不定就要吃大亏。
杨桃从没有这么紧张过,她如今武功不如鼎盛时期,自然信心不如以前那么足。要是平常遇到的普通人还好说,一旦碰上来历不明身手高出自己的人,心理上难免就怯了三分。
许是窗帘没有完全拉上,细细的晚风吹动帘子,将窗外的灯光泄露了进来,一道黑影出现在杨桃的视线里。
在杨桃看到黑影位置的同时,对方也发现自己暴露了,两人几乎在同时出手了。
细小的绣花针无声无息的朝着对方射过去,速度快的惊人。然而对方也的确不出杨桃所料,这样黑暗的视线里,对方竟然躲过了杨桃的偷袭,眨眼之间就到了她近前。
杨桃来不及询问对方到底是谁,黑暗中对方的掌力裹着风声朝她头顶劈来,势如破竹,像是下了死手。近身搏斗一向不是杨桃擅长的,不过才交手,她整个人已经笼罩在对方所营造出的压力下,想要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那么就只能拼一把了。
杨桃堪堪错开了头,对方的一掌落在了她的肩头,杨桃忍不住哎哟一声□□,左手快速反掌击在对方胸口,同时踢腿朝向对方下三路。相比于这一手阴招,对方果然忽略了她类似反抗的手势,抬腿压在了她的膝盖处一个用力杨桃被迫跪在了地上。
自从神秘人出现以后,杨桃时时提防,随身所带的暗器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毫无防备。
虽然现在被制住,但是她肯定,就算对方有杀心也不会立刻动手。只要有时间拖延,对方就能中她的计。
“你到底是谁?”
到此刻杨桃才开口询问对方的身份。
那人没有回答,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同时将她刺在穴位上的三根绣花针拔了出来。
那人将针放在鼻端轻嗅了嗅,眉头骤然蹙起:“你在上头下了毒?”
“哼,不是毒,只是迷药。”
杨桃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微微偏头想看看对方,不想那人手上用力,将她手腕捏的生疼,警告她老实一些。
“我怎么也没想到,神秘人竟然是你?陆淮笙,这次我来三中学习也是你计划好的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来人正是陆淮笙,在此之前杨桃和他没有说过一句话,无论如何她也没有将神秘人的身份往陆淮笙身上想。而现在,事实告诉她,对方隐藏的手段比她高明多了,在下手之前陆淮笙根本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或者说,你在打什么主意?想杀了我吗?”
杨桃心里明白,对方下手虽然重,但还不到要她命的地步。所以,她才好奇对方的目的。
“你是昭国人还是齐国人?”
陆淮笙一开口就问到了关键的点上,但同时也暴露了他自己。
“那你是齐国人还是昭国人呢?”
杨桃一面用轻松的语气回答对方,一面暗自猜测陆淮笙的身份。他既然有此一问,那么两人来自同一个时代是可以确定的了。
只是,不知当两人摊开身份,所站立场是敌是友。
房间的灯突然亮了,陆淮笙将一条腿跪在地上的杨桃拉起来甩在了对面,自己却坐在了柔软的床上,一双眼睛不带温度的盯着杨桃,声音没有起伏:“如果你不想吃苦头,最好跟我说实话。”
“是昭国还是齐国有什么区别吗?你别忘了我们现在在哪儿。”
杨桃甩甩被陆淮笙捏痛的手腕,心想这人还真是铁石心肠,下手完全不知轻重。如果她没有内功护着,这会儿只怕手骨要断了。
输人不输阵,杨桃面上微微带了笑意坐在陆淮笙对面,借着抚手腕的功夫,十根手指灵活的转动一圈,最后圆润的指甲落在了床头的小桌上。
像是思考问题时所特有的小动作,杨桃不经意的用五根手指敲打着桌面,投向陆淮笙的眼角眉梢皆是媚意:“我的身份你早就应该猜到了,花了这么大的力气让我来晋市,半夜了又偷进我的房间,难不成是爱上我了?”
陆淮笙却是完全忽视了杨桃诱惑性的笑容,依旧严肃着一张脸,举止行动就像自己在执行什么特别严肃的命令。
“如果你够聪明,就该知道什么话最好不要讲。”
“我不聪明,我要是聪明怎么还会在你手上吃亏。说说吧,你的目的。本来我在暗你在明,你完全可以不动声色知道我的所有事情,而我却对你一无所知。你根本没必要暴露自己,现在你找上门来,一定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可我实在想不通,以你现在的地位身份,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呢?”
杨桃稍稍放松了姿态,往后一靠背倚在床头,手指的动作依然不停。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陆淮笙,清澈澄明,给陆淮笙一种舒适放松的错觉。
短时间的接触让杨桃意识到,陆淮笙下手直接干脆,就像他的性格一样充满冷酷感。但同时这也暴露了他的弱点,这人的实力很强,所以不会在阴谋细节上费心思。
杨桃虽然敌不过他,但是两人实力并不是天差地别,只要找准对方的弱点,杨桃就能反败为胜。
当然,这种招数也很危险,用过一次后对方会有警觉,如果她不能一击必中,那么这一招还是慎用的好。
这也是杨桃到现在不肯定动手的原因,她顾虑这一点,同时也忌惮陆淮笙。
现在陆淮笙的状态很放松,在杨桃的询问下当即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他来本就是想询问杨桃自己要知道的消息,自然说话直奔目的地,就像他一向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一样。
“齐国何时胜的?”
杨桃愣了一下,揣度陆淮笙问的这句话包含了多少信息。
他从一开口的询问,重点就在齐国和昭国,现在又问齐国何时得胜,那就说明,他重生到这里是在两国战争结束之前。
“你是怎么死的?”
杨桃不回答他的话,却突然问陆淮笙,他上辈子是怎么死的。
“你既然问我齐国何时得胜,那自然是死在我前头的,至少我死的时候,两国交战已经结束。”
陆淮笙看着杨桃,见她微微笑了笑,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姿态放松又不失优雅。
因为是夏季穿的清凉,杨桃虽然临时披了外衣,可刚才动手时已经掉在地上,现在身上穿的是过膝的睡裙,一坐在那两条白生生的腿露出了大半。
陆淮笙瞥了一眼转而移开,完全没有被眼前美色所迷的样子。
“齐国公天元五年,胜在秋季。”
“这么说,公子忌成了最后的赢家。”
陆淮笙沉默了片刻,道:“昭国国君如何了?”
“国之将亡,他这个国君留着还有什么用,自然是要死的。不过至少他死的还算体面,公子忌以国君之礼将他厚葬。在收买人心方面,他做的一向很好。”
杨桃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
陆淮笙注意到她笑容里露出的讽意,却没有询问她和公子忌的关系,反而说道:“昭国后宫的嫔妃是怎么处置的?”
他问这话的时候语气比刚才稍急,不仔细听听不出区别。然杨桃一开始就格外在意陆淮笙的表情,自然没有放过他这细微的变化。
心思微动,杨桃突然将身子往前一探,离得他更近些,笑道:“你是想问昭国国君宠爱了十年的云姬下场如何吧?”
陆淮笙没有回答她,只是双眉皱起,看向杨桃的眼神里露出一丝杀意来。
“哦,那就不是想问云姬的事情。”
杨桃重新坐回去,背倚着床头慢悠悠道:“公子忌既然要彰显大度,收服昭国臣民,自然不会对后宫一众女人下杀手。那些女人或是赐给下属,或是放归民间,再或者收归已用,那么多女人谁能记得清楚她们的归宿。”
杨桃回答的很不耐烦。
陆淮笙突然出手卡住了她的脖子,杨桃的笑意戛然而止,她却瞪着眼睛直直看陆淮笙,一点没有生命操纵在别人手里的威胁感。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你……咳咳,不说……我怎么知道?”
杨桃憋着气,嘴角仍旧笑着看陆淮笙。
两人对视了片刻,呼吸挨得极近,杨桃突然张嘴对着陆淮笙吹了口气,陆淮笙没有料到这种情况下杨桃居然还有心情挑-逗他,一惊之下松开手倒退了一步。
“你和云姬什么关系,要问她的下场?”
陆淮笙因为一时失态,原本紧绷的脸布上了淡淡的红晕,然而整个人依然严肃而正经。如果不是脸上的淡红色出卖了他,杨桃还以为这人完全没有感觉。
“云姬最后如何了?”
“死了,被公子忌给杀了。”
杨桃轻飘飘的把回答扔给了他,陆淮笙的眼底闪过一抹了然,同时又有愧色蕴含其中。这情绪并没有存在很久,因为杨桃处在低位,陆淮笙站在对面,低头时阴影遮住了眼睛,杨桃并没有看见他露出的那丝情绪。
“多谢。”
半晌陆淮笙转身走向房门。
“你来就是为了问云姬的下场?”
杨桃略带吃惊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不明白这人这么快就要走了,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问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