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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辈子,最怕听见的就是‘对不起’这三个字。因为这三个字出现的前提,是对方做出了伤害你的事。而对不起这三个字,也太廉价了。徵求一个人的原谅,言语只是基本的,重要的,还是他如何以行动去弥补。”──夏涵《女人帮》
疯了。
整个世界都疯了。
夏涵只觉得脑袋像被投下原/子/弹一样,轰的一声,被炸得一片荒芜。
“我想和你互相浪费,直至我们都耗尽了彼此的生命。”
叶怀的拇指划过夏涵的嘴唇,蹭去一层蜜色的唇彩,然後伸出舌头,舔掉了。
舔掉了舔掉了舔掉了舔掉了舔掉了舔掉了,舔丶掉丶了……
此刻夏涵的脑里就像b站视频一样刷过一排密麻麻的弹幕。
好羞涩。
她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哦不对,鸡皮疙瘩是不会掉在地上的。
夏涵抬起没有被禁锢的左手,无力地抵着叶怀逐渐欺近的胸膛,然而这并没有任何作用,他的身体依旧如泰山一样压着她的,没有一丝松动。
叶怀觉得自己真的醉了。
是的,他就是喝醉了。
他醉了。
在夏涵的视角里,叶怀的眼底沾上了淡淡的情/欲,他张嘴咬了她那张热得可以煎蛋的脸蛋一口,再慢慢顺着她的肌肤,移到她的脖子上。
邪恶的舌头轻轻地舐了她的颈窝一下,夏涵忍不住缩了一下,重重地喘着粗气。
一发不可收拾。
空气中溢满旖旎的味道。
大掌从上衣的下摆探入,落在她的胸衣下沿,粗糙的指腹轻柔地磨擦着,下身的坚/挺在不知不觉间抵上了她的身体。
他冰凉的手触上她衣服内的肌肤,冷得夏涵昏乱的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
这是她在乘人之危吗?
趁着他醉,占他的便宜?
就算不是她作主动,清醒的她也有责任阻止这种局面的发生。
夏涵舔了舔乾涸的嘴唇,贝齿咬着下唇,狠下心,抬腿用膝盖朝他的腹下顶去。
沉浸在情/欲中的叶怀没有防备,看见她的腿稍有动作时就想用长腿压制住。然而夏涵先发制人,膝盖先一步撞上他的下腹。
脆弱的部位冷不防被她狠狠地踢中,那种痛楚比打篮球时折到手指还要痛上十倍,叶怀脑海中的绮念全部被驱走,他抖着双手掩住下腹部,一声不哼地蜷缩在一角。
夏涵马上滚到床下,看着叶怀满头冷汗却强装镇定的面容,吓得脸色煞白,屁滚尿流丶手脚并用地爬出房间。
“砰!”
夏涵靠在门上,捂住狂跳不已的心。
她惊得全身乏力,一个腿软,膝盖随着向前扑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发出了“嘭”沉闷响声。
差点就要做错事了。
太可怕了。
亏她还说他酒品好,结果酒後就化身大色狼。
果然男人都是衣冠禽兽。
听说酒後吐真言,他做的,也必定是他想做的吧。
所以他才会把她拐到床上,然後……
所以说,在他的眼中,她到底是谁?他到底想和谁虚度时光,想和谁互相浪费,想和谁走到人生的末路?
会不会,有那麽一点点的可能,就是她呢?
毕竟,他在说着那番说话时,眼神是那麽的专注,清激得一点都不像喝醉的人。
就像,他眼中的人就是她一样。
不,不会的。
少自作多情了。
他拒绝了你的,他说了“对不起”,他不爱你,又怎麽会想和你耗尽彼此的生命呢。
少自作多情了,夏涵,少自作多情了。
事实上,他就是喝醉了,把你当成别的女人了。
他想一起看日落的人不是你,他想一起喝咖啡的人不是你,他想一起看电影的人不是你,他想一起数星星的人不是你,他想一起吃蛋糕的人不是你,他想一起看鱼看云的人不是你。
坐上他推着的轮椅上的人,也不会是你。
够了,够了。
死心吧。
快死心!
他把你,当成另一个女人的替代品了啊。
叶怀并没有把夏涵当成替代品。
下腹的痛楚稍褪,他翻了个身,用被子裹着自己,有些懊悔刚才所做的事。
这是吓坏她了吧。
他回想一开始装醉的原因,只是很不爽她的逃避,想拉近彼此的距离。
可是,一不小心就拉得太近了。
他没能约束住内心那头猛兽,让它犹如脱繮野马一样往意料不到的方向狂奔。
他本来没有想要占她的便宜,也没有想要在二人的关系决定之前就轻易把她吃掉。
可是当他看见身下的她那张无助的脸孔,那双迷茫的水眸时,一切都失去控制了。
她会不会把他当成轻浮浪荡的花心男?
叶怀抬手掩着脸,心里懊恼地呼喊。
把脑袋伸出被子外,一片寂静。
他披着被子,靠着门坐在地板上。
右手也从被子内探出,手掌贴上房门,彷佛隔着一道门也能感受到夏涵的气息。
明明说过不爱的。
明明说过两人差距太大的。
可是,一旦爱上了,那些又算得了什麽呢?
爱情往往都是没有原因的。
也许在一个午後,在一个教室里,看见一个男孩,穿着一件白衬衫,画着一朵向日葵,当你看见的那一刹那,一颗心就此沦陷。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从何开始,渐渐喜欢上夏涵。
也许是在《快乐大家庭》时她写上“我信你”的那一刻,也或许是在她为他流泪的那一次,也许是在他看见她的後颈的那一刹,谁知道爱神是何时悄悄地来临,往他的心脏射了一箭呢。
他一一回想着二人的相处,才发现第一次的心动,竟然可以回溯到这麽久以前。
所以他才会在发现她跟黎昕“眉目传情”时,产生淡淡的愠怒。所以他才会在倪知秋摸上她的脸时,想要剁掉他那只不知廉耻脏手。
那不是基於想要独占搭档而生的愤怒,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赤/裸裸的占有欲,一个男人对於其他男人的妒忌心。
只是他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欺骗了她,欺骗了众人,也欺骗了自己。
如果不爱,他怎麽会介意别的男人跟她怎样了;如果不爱,他怎麽会为她的眼泪而感到心痛了;如果不爱,他怎麽会屡次在明面上在私底下对她做出摸头捏脸这些暧昧的小动作。
他连自己都骗过了。
所以她现在想逃离他了。
这是他罪有应得的。
“对不起。”叶怀抱着膝,把头埋进两膝中,低沉而清晰地说。
对不起,对你做出了如此轻狂的行为;对不起,因为他的自欺欺人,伤害了你。
听见这句话,门外的夏涵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门板。
他在跟她说,对不起?
与拒绝她的时候一样,同样的一句,同样的三个字。
他果然为他的举动而感到後悔了。
他果然是……把她当作别的女人了吧。
眼泪悄然地滑出眼眶。
她捏起衣袖在脸上胡擦一通,强忍哭意,“我知道了。”
可是声音仍然带有一丝哽咽。
果真是吓坏了她了。
叶怀心里揪痛,张开口,却感觉喉咙乾涩,一时不知道该怎麽安慰她。
夏涵听见房内毫无动静,心中更是酸涩。
她抽咽了几下,又抬手往脸上乱擦,双手整理好凌乱的衣服,扶着门把站了起来。
“那麽……我走了。”夏涵说。
“我送你。”
叶怀掀开棉被,站起来打算走出门送她回家。
不想夏涵听见房间内悉悉窣窣的声音,下意识就用手拉着门把,不让他从里面打开。
“不要,你不要出来。”双手发抖,嘴唇颤动,“拜托……”
我不想让你看见这麽狼狈的我。
大掌从门把上滑落,垂在身侧,“好,回家给我发一个短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