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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婵月哭的,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楚钰飞一边给她揩着眼泪,一边道,“月儿,我何时要娶的女人了?”
“以宁郡主,碧儿......在书房中听见姨母和姨父说的......陛下明晚要下旨。”
楚钰飞只觉得头一晕,道,“不会的,月儿放心,我不会娶别人的,唐麒也不可能!”
姚婵月问道,“真的吗?”
“月儿放心,我此生只娶月儿一个!”楚钰飞咬牙切齿道,心中对唐麒越发不满。
他抱紧姚婵月,香炉中的美人香作祟,让他头昏眼花,身体也发热起来。
“表哥,你要勒死月儿了!”姚婵月显然还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惊吓道。
“月儿......”
楚钰飞,算是栽在姚婵月手中了。
唐麒忙到半夜,刚刚睡醒,听着身旁暗卫说着昨夜廉亲王府的戏。
“姚婵月会有孩子吗?”唐麒问道。
“小姐放心,属下用了药,会有的。”
“嗯,好好照顾她,寻个机会把她送出城,不要让廉亲王府的人知道。”唐麒吩咐道。
王府中,虞景和唐念正在应付传旨的内侍,还有王府其他人。
“虞先生,郡主还没起?”内侍掐着嗓子道。
“公公稍等,郡主昨夜忙碌,起床脾气又大。”虞景淡然说道。
唐麒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去了正厅。
“郡主总是这样,上次爹爹见她时,等了一个多时辰呢!”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不满道,唐采菲,是唐闻宇的嫡女。
“菲儿!”唐闻宇道
唐麒穿着随意,走了进来,冷声喝道,“若是教不好自家孩子,尽管交给本郡主来教!”
“公公,久等了。”唐麒微微颔首道。
“不碍的,”那内侍笑道,“陛下交代不着急的,请郡主接旨吧。”
唐麒没有跪拜,只是行了半礼,唐家其他人却是齐刷刷跪倒了一片。唐麒眼中闪过不满,不过也不说话。
皇帝赐下不少东西,还有一套正式的宫装给唐麒,让她带唐府另一脉嫡出子女一同进宫。
她接过圣旨,打发走内侍。唐闻宇站在唐麒面前,道,“郡主,既然陛下有旨,还请郡主看顾他们。”
唐麒摇头,道,“虽然你们住在唐王府,可你我各自是一脉,我说了,这事我不插手,该给的东西也没有少给你们。”
她撇了个干净,接着转身离开。
“父亲,还是不要来往了!”唐尚文怒道。
“就是,爹爹,她一个要嫁出去的人,凭什么趾高气扬,谁都不放在眼里,我和母亲昨日出去买东西,公中的银子她一分也不给我们,凭什么!”唐采菲极为不满道。
唐闻宇眼神也冷了下来,唐王府的兵权,他必须要争!
“你如此逼迫,不怕祸起萧墙?”虞景也不问她昨晚为何不归。
“早就起了,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当年父王母妃去世后,他们曾派人刺杀我,还好我命大,我不会放过他们的。”唐麒说起陈年旧事,仍是冷冽至极。
虞景不言,唐麒进房躺了一会儿,打开凌渊一早送来的盒子,装的是半本古籍,《伽蓝记》,唐麒愣了一会儿。
《伽蓝记》,唐王府也有半本,据说藏着什么秘密,不过唐麒手上的半本已经遗失,当时王府混乱,她记不清放到哪里去了。
唐麒将其收好,换上皇帝送来的宫装,紫色烟云锦所制,四斛珍珠,金簪发钗步摇更是不在少数。其中烟云锦是江南特供皇室所用,唐王府也只有两匹,还是十几年前的。
她坐在那一堆宝物前,略略计算了一下,似乎这些东西,足够三十万人一天的开销,皇室真是有钱,唐麒叹道。
四个小丫鬟进来给她换上华贵的广袖锦罗长裙,里外九层。
“梅儿,非得要穿九层?”唐麒抱怨道,虽说昨日下雨,可是四月底的天气了,会热死的。
“我的小姐,这是规矩,您若是不穿,可是不敬陛下呢!”梅儿给她整理着长裙,说道。
长发一半束成流云髻,一半编成细细碎碎的发辫披着,左边一支银镶紫玉的流苏步摇,长长的坠着,极为华贵。本就漂亮的脸上,略施粉黛,眼角刻意上扬,也是浅浅的紫色,眉间银色梨花花钿,整个人的气势,极为强势,站在那里便不容忽视。
“把檀木发簪用上。”唐麒说道,那发簪可是唐家的传家宝。
兰儿比划了半天,道,“小姐,不行。”
竹儿也是个利索的,怕唐麒生气,立刻接过簪子束进了头发。
将近一个时辰,唐麒都要疯了,每次赴宫宴都是一种刻骨的折磨啊!
最后,唐麒端着这一身出去。虞景和唐念在正厅下棋,虞景看见后认真道,“唐麒,你这样真的会嫁不出去的。”她生生地把江南柔和似春风的烟云锦穿出西秦春日风沙的气势。
“谁说的,阿姐最漂亮。”唐念反驳道。
唐麒立刻笑了,“乖,好好在府上待在,想吃什么就拿着牌子去明月楼。”
“谢谢阿姐,可是阿姐,你一个人进宫......”唐念不安心。
唐麒好看的眉毛一挑,道,“十五,扶着本郡主。”不远处一个穿着浅绿色衣服,拿帕子掩着脸的人走了过来。
唐念立刻大笑起来,“十五,你......哈哈哈哈......”
唐十五,唐麒将军卫队中年纪最小,个子最矮,长的最像女孩子的侍卫,扮起来也不错。
十五红着脸道,“小公子,你可别笑,下次小姐就该把你也弄成我这样了。”
“十五真聪明,我还没有妹妹呢!”说罢自己也大笑起来。
“阿姐,那可不行!”少年大惊,一把抱着唐麒的胳膊。
梅儿喊道,“小公子,衣服!”
唐麒瞪了梅儿一眼,抱着唐念,道,“阿姐在宫里住,今晚不回来,你要不想在府上,就去马场,高兴去哪儿就去哪儿。”
少年乖顺地放开唐麒,送她到门口,这才回去,看着她上了马车才离开。
十五一身女装穿着,和唐麒一同坐在马车里,总是不习惯,挪来挪去。
“十五,你比阿念大一岁吗?”
“是,小姐。”
唐麒“嗯”了一声,看着他道,“确定像个小姑娘。”
十五很了解他家小姐调戏男人的喜好,蓦然不语,唐麒没得逗,只好翻着书去看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把唐念宠坏了,很明显,十五比起唐念要成熟许多。
在离皇宫不远的街前,唐一在外面道,“小姐,咱们的马车和廉王府的马车挤在一起了。”
唐麒听闻,道,“唐一,让路。”
待唐麒让开路,廉亲王府好几辆马车一同过去,唐麒掀开帘子看见楚钰飞,骑在马上,似乎是脸色不太好。
楚钰飞看见唐麒,晃了一会儿神,道,“多谢以宁郡主。”
“钰世子不用客气,请吧。”唐麒笑的高贵端庄,令楚钰飞一时失神。
廉王妃坐在马车中,忧心地看着自家儿子,问身旁的廉亲王道,“王爷,为何非得让钰飞娶了唐家那姑娘,她在军营多年,守着那么多男人长大,何况她此次回来还带了两个年轻男子回来,怎么能让她进了王府大门!陛下那么多儿子,三皇子和四皇子不是都比她大吗?”
廉亲王皱眉,“你以为这是咱们能做主的!渝王和太子之争已让陛下忧心不已,若是唐麒嫁了皇子,岂不是再多一个正争皇位的人,西秦五郡,那是陛下的心头刺,眼中钉。”
“这不是毁了钰飞的前途,何况你不知道他喜欢婵月吗!”
“行了,圣旨一到,还有什么办法,你看好月儿和钰飞,都不小了。”廉亲王意有所指,只可惜,已经晚了。
楚钰飞此时仍在混乱当中,他虽然喜欢姚婵月,但从来没有那些龌龊的心思,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可是昨夜他做了什么!
不顾姚婵月的拒绝,和她行了男女之事......楚钰飞脸色越发苍白起来。
唐麒靠在马车里,皱着眉头道,“十五,男人和他喜欢的女人那什么......不应该很高兴吗?”楚钰飞那个脸色难看的,难道是姚婵月下药下的重了。
十五终于红了脸,“小姐......”
唐一扯着车绳的手狠狠地抖了一下,唐麒被耸了一下,“怎么了?”
“小姐,该下车了。”唐一道。
十五噌的跳下去,唐麒整了整衣裙,扶着十五的手下来。
她目不斜视,稳稳地走在宫道上,紫色烟云锦在阳光下闪着细光,发髻上的紫玉同样闪着紫光,步摇稳稳的垂在发侧,高贵冷艳,倾国倾城。
唐麒从来都是美貌的,即使在军营十二年,她依旧有一副纤弱修长的身体,西秦长年的大风,也不曾毁去那一张白润娇弱的脸,只是长剑握着剑和缰绳的手骨节分明,有薄薄的茧子。
她一路上受着各家勋贵的大礼,只是淡淡点头,半礼也不曾回过。她是唐王府唯一的嫡女,其身份之贵,仅次于皇室嫡子,也就是说,连渝王,宝仪公主这样受宠的皇室子女,身份也不如她高。
既然皇帝要将她捧到最高的位置,她何乐而不为呢!她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握在手里的权力她从来不会浪费。顾府之事已经看的清楚,皇帝是何等的心性。顾家委屈求全,交出东海兵权,结果呢,什么都没有得到。比起东海十五万人,一个静曦长公主算得了什么。
她踱步走入宫中,速度并不快,引路的内侍却是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