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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唐念半夜回府。
“阿姐。”唐念一脸风尘,急匆匆地进了唐麒的房间。
“回来了,”唐麒嚯地站起来,“人呢?”
唐念似乎这才想起来那马上还绑着一个人,“阿姐,在外面。”
唐麒一出院门,看见唐一牵着马过来,马上捆着一个男人,侧躺着昏睡不醒。一身浅蓝的袍子,唐麒老远就闻到一股脂粉味,眉头一皱。
“阿姐,我在兰城青楼找到他的。”唐念道,少年漂亮的脸上挂着红晕。
那人终于抬起头,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脸上挂着几个红艳艳的唇印,艰难地挪了挪身子,看见唐麒的一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哎呀,唐大小姐,你怎么在这儿呢,我不是在兰城美人那里吗,怎么在这儿也能看见你啊?”
唐麒生出一股想把他弄死的气,沉声道,“唐一,去给他洗洗送到虞景那里,要是敢跑,就给我打断他的腿!”
这男人,就是号称鬼医的漠北神医,长孙墨。被世人传的神乎其神,能生死人,肉白骨的鬼医。就是这个唐念从青楼里刨出来,还带着一身脂粉气的男人。
要不是为了虞景,唐麒绝对不带多看他一眼的。
“哎呀,丫头,你可别......快放我下来,我这不是来了吗,你那景美人吊着那一口气,阎王爷也抢不走。”唐一给长孙墨解开绳子,长孙墨动了动身子,说道。
“虞景要是活不长久,你也别想。”唐麒抬起头说道。
长孙墨叹了口气,“姑奶奶,我是大夫,又不是神仙......算了,也不知道我那侄子到底看上你哪一点了,凶悍又心狠的女人。”
唐念喝道,“你闭嘴!”
他的侄子,就是漠北的土匪头子,长孙英。
“好好好,小念念,今天敢大着胆子把本神医绑回来,就以为没事了吗?”长孙墨眼中带着戏谑的光芒。
唐念身子一颤,唐麒扶着他,“阿姐在呢,他不敢欺负你。”她转过头,“行了,别废话了,虞景不大好,给我洗了你那一身,赶紧去看看吧。”
说罢和唐念进了虞景的房间,虞景自从回府就昏迷不醒,已经整整一日。他也不是没有这样过,只是唐麒实在担心,据言虞景活不过三十岁,而现在距离三十年,也就只有两年罢了。
虞景的身体,已经十分衰弱,唐麒知道。
长孙墨进来,洗去了那一身,“唐麒啊,你这脸色可不太好,我先给你看看。”
“我没事。”唐麒道。
“哎呦,怎么忘了这事儿呢,”长孙英一脸风流,调笑地看着唐麒,对她身旁小丫鬟说道,“去,给你家小姐熬姜糖水过来。”
“滚,别多管闲事!”唐麒眉头一皱,喝道。
她是来了月事身体不舒服,这样隐秘的事情,被一个男人一眼看出来,她能好了才怪。
“唐麒啊,可不要胡闹,听说唐王府还等着你生个小王爷呢,你今日是淋了雨吧,本来就有亏损,子嗣艰难,还敢胡闹。”长孙墨虽然流连风尘,不过人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对唐麒。
“长孙神医治不了我吗?”唐麒道。
长孙墨摇摇头,“只有愿意活下去的人,才能救活,你这身体,自然也一样,好了,这里交给我,你一个女人家的,还是早点儿睡觉去吧,一看就是熬了几天了,你也不怕有一天和你这景美人一样,把身体熬坏了。”
“多谢。”唐麒看了虞景一眼,她留下也没有用,还是养精蓄锐,皇帝还等着收拾她呢。
京城的流言越来越统一,纷纷要求皇帝追封顾家老爷子为将。当然,唐麒为此费了不少心思,把顾老爷子年轻之时的事迹在京城传遍,这一举动激起许多老臣的回忆,渐渐被隐没的往事,以一种大致的轮廓呈现在众人面前,虽然模糊,却更显其真实。
她在明月楼差点和几个文官世家的人打起来,更是闹得满城风云。
果然,没两天,皇帝召唐麒进宫。
那日天气不错,唐麒带着几个侍卫进宫,她穿着一件墨色锦缎长袍,衣摆和袖口都用红色丝线绣着云纹,黑色云靴,腰间坠着一枚羊脂玉玉佩。
长发只用一支紫檀木发簪束起一半,另一半随意垂着,颇有些凌乱之感。本来就极美的脸上,上着精致却不浓重的妆容,脸色偏白,眼角上挑,一眼看过去,给人凛冽之感。
她一早候在御书房外,此时已然等了一个时辰,依旧站的端端正正。
皇帝带着太子,渝王,廉亲王和凌王,两府世子,以及朝中几名重臣过来之时,便在御书房外看到这样一道身影。
端庄大气,衣摆和长发随风飘起,却不失庄重。
不知哪个臣子惊诧了一句,“这是哪家的少年?”
“曾大人,她是以宁郡主。”楚徇奕回道。
那人闻言,道,“郡主好风姿,臣老竟把郡主错认男子。”
礼部前尚书,曾樊,现在已经致仕,加太子太师,都察院右都御史几个挂名职位,闲居京城,不问世事。在京城官员中名声极好,是个德高望重,且学识渊博的老人。
他是被凌渊请过来的,有时候,名誉虽然不是实权,可是可以压制实权。
唐麒转身,行礼道,“臣,唐王府以宁,拜见陛下。”之后向几位长辈行了晚辈的礼节。
“丫头今日来的颇早,”皇帝笑了笑,“进去吧,朕今天召你过来,乃是有事相问。”
“陛下召见,臣自当奉命。”唐麒不卑不亢,也不客气。
凌渊正好与她走在一起,“麒儿,你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差。”凌渊这两日都没有和她见面,他是极为难,他不想和唐麒有冲突,也不能赞同她的做法,满城风雨实非他所愿。
“没事。”唐麒不大愿意说话,她这几日因受了寒凉,每日腹痛,心情极差,唐王府上下噤若寒蝉,她也一句话不想多说,这会儿已经站了一个时辰,身心俱疲。
“以宁郡主和凌世子的关系颇好。”渝王忽然在旁边说了一句,楚钰飞在他旁边站着,自从那天看着唐麒扛着虞景上了马车,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自小认识,不过比不得渝王殿下对我家采兰妹妹的手段。”唐麒凉凉地回道。
“以宁郡主,此事着实宫中之人的错,还请郡主不要怨怪大皇兄。”楚徇奕在一旁道,似是维护他的兄长。
皇帝摆手,“好了,怎么整天见了就是吵架。”
他一边吩咐内侍搬来椅子给这位年纪不小的曾太师坐下,一边看着几个年轻人。
“我是不想看见渝王殿下的。”唐麒冷着脸,毫不客气地说道。
“以宁郡主.....你!”
“哼!”唐麒歪过头,并不回答。
“麒丫头,”皇帝声音冷了几分,“今日召你过来,是要问你顾老侯爷一事,你那一日在明月楼是怎么回事?朕这里的折子都堆了一堆,御史言官的话,朕也不能不听。”
“回陛下,不过是小小的争吵罢了,臣又不曾出手,事关顾老将军的名声,唐麒实在看不惯那些酸儒,武将血染疆场,以性命换来的安定,竟被那些酸儒上下嘴皮子一磕,就成了沽名钓誉之辈,唐麒也是军营长大的人,自然感同身受。”唐麒目光灼灼,在这个事情上,她是不能低头的,她要让朝野上下都知道她的态度。
不过话说的似乎有些过分了,这里除了她和孙国公二人,其他人......都是文臣。
酸儒......皇帝看着唐麒极为不屑的态度,一直悬着的心忽然有一刻放松下来。他一直担心唐麒拥兵自重,会危及江山。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担心的过早了,这姑娘,还太小,年少轻狂,口无遮拦。
这不是一个做大事的人该有的模样,要知道,文臣,绝对是政治核心,他们是不会打仗,可是他们,能够指挥打仗的人。
“小丫头,别胡说,曾大师可就是一代鸿儒,”皇帝声音温和起来,“在长者面前,你也太过无礼。”
唐麒笑了笑,“臣本就是出身军营的人,不知礼数也不足为奇,想必曾太师老来心胸开阔,不会责怪。”
曾樊果然朗声笑出来,看着唐麒的眉目中都是慈祥,“早就听闻以宁郡主脾性与众不同,今日得见,果真不凡,老夫确实是老了啊。”
众人看曾樊并不生气,也不奇怪,这位曾太师是出了名的好脾气,现在又上了年纪,要是和一个小丫头见怪,那才奇怪了。
“那麒丫头觉得,顾家老爷子,改得个将军的封号?”皇帝道。
“那是自然,老爷子戎马半生,原来就是东海的将军,追封为将又有什么奇怪。”唐麒道。
孙国公皱起眉头,“以宁郡主,侯爵之尊要比将军之位高出许多,郡主是如何知道顾家老爷子的心思。”
这话一说完,殿中一片安静,渝王此时真是恨不得堵了孙国公的嘴。他这个舅舅,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没脑子!
这殿中,他也曾是武将!
“不知孙国公年轻时在南境军中,是什么想法?”太子楚徇奕说道,这件事情,他也看到了唐麒的决心,既然当时答应合作,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至于会得罪皇帝陛下.......有得必有失,他的父皇,从来心思难测,与其费尽心思讨好,还不如抓住实际的好处,那就是唐麒的支持。
皇帝的眼神陡然冷了三分,看向楚徇奕,他的太子。
孙国公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楚徇齐拱手回道,“不论侯爵还是将军,都是陛下的恩赏。”
孙国公连声称是,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