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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麒躺在床上,虞景把她床上的帘子扯了下来,给她遮起来,怎么说是个女孩子,还有就是唐麒装受伤实在不像。
长孙墨一进来,过去给唐麒把脉,心中立刻了然,合着这女人就是来骗人的。
吴太医得了皇帝的旨意,问道,“长孙神医,郡主这伤......”
“有些内伤,我开个方子,你去宫中药司取药。”他边说边拿过纸笔,写起了方子,拣了些治内伤的稀罕药,交给吴太医。吴太医看了看方子,却看不出章法。
“怎么了,吴太医,是对我的方子好奇吗?”长孙墨懒洋洋地说道。
“不敢不敢,下官立刻去拿药。”吴太医听着长孙墨的话立刻就跳脚,赶紧出去了。
“唐麒啊唐麒,”待吴太医出去之后,长孙墨戏谑道,“你这仇人还真是不少,在西秦是,回京还是,你命里带煞气是不是?”
“咳咳......与你无关,只管开药就是了,”唐麒不理他,道,“太子殿下,唐麒怠慢了。”
楚徇奕一时搞不懂唐麒到底是真伤还是假伤,道,“无碍,以宁郡主好好养伤就是,父皇已经下了命令彻查此事,京兆府尹已经过来,正在外面询问唐念公子和几个侍卫刺客一事。”
唐麒在帐中点了点头,道,“那就好,京兆府尹想必也不是吃素的,堂堂天子脚下,有刺客实在是太吓人了,今日是我,只怕明日就是各位殿下甚至是陛下了。”
“郡主说的是。”楚徇奕听着唐麒的声音,猜测她是真的受了伤。
又听她恶狠狠地道,“若是知道谁是幕后之人,本郡主一定将他抽筋扒皮,放在油锅里滚上三回,也让他知道知道唐王府的女人是什么气性。”
“以宁郡主不要动气,现下好好养伤最好,”楚徇奕更加肯定,唐麒从小就是有仇必报的性子,说出这话,估计是吃了大亏,“还有,陛下拟了一份名单,挑好了要送到西秦军中的人选,大约二十来个,不知道有些什么人,郡主还要多多上心。”楚徇奕提醒道。
唐麒叹了口气,“都是麻烦,多谢太子殿下提醒,唐麒知晓了。”她都快忘了这事儿,皇帝居然现在给她塞人去西秦。
二十个人,对于西秦五郡,三十万大军不算什么。可是有时候,毁掉一些东西,一个人就够了。西秦是她的地盘,藏的秘密实在太多,甚至现在随便翻出来一个都能致她于死地,不得不小心,必须小心。
唐麒扶额,这个事情啊,不过随即又笑了,这种事情,虚虚实实嘛。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就看谁下手比较快了。况且西秦是她的地盘,天高皇帝远,就是弄死几个,也不在话下。
“虞景,你代我招待太子殿下吧,我累了。”唐麒有些疲惫的说道。
“好,你好生休息,药煎好了我再过来。”虞景说道。
唐麒“嗯”了一声,虞景和太子二人出去,她这才扯开帐子缓了一会儿,真是要憋死了。
楚徇奕和虞景坐在院中亭子里没多久,凌渊也过来了。他被行云大师拦着下了一盘棋,收到唐麒遇刺重伤的消息扔下棋局就走,走到半路才反应过来,唐麒怎么可能受伤。理智是这样,可是他还是失了控制,万一真的受伤怎么办?
“景先生,太子殿下,”凌渊行礼问道,“麒儿可好?我能否进去看看。”
不待虞景开口,楚徇奕道,“凌世子,郡主受伤,刚刚躺下,现在去只怕不大好。”
凌渊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多管闲事!
竹儿推门出来,道,“世子爷,郡主请您进去。”凌渊似笑非笑地看着楚徇奕,转身进去了。
虞景总觉得有些事情在失控,唐麒的心思想法慢慢与他越来越远,不过也不多言,人心本就难以控制,何况唐麒这样的人,她还是个女子。
“郡主与凌世子的关系非同寻常,是不是,虞先生。”楚徇奕捏着茶杯道。
“自然,殿下忘了十二年前的旧事了吗,郡主最艰难苦痛的时候,是凌世子想陪,亲近一些也不足为奇。”虞景说道,勾起楚徇奕后悔的回忆,当时他也吓得狠了,又碍于陛下,没有站在唐麒身边陪着她。若是有着那份情谊,他和唐麒也不会只是这样简单的盟友关系了。
“道是如此,凌世子和以宁郡主的关系,从来很好,”楚徇奕说道,“不过郡主也很关心虞先生,还特地请来长孙神医为虞先生医治,这份情谊同样难得。”
虞景轻轻捏着茶杯,“情谊和情谊,是不一样的,就像太子殿下对郡主的情谊,和郡主对殿下你的情谊,是不一样的。”
虞景意有所指,楚徇奕如何不知。唐麒对他,不过是同盟之谊,各有所求,过后就散,中途要翻船也是极可能的事情。不过唐麒和凌渊,那两个人不管是利益还是情感,都是一路的。
尤其是凌渊,他身后的凌王府有的是人给他撑着,他可以费尽心思在唐麒身上。可是楚徇奕,他是太子,还是个皇帝不宠的太子,他无法选择,要么一条路走到黑,要么死。
“殿下何必妄自菲薄,太子殿下是未来的天下之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到时候,殿下能做的事情太多了,我一向教导唐麒,在适当的时候做适当的事情,她是个聪明的姑娘,想必殿下知道的。”虞景拈着茶杯,动作与唐麒极为相似,不,应该是唐麒与他相似,他深邃的眸子像无边黑暗的夜空,看不透,猜不透。
楚徇奕觉得十分惊异,虞景的话有太多深意了。“莫非王臣”,是的,这是帝王的权利。原本楚徇奕对于唐麒,就是有念想的,或者说是自幼的执念,不过隐藏的太深,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不过自从唐麒与楚钰飞有了婚约以后,楚徇奕的心思就开始翻腾了。这令他深陷苦恼,以他对唐麒的了解,唐麒是绝对不会和楚氏的男人有关系的。这也就是说,她不会嫁给楚钰飞,当然,也不会嫁给他楚徇奕。
虞景确实好手段,三言两语撩起了楚徇奕藏在心底最深的执念。对于皇位,对于唐麒。
这样的执念一旦被挖出来,必定是不死不休。而唐麒日后的麻烦,因着虞景的几句话,被翻出来晾在那里等着解决。不得不说,虞景害苦了唐麒,也成就了唐麒。
说完,虞景疲倦地合上眼睛,楚徇奕起身行了半礼,“是孤愚钝,多谢虞先生提醒。”
“殿下不必谢虞景,殿下知道自己要什么就好了,也免了你与唐麒的尴尬。”虞景轻声答道。
“还请先生代我向以宁郡主告辞,”楚徇奕拱手一礼,“先生不必送了。”
“殿下慢走。”虞景站起来,依旧是深不可测的眼神,现在楚徇奕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楚氏一族骨子里流着的血,都是冷的,他们要得到的东西,通通都是不择手段,比如现在的皇帝陛下,渝王,太子......还有,虞景,应该是楚云景。
凌渊坐在唐麒床头,道,“虞景和太子的话倒是不少。”
“这是自然,虞景最厉害的,是那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楚徇奕最近迷迷瞪瞪的,不知道在做什么,虞景给他提个醒也不错。”唐麒回道。
“我还以为都是楚氏一族的人,话会比较多一些。”凌渊给她递过一块点心。
“虞景和楚氏其他人不一样。”唐麒对于虞景十分信任,对凌渊的话有些不满。
凌渊也不恼,十二年的陪伴,信任早已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纵使他和唐麒情谊不一般,也比不过虞景。
“楚氏皇族之人的血,都是冷的。”凌渊道。
唐麒眨了眨眼睛,“道是如此,虞景也是个冷血的,我知道,不然他早就没命了。”
“你知道就好。”凌渊道。
唐麒“唔”了一声,躺下道,“你没事了吧,没事就回去吧,昨夜宿醉,我这会困得不行。”
“这是我拟定的在西秦开办商铺的法子,你要看看吗?”凌渊问道。
唐麒窝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地回答,“随你吧,我不管,在我的地盘上,你也干不了别的,困死了。”
“你是太自信,还是相信我。”凌渊俯身靠近她的脸,唐麒吓了一跳。
“干嘛呢,”她往旁边一躲,道,“都有,我经营了十二年的地方,自然有把握,况且,你不说了不会扔下我的吗,我也信你,你不会害我的。”唐麒看着他的眼睛。
二人的脸相对着,唐麒在凌渊气息中闻到淡淡的莲花味道,凌渊也有些不知所措的意味。
场面就这么僵持着,过了会唐麒往后躲了一下,道,“你吃了点心好像还不错,回头给我送一些,我休息去了。”说完立刻扯着薄薄的蚕丝被子捂着脸,只觉得心乱跳。
凌渊声音低沉沙哑,道,“莲子糕,回头给你送,好好休息。”他说完起身离开。
虞景坐在莲池旁,凌渊在他身后道,“景先生,劳烦好好照顾麒儿。”
“凌世子放心。”虞景片刻失神,头也回答道。
凌渊刻意咬重了“景”字,虞景何其聪明的人物,他立刻就察觉到了,恐怕他的身份凌渊已经知道了。不过也不打紧,他的身份又不是见不得人,况且凌渊也绝不会传出去。
“风起,去取莲子糕送到唐王府。”凌渊上了马车之后吩咐道。
风起闷闷地回了一声,“是。”自从以宁郡主回来,他就成了专门送点心的,好歹他也是他家公子的第一侍卫,真是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