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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高杏婷来找他帮忙已经过了一星期,这期间,高杏婷还是不断地打电话找他,但是他不接听、不回电,也没有告诉温水柔这件事,就怕她那个傻姑娘反过来帮高杏婷求情。
星期六,温水柔留在严正凯家里过夜,隔天中午,因为寒流来袭,严正凯舍不得她出门吹风,要温水柔待在家里,他去对面的简餐店买便当回来。可是他才刚踏出大楼门口,就看见高杏婷站在外面。
“正凯!”高杏婷一见他出现,马上迎上前。她一早就来楼下守株待兔,终于让她等到了,她一定要把握这个机会,要是严正凯不出手帮忙,他们一家子都要垮了!
她还没开口,严正凯也不给她机会,迈开大步就要闪人。
“拜托!请你帮我——”高杏婷冲过去拦他。
她伸出双手想拉住严正凯,神态委屈且狼狈,但为了家人,也顾不得面子。“我代替天信跟你道歉,对不起,我愿意做任何事来弥补你,我求你,帮帮我好吗?我不在乎吃苦,可是我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跟我一起流落街头,我们不能没有家,拜托”说着,高杏婷已经弯低身子,准备跪下。
当她得知自己怀孕时,林天信的公司刚好爆出危机,他们可以吃苦,但是孩子不行,天信还不出钱,就无法扭转入狱的命运。为了撑起这个家,她咬牙忍下羞辱也要求严正凯出手。
严正凯并没有羞辱她。
他忽然想起温水柔那天说的话:他们一家人也会无家可归。他们有小孩了吗?如果有的话,那小孩也要跟着流落街头耶,好可怜喔
他想着,如果是善良的水柔遇上这情形会怎么做?她又希望他怎么做?
他深爱的水柔是怎么让他重新敞开胸怀?她很爱小孩、相信人间有温暖,她对一切都觉得美好,她不欺人,总是傻傻地牺牲自己帮助别人。
其实出钱帮林天信的公司对他而言是九牛一毛的小事,他的一念间决定要报复还是以德报怨。
温水柔甜甜的笑脸浮现他的脑海,奇怪得很,他忽然不觉得眼前的高杏婷有什么可恶,况且仔细想想,如果没有她和林天信,他又怎么会认识那么好的水柔呢?
心念一转,他突然伸手拦住高杏婷,淡淡说:“既然怀孕了,就别乱跪。”
高杏婷站稳身子,震惊地看着他,想从他的表情看出端倪。她不懂,他这意思是愿意帮忙吗?
她急问:“正凯,你是不是愿意帮我?”
严正凯点点头。“下周上班后我会开始研究天信的公司财务,不过他毕竟已被起诉,官司方面我无法帮他,我能做的就是买下你们现在的房子,让你们继续住下来,不致于无家可归。”
高杏婷眼神一亮,连忙道谢。“谢谢谢谢我一定会回报你的!我发誓!”
“不用谢我,你不欠我,你欠的是我女朋友,要不是因为她,我不可能帮你。她是一个非常、非常棒的女孩子,我这辈子只想跟她——”
严正凯说到一半又顿住,因为他发觉自己接下来要说的是——他想要跟水柔共度一辈子。
天啊!他是白痴,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察觉这念头!没错,他想跟她永远在一起,组织家庭、生几个小孩,爱孩子的水柔一定是个称职的母亲。
高杏婷边哭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谢谢你,也谢谢她。”她扑进严正凯的怀里嚎啕大哭。自从事情发生后,她一直忍着的情绪终于在此时爆发,哭得不能自抑。“你是一个很棒的人,值得更好的女人我祝福你们,以前真的、真的很对不起你”严正凯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了,都过去了,你回去吧!”
对他而言,过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和水柔彼此相爱,而且他想跟她结婚,想要允诺她一辈子的幸福,这是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刻不容缓——
温水柔说过她不会吃醋,因为她相信严正凯。
一个星期前,她才说过这句话不是吗?可是眼前的景象却完全推翻她的信心。
她拿着严正凯的手机,站在大厅的角落,神情错愕地看着高杏婷哭着扑进严正凯的怀里,而严正凯居然没有推开她,还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刚才,他说要外出买东西,手机搁在桌上忘了带,忽然响个不停。
她怕对方有急事,于是想拿去简餐店给他,却看到这样令她愕然的画面。
她深呼吸、再深呼吸,用力把眼泪逼回去,告诉自己不准哭,可是好像没什么用,她的视线模糊,脸颊湿了,嘴角还尝到咸咸的滋味。
她必须马上回到屋里,躲进浴室里洗把脸,她不要让人发现她在哭,不要让严正凯知道她看到了不该看的。
温水柔僵硬地移动步伐,转过身,沉重地走向电梯,没有勇气再看严正凯与高杏婷站在一起的画面。她心如刀割地想像,等会儿严正凯回来时,她要怎样假装若无其事?要是他开口提分手怎么办?要是他说他终究还是喜欢高杏婷,放不下她,那又怎么办?
她不要分手,她很爱、很爱他啊!
她宁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只要严正凯不开口,她也可以装傻。
严正凯买了午餐回家,在厨房里找到他那个可爱的女友正在帮他榨果汁,他走过去,从她背后紧紧搂住她,低头在她的颈侧吻了下。
刚刚萌生想跟她求婚的念头,现在抱着她的身子,他心满意足得像在梦中。
既然决定要共度一生,彼此之间当然不能有所隐瞒,他想告诉她刚才在楼下发生的事。
“水柔,我有事跟你说,刚刚在楼下我遇到——”怀抱里的身躯明显地震了下,严正凯很疑惑,将温水柔的身体转过来,关心地探问:“怎么了?你在发抖,很冷吗?”他赶紧摸摸她的手,发现她的肌肤冰凉凉的。奇怪,屋子里明明有暖气,怎么她那么冷?
“抱歉,我刚从外面回来就抱你,害你也跟着发冷,有没有让你冻着?”说着,他松开温水柔。
她逃避地不想听他说出高杏婷扑在他怀里哭的事,现在的她很慌、很茫然,害怕到手的幸福瞬间毁灭,她只想抓住什么,只想逃进幸福的角落里,不想面对残酷的事实。
“没有,你没有让我冻着。”她不在乎严正凯身体的冰冷,她只在乎自己现在空虚得想哭。她主动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密密地吻他。“正凯,我真的、真的好爱你”“我更爱你。”女友献吻,严正凯当然不会客气。他很快地主导这个吻,与她的唇舌热烈纠缠,只是心里有一丝疑惑今天的她特别热情主动。
“那么你证明给我看。”她吻他的下巴,吻他的喉结,双手还探入他的毛衣里。
“天啊,你的手真顽皮。”严正凯嘶吼一声,单手便捉住她,将她的手反扣于她身后,另一手动手解开她的衣服。
等到温水柔婀娜的身子不着寸缕地呈现在眼前时,严正凯轻叹。“你真的好美”说着,他吻上她的胸,另一边的胸脯则被他的大掌盈握住。
温水柔无助地呻吟,尽管害羞却不退缩,热情地攀住他。
严正凯将她抱起,让她坐在流理台边缘,他的手游移到她大腿之间,轻巧地逗弄,撩拨出她急促的喘息声。
他这才脱去自己的衣物,温柔坚定地分开她的双腿,让自己深深地埋入她温暖的体内。
热情旖旎的氛围充斥厨房,温水柔用身体诱惑他,不让他有机会说出答应帮忙高杏婷的事。
这个方法奏效,让忐忑不安的她得到短暂的安全感,压下蠢蠢欲动的恐慌与猜疑
严正凯向来做事果断、计划周详,还没完成求婚仪式的整体计划之前,他决定先瞒着温水柔,给她一个惊喜且难忘的回忆。
他打算在这个星期五晚上,趁她上课时,当着小朋友的面在舞蹈教室跟她求婚。
距离星期五只剩三天,他动作要快,但他和温水柔虽然并未同居,可是她待在他这儿的时间比在自己家里多,让他没有私下进行计划的机会。
所以,这天严正凯告诉她:“今天中午不用来陪我吃午餐了,公司有个重要的会议不能耽误,我只好委屈自己接受难吃的便当。”
“这样啊我知道了。”温水柔有点失望。她总觉得严正凯这几天特别忙,但她不敢问他在忙什么,不问就不会知道答案,不知道答案,也许是好的。
支开温水柔以后,严正凯利用上午时间跑了一趟花店找他姊姊。“求婚要用什么花?要几朵?”
“九十九朵红玫瑰。你要向水柔求婚对不对?别说老姊不挺你,把时间告诉我,我帮你准备最顶级的大马士革玫瑰,还有,婚礼当天会场的花艺布置、新娘捧花我都帮你准备!”弟弟要求婚,她这个做姊姊的一定支持到底。
“先谢了,等时间决定了我再跟你联络。对了!别跟小郁说,我怕她藏不住话,那就没有惊喜了。”
严正凯谢过姊姊后便离开花店,前往与房屋仲介约好的地点看房子。他打算买一间别墅送给温水柔当新婚礼物,他知道她喜欢教课,但舍不得她在家里和舞蹈社之间奔波,所以想买间透天别墅,将一楼改装成舞蹈教室,她就可以在家里招生教课。
看完几间房子,他又马不停蹄地前往一间珠宝店。
店员一听他是要挑求婚戒指,便热情地介绍。
严正凯挑了一只镶有八心八箭美钻的婚戒,让店员包装妥当,带着戒指离开珠宝店时,他嘴角的微笑始终不减,脑海里不断出现戒指戴在女友手上的画面。
当他满面春风地回到公司时,部属立刻通风报信。“老板,你女朋友来了。”
严正凯愣了下。他以为温水柔今天不会过来,急步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果然看见温水柔坐在沙发上。
“水柔?怎么来了?”他一喊她,她却惊吓得震了下,露出像是做错事被发现的表情。
“呃”她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保鲜盒,吞吞吐吐地说:“我想说你忙着开会一定饮食不正常,所以切了些水果带来给你吃,可是他们说你临时有事出去了。”
她没说的是,刚刚严正凯的部属告诉她,今天根本没有要开会,而且老板十点多就出去了——
当时她一阵晕眩,严正凯原来是骗她的!她突然来公司并非是来查勤,只是关心他的饮食,想说把东西放下就走,谁知道竟然听到这样的消息。
“对,嗯”他神色复杂,一时间掰不出什么好借口。“临时发生一些事。”说了就不能在求婚当天制造惊喜了。
严正凯表情有异,却又故意装作没事,怎么看都不对劲,温水柔不禁猜想,他刚刚是去见什么人吗?
“喔,那你继续忙,我先走了。”她强迫自己不要往坏的方面想,撑起笑容。
“没关系,你可以留——”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响起哔哔的简讯声。他低头察看——
谢!我欠你一次 林天信
他皱着眉。不难猜想心高气傲的林天信八成很难当面道谢,才传这通简讯。
看着、看着,他扯唇轻笑,忽然有种云淡风轻的感受。
温水柔原本要离开的脚步也顿了下,只见严正凯看着手机微笑,她疑云满腹,总觉得他的表情跟行径好奇怪。
接着,手机的来电铃声也响起,严正凯接起电话。
这通电话是房屋仲介打来的。“严董,我帮你向屋主打听到房子的杀价空间,要是您喜欢的话,要赶快下斡旋金,不然就被别的买家买走了!”
严正凯小心翼翼地瞧了温水柔一眼,压低音量说:“现在不太方便,一定要现在决定吗?”
一下子是让他微笑的简讯,一下子是必须低调回应的电话,他从来不曾刻意回避她讲电话,种种迹象让温水柔惶恐不已。她好怕简讯和电话都是高杏婷传来的,她无法再假装平静无波,她在意得很,在意到心如刀割!
不行!她看不下去了,她必须尽快离开,否则一定会忍不住质问他,一切就完了
“正凯,我还有事,真的要走了。”趁着他讲电话的当下,温水柔慌乱地离开办公室,不让任何人发现她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