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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行二十分钟后,两人进了餐厅,一路上他们没有交谈,两人也不算熟,她觉得气氛挺古怪的。
“想吃什么?”两人相对而坐,展汉涛看着菜单问她。
“定食好了。”孟萝蔓不擅点菜.更不像姊姊那么会做菜,长这么大菠菜和空心菜都搞不清楚。
“两客定食。”展汉涛向侍者点了菜,侍者写好,退下后,他终于正视了她。
孟萝蔓也看着他,和他大眼瞪小眼的。
“你看起来很拘谨。”他轻松地靠向椅背。看着她。
“哪有?”她不承认。
“没有就好。”他暗笑,她嘴真硬。
“当然没有了。”她学他背靠向椅背,表现出恰然自得的样子。
“你白天忙吗?”展汉涛主导了话题。
“当然忙了。”她忙着找工作。
“那么忙怎会有空去做什么婚前教育的讲师?”
“总得拨个空去当义工,为社会做点事啊!”哼,那哪叫义工?!“你认为自己在做善事?”不会吧!他改变了姿势,双手盘在胸前问她。
“没错啊,我解救了不少人。”孟萝蔓理所当然地说。
“你救人?”哪门子的理论?
“嗯!我想你没有结婚也是受了我的影响吧!”她不只救了那女子,也一并救了他。
“怎说?”展汉涛快听不下去,在心头若隐若现的火苗,再度重燃,升起危险的狼烟。
“结婚没什么好,我在面谈时不是说得很清楚了?”要她现在再说一遍,她看是不必了吧,场合不对。
“你不会是把那番话都对每个人说吧?”他追问。
“看情况啦!”她真没想到他那么感兴趣,但是她可没打算告诉他自己见义勇为的想法,所谓为善不欲人知嘛!
展汉涛心底郁结,这可恶的女人,说得那么自以为是,他该替所有结不成婚的人罚罚她才行。
“这是我的名片,我的律师事务所需要人手,你可以过来。”是他出手的时候了,此时不整治她,要待何时?
“这”孟萝蔓接在手上。他竟是展鹏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还是律师公会的理事长,展鹏知名度很高,她迟迟没去展鹏应微的原因,是因为她刚考上律师执照时曾去应微过,但他们不用菜鸟律师。
她在那里受挫过,于是却步不前,但今天她竟拿到展鹏的名片,还是负责人当面给她的,这对她无疑是雪中送炭,她渴望找到工作好久了,对这样的恩公,她就算给他叩三个响头也不为过。
她若是能在他旗下工作,应该会很有成就感。
“那我还要去你家当小玲的家教吗?”她喜极而感恩,说话有些哽咽了。
“当然。”
她盘算着,要是她有了正职又兼差,时间紧凑下她可能就
“这样我恐怕会没时间去当义工了。”
“鱼与熊掌怎能兼得?”展汉涛眼中隐藏着嘲弄,他就是要她挤不出时间再去为害众生,到他的事务所他会让她很忙、很忙。
她点头,眼前当然是先选熊掌了。
“我要怎么谢你?”她发自内心的感激,幸好她有来吃这顿饭,否则她就失去这宝贵的机会了。
展汉涛暗笑在心底,她居然谢起他来了,他可是打算要好好地操练她,玩玩她,惩罚她,直到他气消为止。
“这顿饭由你请。”他随口说。
“没问题。”她直爽地说,笑嘻嘻的。
“你口述你的履历让我听听。”他瞧着她笑弯的双眼,那眼底闪耀着单纯的神采,教他很迷惑,这女人总是在他认为她可恨时转弯,让他看见她清纯的一面,老实说,她笑的样子还真可人,甚至有种小女生的天真。
“现在吗?”孟萝蔓收起笑,当他是老板。
“嗯。”“我二十四岁,在两家律师楼执业过”她说起自己的资历。自信心恢复了不少。“不盖你喔!我接的case没有不成功的,我去你的律师楼执业,也一定会全力以赴。”
“很好,明天一早就来我事务所报到。”展汉涛真想笑,这不知死活的女人,他会把最难搞的客户全丢给她。让她去全力以赴。
“我会准时上班的。”终于要开工喽!她开心得不得了。
侍者这时送来了两套定食餐。
“请开动吧!”孟萝蔓主动邀他。
“先祝我们合作愉快了。”展汉涛端起麦茶敬她。
她也端起茶来跟他乾了。
两人开始用餐,这一顿饭孟萝蔓吃得特别有味道,心情开朗;展汉涛心情也不坏,她笑得愈甜,他愈有捉弄她的快感。
十一点,孟萝蔓回到家。
她和展汉涛吃饭后,他又载她回他家开车,来来回回弄得她很晚才到家。
反常的,她一进门就见老爹在客厅踱步,老脸皱成一团,看起来像个失眠的老头。
“你总算回来了。”孟老爹结起面腔,不耐烦地说。
“你不会是在等我吧?”她维持好心情地瞎猜,她从来没这么晚回来过,心里却想着这老头冷血无情,才不会为她等门。
“我哪有?”孟老爹的确是在等女儿,但嘴硬不肯承认。他怕她找不到工作,受到打击,性子又好强,会想不开做傻事。
孟萝蔓听着他辩解般的语气,听出了些许弦外之音,他莫非真的在担心她吧!“我找到律师楼要我了。”她坦白道。
“喔。”孟老爹想问这是否就是她晚归的原因,可他这张老嘴,就是说不出关心的话来。
“我明天就会上班。”孟萝蔓心想自己一定是心情太好才会和老爹说那么多,而他听她这么一说,脸部表情放松了,她看着却是心揪紧了,敢情她瞎蒙,蒙对了,老爹真的是在等她。
“早点去睡,我要睡觉去了。”孟老爹确实宽心不少,但他也没说出口,踱步回房去了。
孟萝蔓愣愣地看着他,一颗心灼热着,他明明在等她偏就是不说瞧着老爹,她发现他老了,背影不再像从前那么笔直,花白的头发远远看去,已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看着他关起房门,她顿时热泪盈眶,若是妈当年不跟人跑了,老爹的性情也不会那么古怪,他们也许会是幸福的一家人,她看过旧时的照片,那时老爹还在从军,穿着军服的他意气风发,一手抱着姊姊,一手抱着她,笑得好得意。
那张照片一直压在她书桌的垫子下,没有人知道。
要是时光能倒流,要是她有能力改变一切,那这个家就会变得不同。
她也曾希望他们父女能像平常人家的父女一样和乐的相处,但他们之间始终说不出亲密的话,不能像朋友一样的交谈,见了面老是斗嘴
她并不想这样,要是老爹愿意让步,她是绝对会投降的,因为他所承受的苦,也正是她所承受的。
可他们没有谁愿意先把姿态放低,他们父女的个性太像了。
蹒跚地步上二楼,进了房,她感叹的泪仍在眼中转着。
“振作、振作,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开始,要开工了,要乐观啊!”她揉揉眼睛,提醒自已要向前看.别卡在一时的情绪上。
关上房门,她整理公事包,打理好明天上班的衣服,平静地走进浴室,好好去梳洗一番,调整心情,重新出发,她要祝自己——
“工作愉快,加油啊!孟萝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