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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把药酒“揉开了”,让魏来的伤势“好得快”,何芷下手半点儿没留情。
魏来的眉梢抖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敢发出什么疑议,最后也只能是苦着脸任由何芷□□了。
小魏将军可不傻,在何小姐突然“狠下毒手”之后她几乎立刻明白过来是自己之前说错了话,这才遭了报复。那么除了让何小姐发泄一番,熄了怒火,她又能如何呢?
所幸何芷并不是个不知分寸的人,看着魏来胳膊上的那些伤也实在下不了狠心,所以来了下狠的发泄过后,倒真是在替魏来揉药酒了。
过了片刻,药酒揉开了,伤处虽是一片火辣辣的感觉,却并不难受。
魏来小心翼翼的瞄了何芷一眼,可惜何小姐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并不能看出些什么。最后魏来也只能放弃了察言观色,直接开口问道:“瑾睿,你不气了吧?”
何芷闻言却是没好气的白了魏来一眼:“我才没那闲工夫生你的气呢。”
魏来眉梢一扬,却是笑了,因为何小姐这口是心非的模样实在是太过明显。
不过何芷既然这么说了,自然也不会再纠缠在之前的问题上,眼见着这药酒也揉了好一会儿了,便开口问道:“这药酒该是揉好了吧?你身上可还有其他伤,我也帮你把药上了。”
听着前一句的时候,魏来心头还隐隐的有些失落——自她坦白身份开始,两人便是渐行渐远,几乎再没有这样独处的平静时刻——但听到何芷的后一句,她的面上却是有些不自然了,忙道:“不,没什么了。这伤也处理好了,今日一番折腾也是疲累,瑾睿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魏来赶人的态度实在明显,何芷自然看出来了。若是平时,她自然乐得从善如流,但今日却是有些不同,魏来才因为带她游玩受了伤,她自然对此格外上心。当下不由得皱了皱眉道:“你既受了伤,便该和我说,瞒着又有什么意思?莫不是还要等着伯母来为你上药?!”
这事儿自然不能让魏大娘知道,魏来其实也有些为难,因为她另一个伤处正是后背,想要自己上药确实太难。她本打算略过这处伤,过些时日自然也就好了,可眼下何芷这般问,她想了想终究没有隐瞒:“我还伤着了后背,不过你也别管了,一点小伤过些时日总能好了。”
魏来说得轻松,何芷听着却仍是担心。之前手臂受了伤,魏来也说是小伤,但事实上魏来说的小伤和她以为的相差太远,她并不敢保证这一次会是什么例外。万一这人习惯了死扛又怎么办?可是她偏偏伤的是后背,若是上药只怕少不得得……宽衣解带!
一念及此,何芷的脸上便也有了几分不自然。她有些想要退却,但目光瞥见了魏来那仍是青紫一片的胳膊,心头又总归有几分不放心。
罢了,都是女子,又哪有这么多顾虑?!
纠结片刻,何芷咬了咬牙,还是开口道:“你的伤……让我看一看,总不能真就这么放任不管。”
对于何芷这样的大家闺秀来说,这话已是十分的直白露骨了。魏来眼见着何小姐脸上的红霞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脸颊,一时间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可若真就这样给她看伤处……魏来一手抚在领口,手指无意识的微曲,略有些犹豫。
正当此时,外间却突然热闹了起来。魏家向来少有人问津的小院里来了不少人,吵吵嚷嚷的说话声和喊叫声,已经惊动了魏大娘出去询问。
屋里的两人注意力也被吸引了去,魏来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心里便有了底,冲何芷道:“应当是大山叫人上山去抬了野猪回来,这会儿给送来了,我出去看看。”
眼看着魏来说完就要跑,何芷也是无奈。她当然知道凭两人目前的关系,宽衣解带坦诚相见什么的实在尴尬,但她好不容易将话说出口,这人的反应却着实让人有些恼怒。
“等等。”何芷突然开口叫住了魏来。
虽然魏来很想装作没听见跑出去,但想也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所以哪怕她距离屋门只有一步之遥,也老老实实的停住脚步站在了原地:“瑾睿,怎么了,还有事?”
何芷漫步走了过来,目光从上到下将魏来扫视了一遍:“你就打算这样出去了?”
“这样怎么了?”魏来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愣愣的反问。
何芷也懒得多说什么,径自伸出手帮她合拢了略微敞开的衣领,然后整理起了衣服。魏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的模样几乎可以用“衣衫不整”来形容——她早先刚洗完澡回屋,衣服本就穿得随意,后来又查看伤势,便将衣服扯得更乱了。
想到自己之前就是以这样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面对何小姐的,魏来略微有些赧然,但抬眼看了看此刻何芷低着头替她整理衣服的模样,心中却又有种难以言表的满足。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可惜魏来的念头刚升起来,房门便“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随之而来的还有魏大娘的声音:“阿来,大山他们刚送来只野猪,说是……”
话没说完,便卡在了半路。老太太愣愣的看着屋里的情形,大脑里一瞬间不知道是一片空白,还是脑补过多,总之表情是一下子就僵住了,剩下的半句话自然也没能接下去。
实在不是魏大娘想得太多,而是这两人目前的姿态由不得人不多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然后还衣衫不整,再然后一个帮忙整理衣服,一个一脸含情脉脉。就算魏大娘知道自家那是女儿不是儿子,看着这一幕也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魏大娘一脸呆滞的站在门口,屋里的两人这时候反应倒是极快的。何芷迅速的收手退后了两步,魏来也在瞬间收拾好了表情,随后干咳了两声,故作不知的问道:“娘,怎么了?外面这般热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哦,是大山领着人,扛了只野猪来,说是你在山上打的。”魏大娘下意识的回了话,可一双眼睛却还是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最后犹疑的问道:“你们……”
“啊?我们没事啊。”魏来随口敷衍着,急急转移了话题:“对了,娘,你说大山他们来了?我们出去看看吧,那野猪看着挺大的,咱家肯定吃不完,一会儿多给他们分些。”
也不知是真这样轻易的被转移了话题,还是魏大娘自欺欺人的不愿意深究,她听了魏来的话后便从善如流的放过了这个话题,只冲着魏来招了招手道:“人都在外面等着呢,你快出去看看。大山家这两年日子也不大好过,你一会儿分肉的时候记得多分他些。”
“好,我知道的,娘你也跟我去看看吧。”魏来一边说着一边迈步出门,临了也没忘记把魏大娘也给拉走了,完全没给她单独面对何芷的机会。
眼见着魏大娘被魏来拉走了,一直站在一旁没开口的何芷这才偷偷松了口气——之前和魏来独处时她根本没想太多,只是念及今日种种,便忍不住心软得想对她更好些。直到魏大娘闯了进来,她才突然间意识到她的所作所为似乎有些逾越了。
她今日这般作为,会不会引得魏来误会,让她产生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
何芷轻咬下唇,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只是目光往屋里唯一的那张桌子上一扫,看见那瓶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跌打药,却又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如果让她头脑清醒的再选择一次,她肯定还是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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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的小院并不大,常日里也是冷清得紧,今日却是热闹非凡。
小院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已经围满了人,不仅仅是大山和几个被他找上山去拖野猪的汉子,左邻右舍和街上的闲人都已经被吸引了来。毕竟这样大的野猪大家也是第一次见,从大山一行人拖着这野猪进镇子,一路上就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目光。
刚走出屋门魏来一眼便看见了被扔在院子中央的野猪,院子里的大山显然也看见了她。半大的少年一路听着人们的惊叹而来,这时候脸上也少不了有几分与有荣焉,见着魏来忙笑着道:“阿来哥,野猪我让人帮忙给拖回来了。”
魏来的出现,让院子外围观的人群安静了一瞬,随即各种八卦的声音便更多了。魏来也没有理会,径直走到大山身边,冲着几个帮忙的人道:“多谢各位帮忙了,一会儿都割些猪肉回去,晚上也加道菜。”
魏来已经离开长宁镇多年,此番又是衣锦还乡,镇上的人对着她大多有些拘束,那帮忙的几个人还客气推脱了一番。只是魏来毕竟不是小气的人,回厨房去拿了刀后当场便割了几大块肉分给了他们,让人乐呵呵的走了。
“大山,这猪太大,我们家也没几个人,压根吃不完,一会儿你分半只去吧。”魏来拿着把锋利的菜刀肢解野猪,她一边躲着时不时冒出的血花,一边游刃有余的将野猪分成了一块块的,那菜刀挥得简直如行云流水。
大山听了这话,却是红着脸连连摆手道:“不用了,阿来哥,这野猪是你打来的,我半点儿忙也没帮上,而且今天若不是恰好遇上你,我连小命都得丢了,怎么能分你的野猪。”
几句话的功夫,魏来已经将野猪粗略分好了,这时候站起身来指着几大块猪肉道:“废什么话啊,这几块你都拿去!说了我家吃不了,留着等放坏吗?”
大山闻言懦懦的说了句:“可以做腊肉和腌肉……”
“……我喜欢吃新鲜的不行啊?!”魏来简直无语。
前些日子见过他们姐弟之后,魏大娘就和魏来说过大山家的情况,大山他爹前年摔断了腿,家里缺了壮劳力之后日子每况愈下,简直比当年的魏家过得还要艰难。魏大娘和他家也算熟识,见着心软就想要帮衬些,谁知这小子还不领情。
魏来也懒得和他废话,免得又被顶回来,弯腰就把自家的肉都给搬去了厨房。虽只半只猪,却也堆了一堆,她家满打满算也就这么几个人,除了存在感低下的车夫之外还全是女的,压根不可能趁着新鲜吃完,最后肯定还是得做成腊肉腌肉放着慢慢吃。
等到魏来把肉搬完堆好,又顺便洗了手,再回到院子里已经不见了大山的影子。地上分给他的肉少了两块,其他的都还在院子里堆着,也不知他是不打算要,还是暂时拿不动。
魏来没闲心管这些,和左邻右舍打交道向来都是魏大娘的事儿。她径自回了屋,没意外的一室空寂,何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回去了,倒是桌上两瓶伤药还好端端的放着。
关了门走到桌边坐下,魏来拿着何芷送来的金疮药叹了口气,心里无端的有些担心。
何小姐没事就爱多想,今天两人关系刚看到点儿好转,结果就被她娘撞了个正着,这会儿她回去想想不会又后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