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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氏见敏薇没有说话,就继续说道:“喜欢就包起来吧。”敏薇却轻轻的摇了摇头,她并不是喜欢这个纱,而是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前世的雪纺纱,和自己现在看到的纱十分像,如果是夏天,穿上这样的纱衣肯定很凉快。
不过敏薇却只能在心里想想,在这个时代,所有的衣服都是一件套一件,又怎么可能穿着纱衣出门呢,终究不是前世···原来真的已经不是前世了,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是江敏薇,而不是前世那个看着穿越小说做着穿越梦的林欣,她真的穿越了,却也许再也回不到前世了。
敏薇的心情在看到那匹轻纱之后就变得有些低落,而虽然敏薇已经摇头表示自己并不需要那匹轻纱,莫氏依然让红绡将它包了起来,送上了马车,随后莫氏带着不知为何心情低落的敏薇在铺子里看了一圈,又包了两匹丝绸,才离开了黄州城。
回了族居之后,焦妈妈几人带着一脸焦急等在正院门口,见到莫氏立刻迎了上来,“夫人,你走了之后那位又来闹了,后来朝廷就有公文来了,那位才急忙走了。”焦妈妈甚至等不及进到房间,就已经开口说了起来,莫氏神情微怔了一下,她以为至少会等到年后才有公文下来,不过也不一定是复职的公文,莫氏抱着这样一种心理开口问道:“是什么公文?”
“我已经打听过了,是让老爷去京城任职的公文。”焦妈妈的话令的莫氏心中那点侥幸都消失无形,莫氏先是蹙眉,然后才平静下来,点头说道:“知道了,你们在外面守着,薇儿,你跟我进来。”敏薇听到自己的老爹居然要进京城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就被莫氏喊进了房间。
敏薇将如书留在了外面,独自进了房间,莫氏坐在椅子上对着敏薇招手,敏薇走了过去,莫氏将敏薇拉着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然后伸出手来抚了抚敏薇的鬓角,眼神温柔慈爱,语气柔和的说道:“平时都没有注意到,我的薇儿已经这么大了。”
敏薇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怎么说,好在莫氏也并没有等她说什么,而是继续说道:“今日你跟着我出去看过之后,可有什么收获?”莫氏并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问了自己想知道的事,她自赵江氏离开之后就想通了一些,后来才会主动带着敏薇看账本。
敏薇不懂莫氏怎么突然这样问,在她看来,今天不过是因为自己看过一些账本,莫氏今天特意带自己去见识一下而已,因为自始至终莫氏从来没问过自己的想法,而自己也真的只是去见识一下,看一看,敏薇真心没有想过原来这还是一个隐藏任务。
“我···我就是觉得新鲜好奇而已。”敏薇的心里转了一圈之后,还是觉得自己做个正常的小孩吧,她真心不想做个芝麻馅的汤圆,而且只不过见了一面,能有的想法都不过是表面而已,殊不知这世上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何其多。
不过显然莫氏并不这么想,反而一直盯着敏薇看,自锦绣阁出来,薇儿就一直在发呆,加上大姐赵江氏一直都说薇儿有些内向,什么话都不肯说,所以薇儿肯定只是不愿意说而已。
也许是莫氏的眼神太过坚持,似乎非要知道一个答案,敏薇低头想了想说道:“金伯伯人看上去很好,只是他的儿子似乎与金伯伯想法不同,俞掌柜沉默寡言,不过也许是因为长年都与书本作伴的原因,胡掌柜似乎很雷厉风行,做事风风火火,红姨与母亲感情似乎很好。”俞掌柜就是书香阁的掌柜,年纪不大,莫氏与敏薇去书香阁的时候,他正坐在柜台里面专心的看着书。
敏薇的话算是比较中肯,并没有因为一面而定义任何一个人,而说出来的话,都会带上一些也许,似乎之类的词,表示这只是自己觉得的一面,即使如此,莫氏依旧不肯轻易的放过敏薇,而是继续开口说道:“你觉得你今天看过的几家铺子生意如何?”
敏薇这回真的觉得有些为难了,才去看了一眼,而且最多不过在那些铺子里面逛了两圈,唯一呆的久一点的就是七里香跟锦绣阁了,今天莫氏难道是要来十万个为什么吗?敏薇觉得前世参加高考都没有这么痛苦过,她真心不是很想去想这些事情啊,其实人生不是应该今朝有酒今朝醉吗?
“女儿只去过一次,也看不出来,不过七里香似乎生意不错,锦绣阁来来往往的人也很多,但大多是看看就走了,墨宝斋中看得人多,但是买的大多是一些书生,书香阁十分冷清,只有几人在里间看书,却根本没有买书的。”敏薇说道这里停了下来,每次自己提起七里香这个名字时,都有一种自己根本没穿越的感觉。
莫氏听到这里才不再问,而是点了点头说道:“你外公当年白手起家,开起了无数铺子,衣食住行无不囊括其中,墨宝斋,书香阁,七里香,锦绣阁,玲珑坊,暗香阁,这六处店铺都给了我,而接手这店铺的都是你外公留下的人,就算不是当时留下的人,也是他们的儿子。”
敏薇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书香阁跟七里香的掌柜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是上一辈年纪大了或者已经去世了,才由现在的掌柜接手的,不过似乎今天并没有去看过玲珑坊跟暗香阁,还有那个红绡似乎跟莫氏差不多年纪,难道她是前任掌柜的女儿?
敏薇眼中的疑问,莫氏也看在眼里,却不急着解释,等着敏薇自己问出来之后才继续说道:“玲珑坊跟暗香阁以前的掌柜年纪大了,只是他们却都没有子女,所以这两处暂时由红绡与夏掌柜的儿子代为打理,锦绣阁原来的掌柜姓夏,红绡是夏罗氏。”
敏薇一阵无奈,好吧,感情不是女儿,而是儿媳妇···,这难道也算是古代的一种世代传承关系,不过这掌柜传来传去似乎也只是给别人打工的,还得世世代代打工,敏薇想到这里,打了个冷颤,几十两银子,就换来了别人的几辈子····这还是真是不一般的划算。
没等敏薇从这股寒意中回过神,莫氏又继续讲起了自己哥哥的产业,当年莫老爷子将产业一分为二,莫氏分到六处,莫氏的哥哥也是六处,分别是客栈,酒坊,茶馆,古玩,皮毛,杂货,敏薇听到这里也发现了,莫老爷子算是分的十分公正了,都有赚钱的产业,也都有不赚钱的产业。
云来客栈现在还在,醉清风已经只有几处州府还开着,茗品阁只剩下黄州与苏杭两处开着,珍宝阁倒是跟云来客栈一样没有损伤,而莫记杂货因为是莫老爷子最早起家的铺子,所以一直勉力支撑着,剩下的皮毛生意已经没有铺子了,而是变成了作坊。
敏薇想了想自己今天看见的几家,墨宝斋虽然还好,但是不算太好,而且名家字画收藏起来十分费钱,书香阁生意冷清,恐怕没有什么赚钱的时候,七里香是酒楼,应该算的上比较赚钱吧,锦绣阁看着还好,另外两处自己也没看到,自然就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莫氏边说边注意着敏薇的神情变化,见她此刻眉头似乎有些皱起来,就停下声音问道:“怎么了?”敏薇回神说道:“没什么。”莫氏仔细观察了一番敏薇的神情,见她不肯说也就继续说了下去,“墨宝斋现在···”
墨宝斋现在只在黄州与京城活动,书香阁只剩下黄州城这一家,剩下四家都只在繁华一些的州府有铺子,而且有些铺子也是越来越小,所得收益不多,敏薇心里暗道:都知道收益不多了,为嘛不管了,开源不行,难道节流还不好弄?敏薇心里转了几转之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通过自己看过了这几家还有莫氏的话来定罪这些店铺,似乎不是太厚道,实际情况如何,自己似乎根本不知道。
等到将几家铺子的情况都说完,莫氏才对着敏薇说道:“我本来想着时间还长,到时候带着你多去几次,等几位掌柜都熟悉你之后,可以将这些铺子给你练手,我只得了你一个女儿,这些产业不管好还是不好,将来总是都要给你的。”
莫氏的话说完,敏薇已经不能用满头黑线来表示自己的心情了,喂,就算这身体是你亲闺女,但是你这是雇佣童工知道不?这是犯法的,你用的着这么迫不及待的将这么重的担子压在咱这小身板上吗?敏薇心里虽然这样腹诽,但是嘴上却带着商量的语气说道:“母亲,现在还早,我也不懂这些···”
“不管怎样,你总是要学的,早点学才好一些,也怪我一直想不通,才会害了你。”莫氏的话说道这份上,敏薇也真的无法再说什么,只好再心里千万次诅咒这万恶的旧社会,不止几十两银子可以买了一个人的世世代代,还可以无偿雇佣童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