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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后贾瑚也没能安稳的喝口热茶,又被他母亲召唤了过去。没见着周氏的面贾瑚就猜着周氏会找他说什么了,因此他只听了两句,就把话题岔到他的打算上来,果然一提起前程,周氏也不惦念着贾瑚的婚事了,心里开始琢磨着贾瑚想的法子可不可行。
周氏倒是没有细想这条路行不行的通,这是外头爷们的事情,与其考虑这个,还不如细算一下府上还能不能拿出这么些个钱来。
分家的时候老太太没提起欠账的事情,周氏倒是知道四王八公和其他勋贵人家确实多多少少都欠着户部的银子,可周氏并不知道贾家欠的具体数值,如今听贾瑚这么一说,周氏还真是颇有些为难。
还有一件事情也是周氏把握不准的。
贾家分家的时候老太太没说这户部积欠的事情,就是还债也要先知会贾母一声,而且这债是怎么个还法,还得掰扯清楚了。
不过周氏有些担心老太太根本不想还上这份银子,这可不是一般的数量,简直是要把贾家掏空的架势。
待贾瑚走了之后,周氏立马坐不住了,让人找出她新绣的花样,周氏拿着就直奔了贾母院里。
结果不出周氏所料,老太太确实不同意,还把周氏数落了一通,说他不会算账,这跟拿银子捐官有何区别,捐个官做多少银子,这户部的积欠又有多少银子,旁人家都不提,他们贾家干嘛做这出头的梭子,贾瑚一个正经的探花,做这种花钱买官的事情也不怕落了下乘。
见周氏还想劝说,贾母直接摆明了态度,反正贾家已经分家了,贾赦才是侯爷,要还你们大房自己去还。
几乎是被撵出房门的周氏狠狠的攥了攥手心,扭头去了贾赦的书房。
贾赦这会儿正把玩着自己的收藏呢,听见通报差点没吓的掉了手里的扇子,转念一想他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干嘛一副心虚的样子,复又理了理衣袍,大摇大摆的做到桌后,一面吩咐人上茶一面把周氏请进来。
周氏进了门就说有要事相商,也别上茶了,守着门别让人进就行。这么严肃的态度让贾赦越发正襟危坐了,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结果听完周氏的说明,贾赦挺的直直的腰杆立马靠回了椅背上,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我还以为什么要紧事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就还呗,还能给我儿子换个前程,账上不够我这还有。”
贾赦指的是他祖母当初留给他的那些个连贾母都眼红过的资产,大方的让周氏都难以置信,少不了又确认了一下:“老爷,你可以想清楚,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对……确实不是个小数目。”贾赦又坐直了身子,“你说咱还一半咋样,剩下的让老二家去还。”
那自己为算计无漏的模样差点让周氏笑出声来,在贾母那里憋的一肚子怨气消了不少,心里想着,她嫁的这人虽然有些不靠谱,大是非上到也清楚,而且还算有个护短的好习惯。
只不过这二房出钱的事情是别想了,周氏临走之前和贾赦说道:“若是得闲,老爷也可以去二房那里问问,别介咱瑚儿日后有了好处,他们又嫌咱没给他们家贾珠机会。”
结果贾赦还真去了,拎了一壶好酒想找自己弟弟喝一杯,没成想只听了一耳朵郁郁不得志的牢骚,至于钱,那是别想了,贾政还一脸正气的冲着皇宫拱拱手:“皇上生命,早有一天会看清楚谁才是忠诚的,我跟我家珠儿虽眼下不得重用,可浮云不可障目,终有一日吾等尽可施展才华。”
贾赦只觉得这话比醉酒还让人脑袋疼,干脆杯子意外假装喝多了让人扶回房去,歪倒在床上的时候还觉得一阵牙酸。
对于贾赦的碰壁周氏丝毫不赶意外,没人要帮忙还账那他们大房就自己还,也不全走公中的账目,免得显得贾家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似的,公中账上出一部分,周氏有大张旗鼓的变卖了一部分自己的嫁妆,,还趁机把贾赦祖母留下的家产中那些被底下人欺瞒败坏了的产业给转手了出去,这才凑够了银两让贾瑚去户部还账。
贾家连日的动态在这种各家都缩着头低调再低调的时候还是很显眼的,贾瑚也没想瞒着,还清户部积欠这种忠君爱国之事虽不易大肆张扬,但堂堂正正的抬着银子送进户部门里贾瑚还是不避讳的。
虽然旁人觉得,说句不好听的,贾家真是狗急跳墙,竟想出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办法,平白辱没了探花这样清贵的出身。可贾瑚知道户部积欠是徒臻心里的一块心病,因此第二天被召进宫看着众位同僚惊掉下巴的样子时反倒不觉得有多惊讶。
跟大朝会的时候远望一眼龙颜不同,算起来这是在新皇登基后贾瑚第一回正儿八经的面圣,走在去御书房的路上时,贾瑚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不过和其他人面圣时忧心把不准新皇的偏好不同,贾瑚是有些拿不准自己应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徒臻。
这么胡思乱想着,贾瑚的步子却没有慢下来,眼见已经可以远远的看见御书房的门了,贾瑚忽然在心里释然一叹:罢了,他果然还是俗人一个啊,如今也计较起这些来了,原本还觉着自己能够和一个皇子平等相交,从不献媚,还真不愧是个穿越者呢,今日看来,他和旁人也差不了多少。
好在贾瑚面不改色的功夫也算练出来了,不会被旁人看出纰漏。
不过这也是旁人,对他了解致深的徒臻贾瑚可瞒不过。
以至于御书房里没了外人之后,徒臻感叹道:“也不知这个位子是不是都是孤家寡人,竟连你也与我生分了。”
听见徒臻没有自称为朕,贾瑚有些感慨,不顾直视龙颜的忌讳,贾瑚端详了一下徒臻的面容,发觉对方并没有志得意满的样子,反倒额间平添了一丝皱纹。明知道徒臻即便坐上皇位在朝中也处处颇受牵制,贾瑚这回儿还是有一些懊恼,到底是他自私了,这种时候不能帮上忙,他竟还打算着避开……
这么想着,贾瑚甚至觉得自己怀中请命外放的折子有些烫手。
徒臻看出了贾瑚眼中的关切,颇感一丝欣慰,到底贾瑚还是真心实意的在关心他的,也不枉他惦念着这段情谊。
没错,徒臻看似退了一步,真的把贾瑚从新归类到朋友的位置,但他心里却并没有真的放弃,尤其是继承皇位之后,别以为他会估计着各方势力和后宫的纠葛就妥协了,就真打算这辈子按照历朝历代的皇帝一样舍弃真心以平衡各方势力的利益。
就是因为切身体会到了皇位的冰冷,徒臻反而越发不想放开贾瑚了。什么对他好就是尊重他放他自由,难道他就这么握着手中的权势,孤家寡人的过上几十年?哪怕现在的局势不允许他随心所欲,徒臻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至于贾瑚的意愿,徒臻为垂下眼帘……总有一天他会真心实意的回到自己身边的,而在这之前,他倒是不介意让贾瑚自由一段时日,免得贾瑚在京中他还要顾及着打死老鼠伤了玉瓶,只要贾瑚身边没有请他人,只要贾瑚心里还牵挂着他……
可惜贾瑚并不清楚徒臻的打算,反倒因为内疚犹豫要不要改变外放的主意。尤其是在徒臻问起他的打算的时候,越发不想把怀中的奏折拿出来了。
不过徒臻却并没有故作不知,也没有隐瞒自己在京中布下天罗地网的事实,反而率先开口道:“我知道你想外放,可有喜欢的去处?”
贾瑚稍楞了一下,没问徒臻怎么知道的,也没有说自己的打算,开口道:“愿为您效犬马之劳,任凭差遣。”
这话出口,贾瑚忽然觉得心里一松,哪怕他放弃了自己的计划,却并没有不情愿的感觉,他甚至还有心思在心中感慨,自己这也算为朋友两肋插刀了吧。
还好徒臻不知道贾瑚心里的小吐槽,不然在高兴自己在贾瑚心中的分量之余,也要为贾瑚死鸭子嘴硬的做派无奈一下了。
不过这些暂且不提,光说贾瑚的前程,徒臻可真不打算让贾瑚两肋插刀的。
虽然不舍,徒臻却并不想贾瑚留在京里的,此番任用贾瑚,徒臻还可以说是表彰贾瑚为国之举,可一旦他下定决心整治户部积欠,那做了出头梭子的贾瑚,在京城事毕要成为众矢之的。
最终徒臻还是把贾瑚的折子拿到手中了,粗略的翻看了一些,他就不免为贾瑚的才华惊艳,更何况贾瑚还是个务实的,这份折子一出,徒臻相信,到时候不用自己再找借口把贾瑚调回京城,光凭成绩,他日后再重用贾瑚也能让人说不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