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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外室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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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少如玉的男孩着了身鲜艳亮丽的红裙,眉心朱砂妖娆,伴着点点嫩黄显得别样娇艳。他唇红面白的立在那,乍望去就是个貌美绝色的小娇娘。

    纪氏在外撒了拨怒火才回的府,原怒气冲冲的面色在对上女儿闺中的这人时忍不住抽动起来。

    这厮的五官太眼熟了!

    她曾认可了要做东床的,这会子哪能认不出来?

    许是震惊过度,刹那间就忘记了主次,伸手指着道:“奕世子?”

    那一溜追进屋相劝的人顿时也停下了脚步,目光纷纷朝屏风处的人投去,皆惊愣在原地。

    赵奕自幼身份贵重,被左拥右簇着长大。他与早早身为王府继承人的兄长不同,府中教养起来多纵溺,加上又得先太后的疼爱,宝庆帝亦十分宠他,常出入宫闱,早就习惯了万众瞩目。

    然而,像此刻这般被人盯着的情形,还真是头一遭!

    他真恨不能立马脱了这条裙子,双足下意识的挪动想躲到屏风后去,但又觉得欲盖弥彰,只能僵持在原地。

    晏莞听到母亲的问声才发现场面窘态,倒不是替赵静之感到不好意思,是觉得这样子的人出现在自己屋里有些难以解释,暗想着他若能躲进地里去就好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袁氏,她见小姑只瞅着人家看,又想起刚刚她在余冒弄堂里的发威,只能暗自道没个要紧,走过去推了下她轻道:“小妹。”

    纪氏怔怔的盯着赵奕,松开女儿走过去,见其夏裙轻薄、双足踏地。忍不住问道:“你在莞莞屋里做什么?”

    晏莞还不知道娘亲刚刚的滔天怒火是为何,又怕被骂忙过去拉着她的手解释:“娘,您别生气,是我逼他穿裙子给我看的。”

    一句话,解了大家的疑惑,却叫某人愈发无地自容。

    赵奕只得红着脸拱手,“晏伯母。”

    他这身装束。青丝披肩、眉色绰绰。又做如此动作,忒得滑稽。

    纪氏刚要说他几句,却见丈夫掀了屋帘跟进来。忙变脸色。

    二老爷亦是热汗满额,进屋就追着唤妻子的名字:“阿岚,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

    纪氏是个不管不顾的,无论屋内有谁。张开口就骂:“那孩子足足比莞莞大了两岁,什么时候怀上的?那会子我们成亲都没有几载。你是觉着我进门无所出,所以急着在外面做好事,是不是?”

    子嗣方面是她的痛处,进门六年才怀了莞莞。当时三房的周氏都第二胎了。而产后没多久,新妯娌孟氏就生下龙凤胎然哥儿与蓁姐儿,这让多年无子又好强的她简直抬不起头。

    然而。现在突然冒出来个十来岁的外室子,稍稍推算下可不就是当年那阵子她最难过的时候有的吗。

    她越想越觉得不能忍。扯开身前的女儿,冲着往前继续质问:“我道你最近怎么那么多事?刚上任的时候都没见这么忙的,还以为你是气我早前安郡王府提亲的那回事,原来是外面见了老相好,所以入了温柔乡不肯回来了,是不是?”

    “哪里是你想的那样,那年我刚中举,在外与同窗多吃了几杯。”

    二老爷被问得面红耳赤,又因着愧疚连连忍让再三解释,“你不要将话说得那样难听,这些年我待你如何,当着舅太太的面你自己说,难道我能有二心?”

    摊上这样个直性子媳妇,二老爷都无奈。

    他就知道不能让她晓得,知道了这家准没有宁静,但闹成现在这样,又后悔没有提前告诉她。

    纪氏正在气头上,满肚子怨气自然是记不起他往日的半点好,回想自己带人冲进院子时丈夫守在那孩子身边时的画面,就止不住的怒火。

    “没有二心能冒出来个喊你爹的那么大孩子?晏文睿你可想的真好,也是难为你了,日日回府对着我还得惦记着外面的美妇人和儿子,已经十一岁再过几年都能赶事了!”

    这种场合,袁氏连忙给近侍使眼色,下人尽数退下。她又走到外甥女身边,搂着她道:“莞姐儿先随嬷嬷出去,你爹娘有事要商量。”又改望向旁边满脸羞红的少年,低低的言道:“奕世子,让你看笑话了,你陪莞姐儿出去吧。”

    晏莞说迟钝是迟钝,但敏感起来直觉准的没话说。

    这种场合自不肯走,心理上又依赖母亲,就抓着她的胳膊轻声唤:“娘,出什么事了嘛,爹爹不是在衙门里吗?”

    “你爹对我们说是上衙,在外可闲的是功夫,抱着娇妾儿子快活着呢,哪里记得起我们?!”

    二老爷就听不得这话,肃着脸道:“你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怎么,你还想着慈父的颜面?你有脸做那种事,十来年啊,你倒是瞒得真有脸!”

    纪氏句句讽刺,红着眼挺直了身道:“晏文睿我跟你说,这事没这样简单,你想享齐人之福,我跟你说不可能!你既然宝贝你的长子,我这就带莞姐儿和煦哥儿回纪家去,以后我们各过各的!”

    左右还都有人,仆妇们压根没有散尽,二老爷强撑着面色说道:“说的是什么话,我都说了那晚我自己都糊涂了。十多年前的事如今也无可查证,你能不能静下来我们好好商量?”

    “商量?商量着你用几人大轿将他们母子抬进来?”

    纪氏从未受过这种委屈,搂紧了身前总揪她衣袖的女儿,怒不可遏的断然拒绝:“没得商量,这府里有他们没我们,你自己不清不楚的做下那档子勾栏艳事,没得带污了我的儿女。”

    话落,对着已撤到门口的近侍命令道:“蓝田玉暖,我让你们收拾东西没听到吗?还不快去!”

    她喝完尤不解气,依旧冲着丈夫连声叫骂:“枉你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说来能有多干净?你拦着我是觉得丢不起脸面,现在紧张起这些不觉得太晚?

    都做下了那种事还当可以瞒得住?怪不得早前蓉姐儿院子里的丫头说瞧见你在医馆抱着个孩子看诊,我道是什么人能惹得你亲自抱都不用小厮,原来是你的骨血,可不就紧张着吗?”

    “那日孩子生病晕了,她着急之下派人告知我,我总不能坐视不管吧。”二老爷苍白解释。

    “拿孩子说事,可不就是那些个凭栏肮脏里女人的常用手段?没想到你也受用这套!真是有心机,将孩子都养得这么大了才找上你。”

    说的话委实太难听了,二老爷听不过纠正:“人家那是清倌,后来从了良,你别口口声声的勾栏、”

    纪氏见他还袒护,怒气更盛,冷哼打断起就嘲讽:“可不是嘛,清倌从了良又替你养育了儿子,多年无所求的,得个名分也不为过。若不是前阵子凑巧碰见你,哪里会有这样的心思,对不对?”

    二老爷接话:“真的是凑巧碰到,她不是你想的那样,也没求什么名分。阿岚,你刚刚真是太过分了,当着左邻右舍说那些个话,让人以后怎么活?”

    “我过分?你倒是心疼她!”

    纪氏失望透顶,“你心疼她你怎么跟过来,不在那安慰她?十多岁的孩子,你当是襁褓里的幼儿说生病就生病?

    她可巧就街上遇到了十多年前的旧情郎,可巧就替你养了儿子,可巧那孩子就重病?然后你这慈父悉心照料,日夜相守生出感情,好一出父子相认的戏码!我问你,当时你可想过莞姐儿、煦哥儿,怕是满脑子只有那孩子了……”

    “你不要蛮不讲理!”二老爷怒了。

    袁氏在旁边就只听着姑太太骂了,刚路上劝了一路嘴皮子磨破了都无用,此刻一句也插不进去,只能拿吓蒙了的晏莞说事,“小妹,你别冲动,当着莞姐儿你不能把她给吓着。”

    又转身去看妹夫,“姑爷也莫动怒,咱们小妹向来性情急,这事太突然,你们好好解释。”

    说到女儿,纪氏脸上才止了骂声,脸上露出几分不舍和松动。

    二老爷亦舍不得闺女,盯着双眼圆睁的晏莞才要说话,余光一扫瞥见了立在那半晌的丽装少年,呆怔许久后难以置信的诧道:“奕世子,你如何会在这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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