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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一落,不止是我,连坐在地毯上的Grade都尴尬得快要哭了。
苏熙抱起宝宝走到我身边,即便我没看他们,也能感受到他那紧盯着我的目光。
“庭庭乖,和妈妈说再见。”苏熙轻声开口。
“妈……呜呜……”
宝宝没说出‘再见’,却嚎啕大哭起来,我听得一阵揪心,终于忍不住起身,“苏熙,你能快点走么?!”
苏熙薄唇紧抿,垂着眼眸,也不哄宝宝,可也一点想走的意思都没有。
我正想说话,我妈却买菜回来了,听见孩子哭声,大步走过来接过苏熙怀里的宝宝,心疼地哄着,宝宝哭声渐小的时候,又看了眼我和苏熙,斥责道:“你们爱怎么闹怎么闹,能不能别老拿孩子当靶子?有事出去谈,别吓坏孩子。”
我妈抱着孩子进屋后,我才拿过沙发上的大衣,有些疲惫地看了眼他,“出去谈谈。”
我原本不想把Grade拉进这件事里,可又怕苏熙又来纠缠,只得摆脱他克服尴尬,坐在我身边。
一阵尴尬的沉默过后,Grade终于忍不住了,朝苏熙露出一抹和善的笑意,“那个,苏先生……”
苏熙抬眸看了眼他,Grade的笑意就僵在了脸上,话也戛然而止。
我看他那副被欺负的可怜巴巴的样子,突然握住了他的左手,给苏熙看了眼他无名指上那与我一模一样的天鹅对戒,“苏熙,你看到了吗?我再婚了,我现在有自己的家庭,你当我求你了,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行吗?”
苏熙盯着我们手上的对戒,脸色渐渐变得苍白,那握着咖啡杯的修长干净的手渐渐收紧,骨节也开始一点点泛白。
他薄唇微动,“你爱他么?”
“这些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之所以选择Grade,是因为他会在我艰难的时候陪着我保护我,他能体会照顾我的情绪,不会动不动就让我哭,不会逼迫我的家人朋友,更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也责怪我。”
我了解苏熙,我知道他在难受什么,更知道怎么才能让他更难受,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多些愧疚和自责,不再纠缠我。
果然,苏熙再说不出什么话了,背脊不再挺直,像是被什么击垮了一般,原本漂亮深邃的眼里也变得黯淡无光。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已经差不多了,我起身走要走,苏熙那轻飘飘的声音却响在我的身后。
“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你从前问过我很多次‘你爱我么’,我总是以为我们默契的已经不需要再说了……”
“可是,现在我却很后悔……我总是以为,我把你当成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我总是自私地以为你应该像我这样对待爱,可却从没有真正的从你的角度想问题,甚至在你最危险的时候,也没有及时出现保护你……”
“我活该被抛弃,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可是对不起……我还是爱你……我爱你,慕璃。”
我再听不下去,大步离开了这里,匆匆走到天桥处时,终于忍不住了,哭了起来。
Grade拍了拍我的肩膀,递来手帕,有些无奈耸耸肩,犹豫半晌,才终于开口,“Mu,虽然我也不想承认,可我却觉得,你是爱着你的前夫的。”
“我爱他个屁!”我吸了吸鼻子,撇开脸又抹了抹眼泪,“我就是哭我自己,从前竟然那么傻,就这么任凭他欺负任他套路,一欺负就是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说起从前,脑子里的记忆就潮水似得往外涌,脑子里全是苏熙那副欠揍的样子。
我长吁口气,又坚定地道:“总之,我绝不会重蹈覆辙了,从前那个傻乎乎的慕璃,早就死了。”
苏熙最终还是没接走孩子。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一直忙着照顾他了,从开始的没有经验到最后的稍微熟练,辛苦的超乎我的想象。
好不容易空出些时间,这才和Grade去墓园安顿好了慕梦婉的骨灰,实现了她最后的心愿。
我把她的遗照贴在何宗甫那黑白照片一侧,终于松了口气,“你们终于在一起了,真为你们高兴。”
Grade还闭眼虔诚祈祷一番,“愿天堂没有分离……Mu,我们是不是该……”
他话还没说完,我的手机却突然‘嗡嗡’地震了起来,我疑惑地看了眼那陌生来电。
我才刚换了电话卡,除了父母的号,我再没存别人的了……
我接起了电话,一段熟悉的咆哮声就响了起来,我连忙把话筒送远。
“慕璃!!你怎么这么狗啊?!当年不说一声就走!老娘都要急死了!知不知道找了你多长时间,现在可倒好,回来也不说一声!要不是我去……”
她似想到了什么似的,没继续往下说。
Grade惊恐地看着我的电话,我冲他摇摇头,这才心平气和地回应,“我前几天不是忙嘛,这不,刚想给你打电话。”
“我呸!我信你个鬼!慕璃,我跟你说,你就死心狠,你……你现在在哪儿呢?!”
“干嘛?”
“还能干嘛?!老娘去接你!请我吃饭!”
我说完地址,电话里就传来一道忙音。我和Grade等了不到20分钟,雷厉风行的‘社会林’就过来了。
一年多不见,真是更御姐了,皮大衣大长靴再加上大波浪和大红唇,妥妥的‘特工出击’。
她刚瞪着我,刚要说话,可目光落在我身边的Grade身上时,双眸大睁,“慕璃,你真行哈你,我以为那个兽医是骗我的,想不到你还真拐了个‘歪果仁’回来。”
“兽医?”
“没……没什么。”林洁脸色有些不自然,见我一直盯着她,这才道:“就那陈航!前两天我不是又分手了么?经人介绍,找他看看心理问题。”
“你能有心理问题?!”我没忍住,笑了一声,“你不把别人弄出心理问题就不错了,好吗?”
她摆摆手,上前一把抱住我的肩膀,把我拉到一侧,认真地道:“先别说我,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你,我听说你前几天,把人家苏熙欺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