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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古梨
别人叫她古梨
她叫自己孤梨
孤单的梨花在天涯里四处飘泊寻找归宿
她集灵性于一身精灵般的心灵幽灵般的文字
瘦弱的身躯坚强的灵魂习惯生活在她的童话世界里
一张惨白如纸的脸楚楚动人让人心疼的美丽
冰冷的表情包裹住炽热的心外表和内心水火不相容。
满眼雀跃的人群却找不到熟悉的脸庞迷失在寻找途中
眼神开始黯淡眼里噙满泪水
开始拒绝攒动的人群喧嚣的声音
心上有一处伤口不时地隐隐作痛
雪花漫天飞舞的童话世界已被摧毁
原来自己并不是公主
那只是易碎的梦
像水晶一样
第二节、那个梦灰飞烟灭了
清晨,我起床、开机。手机里跳动着一条短信:梨,不知道你睡了没?我只是想告诉你,冰不停地在想你。为了克制这种不正常的思念,冰决定去寻找幸福了。这样挣扎,真的好辛苦,又无济于事。你也一定要把握身边的幸福啊。
我死死地盯着那条寒冰发来的短信,一遍又一遍地看,每字每句都足以将我湮没,让我死在用词语堆积的水里。
在洗手间里,镜子中一张惨白无比的脸,白得掩盖住了血液的流动。一个散落着头发的女孩,凌乱而憔悴。我丝毫不为自己感到心疼,决定今天不梳头发了。
瘫坐在教室里,灵魂从身体里流离出来。教室里,静悄悄地,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沥淅沥的,夹杂着破碎的声音。阳光在我身上跳跃着,我坐在阳光里,开始用生命哭泣。泪水锐不可当,以汹涌之势包围住我。
眼泪似乎是多余的东西,因为止不住痛。心口被撕开,露出一处伤口,鲜血从伤口处蔓延出来。潺潺的,然后逐渐汹涌开来。我释放着自己的悲伤,眼前逐渐模糊,一片汪洋。
隐约中,我看到,梨花一片一片地开始凋零,飞舞着,盘旋着,然后坠落在尘土表面。虽然绝美,但是凄凉得让人心痛。梨树旁的房屋倒塌了,已成废墟。世界接近毁灭。那个梦,已经灰飞烟灭了。
第三节、梦启程了
第一次和寒冰相遇是一场绝美的邂逅。
一个阴霾的雨天,散发着浪漫的气息。我握着伞在雨中奔跑。无意撞到了一个人,跌进了他的怀里。然后两人同时跌落,躺在了地面的雨水中。他两手撑地,支持着两个人的重量。我的脚缠住了他的脚,我的头埋在他的怀里。那一刻,时间凝固,世界安静得可以听见心跳起伏的声音。
“对不起。”我迅速爬起。
“没关系。”冰冷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他没有看我一眼,站起,用纸巾擦拭身上的雨水和泥土。不知道哪本书上说过,带纸巾的男人是有品质的男人。
“我叫古梨。你呢?”我展露阳光般的微笑。
“寒冰,以后走路不要这么莽撞,很危险的。”他抬起头,呈现出一张王子般的脸。碎短的头发,精致的脸庞,明亮的眼眸,眼神深邃得像黑洞,看不到洞底。顷刻间,我不由自主地跌进了这个黑洞里。天,他真的帅得一塌糊涂。
真是人如其名。冰冷的表情,冰冷的眼神,冰冷的言语,跟冰一样寒气逼人。我忿忿地想着。我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一个人,冰冷得让人无法靠近,但还是忍不住想去碰触。
他连声招呼也没有打,转身就走了,撇下我独自在雨中对着背影发呆。
他伟岸的身影渐行渐远。我在他身后看到一棵梨树决然挺起,梨树上开满纯白的梨花,楚楚动人的美,美得让人心疼。那是我的梦。我的梦之旅启程了。
第四节、他是一块冰
那次与寒冰相遇是在高一。偌小的校园比世界还大,因为他和我竟然再也没有相遇过,直至高二分班。他坐我后排。
相处半个月了。我不得不承认,寒冰就是一块无法融化的冰。我们之间的话语寥寥无几,他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偶尔能看到他高傲的眼神里有火,但瞬间就熄灭了。我真的一点也不懂他。我真的想走进这块顽固不化的冰,试图融化他的欲望越来越强烈,无法抑制,像野草一样疯长。我想我是被恶魔缠身了。
我的手指碰触到冰是与他为数不多的一次谈话。我无意提到一年前的那次跌进怀抱。他猛地抬起桀骜的头,腼腆着说:“我也记得那件事呢。原来那个莽撞的丫头是你啊。”他展露出干净的笑容,浅浅的酒窝,使人陶醉。我第一次看到寒冰笑。整个世界在摇摆,我一直在旋转,然后掉进一个湖里,里面有一张倾国倾城的笑脸,让我沉醉。
我突然觉得冰的温度是可以承受的,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寒冷。从那以后,我们之间的话语从寥寥渐渐增长。只是,我始终觉得自己一直被挡在冰外。我能感受到冰里面炙热的温度,却进不去。站在冰外,寒风凛冽,刺骨的寒冷。我裹紧自己的棉被,然后入睡。
我不知不觉地过起自欺欺人的生活。我逼迫自己忙碌,害怕安静,因为只要静下来,我就会陷入无法自控的幻想,然后就是无比的恐慌,无法自拔。
朗朗晴空的一天。我坐在草坪上看着安妮宝贝的书,安妮说:“当一个女子看天空的时候,我并不想寻找什么,我只是寂寞。”看到这里,我抬起头看天空。湛蓝得透明的天空,辽阔得可以容下所有,包括悲喜。我忽然意识到什么,忽的冒出一个想法:难道我也寂寞吗?
我平时以乐天派著称,最不缺的就是寂寞。朋友如衣服一样多,还都是交心的那种。我最擅长制造快乐,使身边的人开怀大笑。我就纳闷了,自己怎么可能寂寞呢?心神开始恍惚。停止恍惚的那刻是一个足球滚到眼前。拾起球,往前看,一张让自己怦然心动的脸庞出现在面前,是寒冰。
“原来是你啊。”寒冰接过我手中的足球。
“当然啦!不是我是谁啊!难道见鬼了?”我调皮地做了个鬼脸,闻到了汗水的味道,健康的味道。运动的寒冰就像换了一个人,是把火,但是还是让人无法靠近,不过火焰四射。
“我去踢球了。”寒冰走了,留下一个美丽的背影,撇下我独自在天空下。我再次抬头看看天空,勉强给了天空一个微笑,表示自己的反抗。我不是寂寞的,一定不是。只是,蓝色的天空怎么突然变成灰色的了呢?难道是看书太久以至于眼花了?一定是的。
我准备离开操场,转身前朝远处的足球场搜寻那美得让人乱生幻想的身影。眼球停止转动,眼神固定在一个身影上。我看到那个身影在微笑。我分不清这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如果是幻觉,我想我会爱上它。
回教室的路上,我不停地在纳闷。我真的一点也不懂他。除了在足球场,他就像一个有自闭症的孩子,总是沉默寡言,在这个班上,和他说话最多的就是我了。寒冰的世界只有足球和学习。他的心一直关闭着,把所有人拒之于门外。他仿佛不需要朋友,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不需要温暖。他是一块冰,一块拒绝融化的冰。
“他真是一个奇怪的男孩子。”我抱怨着。我为自己总是不停地想寒冰的事而生气。谁叫我的好奇心强呢!我是这样理解的。我不知道,这似乎已经远远超越好奇的范围;我不知道,有一颗种子已在我心里生根了,就快发芽。
第五节、我是一个驾着风火轮的孩子
天气善变。这几天的天气耍着性子,变脸的速度比光速还快。
我上完晚自习,又去了趟老师办公室。从办公室出来时,外面轰隆隆的,雷携带着雨来到人间。我没有带伞。我喜欢雨,因为是雨让我和寒冰有了那次接近拥抱的碰撞。我突然有种淋雨的冲动。可是书包不能淋湿啊,里面有我最喜欢的书八月未央。
我灵机一动,把书包塞到外套里。书包搁在肚子部位,一副孕妇状。我为自己的样子感到好笑,但不管了,反正没人会看到。我就是这样一个女孩,从不关心自己的形象,总是风风火火地生活着。遥曾经说我是一个驾着风火轮的孩子。
书包在肚子上、外套里取着暖。我漫步在雨中,感受着安静,回想着那幕。边想,边走,边傻笑。“我想我是疯了。”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很无耻。快到宿舍时,我的视线里多了一个人,那人从侧面走来。我转身,然后听到自己沉重的喘息声,因为那个人是寒冰。
我习惯性地伸出一只手打招呼。可是,寒冰的表情诡异,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回了招呼就转身走了。再一次把我独自撇下,在飘摇的雨中。没有告诉我,他刚刚去哪里了;也没有问我,我刚刚去哪里了。他一直屑于说这些琐碎的可有可无的话。可是,我就渴望这些琐碎啊。
有些伤感。我继续往前,走到了宿舍底楼。想起什么。是自己的肚子!天!刚刚的样子被他看到了。我既好气又好笑。我总是想把自己美好的一面呈现给他,可事与愿违,我总是把自己最糟糕的一面呈现给他。情绪暂时陷入低谷,但不久就回到高潮。我回到了宿舍,开始和舍友七荤八素地胡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有暂时忘却烦恼的本事。
第二天去上课。寒冰没有提到昨晚的事。我欢喜的同时又有些失望。他总是一副对什么都置之不理的样子。他除了埋头读书就是踢足球。世界简单得单纯可怕。他一直奋斗着,疲惫但坚持,似乎为了什么。他的背上有其他人看不到的负荷。
第六节、我生病了,一种无药可救的病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我觉得这是一个僵局,等待着某天某事来打破它,然后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去冰里面感受无法想象的温暖。我有时候还会想,要是能住在冰里就好了。我总是情不自禁地奢望,然后再理智地鞭打自己,找一个理由搪塞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后来,我终于彻底明白:我没有疯,我是喜欢上他了。自从认识寒冰以后,确切地说,是见到寒冰第一眼起,我就陷入一种窘迫的境地,无法自拔的恶性循环。朋友们说我比以前多了点忧伤。我一笑置之,是苦笑。我要找我最好的朋友倾诉。
“遥,我生病了,一种无药可救的病!我再也快乐不起来了!”我一脸忧伤地说。
“怎么了,梨?慢慢说。”遥很急切,她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我如此憔悴的样子。
我告诉遥,我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一个男孩子了,一个我还不熟悉了解的男孩。我现在的思想像着魔了,已无法控制得住,经常会莫名地游离。和他说话,我会感到甜蜜,像喝了蜂蜜,神经麻麻的感觉;可是一想到他,我就会感到悲伤,因为他是如此的冰冷。他的眼睛是一个深渊,没有谷底。看着看着,我会跌到深渊里去,然后旋转得头晕目眩,头晕目眩得脸蛋发烫、心跳加速。
说着说着,我的眼泪便啪嗒啪嗒地掉下来,止不住。“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好像变了一个人,我无法自控。我再也无法快乐了。”我把头埋在遥的肩膀上,放声痛哭。遥轻轻拍了拍我说:“哭出来就好了。”
“脆弱的时候,需要一个肩膀。我的肩膀可能无法帮助你驱赶脆弱,但至少可以带给你些许温暖吧。“遥在我耳边心疼地轻声对我说。那一刻,我突然就不想哭了,有朋友在真好,什么都不怕。
晚上在宿舍里,我一副眉开眼笑状,把撑衣杆当刀挥舞着。遥做着鬼脸对我大喊大叫:“你这女人还善变耶!白天还哭得死去活来的,瞧你现在这熊样。别再挥了,难看死了!我要用撑衣杆。”
“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发泄完了就没事啦!我都想通了。我要开开心心地生活。不要让别人来牵制我的快乐,锁住我的快乐!哈哈哈!”我边说边挥舞,更起劲了。
“你这死女人!快把撑衣杆给我!”遥跑到阳台去抢撑衣杆。
“我还不是女人,我是女孩,我是女生!”我抗议着。咱俩都不是省油的灯,把阳台闹腾得像地震。
一切似乎都回到以前了。湖面微波荡漾或是波涛汹涌后,总会恢复平静的。人的心情也是一样。
第七节、妈妈生病了
那次痛哭后,我想通了。虽然我每次看到寒冰或是听到寒冰的名字,就会有股电流急促流过我的心脏,但我会理性地去克制它。有时候想,就这样默默地喜欢着也挺好的,至少对大家都不会造成伤害。我真洒脱,我称赞着自己。。
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了半个月。和往常一样,我又独自坐在操场上看书,这是我独自享受的时光。我喜欢在冬季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被风包裹着,读自己喜欢的书,不被打扰,偶尔抬头看看蓝得寂寞的天空。冬天的阳光温暖而柔和,我将自己晾在太阳底下。这次读的是张小娴,她说:“思念突然泛滥成灾。”
思念?我无意识地抬起头。抬头的瞬间,视线里多了一个熟悉的人。那个人坐在看台上,是寒冰。我迅速合上书,飞快地跑着,迫不及待地想跑进他的心里。
“寒冰,你怎么在这里啊?”我开门见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寒冰依旧低着头,一副情绪低迷的样子,没有理会我。
“你到底怎么啦?”我急得跺起脚来。有时候,我真的很喜欢寒冰的沉默;有时候,又为他的一声不吭感到生气。此刻的我没有生气,我只是难过。因为我喜欢的人在难过,并且他看上去并不想向我敞开心扉。我顾及不了自己的难过,坐下。我要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陪着他,守护着他。我要守护我喜欢的人。
我们这样安静地坐着,不知持续了多久。突然,我听到了让我心痛的声音,因为这个声音在抽搐着:“妈妈生病了。”
“阿姨生病了?那去看医生就好啦。没事的,放心!每个人都会生病的。”我安慰着这个此刻无比脆弱的男孩。
“你不懂!”寒冰双手抱头,声音颤抖着。停顿了良久,开始第一次向我诉说心事:“我要保护妈妈的。因为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所以,看着妈妈那么辛苦,我真的好想帮妈妈分担一切。我要照顾妈妈。可是,现在的我除了好好学习外不能做什么。”
我愣住了,心里掀起狂澜,原来他身上的负荷是如此沉重,原来我喜欢的他是如此的懂事。我的王子,我要保护你,并让你快乐。这种强烈的信念瞬间产生,并将持续很久,无坚不摧,我是这么以为的。“你有这份孝心就足够了,现在好好学习以后才有能力照顾好阿姨啊!”我轻声安慰道,心里某个地方被一阵阵地牵扯着。
第八节、最甜最甜的蜜语糖
我买了一个猪头储蓄罐,我叫它猪头。“猪头,我要喂饱你!”我往猪头里塞了一块硬币,做了个鬼脸,然后出了宿舍。
前几天,寒冰的妈妈康复了。寒冰的心情恢复到正常的水平线,我的心情也跟随着好起来。我要开始履行我对自己许下的承诺。
“寒冰。”我转过头去叫他。他抬起头望着我。我看到他的眼里充满柔情,我以为是幻觉。我被他的直视
搞得不知所措,那句反复在心里练习的话从嘴里吐出来时已经变得支离破碎:“我,你,你要加油学习,我,我,永远支持,支持你!”断断续续地讲完,我立即转过头去,心里扑上扑下的。
后面有人轻轻拍了拍我,传过来一张纸条,写着“古梨,谢谢你,你是这个世上除了妈妈外对我最好的人。”
遥跟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糖叫甜言蜜语。如果说世界上真有甜言蜜语这种糖的话,那这句一定是我尝到的最甜最甜的蜜语糖。以至于我尝到后失魂落魄了整整一天,以至于我的那种让他快乐的信念越来越强烈。那句话跟幽灵一样阴魂不散,在我眼前飘来飘去。
夜晚,借助着台灯,我在日记本上这样写着:原来,喜欢上一个人后,自己就会变得渺小而微不足道,他的一切却在我的世界里放大几千几百万倍。我会心甘情愿地想让他得到快乐,不顾一切。是的,不顾一切。我真想告诉他,我喜欢他。我能如此潇洒地做到,可是我不忍打扰他原本已经沉重的生活。我不能成为他的麻烦。
第二天,我依然平静地去上课,依然跟伙伴们打打闹闹,依然跟寒冰讨论学习上的难题,我依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要像现在这样静静地在他身边就够了,陪着他一起奋斗加油;只要像这样看到他开心地笑就好了,陪着他一起走过现在。我以为我可以一直掩饰下去,直至毕业,直至分离,然后这个秘密将被永远扼杀,我带着我的忧伤、我的秘密离开寒冰。
第九节、你有事,我会心急如焚
晚自习休息时间。一堆的人挤在教室门口。听说今晚有流星。所以大家都等待着流星划过天空,然后许愿。女生们都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抬着头,男生们抱着好玩的心理也来凑热闹,虽然他们对许愿这种幼稚的做法很不屑。
我死死盯着黑得迷人的夜空,不想错过流星,我要许的愿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寒冰,我希望他快乐。突然我感到背上受到某种强大的力量冲击,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整个人朝前趴下,脸着地。麻木,疼痛,我感觉自己的脸像火一样在燃烧。我想爬起来,可是没有力气,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吼:“你们不要动,我送她去医务室!”我笑了,我知道,那个吼的人是寒冰。
我仍然有意识,并没有昏过去。我眼睁睁地看着眼神慌乱却没有失去方寸的寒冰将我背起,眼睁睁地看着幸福第一次向自己招手。我竟然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被幸福的感觉麻醉了。
在医务室里,医生叔叔替我清理伤口的时候,我突然哇的一声叫出来。oh,天,我的神经这才感觉到疼痛。医生叔叔叹着气,意味深长:“再严重些就破相了。要是破了像,叫小姑娘家怎么办呀!”寒冰显出一副很着急的样子,拉着医生的袖口问:“医生,没那么严重吧?”我没见过这么失态的的寒冰,除了那次。那次是为妈妈,这次是为我。我喜欢看到寒冰现在的这个样子,想到这,我觉得自己挺坏,咯咯地笑起来。
“刚才你笑什么?”寒冰背着我往宿舍走。月光倾泻,光泽覆盖大地。
“没事。”我继续坏笑,将脸贴在他的背上,闭上眼睛,没有恐慌感。眼前这个背我的男孩给我十足的安全感。
“狗子和亮仔打架也不挑地方,害得你差点破相。”寒冰开始抱怨将我推倒的那两个家伙。
“没事。”我仍然吐出那两个字,心想:我倒要谢谢他们呢。
“你今天有点反常。”寒冰说。
“什么?”
“话少。”他很诡异地说。
“我在想,我错过流星了,不能许愿了。”我答道。
“那是骗小孩子的。”
“才不。你今天也很反常。话特多,变罗嗦了。”我反击,我真希望前面的路可以无限制地延长,这样他们就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说下去。
“那还不是被你吓的?”寒冰幽默起来真要命。
“你很担心我?”我小心翼翼地说出这五个字,等待着他的回答,恐慌又满心期待。
“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有事,我会那么的心急如焚。”他轻而易举地让我的内心溢满了东西。
“寒冰,问你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哦。”
“说吧。”
“什么时候你最开心?”
他突然止住了脚步,弯下腰,轻轻将我放下,然后转过身,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望着我的眼睛。我顿时手足无措,低下头,怕他一眼看穿我。然后用尽我所有的力气,提取我所有的勇气,抬起头。当我的目光与他的目光碰撞的时候,我知道我又掉进那个黑洞里去了,有股电流急速流过心脏,我快窒息了。
“跟,你,在,一,块,我最开心。”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回答完完全全在我意料之外,几千几万里。
第十节、流星或许来过
“只是为了你一句话,我全身摇摆;只是为了一个笑容,爱就存在。”我躺在床上,睡在谢霆锋充满力量与柔情的歌声里。
刚才的一幕幕化为梦境,再次出现。
我来到一个像仙境的地方。头顶的月亮蒙着面纱在微笑,地上铺满了鲜花,幽雅芬芳。远方,纯白的梨花在众多梨树上举行盛筵。好美好美,美得让我觉得这个地方只有我是多余的。我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不想残忍地踩脏鲜花,不忍打扰梨花。
突然,有匹白马跟变戏法似的出现了。骑在马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寒冰。他一直望着我,微笑着,轻声说道:“梨,跟,我,在,一,起,好吗?”然后朝我伸出一只手。
又是一字一句。我的灵魂在那一瞬间迅速抽离。我从没有奢望能与我的王子一起手牵手,我只是希望他快乐。一切来得那么意外,那么迅速。他那坚硬而真诚的请求让我猝不及防。我没有回答,低下头。
他下了马,牵起我的手,将我抱上马,力量不大不小。
他坐在我后面,紧紧贴着我,紧紧握着我冰凉的双手。我能感受到他急促有力的心跳,我的心脏狂跳不停,扑通扑通,我快承受不住了,可惜他坐在我后面,听不到。
这是匹神奇的马。它很有灵性,不用挥鞭,它便会带主人去要去的地方。它轻轻地踏过鲜花,当走过鲜花地时,便奔跑起来。我的心溢满了某种东西,急速膨胀着,快要破裂。
马儿跑了好久,我心里不安定的因子渐渐沉淀下来。通过手心,他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我,我很温暖。去哪里无所谓,只要有他在,我就很安全。我开始有闲情逸致去想这匹马究竟是国外的还是古代的。
马儿仍然不知疲倦地跑着,跑向黄昏。我感觉这种场景像武侠小说里的浪迹天涯。是的,从此,我和他天涯海角。从此,天长地久。
“梨,梨”寒冰一遍遍呼唤着我,轻轻地,就在耳际。我睡在梦里,微笑着,不愿醒来。
或许,流星真的来过,被我的心愿和虔诚所感动,于是就将幸福洒向他和我。
第十一节、幸福悄悄来临了
清晨醒来,脸上火辣辣地疼。在照完镜子后,我吓得把镜子甩出去老远,我的脸颊和下巴上涂满了紫色的药水,我都不认得自己了,毁容一般。
昨晚被寒冰送回宿舍后,我简单洗漱完就倒在床上听歌,不知何时睡着的。昨晚的梦并非虚幻,我的确成了寒冰的女朋友。而他,竟然在我如此丑陋的情况下,背着我,然后专注地看着我,让我跟他在一起!我觉得他真的是一个王子,而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灰姑娘。不,我没有娇好的容貌,我连灰姑娘都不如,我只是一个调皮的小萝卜头!
真正入冬了,北风呼啸着,吹在脸上有刺痛感,我艰难地走向教室。一路上,我的内心硝烟弥漫,战事激烈,炸得我心里一个又一个窟窿。为什么他要在这个时候戳破纸灯笼?为什么他会喜欢上我这个小萝卜头?昨晚回宿舍,在我可以走路的情况下,为什么他要背我?我为什么迷糊到就让他背了?我甚至怀疑他已经蓄谋已久。最终,我彻底放弃了去琢磨它们。感情这玩意比鸦片还厉害,一旦沾上,不但会上瘾、让人欲罢不能,还搞得人神经兮兮、胡思乱想。我以前可不是东想西想的人。
到教室门口了,眼神不自觉地扫向那个座位。看到他在,我感觉踏实多了,刚才路上的想法把我的大脑搅得混乱不堪。他似乎心有灵犀,抬起头看到站在门口的我,做了个鬼脸,然后朝我笑,盯着我。我的心猛地抖动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走向座位,坐下。
“梨。”他在后面喊我,去掉了我的姓,是为了表明我们的关系比以往更密切吗?
我没有转过身去,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脸。事实上,我在自欺欺人,他昨天已经看了这张脸很多遍,况且他也不会介意。但我心里就是有小九九在作怪。
“不要忘记昨晚的约定哦。”他仍然在后面小声喊,语气很温和。这块冰终究在我如太阳般的照耀下融化了。他说话多了,会做鬼脸了,变得幽默,变得开朗。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在心里小声对自己说:“梨,幸福悄悄来临了。”
第十二节、幸福长着翅膀,会飞
冰对梨说:如果有一天站在你身后的人消失了不回头的你能感觉到吗?
梨对冰。说:为什么一想到你嘴角便会扬起幸福的微笑凌晨的天空夜深人静的夜晚总是容易想念
想念已充满我的整个灵魂你的一切微笑着融入我的生命。
冰对梨说:不要再一个人骑单车了不要再一个人看星空了不要再一个人走天桥了。
让我载着你兜风让我陪着你寂寞让我牵着你紧紧抓住再也不松手。
我任性地说:“冰,我们要伴着微风,骑单车到前方,永不停息;我们要乘着夜风,数星星到天明,日复一日,好不好?”你微笑着说:“好,亲爱的梨,我们要十指紧扣到生命结束,我们要一起跳舞到地老天荒。”我将这些话小心翼翼地放进心里,不是誓言,不是承诺,只是生命中一些动人的音符,让我眩晕,让我揪心,让我沉醉。
在日记本上写下了这些肉麻的语句后,我搓了搓已经冻得发麻的手。这是拜冰所赐。因为他,我才有了灵感。在我们暧昧的关系被双方确定后,他唤我梨,我唤他冰。我觉得现在的自己是上帝捧在手心的宠儿,如果真的存在上帝的话。
眼看就要期末了。我脸上轻微的擦伤在我极度的呵护下快好了。我照镜子的时间越来越长,次数越来越多。头一次自己原来也这么的臭美,以前可是对建立自己美好的形象不屑一顾的。我慢慢地改变,缓缓成长。我踮起脚尖,轻轻摇摆,闻着世上最美的芬芳。
我整日沉浸在被蜜糖泡过的河流中。河水潺潺地流,我醉得一塌糊涂,以为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因为寒冰,并且不觉得这种想法非常卑微。我虽调皮,但不撒娇。我疼爱我的王子,对他好,好到不能再好。他对我也好到不能再好。自此,别人的精彩,与我无关。
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幸福好短暂,长着翅膀,会飞”当时不以为然。没想到,这句话在我们之间残酷地实现了。
家长会如期而至。同学们表情丰富地在教室门外等待,有的脸成扭曲状,有的满面春风。我和寒冰的视线扫向远方。
家长们纷纷走进教室。当寒冰的妈妈走近我们的时候,我屏住呼吸,微笑着喊阿姨。他的妈妈素面朝天,一脸沧桑,但笑容温柔。年轻的时候肯定很漂亮。只有这么漂亮这么温柔的妈妈才会生出寒冰这么俊俏懂事的儿子。
我的妈妈踩着叮叮咚咚的高跟鞋,摇摇摆摆地迎面走来。我冲上前去,抱了抱妈妈,小声说道:“妈,平时都不穿高跟鞋的,今天换路线了?”“死丫头,这么久没见,一见面就损你妈!”妈的话一出口,我万分庆幸,心想,没认错人,这的确是我妈。
接下来的事就是晴天霹雳了。
我的妈妈和寒冰的妈妈在教室门前对视了会,然后相拥而泣。寒冰表情诧异,我也是满肚子疑惑。不过,猜得出她们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妈妈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拖到寒冰妈妈的面前,激动地说:“小梨啊,快叫姨妈!”我完全糊涂了。站在对面的寒冰,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第十三节、我是上帝的玩具
我想住到你的心里,里面每天艳阳高照。我是不是很奢侈?
现在,我成功地住进了寒冰的心里。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跟我们开这种玩笑。我从上帝的宠儿沦落为上帝的玩具。是的,我就是他无聊时把玩的对象。他先将我捧在手心,百般呵护,然后用力揉碎。
期末将近,我却躺在泪水里。我知道,寒冰心里肯定也很苦。我们不能在一起!这个事实让我们无法接受。可我们终究无能为力。他妈妈是我妈妈的亲姐姐,当初爷爷养不起六个孩子,就扔掉了最大的女儿。这个女儿就是寒冰的妈妈。
我苦笑,感觉自己的生活像部电视剧,那么充满戏剧性。我埋怨上帝,怨天尤人,我拼命吃东西,我不停地掉眼泪。最后,我冷静下来,决定给自己几天时间,好好地想一想。然后,跟寒冰好好地谈一谈。
夜色笼罩,寒冰和我散步在操场上,走在被星星点缀的夜空下。我们不停地绕着操场慢走,没有看彼此,肩并肩。书上说,相爱的人肩并肩。我们相爱,我们肩并肩,可是我们不可以在一起。夜色能够遮掩流血的伤口吧。
“我们好聚好散吧。”我低着头,心里万箭穿心。
寒冰沉默了许久。突然转过身子,双手放到我的肩上,然后他的吻轻轻地落到我的鼻尖上。那一刹那,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那一刹那,我几乎想抛下一切,让他带着我私奔,逃离这个地方。我们可以打工,我们可以养活自己,有情饮水饱。可是,他的妈妈等着他去照顾。我的爸爸妈妈也会因此迅速苍老。
寒冰看着我,不说话,眼里有东西在闪烁,闪得我慌乱起来,眼泪出来调皮捣蛋。
“我们不能太自私。”我说。
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继续说下去:“十七岁很快会过去。我们很快会长大。有很多的事等待我们去做。等我们长大,就会发现我们的这段回忆是微不足道的。”
“不,是最重要的。”寒冰打断我,声嘶力竭。
我竭力控制自己,继续说:“对,我们的这段回忆是美好的。我们应该理智,慢慢地遗忘彼此。如果忘不了,就埋在心底,死死地埋!很多年后,你不再喜欢我,你也不再喜欢我。我们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再也说不下去了,蹲在地上,大声哭起来,不停抽搐。
然后,我听到寒冰说了句“我答应你”在风里夜里,有两个呜咽声,伤心凄惨。
第十四节、相爱不一定要在一起
世界因为想念而美丽。我允许自己不自觉地想寒冰,然后大步流星向前走。他在我心里住了太久太久,一路带着对寒冰的想念不停向前。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读泰戈尔的这句诗时,一种微酸像风一样掠过心脏。
相爱的人不一定要在一起。到现在,我终于可以坦然面对这段感情。因为懂得,所以慈悲。我们相互了解,将彼此珍藏在心里。
寒冰,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吧,不要受我的束缚。不管你在哪里,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站在远方,爱着你,默默为你祈祷,祝你幸福。你一定要幸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