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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叁拾伍·寻与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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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槐的花蕊在风中摇曳。

    “为何这么晚还在大街上?”王邪扶住她,问了问。目光看了眼她身后的男子。

    琅席不远处停下,接住他那透着些审视的视线。

    君芜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挠了挠额头:“那个……我们没有钱住店。”

    王邪怔了下,倒不知是这个原因。

    点了点头,他抓住君芜的手,有些宣示主权地过去对琅席道:“多谢仁兄替我照顾阿芜,夜深露重,我看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歇息,吃住费用由我来请谢。”

    君芜被王邪紧紧这么抓着还是第一次,心下一池春水搅乱,偷偷地看他一眼。

    琅席看了看两人牵住的手,又看了看王邪,再看了看局促的阿飘。

    他拒绝道:“不必。”转身,他一副无所谓的闲云野鹤姿态,悠悠道:“我喜欢在夜里看月亮。阿飘,我明日来找你。”

    君芜:“喂,你去哪?”

    琅席:“在你不远处。”

    君芜走几步,却被往邪抓住,转身见他直直地看着她,那目光里的潭水清幽一片着某种他不愿的东西……君芜顿住脚步,朝他走了过去。

    见他,突然微微一笑。

    老槐的花蕊都被他的笑,染上缕缕更浸人的清香味。

    两人沿着河道寻了间酒家,叫“有座桥”。酒家的前面是一条河道,月光与湖灯的月影落在水中,弯月的拱桥静默地在雾色中屹立。王邪给君芜定了间靠窗能见路桥的房间,自己在她隔壁。

    站在门口,“早些歇息,明日我们再去寻你娘。”大抵知道她停留在郡县的原因,他说道。

    君芜目光一闪,问道:“你……似有要事在身,怎现会出现在容郡?”她以为,他回了姜国。

    王邪低头轻“咳……”了一声,道:“其实,我此次来邱县是为了找那七色雪莲。”

    君芜:“那我吃了……”

    王邪扬了扬唇:“没有吃完,我留了些。”

    君芜吁口气拍了拍胸:“那就好。”

    王邪:“现在我与卫风分作两路,他带着那还剩的雪莲已走了捷径,而我选了另一条路回去。”那条路,他未说,颇为曲折难走。为此卫风十分不解他顺那条曲折的路,要办什么‘人生大事’?

    君芜脱口而出:“你们为何不一起走?”

    王邪被问住,“这个……”他的耳朵开始泛红。

    君芜每次看他害羞的模样,都有一种心要融化的感觉。

    不再问,笑了笑,她似会意了些。

    “你……早点睡。”连语气,她都不自觉地温柔感性起来。

    王邪心中一动,看着他,轻声:“你也是。”

    她进去,关门,靠在门扉,小鹿乱撞的胸口,捂起嘴不知为何开心地想笑,可微微转身,又怕他听到。

    他待她关好门,不知为何有些热地,嘴角上扬,朝自己房内走去。

    月光如水,秋风吹过,湖面的涟漪拉扯着月影,凊摇。

    次日,秋阳艳好。

    早饭的时候,君芜给琅席包了几个包子抱在胸前,可站在店门口张望,他说明日来找她,等了半会却不见他人来。不知他吃什么,昨日明明一直叫着饿来。

    王邪一身清朗酷俊的黑衣从酒家出来,惹得旁边女儿侧目频频,小声议论:“谁家的郎君,好生俊美。”

    君芜闻言,转身过去取笑他:“怎生得如此招眼?”

    “哈哈……”

    一本正经,他没好气地说:“也不见,某人能多看我几眼。”

    君芜窘。

    在他面前,他的笑,他的话,他的靠近,莫名总会慌张地不知如何做自己。

    看了眼包子,王邪说不上的心里泛酸泡:“我们去找你娘吧,那位兄弟走路无声,应是学过武且造诣颇深的,你也不用太担心他。”

    君芜倒从来没见过琅席动过武,只是觉得他聪明,还有医术高明地治好她脸上的伤疤。对他,在内心有一份感激在,虽然之前有些过节。

    不过眼下她要赶紧找她娘和君瑶去,耽搁太久,怕又错过……点了点头,君芜:“好。”

    四下看了看,她又总觉得琅席在附近,于是把包子放在酒家前的树下,希望那个大胃的吃货能见着。

    王邪以为王氏和君瑶还在容郡,君芜也以为之。

    两人在对王氏和君芜的情况讨论分析了下,因王氏身上没有太多银两,但却有一些首饰,若是要吃住定会换些盘缠。于是他们决定把搜寻的范围转移到没有酒家那么多的当铺。

    两人沿街找了三家当铺,未果。到了第四家,君芜发现又回到之前王邪吃霸王餐的那家当铺。

    那掌柜的见她立马认出来,喜道:“呦,姑娘你怎又来了?”看了看她身边又换了位貌美的帅哥,不禁诧异取笑来:“莫不是今日又来与我做当人买卖吧?”

    君芜被他逗笑:“哪里,掌柜的我是来向你问个事。”

    “嘿,怎一早又有人来问我事?”

    君芜奇:“还有什么人?”

    “哎呀……那是一个长得样貌惊人的白衣男子!”掌柜的回忆间眼神露出无比的神往,他这辈子真没见过那么好看地让人觉得不可亵渎的神人。

    君芜:“姬良离?”掌柜这眼神神似地就跟那早在邱县,那位卖浆的大叔一般。

    王邪问她:“认识的?”

    君芜点了点头,补了句:“明月楼的老板,但不是很熟。此人倒似对我的家事有些了解。”

    “明月楼?”王邪奇怪。

    接而,君芜将她娘和妹妹给掌柜的描述一番,没想到掌柜还真看见她娘和妹妹,君芜大喜欲寻。

    王邪抓住她,问了掌柜个很巧的问题:“掌柜的,她二人可有让你推荐过便宜又实惠的客栈?”

    掌柜道:“有有,她们应去了‘云狐’。”

    一个叫雨巷的巷子,在巷子深处,有一家很不起眼,但是门头深重,有些年头的老店,上匾着‘云狐客栈’四个低调的小篆。

    半会,君芜怀着终于可以见到小妹和母亲喜悦又松口气的心情,来到门前。望进去,只见大堂空空如也,可想这家客栈生意不是很好。

    未进门,只见一官府打扮的衙役从里面走出来,撞见他二人,打量一眼,问:“二位住店?”

    君芜:“你是……?”

    那中年官府打扮的衙役温和地笑了笑:“我是老板的相公。”

    君芜与王邪对他的回答诧异,又觉得这般介绍的有趣。

    不会,里面走来一位素衣罗裙的妇人,云鬓上叉了把小巧精致的珠玉朱钗,眉目温柔中且带忧郁。

    她讲话声音也柔柔弱弱地:“是来客了吗?”

    中年衙役在官府待了有二十多个年头,察人观色比寻常人要敏锐许多,见他二人,尤其那位黑衣眉宇气质却透着隐不住的华气矜贵的男子,不像会投宿他们这种小店的人。

    便对夫人笑了笑,心知大概是寻人。却道:“许是。”

    那夫人忧郁的眉眼化开一缕笑,他的眼角也随之染上笑意,仿若这么说,便是为了看她此刻的笑。

    君芜同王邪都怔了怔。

    中年衙役道:“不如进去说。”

    君芜捂了捂唇,开口欲问。

    王邪在旁道:“可有午食提供?”

    恰是午饭时间,王邪想君芜也该累了,且也不想拆穿这中年衙役那份铁汉柔情。

    “有,快请进快请进。”说着,妇人招呼着君芜与王邪进去。

    君芜张口,最后想了想噤声。

    看着王邪的侧脸,微微弯了弯唇。

    只进店之间,君芜问妇人可有看过她娘与小妹模样的住客。因这小店的住家不多,君芜提起,妇人便立马记起说有,但告诉君芜今晨已退了房去,且有人接他们走的。

    君芜惊住,拉住老板问:“是何人?!”

    妇人见她神情紧张,不由慌张告之:“是个白衣人,容貌很惊世。”

    君芜目光一闪。

    “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