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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弈身后阴风忽起,大堂一角走出一人,却是幽冥使者。
伯弈见到来人,双目微亮:“以方才冥使之言,必已相侯许久。不知可愿相助救人?”
冥使讥笑冷然:“可惜冥界向来不管生人之事。”
伯奕浅笑应道:“若致黑蚩侯为死傀,策划一切的人就在这虚境中呢?那人即便没有噬魂石,也必定知那神物下落。若真如此,这闲事不知冥界管是不管?”
冥使不及回答,一个胖乎乎软绵绵的小童大头朝地、从天而降,落地前身子迅速倒转,两只小胖腿蹬蹬两下稳稳站住。
待他安然落下,一双乌黑大眼转了一圈,瞟见白衣素袍的伯弈,立即扑了上去,张大嘴巴哭了起来:“师公,我在里面没感应到小主人的气息,呜呜呜,看来,小主人必然凶多吉少了。”
伯弈又好气又好笑又有疑,按说包子即是无忧的灵兽,二者能相互感应,依常理无忧在何处包子就该在何处,为何他却独自出来了?
伯奕本想追问,谁料那包子只顾伤心,一时哭得天昏地暗,眼泪鼻涕也直往伯奕身上招呼,哪有机会问询予他。
一旁的幽冥使者见他打滚撒泼,实在看不下去,扬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他们缘何被困。”
伯弈惊喜抬头,包子立即止哭,红着两只萝卜眼道:“真的?”
幽冥使者冷冰冰道:“以人执念引人沉沦,这世间原有两种法子。其一,便是上古开辟的极欲之境,但那地方靠近魔界,显然这里不是。其二,便是妖界织梦使织出的妄梦之境,可使人自甘堕落,而不知自救。”
包子涕了涕鼻子,追问道:“那法子呢?”
幽冥使冷哼:“我已说了缘由,至于法子自去问你师公。”
包子见伯弈一脸静色,扑过去抱了他的腿道:“师公,你真的知道相救之法。”
伯弈低头看他:“若真如幽冥使所言,困人的是妖界织梦使,我或能想到破解之法。”
包子急道:“快说快说。”
伯弈摸了摸他的圆呼呼的头道:“织梦使的手段在仙籍中有过载录。他能同时困住数人,实则是织出了一张巨大的梦网。同时,以迷雾阵将众人隔开,使他们彼此不能相辅,从而一直沉浸在各自的虚假梦境里。”
包子专注凝听,伯弈继续道:“也就是说,若要救他们,就得设法先破了迷雾阵,使困住的人能够相聚。”
包子瞪目道:“说了半天,那阵到底要怎么破呢?”
伯弈笑道:“莫非你忘记了曾想夺走的杌机鸟?”
包子一听,立即撅嘴,哼哼唧唧地道:“小气鬼,到现在还记着呢。”
伯弈不理他嘴中浑话:“只是,要如何才能唤醒杌机鸟使它破阵,我并没有把握。”
包子请缨道:“用法术呗,若你一人不行,算上我一个。只要能破了阵,我们就可再入妄梦,去救他们。”
伯弈摇头道:“即便破了阵,我们也进不去了。最终能否安然走出,还得靠他们自己。”
幽冥使者冷然开口:“二位若要闲聊,恕不相陪;但若想要救人,便快些动手。”
幽冥使既然待在此处等伯弈许久,必然是起意要救人的,因此,对他扭捏的态度伯弈并不担心。
如今他已开口,借他之力把握增大。伯弈赶紧在大厅正中位子用脚度量出一个满圆的形状,与幽冥使二人站于其内,又让包子在外护功。
包子依言站好,掌心向外发力,散出淡淡光晕,光晕连结一起,在半空形成一个圆形包围,将伯弈和冥使笼罩起来。
一应做好,伯弈方自乾坤玉中取出杌机鸟。
此时,杌机鸟身体冰冷,如铜雕一般毫无气息。
伯弈、冥使两人相对而立,齐齐抬手,凝气迸发,指向半空中的铜鸟。
在一白一绿两股法术的不断催动下,杌机鸟冰冷的身体变得柔和起来,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眼中仿佛蕴育了对万物万灵的万千情感,翅膀噗嗤张开飞了起来。
稍许,飞至高空,天籁之音自杌机鸟喉中发出,高山不言、流水不歇。
正自沉浸在美妙的音律里,却传来了男子浑厚的声音:“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来人竟是暮月侯?只见他仍做大宴时的装扮,迈着大步朝几人而来。
包子赶紧跳过去阻拦,那暮月侯眼瞳紧缩,眼中幽光大作。包子与他对视一眼,立即就着了道儿。
“滚。”暮月侯开口,声音异常低沉。
包子一听,全然忘记护功之事,留下伯弈和冥使,独自开了溜。
妄梦内。无忧和术离二人在洞窟里静待着伯弈相救。
约莫过了半日,二人正觉眼皮沉重,忽然就听到了一阵清脆、悦耳的鸟啼声飘扬而来,如远古深处传来的清音一般,使人沉醉。
在乐声中,洞窟石壁点点脱落,大地轻缓旋转,形成一个个气流漩涡。二人不由慌乱起来,忐忑之中,周遭却出现了许多的嘈杂之声。
忽有一人紧靠过来道:“小丫头,真的是你?”
无忧惊喜道:“游雅?”唤她的男子正是游雅,观他此时,已无大宴上的失魂之态。
不仅游雅,周遭还站了不少的人,皆是大宴上堕入妄梦的宾客。
无忧放眼看向四周,低声问道:“你可知此处何在?”
游雅轻声回道:“暮月国都府城正街。”
无忧疑道:“若是正街?为何没有一个贩夫走卒、没有一个行人路经?”
术离冷然道:“哪里是真的街头。我们并未出去,不过换了场景而已。”
便在此时,冷清的街头薄雾又起,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传来,大地微微地震动,一群人相互打量,眼中噙了疑惑与恐惧,被妄念折磨着的他们还未放松又紧张了起来。
薄雾渐散,一紫袍魁伟男子立于街头。
众人大惊:“黑蚩侯?”
术离、游雅、凤栖梧三人抽出佩剑,上前一步护在人前。
黑蚩侯大步走来,脸上带着诡谲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三人里,术离抢先一剑向黑蚩侯刺去,谁知那蚩侯瞬间化作了女织,术离急忙抽剑回身,“女织”的指甲霎时化作十尺利刃,又快又恨地向术离胸前袭去。
术离使出招式生生收回,本就吃力,眼看避之不过,亏得游雅、凤栖梧同时将长剑挥出,合二人之力方将蚩侯掌刃堪堪架开。
三人联手进攻,黑蚩侯幻出三个□□与几人战到一处。
术离丰神飘逸,游雅红衣招展,凤栖梧银丝轻扬,三人舞剑之姿似山水墨画一般雅致动人。
而那黑蚩侯则大开大合,一双利爪舞得虎虎生风,□□随对手意念而动,随意变幻出对手至亲模样,让对手防不胜防。
术离功力本就不强,加之每每见到女织形容更是下不得重手;那凤栖梧擅弓却在近身时有亏;游雅武学颇杂专精不足。百招一过,面对力大无穷的非人死躯,险象环生,三人渐有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