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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的行走

作者:点石成金123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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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1057年,风流儒雅、才华横溢的苏东坡,踏着青春的行板从眉州而来,随父到京赶考而金榜题名。曾得到过文坛领袖欧阳修“老夫当退让此人,使之出人头地”的评价而名盛文坛;他和弟弟苏辙也曾得到仁宗皇帝“今日我为子孙得到了两个丞相”的赞誉而前程无量。这时的他豪情万丈,才华横溢,一时骅骝长嘶,奋蹄激地,有随风飞驰,征服四野八荒之势。

    东坡父子三人从四川眉山举家东迁,经嘉州、过三峡,时而浪遏飞舟,时而顺流而下直到江陵,他们弃船登陆,乘车起旱,约过七百里水路,四百里旱路的行程,于次年二月到达京都。一路上沿景观赏,对酒作诗。东坡第一次做官是在仁宗嘉佑六年,朝廷任命其为大理评事,签书凤翔府判官,他走马上任,壮志满怀。遥想东坡当年,头带官帽,身骑快马,英姿焕发,在西风古道上时隐时伏,一种快感从心中油然而生。由此,他踏上了一条高深莫测的仕途之旅。

    苏东坡姓苏名轼,也许是命中注定他的一生是不停奔走的一生,当然大部分时间是身不由已的流放。俗话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方能立名家,成大事,苏东坡算是全达到了。年轻时破格拔擢为史官,借此良机他纵览诗书、名人手稿;又去过眉州、杭州、密州、徐州、湖州、黄州、常州、登州、颖州、扬州、定州、惠州、儋州等地方,几乎是辗转跑遍了大半个中国。有过这种历练,无形中变成了一种人生的财富,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才华横溢、令人敬慕的苏东坡,让我们看到了一个豪放旷达、幽默快乐的东坡。

    苏东坡性格开朗旷达,善于游历且知足常乐,常常在人生失意时还能保持名士本色,找到快乐。他每到一处任职,闲睱之余都会游历一番,少者三两天,多者数日,或游山赏月、或入寺参禅、或观宝寻奇。最为长久而又快乐的生活是携眷在湖山之美的杭州,在一生中他先后两次到杭州任职,也是他从事政事后定居最长的时间。杭州有如诗如画的江南美景,有热情好客的才子佳人,这里的人们喜爱着苏东坡,喜爱他的朝气蓬勃,喜爱他的潇洒神韵,喜爱他的不拘小节。杭州的美丽赋予他灵感,杭州的温柔浸润他的心志。在这里他修工程、通运河、建医院、赈灾民、治西湖,无不政绩斐然。现今,当你泛舟于西湖,或赏三潭映月,或品茗于酒楼茶肆,你仍能体会到东坡的奇思妙想,苏东坡的诗意人生。

    苏东坡为人正直豪放,待人温和友善,在一生的行走中交结了许多朋友,既有达官显贵,又有黎民百姓,也有僧人道士,几乎到了无人不友、“鸡犬识东坡”的地步,正如苏东坡对其弟弟苏辙说的几句话:“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如陈太守的儿子陈糙,好友王诜,僧人参寥,道士吴复古,县官张中、邻居农夫等,后来都成了苏东坡毕生的友人,可谓是患难之交。从他的交友中不难看出,他和“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刘禹锡不同,也与“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李白不同,正是如此苏东坡成了百姓心中人见人爱的大才子,可交友过多难免泥沙俱下,有的就变成了落井下石的仇家,这就是他的另一位“朋友”—章惇。苏东坡对他的评价是“敢于玩弄自己性命的人自然敢取别人的性命。”虽然苏东坡对他有提携之恩,但这个朋友却背信弃义,日后对苏东坡是百般刁难折磨,唯恐其舒坦消停半刻,看来交友也需谨慎才是。

    当时的苏东坡才气逼人、为人耿直,针贬时弊,遇有邪恶则“如蝇在食,吐之乃已”不守官场潜规则,难免在官场上遇到险阻艰难。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他的文章可以说是出口成章,妙语连珠,引经据典,无人可比。弄得皇帝老儿身边的弄臣脸面大失,对其是妒忌有加,恨怒有余,简直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地步了。这时的他就要遭到别人的暗算打击了,苏东坡为政清廉无懈可击,像李定、舒亶、章惇这样的群小也只能从他的一肚子不合时宜的文章下手,想到了“文字狱”这个妙策,因为苏东坡或一时即兴所作,或有感而发,都是顺乎天性的自然流露,这也为那些奸佞的小人找到了攻击的把柄,苏东坡的二次被迫害皆因于此。最为著名的历史事件是“乌台诗案”奸佞小人从他的诗中寻章摘句,硬说成是“谤讪朝政及中外臣僚”把他投入大狱,这时的苏东坡有点彷徨,有点害怕,有点疲惫,有点迷茫,他看到了政治的险恶与人性的丑陋,发出了“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的感叹。苏东坡被贬后跌跌撞撞,一路颠簸流离的奔走,他来到了幽居之地黄州,在这里他开始了人生的第二次生命,他重新反思自己的人生,思索人生的价值,心中的疑惑得到了释怀,胸中的苦闷得到了消解。他变成了真正的苏东坡,找到了新的快乐,于是他开始与远逝古人对话,与无言的山水对歌。走,趁月夜泛舟,到奇峰观景,出雪堂散步,于是,有感而发的四篇绝世妙文大江东去、前后赤壁赋、承天寺夜游横空出世,成千古绝唱。

    苏东坡到黄州时,喜酒的东坡把造酒变成了他的乐事,他曾试做橘子酒和松洒给朋友喝。建房可以说是他的本性,他决心要为自己建筑一个舒适的家,后来他便几次建房,还美其名曰“雪堂”、“白鹤居”、“槟榔庵”不过随着他一次又一次的贬谪,建房面积是一次比一次缩小,不过让他没有意识到的是,那些奸佞的小人是怕他安生的,因为如果苏东坡安生了,他们就不安生了。

    乐天派的他真个是打不倒的苏东坡,后来在惠州安居时,章惇打听到情况后说:“噢!原来苏东坡过得满舒服!”于是颁发了新贬谪的新令,打发他到海南岛,这时的东坡真的是体会到了流放的滋味,在那交通不便的时代,他弃家离眷,孤苦伶仃地跋涉在远古的荒村野道上,无休止地一路向南,向南。苏东坡说:“此间食无肉,病无药,居无室,出无友,冬无炭,夏无寒泉,然亦未易悉数,大率皆无尔。惟有一幸,无甚瘴也。”但要知道他是潇洒风趣的苏东坡,他已经是回归空灵与自然的东坡,已经是习惯艰难生活了的东坡,已经是涅磐重生的东坡,所以难不倒他的,他那不屈不挠的精神和达观的人生哲学,是不许他失去人生快乐的,他发明了“阳光止饿法”、“秘制苏墨”让人惊叹,给人启迪。

    时今他的充满魅力而又千古绝唱的诗句总是让我们陶醉,当我们遇到悲痛时我们会吟诵“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当我们生活失意时我们会吟诵“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当我们登高远望时我们会吟诵“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记着东坡,就记住了浩荡长河里那一段辉煌的文化史;记着东坡,就洞悉了无论在快乐或失意的人生里处世不惊的奥妙:记着东坡,就照亮了我们迷失灵魂回归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