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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当流行歌手是一个很吃香的职业。
家长都很愿意自己孩子当流行歌手。
但凡有点音乐天赋的孩子,从小就会被父母往职业歌手的方向培养。
顶级的歌手俱乐部在全国各地都开设有音乐学园,从有天赋的娃娃苗子抓起。
从3岁到17岁,每个年龄段都有不同的预备役歌手训练班。
APM规定,18岁以上的成年人才能进行职业注册。
但有天赋的孩子,在十八岁之前就都被大的歌手俱乐部给提前培养和预签了。
像大秦铁矿这样的丁级末流歌手俱乐部,想从学生群体里挖到好苗子的概率,微乎其微。
有天赋有抱负的年轻人,即便还没被大的歌手俱乐部挖掘,他们也不愿意早早的就把自己卖身给大秦铁矿这样的末流俱乐部。
大秦铁矿只能靠出重金寻才的方式,看看能不能碰运气的从大浪里淘到几颗值得培养的砂砾。
如果长庵县里没有更为强大的南山东篱做竞争,大秦铁矿或许能用钱砸出几个值得培养的学生好苗子来。
但可惜,南山东篱现在势头正猛,横空出世的少庄主颜若芷,已然成了当地年轻人的新一代偶像。
南山东篱又同样重视适龄学生的挖掘和培养工作,所以有点歌唱梦想和实力的年轻人都心系南山东篱,根本不吊大秦铁矿的重金诱惑。
大秦铁矿这天上午在县一中大张旗鼓搞出的学生歌手选拔赛,用一句诗词形容就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当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盯着一万块钱的签约奖,抱着撞大运心理来凑热闹的学生歌手,水平低的让大秦铁矿工作人员都发指了。
整个一上午,登台表演的三十几组学生,别说好苗子了,就连能把歌唱准,把琴弹全的孩子都少。
钱大超这天上午去长安城里挖歌手了,没能来到现场观赛。
但他听俱乐部的30岁女副总唐芝给他汇报工作了。
形势,很不乐观。
按唐芝的话讲,他们这次包下县一中的礼堂,砸重金布置会场,给学生们搭建最炫酷的表演舞台,为他们提供最专业的音响器材,事先还花了大力气宣传,这所有的良苦用心都白费了。
几万块钱的活动费又要打水漂了。
根本就没有靠谱的学生来参赛!
在上午登台的学生里,有一半人唱歌都跑调。
有几个学生跑调都跑到姥姥家去了,那样的水平,唱KTV都要被同伴笑话的。
他们居然好意思厚着脸皮来参加专业的俱乐部预备役选拔赛,唐芝看的都想捶人了。
其中有一个孩子最夸张,分明就是来捣乱砸场子的。
他五音里缺了三音,唱歌没有一句能唱准的。
现场工作人员听他唱歌都快笑哭了。
唐芝被气黑了脸。
听了两段就给那孩子叫停了,要哄他下台。
那孩子居然赖在台上不走。
还理直气壮的叫嚣:“你们老板钱大糙唱歌就这个水平,钱大糙都能被你们注册成APM职业歌手,俄怎么就不行咧?”
“你怎么不行咧?回家问你老子去!”管器材的大叔心疼话筒,回怼那瓜皮。
“凭什么问我老子咧?你们是这管事的,俄就问你们!”
“好!就让俄的拳锤告诉你怎么不行!你个找事的瓜怂!”
当时要不是唐芝拦着,那管器材的大叔撸起袖子,非给那瓜皮孩子捶出表情包来不可。
经历了一上午的耳虐,唐芝是真灰心了,一点精气神都提不起来了。
钱大超却是心宽,他觉得是唐芝的耳朵太挑剔了,情况应该没有唐芝讲的这么糟。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是超级乐天派,屁股被烧红了嘴里还在吹口哨呢。
钱大超就是这种典型的烧水壶性格。
不管遇上什么事,这位钱家大少都不会悲观,他总觉得船到桥头会自然直。
在他的词典里,就没有翻船或触礁这样的字眼。
他们俱乐部的三大支柱歌手都铁了心要解约跳槽南山东篱了。
其他几位歌手受到影响,也琢磨着自谋出路呢。
现在大秦铁矿面临到的危局,不仅仅是丁级资格摇摇欲坠。
整个俱乐部的歌手根基都要被动摇了。
在南山东篱的强势崛起压制下,大秦铁矿很可能要被推到彻底重组的悬崖边。
几年的努力经营就要付之一炬。
每个工作人员对俱乐部的前景都忧心忡忡。
唯独钱大超,还像个没事人一样,一点都不担心俱乐部会被推倒重来。
当然,他这不是真傻。
他明白俱乐部正在面临着很严峻的局面。
但他总觉得有歌手要走,就有歌手会来。
他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向狗去。
那三大支柱既然想去颜若芷的狗窝,就让他们去好了,他绝不拦着。
只要给足解约金,他就放他们走。
强弩的瓜不甜。
但甜瓜一定会到来的。
今年这才刚开春,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
现在俱乐部动荡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新的良禽飞来,他们大秦铁矿依然会生龙活虎。
带着这种与生俱来的乐观与自信,钱大超这天下午亲临了县一中的礼堂会场。
他要亲自过过眼,看看选拔会的情况是不是像唐芝讲的这么糟。
结果,却很令人尴尬。
原定下午两点开始的选拔会下半场,竟然没有学生来报名参赛了。
由于唐芝在上午比赛中的点评过于严苛和毒舌,器材大叔还差点没动了拳头。
那些抱着侥幸心理来凑热闹的学生,都看明白形势了,没有点真本事的人,不可能拿到大秦铁矿许下的一万块钱签约奖。
与其冒险登台,被貌美如花、嘴比蛇毒的唐大婶羞辱,他们不如哪凉快哪歇着去,不跟大秦铁矿这浪费时间了。
于是乎,下午县一中礼堂外的报名区,变得门可罗雀。
只有胖姐儿秦冬雷带领的几个工作人员在面面相觑。
他们都有点懵逼了。
门口立着的活动告示上,用醒目的字体写明了,下午两点会进行下半场的选拔赛。
可现在都两点十分了。
学生呢?
怎么人都没了!
有聪明的工作人员猜到,肯定是毒舌的唐副总上午骂的太狠,把学生们都给骂伤了,下午没人敢来参赛了。
胖姐儿秦冬雷听同僚这么一说,心下可着急了。
她侄女秦冰还在长途车上呢,赶回长庵县至少还要半个多小时。
而他们老板钱大超已经到了,正在礼堂里候着。
要是半天不见学生登台,他们下午的选拔赛很可能被取消啊!
湿你北!
这可怎办是好?
性格彪悍的秦冬雷坐不住了。
她点上根烟,叼着烟卷,挪开胖步,反复的在礼堂门口转悠。
牛铃般的大眼睛,焦虑的在礼堂周围瞄找。
恨不得立刻就瞄到一个学生。
到时就算绑也要给对方绑进礼堂。
先顶上去唱唱,拖拖时间再说。
可惜,踅摸了半天也没见有学生出现。
正在秦冬雷犯愁的扔了第二棵烟屁,用撑胖的旅游鞋底碾烟屁头的时候。
穿着黑皮搂儿,像黑铁塔一样的江东流,迎着午后的阳光,溜溜达达的朝礼堂门口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