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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楚快步上前,也顾不上嫌弃脏臭,直接一把扯住那疯婆子的袖子,厉声道:“秦国公主是谁,你说的是谁?”
那疯婆子猛地挣扎,开始神经质地大笑:“六郎……六郎,我爱你,你在哪里,六郎,我要去找你,我去找你……”
说着,那疯婆子忽然就往大街上冲出去,魏楚满心满眼都是“秦国公主”四个字,看着那疯婆子脱离掌控,立刻就想追上去,还是桓昱稳得住,他拉住魏楚,对那小吏吩咐道:“去把人拦住。”
“是……是!”小吏和马夫们一拥而上,几个高大力壮地男人拦下一个疯婆子还是容易的,几个人将人押到魏楚面前,魏楚还想问,桓昱伸手拉住她的手,吩咐道:“找个丫鬟帮她打理一下,然后送到后院来。”
“是。”驿站长官终于被惊动了,连忙赶过来,连连答应。
魏楚还很不放心,好像转个身,那人就会跑了,桓昱不断安抚:“没事的,等她打理好,你慢慢问。”
魏楚抓住桓昱的手,声音很紧张:“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人知道一些事情,也许会颠覆目前的局势……如果真的……”
桓昱捏了捏魏楚的手,魏楚也看到了一直看着他们的那个高大的商人,她噤了声,笑着冲那人点了点头:“先生还在呀?”
那人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考量,却笑着朝两人拱拱手:“两位果然好心肠,愿意出钱帮助这位大姐。”
魏楚一笑:“都是我大梁的子民,我们既然看到了,怎么能置之不理呢?”
那商人继续笑:“说的是。”
魏楚和桓昱与他告别之后,就回了后院。
魏楚进了桓昱的屋子,阿青已经把东西都搬过来了,她虽然听魏楚的话,但看到自家小娘子竟然和一个男人待一间屋子,她立刻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心,恨不得时时刻刻在旁边盯着,整个人都生出了强烈地保卫自家小娘子的责任感。
魏楚急着和桓昱商量事情,就把阿青往外赶,阿青可着急了,僵硬着怎么都不愿意往外走,魏楚急了:“你怎么了呀?去隔壁休息,我有事要和桓将军谈。”
阿青努努嘴:“二娘子,孤男寡女的,奴婢不能把您放在这儿。”
魏楚顿时就急眼了,叉着腰瞪她:“你这丫头,大白天的能出什么事?我不是告诉过你,出来以后,我就是郎君!”
阿青不服气地小声嘟囔:“说到底还是小娘子呀……又不是真郎君。”
桓昱有些好笑,他站起身,扯着魏楚让她坐下,又道:“你尽管放心,我要真敢做什么,你告诉你家国公,让他劈了我,我也没怨言。”
阿青犹豫了一下,不情愿地走出门:“那奴婢就站在外面,娘子你快点谈完。”
魏楚无奈,见阿青终于肯出去,她才一把拉住桓昱,急道:“那个疯婆子嘴里的秦国公主,是不是说的我?这是怎么回事,我简直要疯了。难不成还有别人重新活过来?是了,如果我们能活过来,也许也有旁人活过来了……”
桓昱稍微冷静些,他拍了拍魏楚的手:“你别急,等那个疯婆子来了,一切就清楚了。就算有人活过来,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归有法子的。”
魏楚蹙着眉,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最近长安闹出来的事,你也知道吧?宝儿的满月宴出了刺客,雍州伪帝和长安有了联系,凉州又出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时间掐得那么准,这就是冲着我魏家来的呀。我之前就怀疑怎么有人算得如此准,现在看来,十有□□是除了咱俩,还有人回来了!”
桓昱皱了皱眉头,有一下没一下地以指骨敲击着桌面,好一会儿才道:“我回来十年,在你出现之前,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若真是有人回来,怎么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
魏楚也恢复了冷静,脑子飞快转动,她忽然冷冷一笑:“谁说这人没做准备,他的如意算盘可打得好着呢!灵帝有陆颂之弄死,陆颂之有我魏氏推翻,魏氏会被薛氏推翻……我不知道他上辈子活到什么时候,但应该知道魏氏会败在薛氏手里,所以他回来,一切的安排都是冲着接手魏氏来,这是想代替薛衍?”
一听魏楚这么说,桓昱也反应过来了,他沉默了一会儿:“也许他一开始是想接手薛氏,但是发现我不存在了。”
魏楚似乎惊了一下,但随即又摇了摇头:“你不存在这一点,确实对这个人造成了一定的冲击,但是他应该没想过复制你的道路,你推翻薛氏走的是武统的路子,但我看这个人恐怕走不了这个路子。他想要做的,应该是窃国。”
桓昱沉默了一会儿,也觉得事情头绪万千,难以决断:“你是觉得,这个人物是世家派系的?”
魏楚点点头:“这人出自世家派系的可能性要大于武将派系。”
还没等两人分析出结果,驿站长官的敲门声响起:“桓将军,您要的人给您送来了。”
桓昱和魏楚对视一眼,轻咳一声:“带她进来。”
“是。”驿站长官带着洗干净的疯婆子走进来,对着两人一揖,“就是她。”
魏楚看了那疯婆子一眼,惊讶道:“这人竟然如此年轻?”
驿站长官大力点头,显然很有同感:“是的,卑职见过她这么多次,也没想到这疯婆子竟然是个年轻姑娘,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魏楚的目光转向这个疯婆子,这人看起来不到二十岁,肤色白皙,杏眼柳眉,樱桃小嘴,确实算得上是个美人,但可惜的是这人左脸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痕,从耳侧贯穿左脸,一直延伸到脖颈间,破坏了她那张美丽的脸。
疯婆子看着几人打量她,立刻瑟缩到桌角,将自己埋进桌底,颤抖着:“别杀我,你们别杀我……我不会说的,六郎,六郎救我,救我!”
魏楚皱了皱眉,转向驿站长官:“请过大夫了吗?”
“请了,大夫马上就到。”长官话音刚落,院外就传来了小厮的声音:“大夫来了。”
魏楚让人把大夫引进来,又让阿青将那个疯婆子从桌子底下弄出来,阿青和驿站的丫头好声好气地安抚了好久,疯婆子才渐渐安静下来,缩在墙角,不动了。
魏楚眼神微动,示意屋子里的几个男人出去,只留下两个丫鬟和大夫,那疯婆子果然安静了许多,看着倒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大夫小心翼翼地靠近,也没有引起对方的反弹,他认认真真地把脉,好一会儿,才站起身。
魏楚将大夫请出门,到了隔壁间,桓昱也在那里等着。
“大夫,此人的情况如何?”
大夫抚了抚长须,用手指了指脑袋,叹息道:“这里有疾。”
魏楚的神情有些不好看:“真的疯了?”
大夫点头:“看着像是惊悸过度,不知道这位姑娘经历过什么,但是确实有些事严重影响了她的神智。”
魏楚叹气:“那还有机会清醒吗?”
大夫叹了口气:“老夫学艺不精,可以先开几副清神醒脑,有助安眠的药,让这位姑娘先平静下来,但是要治好她的疯症,恐怕要另请高明了。”
桓昱点点头,让人递了诊金,送大夫出门。
魏楚相当失望:“若是真疯了,我们还怎么知道情况。”
桓昱皱起了眉头:“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魏楚抬头,挑了挑眉。
桓昱斟酌了一下,道:“若真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物重活一次,他为什么会让旁人知道那么多信息,却又不把她灭口?”
魏楚抚了抚左腕,往后一靠,眼睑微垂:“看那姑娘脸上那道伤,像是冲着割喉去的,不知怎的,让这姑娘躲过一劫,对方说不定现在还在找这人,想着灭口。”
桓昱点头,但又道:“那么,他为什么会让这么个姑娘知道如此详尽的消息?能清楚知道你的封号,少说也该是那人的心腹。”
魏楚点头:“带上这个姑娘,找个人看住她,不论她说什么疯话,都记录下来,说不定也能知道些什么。”
桓昱点头同意了:“让阿青去照顾她吧。咱们明天开拔。”
魏楚会意,又立刻道:“对了,还有一个人要一起上路。”
桓昱挑眉:“谁?”
魏楚勾唇一笑:“一块送上门来的肥肉。”
而另一边,魏楚嘴里的肥肉兄也正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刚一到屋子就立刻有一个带着兜帽的中年男子皱眉上前:“主子,您今天太莽撞了,那个将官恐怕已经怀疑您了。”
高大的男子坐在榻上,笑着敲了敲桌子:“阿鲁,你觉得那是一位将官?”
阿鲁皱了皱眉:“应该是大梁的副将吧。主子,咱们现在应该快些回国,您要是再不回去,就真的翻不了身了!”
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瓷杯:“翻身?你以为咱们贸贸然地回去就有机会翻身?大哥二哥的势力根深蒂固,我一个杂种,有什么资格跟他们争。”
“可是……”那个阿鲁还想说什么。
男子却挥了挥手,相当玩味地勾起了唇:“我们明天和那位‘副将’一起上路。”
阿鲁见自己主子主意已定,只能拱了拱手:“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男子将手里的瓷杯扔回桌上,勾了勾唇,笑得有几分肆意:“有意思……真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