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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她有一霎那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而后她才想起,这是黑崎云的别墅,是他软禁她的豪华囚笼。
她睁开惺忪的水眸,发觉左臂酸麻得受不了.转头才知这鲁男子居然可恶透顶的拿她的玉臂当枕头。她使尽吃奶的力气把手抽回来,悄悄由他怀中抬眼,见他依然睡得香甜,吁了口气,慢慢挨向另一边的床沿,丝质的被单从她身上笔直滑落,露出光洁赤裸的肌肤。她本能的低下头去瞧瞧吓!
黑崎云幽灵似的,从身后搂住她,把她硬拉回弹簧床上。
“去哪?”
“找吃的。”她一天一夜滴水未进,饿得简直可以吞下整只马。
匆匆抓了床单遮身,冷不妨瞥见了不该见的地方,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我叫王妈送上来。”将她按回床榻,黑崎云用内线电话,吩咐王妈送些食物到房间。
“我先去穿衣服。”这个样子怎好见人?
“不必费事,王妈不会泄漏你的身材才刚到及格边缘。”他的批评一点也不含蓄。
咏彤拎起枕头,朝他的脸就丢过去。无奈他手脚更快,枕头尚未沾上边呢,已经让他给接在手心。
“不承认?”黑崎云邪恶地半眯着眼,一手穿过被褥,侵袭她的禁地,吮住她的耳垂“你该多吃一点,丰满的曲线比较适合你。”
她紧抿着双唇,和他也和自己交战,自从被他撩起春情后,她的身子总会在他挨近时不自觉地一阵騒动,激越得犹似万蚁钻心,她该不会是个放荡的女人吧?
“我妈呢?你怎么跟她解释我的无故失踪?”转移话题,有助于厘清思绪。
“她很放心你和我在一起。”他捧起她红晕未褪的俏脸,的的凝胰着。“还痛吗?”
痛死了!现在才问这个不觉得可笑?
王妈像算准了时间,在她正想大发雷霆的当口,送来整托盘香喷可口的菜肴和一瓶轩尼士。
用完餐后,回复的体力引发另一次饥渴。在暖薰的空间和偶尔传来的鸟鸣中,他的汗水不断滴向她肌肤,由她如沙噬水般吸干它们。
她本能地环住他,开始以同样急切的激情回应他。
有好一会儿,他俩谁也没有听到们上传来的剥啄声。但那声音持续不断,终于钻进黑崎云的耳朵里。他抬起头,喉中发出不满的咕哝。但敲门声又响了,这回似乎更急。他叹了口气,拉了浴袍裹住身体,走过去开门。
咏彤忙将被子拉到脖子上,窘得耳根子都红了。仓卒中她听见黑崎云问:
“呃。”王妈敬畏地低着头:
黑崎云点点头。
是黑崎佑。他也知道她在这儿吗?
“我去去就回。”当黑崎云把们带上时,她曾冲动地想拿起床边的听筒,并按下那个不停闪烁的黄键,听听看他们究竟说些什么。
再回到房里时,他两瞳盛满炙焰,走到床边,双手放在她身子两侧,鼻尖几乎与她相抵,灼热的气息漫向她的脸。
“你的歹计成功了,崎佑已经正式和他老婆分居,现在正疯狂的到处找你。”
“你还问他爱不爱你。这么明显的暗示,除非白痴谁会听不出来?”他紧盯着咏彤的眼,不容她有一丝狡赖。
那是在阳明山上,咏彤乘四下无人时间黑崎佑的,他怎么会知道?
她的困惑马上得到了解答。“要不是崎佑告诉我,我还真不敢相信你心肠如此恶毒。你难道不明白,他一直以为你之所以发病是为了他。”
咏彤沉默了。她也许有错,但黑崎佑也不全然无辜,如果他不色迷心窍,又岂会乔到这步田地?
他们兄弟俩人联手摧毁掉她最青春花样的年华,却没因此受到一丁点的责备,而她只不过稍稍反击,竟换来严苛的斥喝和惩罚。
在黑崎云心目中,她毕竟无法和黑崎佑相提并论。旧的痛楚未褪,新的惆伥又起。
黑崎云淬然扯开被,丢惯到地上,挺身压住她了无遮掩的雪白身子,在她犹惊骇错愕之际,他以野蛮狂暴的方式要了她,然后残忍地走出卧房。
至今三个月了,她再也没见过他。
他不再出现的日子,并未如咏彤预期的那般轻松惬意。在许多个不成眠的夜,她开始摧肝折肺的思念着。
严冬的黎明,细雨挟着碎屑如粉的落花,绵延不绝。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怅怅落落,备极愁惨。
其实她有很多机会可以逃离,但她情愿留下。
案亲的二次发病,吓坏了她的母亲,电话那头总频频传来对黑崎云千恩万谢的语句,并重复提醒她,要懂得感恩图报。
怎么回报?她母亲虽没有明讲,她亦能了然于心。然而,那并非她甘心留下的全部原因,她,还有一个难以启齿的理由
“董事长。”女秘书款步走入。婀娜修长的身材在紧身套装下,衬托得盈盈妩媚。堪堪遮住里裤的迷你裙,尤其引入遐思。
黑崎云用的全是百里挑一的人物,不但各有才情,而且各具风华。她就是在诸多应征者当中,经过数次严格的筛选之后,才得以成为黑崎云的机要秘书。
“这份文件必须即刻传真到美国分部,请您”她倾身挨到办公桌前,现出因饱满丰硕而形成的性感乳沟,有意无意地发出勾引的讯号。
“拿来我签。”黑崎云龙飞凤舞签上名字,便将档案夹递还给她,继续埋头他案前的成堆资料。
“董事长。”美丽女秘书的眼光是依恋与志忍。她多渴望他多看她一眼。喜欢上这种男人简直是场灾难,比得了瘟疫还教人痛苦不已。除了工作,他似乎对什么也不感兴趣。她跟了他六年了,试图寻各式各样的机会,以甜腻的情网来捕捉这片放荡不羁、只爱翱翔自由天际的云彩,可惜,每次都收羽而归。他飘泊的心是不会为任何人靠岸的。
“还有别的事?”他问话时,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没、没有了。”女秘书知趣地退下。在“崎美”企业里,不懂分寸的人是难久留的。
董永在女秘书掩门出去后,走了进来。
黑崎云仍努力埋首案前,但他知道大模大样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的是谁。全“崎美”上下,也只有他有这份狗胆。
“去过小别墅了?”他问,声调中有难掩的焦切。
“唔嗯。”董永瞪着大眼睛盯着办公桌后的工作狂,不禁攒紧眉头,懒懒叹了一口气。
“她好吧?”这小子不想混了!不主动向他报告一切细节,还要他自己问。
“很难说,她怀孕了。”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距离欣欣过世才三个礼拜,就传出他跟别的女人暗结珠胎,似乎不大说得过去;但以他三十五岁“高龄”能得个一男半女,不可谓不是喜事一桩。
黑崎云匆忙批阅文件的手,倏然停了下来。可仅只数秒钟,他又中邪似的,在文件上急速涂写。
“叫小李准备车子。”一大落的档案,短短几分钟内全部批示完毕,他原来十万火急的想去见某人。
“你现在不能去见她,欣欣他老爸还在怀疑欣欣的死不单纯。”董永抢过去,拦住他的去路。“医生已经开出死亡证明,她是心肺衰竭,抢救无效才死的。主老头爱怎么怀疑随他去,我已算是仁至义尽了。”一把推开董永,忿然跨出办公室大门。
“喂!”董永吼破了喉咙他仍是充耳不闲。
“董事长去哪?”那个美艳秘书朱巧柔,不舍地望向黑崎云怒气冲冲的背影。
“去找他的女人。”向来少言的董永吐出这句话,也道破了黑崎云极力隐藏的秘密。
朱巧柔胸口一窒。作梦也没想到从不用正眼瞧女人的黑崎云居然看他雷霆万钧的气势,那个女人想必在他心目中占了极重要的位置。她会是谁?
“董事长的女人一定很美?”语中含有酸酸的醋味。
“就老董而言,她不仅是个女人,她是掌控他灵魂的仙子。”光看这三个月黑崎云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一旦失去叶咏彤他铁定会变成行尸走肉。
“真的?那老董,呃,”糟,老董二字可不是她可以随便叫的。“董事长会娶她喽?”朱巧柔眼中露出忧虑。
“天晓得!老董行事从不按牌理出牌,谁料得准。”他的特立独行与出其不意正是他决胜商场的重要因素,在谈判桌上,不见他亮出底牌,就绝对没有人能猜出他的意图。他是一只沈潜的苍鹰,一旦必要,他会在瞬间取下敌人的首级。
董永知道他对欣欣的老爸已经忍到了临界点,如果不是顾虑他老弟、可怜欣欣,他老早就做出反击。
黑崎佑上辈子八成敲破十七、八个木鱼,才能有这么一个快把他宠死的老哥,妈的!那傻小子根本不懂珍惜。
董永忿忿地啤了一声。“我出去办点事。”
“等等,你可以告诉我那位秀叫什么名字?”朱巧柔非要去见她一面不可。
“哪位秀?”董永惊觉地笑了笑,阴森而冷冽。
咏彤的生活和隐世独居没两样,所不同的是她有王妈料理三餐,有佣人张罗、切。外表看似舒服的日子,却一点也让她快乐不起来。
每天除了看看书,听听音乐,做一些孕妇该做没有人是这样吃东西的,好像那些米粒跟他有仇似的。
白级莉冷眼胁向丈夫,那眼光是无比的锐利和苛责。他在跟谁呕气?
“吃什么好?”黑崎云完全不在乎当着外人的面,痴迷地盯着她依然平滑的小肮。
她才不要喝羊肉汤。自从怀孕以后,她就害怕闻到油腻腥膻的味道。
“我不想喝。”迎上他的眼,又看向桌上的汤汁,她坚决地摇摇头。
黑崎云愠怒地抿紧唇线,凑近她的颊间,低语:
“我说了我要你喝。”
“我也说了,我不要喝!”她不曾向旁人求助,只是悲伤地望着他。
原先握住她的大手,忽然使力一捏,令她因疼痛而大哼一声。清盈秋瞳幽落的、宿命的凝了凝,接过他递来的热汤,忍住欲呕的强烈反胃,全部喝得干干净净。然后她急奔至浴室,在洗手台中吐得眼泪鼻涕直流。
“我以为羊肉汤较营养,可以一人吃两人补。”他毫不在乎地喃喃叨念。
“她怀孕了?”白筱莉莫名的一喜。
“快三个月了。”递给咏彤一条手帕,他邪魅地浅浅一笑。
“哇!那婚礼要赶紧举行,否则等肚子大起来就难看了。”白筱莉变得好热心,一会儿提供她丰富的选礼服经验,一会儿介绍她台北、台中几家知名的婚纱摄影公司。
整栋屋子就黑崎佑一个人闷头干扒饭。他气黑崎云不该抢走他喜欢的女人。从小到大,也凡事都让着他这个弟弟,就连那场要命的车祸,他也义无反顾一肩扛下,为什么却要跟他争叶咏彤。
与其说他吃醋,还不如说不适应、不理解来得更贴切。他惯于要求、获得,惯于被宠、破呵护,而黑崎云则是不断的付出供给,直到叶咏彤出现为止。
为了她,他不惜疾颜厉色的训斥他,甚至以前途名利要胁他,要他迷途知返。
哼!什么跟什么嘛!离婚又怎样,放眼全台湾,十对夫妻中就有四对离了婚,他为什么不可以?
越想越气,做哥哥就了不起吗?叶咏彤也可恶,之前他送了一大堆鲜花,她居然没出息到当了他哥哥的情妇。未婚怀孕?她也不怕遭人耻笑!
“大哥觉得哪一家好?”白筱莉巴不得叶咏彤马上嫁给黑崎云,断了黑崎佑的绮念。
“问你大嫂的意思。”黑崎云悠哉的抽出一根香烟,沉吟了会又塞回烟盒。
“谢谢你的好意,我想这些我并不需要。”咏彤歉然地摇摇头,倔强地直视黑崎云的脸。
婚礼对一名情妇无疑是奢求的,她想保住孩子,可并不想利用婚姻拴住他。她即使不顶聪明,却也还没笨到要想去挽住一名浪子的心。
黑崎云盯着她冷绝的容颜,良久,道:
“你会需要的,如果你不希望肚子里的孩子变成私生子”
“是不是私生子都与你无关。”咏彤激动地打断他的话。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的孩子姓黑,更遑论喊他一声爸爸。
“无关?”他的眼睛危险的眯起。“不要逼我。”
“孩子是我的,我有权决定他的将来。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你”“狗屎!”他紧紧钳住她的胳膊,宛如要捏碎她似的低吼。一句话将咏彤生生打入幽冥地府。她的确前途未卜、祸福难料,既然如此,她又有何能力要这个孩子呢?
电话铃声选在最难堪的时刻响起。
“太太,找你的。”王妈道。
是她姐姐打来的,除了她没任何亲朋好友知道咏彤的去向。
“喂!”
漫长的空白和肃穆使在场每个人都感到乱不舒服。哪有人抱着电话筒半天也不吭一声?
她爸爸走了。咏彤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从来吝于表现他的关爱,甚至为了外遇,害她和妈妈备尝艰辛。苟延残喘只是加速折损他的尊严,劳苦她妈妈每天以泪洗面,令她像个小偷终日躲在阴暗的角落,羞于见人。
如今,重重乌云全散了。她不需要再为了钱出卖自己,她可以理直气壮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为此她应该狂笑三天三夜以资庆祝才对。
她果然没淌下半滴泪水。她的泪已经全部流干了,今后她迫切需要的是勇气和超强的忍耐力,为自己也为腹中的孩中辟出一片天。
啊!孩子?她几时决定留下他的?
“大嫂,你没事吧?”白筱莉倒来一杯热水,让她润润喉。
“谢谢,我没事,我只是累了。”她木然起身,仿佛一缕飘荡的游魂,转身上了二搂。
黑崎云接踵跟了上去,见她取出行李箱,正把衣物一样一样往里塞。
“你想走?”他用力合上皮箱,一把摔进衣橱里。“没经过我的允许,你哪儿也不许去。”
“我又不是你的奴隶,就算我妈妈拿了你不少钱,但我不也做了相当程度的偿还?”
“你把跟我在一起当做是种交易?”黑崎云将她按在床上,强悍的身子压得她动弹不得。
“不然呢?”她用力推挤他。
“是不是伤到胎儿?”黑崎云手忙脚乱地扶她斜躺枕垫上,将耳朵贴在咏彤小肮,屏气凝神地倾听。
“少惺惺作态,这孩子未必是你的。”
他没回应,梭巡她的面孔,检视她的身子,之后才沈声这:
可这倔强的女人,却从头到尾不曾扦过一通电话给他。
“我说了他不是你的”
“住口!”他眼神异常冷寒,语气低沉若哑。
他黑崎云的女人,谁敢碰谁就得准备死无葬身之地。不相信谁有这个狗胆。“过来。”
“去找别的人吧!”她相信他身边一定不乏红粉知己。
“再说一次。”他又要发飙了。
咏彤可以感受到山雨欲来的震撼。“你从来不是个专情的人。”怕他真的动粗,话没说完,身子已经悄悄挪向一旁,但马上又被他位回。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没有生气,没有动粗。反而纵声大笑备极温柔地覆上她的身躯,含住她的唇,往她颈项游走。他的拨弄令她麻痒难当,心神跟着飘飘荡荡。
“你呢,你专情吗?愿意一生一世跟着你最初的男人,奉献你纯洁的灵魂与炽热的身体,但求无怨无悔?”
咏彤被问得噤若寒蝉,盲目的专情是注定要被辜负的,就像她。
黑崎云解开她长袍的排扣,小心翼翼的不去惊动那丁点大的小东西。他的手由胸部顺沿着下滑,停伫在她毫无“起色”的小肮上,轻轻揉搓。
“他需要一个父亲。”
“可以,我把孩子给你,你放我自由。”咏彤不含任何感情的提出交换条件。
他蛰猛地抬眼,狠瞪着她。“不要企图挑衅我,我的脾气没你想像的那么好。”
在这世界上,除了黑崎佑,他不曾对谁这样的再三包容忍让,咏彤的行为无疑是自寻死路。
“总之我和孩子,你只能选择一个。”咏彤的冷漠将他震得面无血色。
她如此坚持是有理由的,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都不会也不该甘心永远当个躲在阴影底下的情妇。
黑崎云深邃的星芒突然飘得好远。
一缕极细极细的痛楚自她心底深处抽过,痛得她两手颤抖。他不要她,却要她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凭他的财势,想必有很多女人愿意为生十个、八个孩子,他何必非来为难她不可呢?
“咱们一言为定。”咏彤起身,披了件黑色大外套,蹒跚地踱向房外。
“你去哪?”黑崎云紧迫监控的样子活似重刑牢房的守卫。
“回家,我妈妈打电话来要我回去一趟。”她并非故意隐瞒什么,只是觉得没有必要,黑崎云不是她的丈夫,当然也不是她父亲的女婿,他没必要为他的死尽任何心力,所以她懒得多说什么。
“我送你。”
“不用。”咏彤毫不委婉地拒绝他的好意。
“不要跟我玩把戏。”他用力抓着她的手臂就往楼下走。
回家不成问题,他还不至于坏到连家都不让她回。但,倘使她敢动一动歪念头,那后果就得自行负责了。
黑崎佑和白筱莉在客厅左等右等,不见他二人下搂来,正披着大衣准备离去。
“大哥,你们要出去啊?”白筱莉对黑崎云素来又怕又尊敬。
“唔,我们要回台中一趟。”黑崎云冷着一张脸,连再见都没说,就跨出庭院,把咏彤塞进车子里。
他知道,此时黑崎佑他们一定站在廊下,低声猜侧他们俩到底怎么了。
所以他蓄意摇下车窗,让车内的一举一动全部毫无遮掩的映入众人的眼里。
他忽尔扳过她的脸,抓住她长发,逼她仰起头,任由他尽情吮吻。
泪水模糊她的眼,恨不得抓起个酒瓶,把他头上砸出个大洞。
“你在作戏给谁看?”
“我犯得着作戏吗?”他森然一笑,满足地舔着唇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