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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的佣人们听到声响,一个个面面相视,谁也不敢竟客厅一探究竟。
罗伯特瞪了帮佣们一眼,帮佣们立刻做鸟兽状散开,各自忙事情去了,主人争论,她们做帮佣的可不敢吱一声,多做事少说话,是唐家的铁律,在唐家做事别的没学会,引火烧身的道理她们还是懂的。
锐利的目光自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机残骸掠过,落在唐娜愤愤不平的小脸上,唐灏没有说话,眸子里却是冷峭逼人。
唐娜在他面前一直是乖巧听话的女孩,偶尔闹闹小脾气,他也当成是她耍小性子,不与计较,刚刚摔手机的狠劲儿,他还是二十年来,头一次见到。
一股幽冷的感觉逼近唐娜,心中不寒而栗,她并不是有意摔手机,只要想到,哥哥在家里还给那个赝品打点好,她就控住不住自己的行为,想暴躁,想要借由什么东西来发泄心中的郁闷和恐慌。
很不幸的,手机成了她发现怒气的牺牲品。
道歉吗?几乎是在这个想法起的时候,就被唐娜拍飞,她没有错,道什么歉,要说错,也是哥哥的错,谁叫他在家里还给那女人打电话。
“别想我会道歉,是哥哥不讲理,是哥哥不好。”唐娜先声夺人,表明自己的决心。“所以,我不会道歉。”
“需要我提醒,被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是我的手机。”看着唐娜倔强的小脸,唐灏想到的是蓝,蓝平时一副冷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却没有真正的难为谁,更不会有摔东西的举措。
唐娜是精明的女孩,出生在唐家那样的家庭,就算没有接受特属于训练,也不会笨到什么地方去,唐娜发现唐灏的目光是看着自己,眼里却没有自己,他是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这个发现让她气愤不已。
“不要这样看着我。”唐娜低吼一声,直接点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的人不是我,是那个可恶的赝品,她是我的翻版,是赝品,是山寨货。”
赝品,山寨货。
这些字眼进入唐灏耳里,心中窜起一股无名之火,抬起手,目标是唐娜的脸颊。
第一次见唐灏作势要打自己,唐娜吓得抖瑟了下,水眸里闪过惊骇,很快,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气占据了她的心,这让她做出了一个勇敢的动作。
死死盯着唐灏扬起的大手,唐娜迈出一步,自动把脸送到唐灏面前,眼圈迅速红了,泪水在眸子里打转。“打啊!你打啊!为了一部手机,为了一个外人,你竟然要打我,你还是我的哥哥吗?你还是那个爱我,疼我,宠我,保护我的哥哥吗?”
面对唐娜的质问,看着唐娜声泪俱下的处处可怜样,唐灏突然觉得罪恶,唐娜的话,他一句也答不上来。
他很确定,自己还是原来的自己,没有变。
既然自己没有变,那么,就是娜娜变了。
“她不是赝品,更不是外人。”唐灏沉沉的声音说道。
“她是。”唐娜态度强硬,心里却没底,尤其是听了那人说的话之后,她原本的铸锭正渐渐地消散。“我说她是,她就是。”
她必须用强硬的态度来真实自己想法是对的,说出的话也是对的。
面对唐娜的顽固,唐灏拧紧眉心,心里隐约有些担心,娜娜和蓝是双胞胎姐妹,他不希望她们姐妹不和,即使,她们根本就没真正的和睦过。
“她不是。”唐灏再次强调,目光直直看着唐娜,他放柔了声音。“娜娜,她是你的……”
姐姐两个字还未出口,唐娜就尖叫一声,双手捂住耳朵。“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要听,你是骗我的,对,你是骗我的,你想让我接受她,所以编造一个谎言来骗我,哥哥你是坏人,坏人,我不要听你说话。”
“娜娜。”唐灏上前一步,唐娜却像惊弓之鸟般转身逃开,一边跑,一边大喊她不信,哥哥是骗她的。
唐娜努力逃避,拒绝再与他说话,唐灏叹了口气,随即眯起了眼眸,是谁告诉娜娜蓝的身份,不可能是母亲,母亲忙着讨好蓝都来不及,想到母亲对蓝小心翼翼的态度,唐灏有了答案,蓝与娜娜一模一样的脸容不得人忽视,娜娜是聪明的女孩,自己看出来也说不一定。
目光落在地上的手机残骸上,唐灏抬手揉了揉眉心,唤来罗伯特,吩咐他处理干净,转身朝大门走去。
罗伯特是唐门出来的,自然明白唐灏说的处理干净是什么意思,唐灏的身份是唐门门主,他手机里多的是不为人知的东西,那些都属于机密,自然不能像处理普通手机随便处理掉就成。
别墅里,蓝站在阳台上,目光看着楼下的花园,还未从昨晚的求婚中回神,唐灏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打来,他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她平静的心湖,激起一道道涟漪。
她无心看书,索性放下书本走到阳台来吹吹风,让自己冷静下来。
唐灏回到别墅,问了艾薇儿才知道,蓝一个上午都没有下楼,唐灏又问饮食情况,艾薇儿如实回答,早餐是她端去卧室的。
也就是说,蓝连早餐都是在卧室里吃的,唐灏得出一个结论,除了去顾家庄园,蓝基本连楼都不肯下。
挥手遣退艾薇儿,无视艾薇儿怪异的目光,唐灏直接上楼,推开卧室门,将手里的东西放茶几上,他走向阳台上站着的蓝。
一双手臂自背后环住她,跟着贴上来一个温热的胸膛,他炙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耳畔。“在想什么?”
可能是已经习惯了他,蓝的反应并不大,只是挑了挑眉,回答说:“发呆而已,没想什么?”
“没想什么,又怎么会发呆。”唐灏才不信她的推脱词,她的话自相矛盾。
最近,他发现一件很新奇的事情,看不到她,他会想,她在做什么,有没有想自己,她在自己视线内,他就忍不住抱她在怀里,她安静的不说话,他又不受控制地猜测她在想什么。
蓝沉默,唐灏已经摸清了蓝的习惯,每每遇到她不想回答的问题,她就沉默以对,她不善于说谎骗人,也不愿意回答令她困扰的问题,沉默似乎是最好的方法。
“宝宝有没有折腾你?”唐灏开始与她话家常,就像一个刚回到家中妻子身边的丈夫,嘘寒问暖。
“没有。”蓝摇摇头,忽然感觉这样很没说服力,又加上一句。“她一直很乖。”
“宝宝很乖。”唐灏笑着说:“那她可能会是个乖巧又安静的女孩,像你。”
“嗯。”轻轻嗯了一声,蓝眼里浮起温柔的笑意,她也希望是女孩,现在唐灏也说是女孩,自己生女孩的可能性很大。
唐灏后面说的像你两个字,被蓝自动地屏蔽,没有进入她的耳中。
“书上说,胎儿在四个多月的时候就已经成形,通过彩超能看到婴儿的性别。”唐灏提议。“阿尔杰给你检查的时候,我们让他顺便确认一下,是女孩还是男孩。”
“为什么?”蓝艰难的问,在罗马的时候,唐问过她想不想知道孩子性别,她微笑着拒绝了,因为在她看来,生男孩还是女孩都一样,她都爱。
与其捅破窗户纸,知道自己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蓝更愿意保持这份神秘感,耐心等待孩子降生那一刻。
丹芙生了个女孩,她才开始期待自己生的孩子也是女孩。
当然,这不是主要的原因,主要原因还是她的身体,她不能让阿尔杰给自己做检查,一旦检查,她辛苦隐瞒的身体状况就会暴露,她现在有些怕唐灏在身边转悠,因为,以唐灏的精明和观察入微,一定能发现她刻意的隐瞒。
唐灏转过她的身体,让她与自己面对面。
“两个原因,一是,你现在怀着孕,定期检查身体是必须的,对你和肚子里的宝宝都没有坏处。”唐灏继续说:“二是,早点知道宝宝的性别,我们在给他准备必需品的时候,也不至于男女混淆。”
“什么时间做检查?”蓝问。
“今天下午。”给出答案,唐灏继续说:“吃过午饭,我带你去总部找阿尔杰。”
“如果我说,我不想去,你会强迫我去吗?”定定地看着唐灏深邃的眸子,蓝语气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
“为什么?”这回轮到唐灏问了,他不解,阿尔杰的一部分工作是照顾唐家每个人的身体健康,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蓝没道理排斥才对。
“不想就是不想,没有为什么?”撇开脸,蓝不想多做解释。
看出她的想法,唐灏即使心中有再多的疑问,他也问不出口了,归根结底,他不想做令她不高兴的事情。
“好吧,不想去就不去。”唐灏妥协,心里想的却是,蓝不愿意给阿尔杰检查,没关系,还有顾顷浅,下次送蓝到顾家庄园的时候,他顺便与顾顷浅提一下也是可以的。
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妥协,蓝有些惊讶,转回头看着一脸宠溺笑容的唐灏。
唐灏笑着俯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他没敢深入,不是不想,而是对自己的自制力没信心,蓝现在是孕妇,身体又不容乐观,他必须小心翼翼。
“为什么挂我电话?”低哑的声音,仿佛是贴着她的唇角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