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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蒋驭郎就在自家妹子的脑袋上拍了拍,朝她使了个眼色。
花月奴心里是极不愿意老哥被“拐”走的,奈何蒋驭郎已经答应了,她也只能听之任之。但她还是冲地上两个不停咕噜的醉汉努了努嘴:“他们怎么办?”
蒋驭郎笑了笑,抬头看向江枫:“二世子可否先回东厢?花某还要将花貂两人送回去。”
江枫连忙点点头,面上含笑地领着自家书童离开了西厢。皇甫焌瞧了瞧地上的两人,可惜他虽然也有练武,却连江枫都不如,完全听不清醉鬼嘴里惊世骇俗的的八卦。于是他跟着告辞一声,搭了江枫一起回了东厢。
江枫三人一走,脸上还带着七分笑意的蒋驭郎立刻就变了脸色,真是“有其妹必有其兄”,当即就赏了胡说八道的两醉鬼一人一脚,还都踹在侧边腰上。
蒋驭郎真是给这两个混蛋气死了!他也不是不知道这对“动物”组合堪称八卦天王,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两老小子竟然八卦到了自己头上,还认为他被江枫给上了!
真是岂有此理!
幸亏江枫三人内力不强,听不清醉鬼糊在嘴里的话,否则今天他的脸岂非丢尽?
蒋驭郎尤不解气地又在两人身上踹了几脚。被踹得痛了,这两醉鬼终于从黄汤迷梦中惊醒了过来,一看老板兄妹俩的脸色,当即明白了前因后果,顿时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大当家的……”“总镖头……”“你听我们解释……”
解释你妹啊!
蒋驭郎的眼睛寒得跟十月霜似的:“降级三等,做趟子手。有第五个人知道这话,你们今年的奖金、分红全部报销。”
俩醉鬼当即就抱头痛哭了起来:这花家镖发给员工的薪资和其他的镖局都差不多,多就多在奖金、分红上面。尤其是分红这一块,若是走的镖趟数多了,甚至是薪资的两倍三倍……嘤嘤嘤,大当家的可真狠真黑心,竟然用这招对付爱死八卦的他们,简直就是釜底抽薪。
不理会可怜兮兮的花貂两人,蒋驭郎先将花月奴送回了房间。他担心这小丫头有所误会,耽误了她和江枫的恋情,难得地用很郑重的语气,告诉她不论是江枫还是自己,喜欢的都是女人,绝不可能喜欢上男人。
花月奴却有点不信,依旧不依不饶地抓住蒋驭郎,撅了嘴:“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是大哥说的——你又怎么知道江枫不会喜欢你?刚刚他还冲你眨眼睛抛媚眼呢。”她想了想,又出了个馊主意,“我看今天放他鸽子得了。”
蒋驭郎打断花月奴:“他毕竟是我们的雇主,又有朝廷的圣旨在,若是因此和他疏远了,反而会多出不必要的麻烦。”
花月奴又抓住蒋驭郎的袖子摇了摇,蒋驭郎却忽然笑了,“调侃”她:“不如你去问问江枫是不是喜欢男人。要是误会了,可要向人家道歉,以后也要对人家客气温柔一些,不能再像今天这样无礼。”前世里他见过移花宫的两位宫主几次,江枫既然不喜欢她们这样冷傲、霸道的御姐范,想必喜欢的是温柔解意的小家碧玉。
花月奴连忙摇了摇头,她可没忘记厨房里老哥说要把她嫁出去的话呢!
等到蒋驭郎安抚住了花月奴的时候,已是月悬中天。伴随着打更的锣鼓声,蒋驭郎踏进了东厢的院子。
江枫却已经孤零零地坐在厢房前的小亭子里等了将近两刻钟,手里拿着个白玉酒杯。他的人斜坐着倚在扶栏上,微微抬着头,似乎在赏月,又似乎在出神。
蒋驭郎不禁驻足,想不到在这昏暗的夜色中,竟也有灯下看美人的朦胧。就算他心中怀有芥蒂,也逃不过江枫美貌的蛊惑,竟然一下子就被迷住了眼,不能移开。
今晚的月光并不明亮,一道月牙浅浅悬在天空中,但是青春少年肌肤胜雪莹白,竟是人比八月的圆月更明更冶艳。
江枫的眉眼之中似乎随时随地都含着一种风情,即便此刻带着一丝焦躁和愁思,却依旧如掩在白雾下的美玉一般赏心悦目。
蒋驭郎不禁笑了,这样一个精致华美的男子,就算是个绣花草包,也足够颠倒众生,为祸一方,即便是邀月怜星那样的冷傲女子也逃不过这样的劫数。
何况,这个人还颇有才华,又有一颗不肯屈服强权的赤子之心。
蒋驭郎忽然明白,花月奴并不是在担忧江枫喜欢自己,而是担心自己像这样被江枫迷住了眼。
但若这个人真的和自己的妹妹结为夫妻,即便再次招惹了邀月怜星,蒋驭郎想,自己也一定会动用所有的力量保他们的周全。
蒋驭郎并不畏惧和邀月怜星作对,上辈子他就干掉过这两个可怜又可怕的女人,这辈子同样能做到。
唯一让他计较的,就是系统会以改变了原著走向为借口,又将他甩到第三世。
不过,能让妹妹和月光下的这名少年得到幸福,蒋驭郎觉得这笔生意还是可以做的。
最后还是倚栏观月的江枫先醒过神来。看见了不远处的英气男子,江枫不由得松了口气。他在这里等了许久,正是唯恐蒋驭郎骗自己不肯来的时候,此时见到蒋驭郎踏着星光而来,心下立即高兴了起来。
他不禁欢喜道:“你来了?”
蒋驭郎却是没有回答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然后抬脚走到了亭子里。江枫见他这样,心里打起了鼓,有种头皮发紧的紧张感。
走入亭中,蒋驭郎依旧不出一声,而是径自拿了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下,而后才对江枫说道:“我知道你是要来向我道歉的,这杯酒我且喝下。但是画舫中发生的事情,我并不怪罪你,我只希望你当心一些,莫要再像今日这样,让人钻了空子。”
蒋驭郎这番话说来,口气颇冷,听在江枫里颇有责怪之意,让他更加虚心与不安起来:“我知道我不该孤身一人就跟卢副使他们出去。”
蒋驭郎闻言,口气缓和了下来:“但会发生后来的事情,还是我花家镖疏忽。”他拿起酒壶将两人的酒杯倒满,然后托了酒杯,敬向江枫,“花月郎在此向二世子请罪,希望二世子能够原谅花家镖这一次的失责。”说罢,便将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