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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连续几ri的攻城战斗后,颖阳城下的五万五千名黄巾军损伤惨重,战死者不下于一万五千,伤者也至少有五千之多。
可是守城汉军的形势更不乐观,八千守军战死一半以上,剩余的几乎个个带伤,他们孱弱的身躯随时可能倒下,他们崩紧的意志随时可能瓦解。张梁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不惜一切代价的调集了三万兵力狂攻颖阳南门,除却其他几门佯攻的牵制人马,这已经是他手中所有的机动兵力。张梁坚信,绝对可以在一ri之内拿下颖阳,因为将士们也必须尽快得到休整。
张梁算的没有错,他仅从城头汉军的轮值间隔和百姓们送粮上城这两点,便看破了汉军的虚实。虽然他漏算了汉军援兵的到达,但是这并非是他的错误,因为连孙坚这原本便是援兵的汉军都已经被围,怎么可能还会有汉军援兵呢?
就是这一点失误,让数万黄巾军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境,更令张梁绝望的是,这援兵竟然是一支他认为早已不存于世上的兵马。
当张梁刚刚发现那支从后阵突入的黑甲部队时,立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太熟悉这支人马了,他更清楚那个领兵的将军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怎样可怕的克星!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已经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那就是逃!
事实上,张梁这一次又算对了,当他硬是拖着彭脱逃出中军之外,一支打着“大汉骑都尉曹”旗号的兵马已经开始向中军发起了攻击。这令原本有些神sè不豫的彭脱差点惊掉了下巴,再望向张梁时已经充满感激之sè。这支兵马实在是太过刁猾,他们从里许外的树林中突然冒出头来,确是令人措手不及。
等到皇甫嵩的援军再次杀至,这场大战已经将要落下帷幕。广阔的战场上,除却累累尸体,尽是四散而逃的黄巾军士卒,更有很多黄巾军将士机灵的放下了武器,蹲在地上等待着汉军们的收降,他们都听说过,汉军是极少在战场上屠杀战俘的。
可是在少数几个区域,惨烈的拼杀仍然没有息止,一群群死忠的太平道信徒为了掩护主将的安全撤离,正在用生命捍卫着自己最后的信仰。他们的誓死顽抗,给汉军们带来了一定的阻力,很多汉军睁大着不甘的双眼,倒在了这胜利之前的最后征途之上。
南鹰将双刀抡得有如车轮,一刀接着一刀连续劈出,终于将拦在身前的一名贼将斩落马下,却气恼的发现,早已失去了自己一直穷追不舍的张梁身影。
他大怒,扭头大喝道:“来人!派出全部骑兵给我追,一定要抓住张梁!”
其实南鹰心中并非以张梁为第一目标,他心中最为忌惮的仍然是那个出现在下曲阳小院中的神秘人,此人心计深沉,智变百出,绝对是南鹰最可怕的敌人。从下曲阳他和张梁约定共赴南方,到张梁突然出现在颖阳和阳翟附近,再结合那场险些令汉军主力死无葬身之地的歹毒策划,南鹰几乎可以认定,那神秘人此时必然亦在颖川黄巾军之中。可惜,南鹰只是听过他的声音,却对他的长相一无所知,所以一切的谜底,都只能在张梁身上找出答案。
“请将军放心!”高风在背后沉声道:“末将已经派出天眼,虽然此时战场上一片混乱,天眼尚无法识别。”
“可是!只要张梁一旦脱离战场!”高风充满自信的冷笑道:“就是他原形毕露之时!”
“做得好!”南鹰点头大笑道:“看来本将命中注定,是那张角三兄弟的克星!哈哈,碰上本将,算他们倒霉!”
“好气魄!”突然一个雄壮的声音远远传来,“敢问这位将军,此次仗义来援的兵马是哪路汉军?领兵的又是哪位将军?孙某感激不尽!”
南鹰缓缓拉过马头,与那出言之人四目相对,见那将血染征袍,英气逼人,又是自称姓孙,难道此人便是孙坚?
南鹰心中暗赞,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确是一个英雄人物,他欣然道:“莫非是孙坚孙文台?久仰了,本将姓南,现居鹰扬中郎将之职!”
孙坚沉着的面容上闪过不能置信的神sè,脱口道:“难道便是那位力挫河北黄巾的南鹰扬!唉呀!末将有礼!”
他突然讶异道:“可是将军不是正和皇甫将军被围困于颖阳之北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全靠将军神兵天降,不然坚此次危矣!”
南鹰不由苦笑,他拱了拱手道:“孙兄,你这是在骂本将啊!本将尚未谢过你远来救护之情,却已经令你置身险境!”
他见孙坚亦露出疑惑之sè,摆手道:“详情一会儿再说,你我先收拾了这残局吧!本将和皇甫将军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孙坚见他神sè坦然,语气中一派诚恳,先前的不满顿时消散大半,长笑道:“好!能够和南将军并肩作战,末将有幸了!”
南鹰突然一眼瞧见那远方的“大汉骑都尉曹”旗号,不由一阵惊讶,姓曹?难道竟然是那个人吗?
孙坚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微笑道:“怎么?这不是南将军领着来的吗?瞧这旗号,应该是便是那出身宦官子弟的曹孟德了!”
果然是他!南鹰目中大亮,今ri是什么好ri子!竟会一连遇上两位绝世枭雄!真是不枉此行了!
天空中传来一声清越的鹰唳,南鹰和高风同时抬头望去,只见那鹞鹰正在东南方忽上忽下的不住盘旋。
高风大喜叫道:“定是发现张梁了!”
南鹰心中闪过凌厉的杀机,他向孙坚点头道:“此处便交于孙将军了。来人!随本将去捉拿张梁!”
高风和强仝同时答应一声,领着数十骑兵策马随着南鹰狂奔而去。
只留下孙坚和手下兵马呆在原地,怔怔的瞧向天空,仍是不明所以。
原野上,张梁、彭脱正领着五十余名黄巾军骑兵疯狂逃窜,突然身后传来密集如雨的马蹄声,张梁回身望去,不由脸sè惨变。
原来最好的逃跑路线应该是西边的密林,可是林中突然冒出的那支汉军却彻底堵死了这条通道,张梁来不及再去寻张曼成,只得与彭脱二人领着几十名亲信向着颖水方向逃去。
张梁原想可以趁着两军激战之战,远远逃出数十里外,再弃马换道而行,可是谁曾想,汉军几乎是在他们脱离战场之际便立即一路狂追而来。
张梁不由打了个寒战,难道是冲着自己来的?应该不会才对,自己秘密来到颖川,连黄巾军中知道的人都不多,汉军怎么可能知道?
他瞧了瞧越来越近的颖水,突然眼光定在河畔的一处树林上,他一咬牙,向彭脱作出停马的手势。
彭脱愕然拉住马缰道:“人公将军,为何停马?”
身后数十名骑兵亦纷纷停下马来。
张梁一指那支越追越近的汉军骑兵,森然道:“不杀光这些穷追不舍的汉军,你我休想安然寻船过河!”
彭脱目中一亮道:“不错!他们人数似乎和我们差不多,正是一个好机会!人公将军,您打算怎么干?”
张梁yin**:“边上便是一小片树林,将马匹和尸体都隐藏于内,我们便可换过百姓服sè,不慌不忙的渡过河去!”
“好啊!”彭脱点头道:“可是人公将军,不知道我们过河之后,又该何去何从呢?”
张梁只觉心头一股怒火直冲上来,厉声道:“智先生是怎么办事的?南鹰那小子压根活得好好的!看来颖川咱们是呆不住了,过河之后,我们立即去寻波才,一同退往青州吧!”
“青州?”彭脱愕然道:“那可是卜已的地盘,那小子一向和我们不太对付!会不会给我们难堪?”
“你放心!有我在不怕他卜已不低头!何况我已请智先生先行一步去那里联络了,原想是令他向颖川靠拢!”张梁苦笑着抽出刀来:“这下可好,反而是咱们去投奔他了!小心,汉军靠上来了!”
“什么!是他!”张梁突然瞧清了当先那名汉将的长相,不由浑身剧震,差点连兵器都掉在地上。
“人公将军!别来无恙啊!”南鹰瞧着张梁惨白的面sè,突然很想放声大笑。之前他看到张梁等人主动停马,心中不由一阵狐疑,生怕是他们又在耍什么花招,看到张梁的脸sè,南鹰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张梁并不知是自己亲自追来,反而以为是个好捏的软柿子。
南鹰心中冷笑,口气却越发柔和:“自宜阳一别后,在下时常想念大贤良师和人公将军,相请不如偶遇,这便随我回去吧!”
“格格”张梁突然牙关打战,身体也一阵颤抖,显然是对南鹰惊恐到了极点。
彭脱不知南鹰的厉害,大怒道:“小子好大胆!可认识我彭脱吗?快来受死!”
南鹰懒得瞧他一眼,大喝道:“兄弟们给我上,一个也不要放过!”
“你们两个!”他随手一指高风和强仝,“对付那个姓彭的,死活不论!张梁由我亲自出手!”
他话音刚落,张梁突然一言不发的转身就逃,他身形展动,直向那河畔的树林掠去。
南鹰一呆,难道这张梁真的这么害怕自己?连在人数相近的情况下,都不敢放手一搏!南鹰分明记得,当年在宜阳城中,这张梁与丹尘子各出全力,斗得难分难解,还是很有几下子功夫的!
南鹰却哪里知道,他在宜阳城中连杀七名太平道渠帅,不久又打伤了张角,更在平定黄巾之战连场大胜,杀得黄巾将领们闻风丧胆,连张宝都死在了他手中。这一切都已深深烙在张梁的心底,时时化做一场恶梦,令张梁夜不能寐。如今两两相对,怎能不魂飞魄散?
面对着这个一生中最大的克星和强敌,张梁已经完全成为了一只惊弓之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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