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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可以的,我拿竹筒装十几只,到时候让他们自己分就是了。只是拿竹筒显得太简单了。”,许三郎倒是觉得自家的酒是很好的,就是装酒的东西上不了台面,“用卣之类的,成本又太高了。”。卣这类东西,自家都不舍得用。
霍香梅觉得这不难,“那还不简单,我等会画些简单的图案去找锁头个刻上去。麻绳也让他帮忙染成红色,他会染。我上次在锁头家,看到他做的那些小儿器具,简直就是艺术品。实在是太好看了,我都忍不住给大娃他们买了好些。你看储物架子上面的那只鸠车,就是我从锁头家向七婆买来的。我还托他帮我做一根水杆子,能用来浇菜的。”。
霍香梅没有想到许三郎居然能想到包装的事,一说,她就想起了许锁头。那可是真真正正的民间巧匠。
许三郎不爱看见自家婆娘说起别的汉子时,一脸的发光的模样,尤其是那个人居然还是人人都认为的傻子许锁头。她那无限感叹欣赏的表情,真刺眼,但许三郎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好主意,锁头做的小儿器具的确很不错,“这样吧,你现在就画出来,我等会去找锁头。他也是昨天从蔺县回来,今天应该都是在家休息的。”。
“行,我现在就画,笔墨在大娃他们的屋子。,”霍香梅的兴致一下子被吊了起来,说做就做。
也不是多复杂的事,霍香梅就是画了五瓣花瓣的小花,一些小草,几节竹子。“这样就可以了,分开刻,不要全刻在一起。竹筒是黄绿色的,那绑住竹筒的麻绳就染成红色的就行了。”。
许三郎在旁边看着她画,也的确不是甚么难事,不过如果加在竹筒上,倒是好看很多。“行,我现在就拿过去。”。
……
当天晚上许锁头就把刻好的二十只竹筒拿了过来,霍香梅一个个的翻看,觉得真的很特别,“锁头,你的活做得真不赖。”。
之前霍香梅第一次见到许锁头的第一个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那浑身散发的荷尔蒙,让人脸红心跳的。尽管后来,许锁头开口,让人觉得一下子从真汉子变成真小孩,很失望。但是这不妨碍霍香梅对于一个民间艺匠的膜拜。
许锁头一听居然有除了自家阿娘和妇子以外的人夸自己,还是认识的阿兄家的妇子,腼腆的咧着嘴巴笑了。
“大郎你把工钱给锁头了吗?”,霍香梅问站在一旁的许三郎。
“给了。”,许三郎拿过霍香梅手中的竹筒让锁头帮忙一起下地窖装酒。多一个碍眼的人帮忙,还是不错的。别以为他没看见自家妇子看到锁头那双眼发光的样子。
如果霍香梅知道许三郎如此作想,肯定会义正言辞的说,这只是对美的欣赏。可许三郎会不会认为,一个女人对男人的欣赏只是所谓的美的欣赏?那就知道他自己知道了。
趁着许三郎和许锁头下地窖,霍香梅把已经做好的酸菜扣肉再热一遍,勺出一碗满满的放在旁边。把之前剩下的羊肉都都炖成成肉汤了,装了半瓦罐肉汤进之前带汤给许三郎的那只瓦罐。把它们都装在一只小篮子里,等许锁头上来了让他带回家吃。
之前七婆说过她以前和自家阿婆关系很好,霍香梅非常乐意在许三郎面前表示她对去世婆婆的闺蜜的关心。
……
果然,一听霍香梅说是带给七婆吃的,许三郎本来不舍得那满满的酸菜扣肉和羊肉汤都变成了对霍香梅的谢意和感动。
晚上孩子睡过之后,许三郎温柔的对霍香梅疼爱了几番。以前都是急急忙忙的脱裤子办事,先爽快过后再说。今晚的许三郎和以往的不同,似乎铁汉子也变得柔情蜜意了。
只有月光见证了霍香梅眼中的得意,有时候,必要的小手段,也是能促进夫妻感情的。
……
第二天,天放晴了。许三郎驾着大黑,带着二十只装满酒的竹筒就往县里出发。
霍香梅等孩子都上课去了,赶紧拉着小黑把这两天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溪边洗。尤其是许三郎的那满满一箩筐的脏衣服。
路上碰到不少人,都在说着开祠堂的事,到时候会有道长来做法事。
这时候的佛法在中原还没有盛传,还是本土道教的天下。对于道教,霍香梅只知道□□德经,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些还是在无意中知道的,并没有去研究过。
所以别人说起来的时候,她也是一脸好奇的听着。
“香梅这里,这有位置。”,陈麦香看见霍香梅牵着小毛驴过来,赶紧高兴的招手。
霍香梅也乐得边跟周围的婶子嫂子娘子们打招呼,边牵着小黑靠近陈麦香的那边。
现在的妇子都爱扎堆洗衣物,侃大山。
陈麦香帮她一起把箩筐抬下来,“都是许三郎的吧?我今天也是给我家的洗,昨天用皂荚泡了一整天,否则今天就算是我捶断棒槌也洗不干净。”。
霍香梅也是一脸无奈的道,“我也是怕洗不干净,所以昨天都是用皂荚浸泡过了,还是用热水的。”。
霍香梅和陈麦香还有周围的妇子边用棒槌槌着说些家长里短的话。说起建书院的事情,声讨自家汉子的不爱卫生行为,给她们带来了多少麻烦。家里的娃娃在塾里的表现,无论学得好不好,她们都是一脸的肯定的说,明年自家娃肯定能考上书院,将来做大官的。
这是一个母亲对自家孩子成才的期望……
有个脸熟但是忘记叫甚么的妇子问霍香梅,“过几天得开祠堂,三郎家的,你家的酒会便宜卖吗?那天我看见张清河那赶车的和其他两个汉子从你家拉出四辆车的大酒缸呢。这赚得不少吧。”。
霍香梅这会终于理解许三郎为甚么提出要贱卖自家的麦酒了,“会的,平时是卖八钱一斤,到时肯定会更加便宜点。”。
“那你给我家也留点……”,旁边的妇子连忙说。
“我家也是要的……”,其他的妇子纷纷报名。
有的妇子手里还拿着棒槌,霍香梅真怕她们一激动,手中的棒槌没拿稳,往自己这里扔过来,那就真的是无妄之灾了。赶紧说,“都有,家里还有三大缸,是我家汉子特意留出来,到时候便宜卖给乡亲们的。大家有缘分能从四面八方过来,同居一条村子,一起开祠堂。说不定千百年后咱们都会是同一个族人的先祖了。”。
妇子们听见霍香梅这个新鲜的说法,还觉得特别的有道理,都大笑了起来,“识字的就是不同,说的话文绉绉的,特别有道理。”。
亲,你觉得文绉绉这个词是褒义呢?是褒义呢?
有妇子问,“那你甚么时候方便,我们过去买。”。
“一般我都会在家,你们甚么时候过来都是可以的。上回张清河家的,还有周兽医家的,都是洗完衣服就过来买的。”,霍香梅想了想自己真的最近没有甚么事要离开村子的。
“那能更加便宜点吗?比黄小玉她们之前的。”,有妇子一听,赶紧问。
霍香梅也没觉得她们贪小便宜,毕竟八钱虽说是不多,但是一年到头只是在地里刨食的,这八钱都还是她们掂出来的了,“可以便宜,一律只有四钱一斤,但是每家最多只能买三斤。多了就不够卖给其他人家了。”。
其她人觉得这个价钱实在是太划算了,就是只能限量三斤,有点可惜。都纷纷表示,等会家去后,就过去买。
陈麦香在一旁笑着看霍香梅做买卖,“香梅你家准备甚么时候杀大彘过年,还有甚么时候去磨豆腐呢?”。
“大彘等年二十五再杀,至于豆腐,阿嫂你甚么时候去磨呢?”,霍香梅真的不知原来过年还得磨豆腐的。
陈麦香脱口道,“我家打算二十六去磨,要不要一起?”,这明显已经是家里都说好的了。
“行,到时候,阿嫂你让你家娃来告诉我一声。”,霍香梅心里默哀一声,还得拐弯抹角去问这磨豆腐之前要做甚么准备的。她想好久的豆腐乳还没折腾出来。
陈麦香爽快的道,“好咧。”。
等小黑拉着洗好的衣服回家,已经是正午了,许三郎还没有回来,几个娃反而都在家了。
霍香梅也顾不上晾衣服了,先把午食给做了再说。
吃过午食,让几个娃自己看书,霍香梅准备晾衣服,可这时,有好些妇子过来买酒。
一直到要做夕食了,才没有人过来,可是那箩筐的衣服已经不适合晾晒了。在外面放着,已经冻僵了。
还好许三郎现在也不是天天换洗衣服,否则只能让他臭死算了。
等霍香梅做好夕食,许三郎才踏着点回来。
霍香梅问,“事情办得怎样?”。
“已经搞定了。”,许三郎把一张劵书递给霍香梅。
霍香梅看见上面有许三郎的亲笔签名,抬头看许三郎。许三郎一脸的得意,“那陆爷听说,我能自己签名,还一脸的诧异呢。”。
别说陆爷,就是霍香梅自己也是有点诧异的,知道他一直跟着自家娃娃蹭学是一回事,可真的当他写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先吃晚饭,具体的我等会再说。”,许三郎把大黑拴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