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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游玩虽说已经很是疲惫,但是对于大家的心态来讲,确实兴致正浓,孟凡决定叫102宿舍的人凑个数来打牌,其实上学的时候他们男生就经常玩这个,却总是被班主任或者值班老师发现给没收。但是今天不同了,这些天正是旅游的淡季,周围的客房都是空的,打牌的时候,孟凡把牌狠狠甩在桌子上的声音在屋外很远的地方都能听见。翟聪颖跟着许少卿也学会了玩这个,她又是跟孟凡打对桌,这种被称作“中国桥牌”的六人游戏,对桌的攻防最是好玩,翟聪颖怎么会受得了孟凡在头上嘚瑟,因此两人的说话和打牌的声音最大。
许少卿问苏小曼为什么没来,马晓溪说她累了不来了。秦箫玩了几把就把牌让给许少卿,无聊地走出屋来。
秦箫其实很想白天自己去游览一番,但是迫于孟凡没人陪,而后来又遇到觉慧法师,也就没来得及。这会儿,他天空已经完全黑下来,他决定自己去逛逛,虽然欣赏不到白天的红叶漫天和溪水潺潺,但是去木桥那边听着流水,仰望星空也是绝佳的享受。
其实他来这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看看能不能遇到上学时候的“梧桐树”,还有“拖鞋”。但是秦箫来到桥边,却隐约看到一个白衣人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禁被吓了一跳。但是还没等秦箫说话,那个人说道:
“你也来了。”竟是苏小曼的声音,秦箫这才舒了一气。
两人找个地方坐下,说来也怪,平时秦箫见到苏小曼的第一反应是怎么气死她,苏小曼见到秦箫时是时刻准备着拍他的后脑勺,不过这个地方两次相见,说话双方却都是礼敬有加。
秦箫说道:
“你说他们还会来吗?”
“不知道。”苏小曼知道他说的是“梧桐树”和“拖鞋”,答道。
接着是很久的沉默,坐的时间久了很容易着凉,两人就站起来,但极少说话,苏小曼却吹起了一种特殊的口哨,秦箫不解,想要问她。只见此时,林中窸窣有声,不一会儿窜出了一只野猫,苏小曼一看便认出了是“拖鞋”,兴奋不已。
不过“拖鞋”没有停留,又蹿了回去,这让苏小曼很失望。不过不一会儿功夫,拖鞋跟梧桐树就拖家带口地回来了,这让秦箫和苏小曼很是惊讶。
两只猫儿现在已经是明显长大了,而且后臀肥大有力,行动迅速,显然已经是能够独立野外生活的成年猫了,而他们的孩子却好像还很害怕人类,不敢靠近。
此时夜空中银河巡天而过,湮没于两端的枫树林中,周围是溪水的叮咚之响,两人都在木桥上席地而坐,梧桐树和拖鞋也坐在一旁,不过他们的孩子却是按耐不住寂寞,经常去追捕飞过的萤火虫……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生命不易’,看来确实如此,人的一天之中,光是这三顿饱两头倒,就已经让我们失去这么好的夜色和这么美的星空。”秦箫突然感慨道。
苏小曼其实也是个感性的人,沐浴在如此美妙的时空里,有点忘乎所以,竟然没有理会秦箫的说话。
秦箫接着说道:
“你看这星空,于千万年之间,似乎没有什么移动,可是地球上已经经历的沧海桑田,历代文人墨客都慨叹人生如蜉蝣,可是拿真正的人生与之比较,这个差距更大。”他又指着土星说道:
“那颗就是土星,虽说有时候会逆行一段距离,也不过是人的错觉,从出生便在土星上一年,我们就都是三十岁的人了。”
苏小曼开口到:
“所以看星空,就不要说话,要心存敬畏。”于是两人又不说话,只有旁边的“梧桐树”和“拖鞋”的孩子依旧在打闹个不停。
屋里的孟凡打牌受罚已经满脸贴上了纸条,却仍然兴奋不减,许少卿问道:
“秦箫和苏小曼两个人呢,他们怎么不来玩牌啊?”
马晓溪说道:
“我都说了,苏小曼累了不愿来……”
孟凡不服气地说:
“什么啊,我觉得两个人单独约会去了。”
唐妮插嘴道:
“怎么可能?他们两个一直是水火不相容的。”
孟凡边摸着牌,边说道:
“这都斗了多少年了,不也是没有翻脸吗?有的时候,这战争也是一种交流方式,况且今天秦箫跟那帮和尚斗嘴的时候,我看苏小曼看秦箫的眼神都变了,说不定这两人打着打着,就擦枪走火了……”
刘雨馨是个比较腼腆一点的女生,听见孟凡在这越说越离谱,就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头道:
“行了,管那么多干嘛?玩你的牌去!”
不过这点倒是提醒了许少卿,他急忙跑了出去,一会儿又跑了回来,说道:
“真的,苏小曼也没再屋里……”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孟凡自鸣得意的道:“这讨厌也分好多种,讨厌一个人如果讨厌到一不讨厌就无聊的时候,就是喜欢了。”
翟聪颖笑道:“你说这话虽说有点拗口,倒是很有道理。”
于是大家的心思便从打牌转移到了苏小曼和秦箫的话头上。正在此时,秦箫便和苏小曼一起进了屋,孟凡一看,立刻对对大家使了个颜色,边出牌边说道:
“四个六!呃……翟聪颖你也快出牌,别让我崔,还能多来几轮……”
大家立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打牌,秦箫早就看出了这其中的猫腻儿,不过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看着许少卿的牌,指点起来。
许少卿好奇心重,坏笑着故意问道:
“我说,这林深夜静的,你们俩去干吗了,没干对不起佛祖的事情吧?”
秦箫和苏小曼这才明白大家交头接耳不专注的打牌的原因,不过秦箫自小风流不羁惯了,也知道这会儿不能有任何忸怩之态,否则,这事就没法说清了,便贱笑地说:
“差点啊,本来我自己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碰见了这位仙姑,我就想,幸亏不是你这位翟老师或者唐妮和马晓溪其中一位,”秦箫没有说刘雨馨是因为毕竟刘雨馨比较内向,这种话不好说。“要是碰见的话,说不定我这一控制不住,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许少卿见秦箫一下子就把话头转移到翟聪颖身上,暗骂秦箫太下流,不过还没等他出口,马晓溪和唐妮就要上前理论,这一下秦箫赶紧求饶,才算躲过一劫。苏小曼见秦箫把事情摆平了,也没弄得自己不好意思,只是一旁微笑并未掺和。
接近午夜,大家玩得累了,便各自散去,回屋休息去了。不过秦箫和许少卿早有准备,等熄灯睡觉后,便叫醒了孟凡,孟凡迷迷糊糊中听见他们的打扰很是不耐烦地转过身去蒙住头就要接着睡,这时秦箫说道:
“不起来我们把鱼烤熟了你可不要吃!”孟凡一听马上亲身,只见许少卿正从包里拿出高中时候一模一样的酒精锅和鱼,正准备生火烤呢!他不解地问道:
“干嘛这么神神秘秘的,还不让那帮娘们知道?”
秦箫道:“你傻啊,你还以为这时咱们当年的学校啊,让她们知道把你的鱼给她们吃啊?再说这要是让寺里的人知道了,在屋里使用危险物品,被罚款你掏啊?”
孟凡这才醒悟。许少卿这时已经生好火,由于使用的酒精炉,火光并不是很亮,他又从包里拿出几瓶白酒和啤酒,各种佐料,孟凡看着许少卿变魔术似的搞了这么许多,一下子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这个时候已是凌晨两点,他肚子也饿的不行,说着就要开瓶先来几口压压惊。
秦箫说道:“鱼将就着吧,这里已经不让私自捉鱼了,这是我们从家里带过来的。”
一切就绪后,孟凡迫不及待地拿起酒杯说道:
“来,先干一杯!”于是他仰头便喝光了一杯。
这回三个人可算过足了当年上学时候的瘾,不过遗憾的是差洛川一人。
一大早就听见钟楼的钟声想起,三个人还没睡醒,就听见女生那边敲门的声音,三个人急忙起床开门,都还迷迷糊糊的时候,苏小曼就进门要说什么,忽然闻到一股鱼腥和酒的气味,地上酒瓶七仰八歪,就说道:
“好啊,你们仨竟然晚上背着我们开小灶,看来还挺嗨的呀。”
秦箫眼也没睁开,站在那说道:
“什么事啊这么早?”
“你没听见钟声吗?今天寺庙可能要进行早课,我们去看看呗!”说话间,也掩饰不住苏小曼的兴奋劲儿。
到了北山的大殿,只见所有的和尚都到齐了,也不过几十人,但是早课的场景确实让大家很有新鲜感,店里的僧人一起咿咿呀呀地唱着很多人都听不懂的佛乐,木鱼声音整齐有序。秦箫只是背诵过几段经文,对于唱出来的是什么,他也听不清。
今天可能是由于昨天玩得太累了,也可能该游的都去看了,况且他们以前对这也很熟悉,没有太多新鲜感,只不过是为了怀旧而来,所以大家都没有太大的兴致继续留下来玩了,上午便一致同意驱车回县城了。路上,翟聪颖和苏小曼开着车,渐渐地离开了这做古刹,又重新回到吵闹的市区和喧嚣的人群之中。不过其余几个也没心思想这些,不一会儿就在车上慢慢地睡着了,秦箫和许少卿还鼾声大作。
如今他们各自也要走上各自的岗位,苏小曼已经被录取为某电台的主持人,许少卿也已经是正式的医生,不久之后秦箫也随即被录取到这家医院。马晓溪在一家公司上班,刘雨馨成为银行的雇员,唐妮考取了本地的公务员工作,孟凡,还在为着音乐梦想努力着。生活离着古刹中学,星空流水也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