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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重庆忙完之后,刚刚给自己洗了一把脸,裤兜里的手机就震动着,他用两根指头从裤兜了里夹出了手机,一条未读的短信在收件箱里,是章先礼的。
点开一看:果然又是提醒他别忘记了时间。
他抬腕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八点半。
章先礼做事一贯小心谨慎,处处周到,八面玲珑,要不然也不会得到首长的信任;只是时间久了,不免看人下菜,之前路重庆不受首长的待见,章先礼对他也是淡淡的,客气归客气,礼貌归礼貌,再也没有对路红卫那样热络。
这两年路红卫受了冷落,首长慢慢把眼光放在了路重庆身上,章先礼对他的态度热络起来,处处提点着,十分周到。
他蹙了蹙眉,回复了“知道了,谢谢章叔。”就把手机放在了洗脸池边上,卷了卷袖子,又洗了手,抬头看着毛巾架,毛巾架上放了两条毛巾,一条是粉蓝色,还有一条深蓝色的,是新的。
他拿起那条深蓝色的毛巾擦了擦手,重新把手机揣回了裤兜,吸了一口气,才回到卧室。
谌晓玉这会儿正靠在床头看书,灯光散发着橘黄色光晕,照在她柔弱的身影上,温暖宁静,平添了几分娴静的书卷气。
见他进来,晓玉放下了手里书,微笑道:“你早点回去吧,忙了一天早点休息。”
她刚出了汗,透明的皮肤是绯红的颜色,如同春天里的桃花花瓣,晶莹剔透,额头上沁出的汗水更像是早晨的露珠,新鲜水嫩。
路重庆走过来,坐在她身边,盯着她又看了一会儿,伸出手臂揽着她,附身欲吻她的唇。
谌晓玉偏过脑袋,避开了他的嘴:“不亲了,传染。”
路重庆撅了撅嘴,把脑袋搁在了她的肩膀上,不甚满意:“不好。”
谌晓玉拍了拍他的脸:“没什么不好,快回去吧。有空了再来。”
路重庆闭了眼睛,不做声,过了一会儿,哼哼唧唧地说:“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这会儿要赶我走?”
谌晓玉把他的脑袋扶正了,伸了一个懒腰,道:“这会儿也是好好的,只是我想好好休息一下了,你再这儿,我们两个都休息不好。”
路重庆侧脸睨着她:“你什么意思?”
谌晓玉:“我的意思是,我生着病,身体很重要,不能劳累了。”说完,红着脸眨了眨眼睛,笑得一脸无辜。
又补充了一句:“你懂得。”
路重庆摇了摇头,一本正经:我不懂。”说完手掌又摸着她的腰。
经过这么一段时时间,谌晓玉的身体密码已经被他掌握,轻拢慢挑就将她折得面红耳赤。
“好了,别闹了,我今天真的不舒服……”
“不舒服?…………那现在舒服了了吗?”
谌晓玉用腿蹬他:“好了,再闹我就恼了……”
路重庆这才住了手,摸了摸下巴,无奈地笑了一下,“正好,家里让我回去一趟。”他说。
既然都说过了,需要共同去面对,就不想彼此隐瞒太多,当然,该隐瞒的事情他还是隐瞒。
“那就快去吧,你上次回来就没见过你的家人吧,快点回去吧……”谌晓玉推他的肩膀。
路重庆站起身来,双手插在裤兜里,犹豫地低声叫了一声:“晓玉……”
谌晓玉笑着抬眼,“怎么磨磨蹭蹭的,欸……你这小表情不对啊,怎么跟做了亏心事满怀愧疚的样子……说啊,你到底是回家还是有别的名堂?不说就不给让走了啊。”
“不走就不走,正好不想走。先歇一会儿。”路重庆说,干脆斜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头,闭起了桃花眼。
谌晓玉趴在一边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在眼角下撒下细细阴影,挺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线条刚毅的下巴。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睡了?”
“嗯。”
“不许睡……”
“走也不给走,睡也不许睡,你要干嘛?”路重庆依然闭着眼。
“我不要干嘛,你还是回去吧。”谌晓玉说,低低地叹了口气。
路重庆倏然睁开了眼,转过脸看着她:“没事,别想太多。”
谌晓玉低了头玩着枕头套上的线条:“没想什么……。”
“这次调到后勤部做参谋,老头子总要交代几句,没什么大事,再说特种部那边的事情,也要有个说法,少不得会找我回去教训几句……他就那样……哥不在家,他只能找我摆家长威风……”
“嗯。”谌晓玉嗯了一声:“也别这么说,毕竟是你爸爸。”
“我爸爸是我爸爸,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算了,以后再说吧。”他说着起身,“我回去了,明天晚上下班再来看你……明天就别去上班了。”
“明天还有事呢……”
路重庆皱眉,白了她一眼,敲了敲她的脑袋。“都烧成这样了,还想去上班,是发烧把脑袋烧坏了吧。”又掖了掖她的被子,“不许去,听见了?”
“知道了,真啰嗦。”
听到他在外面锁好了门,谌晓玉才慢慢地躺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渐渐淡薄下来,露出了一丝悲伤的神情。
是路重庆临走的时候,那留恋缱绻的眼神,却无端端让她感到悲哀。
他又被重新调了回来,不管是以什么样的理由,依然在控制在原先的轨道之内,不过,普天之下,她与路重庆又能争得过那些人吗?
就像去而又返,不就是在警告他,不管你的如何蹦跶,还是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而路重庆想要争取的,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重生而来,发现有很多事情依然是不能提前知道,
也好,人生总要有点未知,要不然也真的是没了一点乐趣。
一切总归会有结果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都是她自己选择的。
既然如此,就该心安理得的接受。
她翻了一个身,不一会儿,感冒药的药性上了头,困意袭来,意识渐渐有点模糊。
渐渐地,晓玉做了一个梦,朦胧中,眼前是火红的一片,火光,冲天而起,在暗夜中燃烧着,如同霞光,映照在黯蓝色的天幕上,通红一片。
火星四溅,有劈理剥落的声音,仿佛什么被烧毁,焦木摇摇欲坠,就在自己的头顶要坍塌下来,砸向自己,谌晓玉悚然一惊,抱着自己的脑袋,转身想逃,却发现自己的脚被钉在了地上,怎么也拔不动,眼看着那火苗就要烧到自己身上,她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倏然一用力,猛然惊醒,发现又是一场梦,身上又出了汗,身上的衣服又是一片湿漉漉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