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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居安四人在宾馆不远处的街道旁。尚凝香拉过谢居安的右手,从裤袋里拿出手绢,默默地为他的手包扎;铁手寒已经拦下十多部出租车,司机见要跨省长途的,都摇头驱车而跑。他们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能如愿,王希云征询地说:“要不我回宾馆,看看宾馆里有没有出租的,你们在这儿等我。”说完,就朝宾馆走去。
夜晚的风,那么冰凉,吹得尚凝香簌簌发抖,谢居安见状,一把她拉进怀里。不一会儿,一部丰田的面包缓缓驶来,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王希云推开车门,口里喊着上车来。谢居安拥着尚凝香,钻进车里,把她安排在前排位置,自己坐到后排去了,王希云让开自己的位置,往谢居安身边凑。铁手寒关上后车门,自己坐到付驾驶的位置去了。
看着两旁的街灯缓缓地往后移,谢居安轻叹了一声,王希云瞧谢居安已经冷静下来,试探地说:“小安,做为死党,我要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这次你做得有些冲动,你把怒气发了,可把一个大难题扔给三位老人家。”谢居安闻言有些愧疚,缓缓地说:“是啊,在那个时候我早把师傅的话忘记了,你不知道那冯查理是多么得可恶,先是买通山青帮抢砸了供销社卖场,打伤我阿妈;又派三个杀手来,装上炸弹,足可把整个供销社轰平,还好我发觉得早,不然后果无法估量。这次跑了冯查理,想要追杀他,已经错过了最好时机,以后没那么容易了。”王希云顺着一句:“这个畜生,这次侥幸逃脱,我想老天会灭他的。”谢居安不可置否地说:“老天灭他?百年之后,不管好人坏人,它都收走,你还寄希望它么?自从两年前的那次海难,我就不期望着它了。哎,自从与谭叔叔认识以来,我总觉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在这城市的人群中觉得别扭,觉得自己在这每件事总是被动地接受着,仿佛无形的大手在推着自己,让我身不由已还不如在大海里觉得自在。”
王希云沉默了,轻轻地说:“海纳百川才成其博大。我们都是家里独生子,家里的人自然以我们中心,围着我们转,可以说一切都在宠着、牵就我们,但我们不能奢求社会人们也会这样的,我们只是整个社会洪流里的一滴小水珠,残酷竞争,优胜劣汰,不去适应,便会被淘汰,沦为社会的边缘人。”谢居安有些惊讶地打量着平常嘻皮笑脸的王希云,然后默不做声,仿佛在深思这个问题。王希云伤感地继续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许多地方都有着潜规则。我爸在局里每天强装笑颜迎来送往、面慈心和的,连过个年都不安生,但总算没有抛却良知和原则。山立千仞因其刚,却饱受风霜摧考,人生短短,谁不想生活得顺风顺水,毕竟每个人的肩上都有该负的责任。小安,你性格刚烈,希望你遇事要冷静,毕竟杀了他们,你顺气了,却违背了规则,难道甘愿为了这些垃圾,将被荒废了自己的时光。”
“希云,有些事等我慢慢来想通吧。唉!”谢居安动情对王希云说“如果上面已经有决定,我也会坦然接受,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估计师门和我家的事,以后要多多依靠你了。”
尚凝香和铁手寒没有一点睡意,静静地听他们谈话。接下来,大家一夜无语,都眯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想着各自的心事。次日傍晚,他们到达了fu省的省武警总院。
铁手寒快要回总队报告时,握着谢居安的手说:“小安,其他话我也不多说了,有事时不要忘记我。”谢居安嗯了一声,对着他说:“铁手,估计我没办法兑现给郑大哥的承诺了,现在叫希云先把筑基的法门教给你,希云,他就跟着你去吧。还有叫郑大哥来一趟。”自己拉着尚凝香去母亲的病房。
家里的人看到谢居安身后拉着个大姑娘,倒有些惊讶,林香坐直身子“小安啊,回来了,我还想出什么大事了。”“阿妈,她叫尚凝香。”把尚凝香的遭遇说给大家听,林香母性大发“可怜的孩子,来阿妈身边坐着,以后就跟着阿妈我,咱不再让人欺负。”尚凝香扑在病床的被子上,哭了起来。谢居安来到谢小敏旁边,附耳小声说:“二姐,你等下从箱子里拿出二十五叠钱藏着,其他的放在箱子里,我叫郑大哥来取。”谢小敏应声,就跑到卫生间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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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冯查理的离境,全国严打已进入扫尾总结阶段,中央工作组都陆续回到京城。在谢居安当晚走后,萧、陈两位部长带着惆怅和忧虑的心情,第二天一早便乘机回京,在那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们。
陈部长坐在办公桌前拿着谢居安的证件,发着愣,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把他的思绪拉回。“请问哪位?哦,我十五分钟就到。”
陈部长来到五号首长的办公室,却见萧部长、姚付部长已经会客厅里正喝着茶,开玩笑地说:“你们倒会找机会,趁早来首长这撑好茶,老伙计,你恁不地道,也不早通知我。”五号首长从里面办公室出来,唤着:“小陈,我看不打电话给你,你可是没脸见我了吧。”爽朗地笑了起来,萧、姚二位看到首长出来,起身站了起来。“来吧,大家一起围着聊一聊。”首长先落座,三人才应声而坐。
“你们三人的报告,我都看了,该怎么说你们呢,对待事情实事求是乃我们应该有的原则,但也应该具体事情,具体分析。这次全国范围内严打,取得良好的效果,清理了多少社会毒瘤,挖出了多少政府蛀虫,但我们也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我们总不能都这样,所以在会上我一直强调,这次全国范围严打,一定要从严打击,打得那些人知道要付出高昂代价,打怕他们后,才能预防犯罪,当然普法教育还要跟上。你们对我签发放走那个冯什么的,有不同看法,认为他践踏了我们的法律尊严,还要放走。但没办法啊,如果你们能让他主动服罪的话,我就也不用费心思,另外你们想想他回去后,敢再来了犯事么?而且国家之间还有许多层面要交涉的,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和平的环境,稳当发展我们的实力,有实力后一切都好说。”
“说到威慑嘛,我觉得谢居安小朋友还说错,犯我天威,虽远必诛,他的行动,我还是很欣赏的,像这样有良知又有能力的新一代年青人,做事情干烈些,主要在于我们怎么引导。动员大会上就已经把内容列为二级秘密,可还是有人顶风透出去,按叛国罪处理也不为过,我见到也会一枪毙了他们,就因他们一句话,让我们多花了多少的人力和物力。同志们啦,创业难守成更难,治理如小烹,急火慢火、大火小火总相宜,总得有耐心,你们把这句话带给那小朋友,但他做出过激行为,国有国法,瑕不掩瑜嘛,但也应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好好管教管教,把他纳入社会正途才好。至于你们的辞职的信就先拿回去吧,好好考虑严打后,接下来的治理工作。就这样吧,你们回去好好想一想,想通了才好。”
三人向首长告退,陈部长苦笑地对其他两位说:“看来我还要跑一趟了。”萧部长呵呵以对“老伙计,看来你我都是老碌命啊,既然老首长对小安的事情定了调,我也得去工作组里面的同志做做思想工作,免得出什么意外。”
陈部长晚上八点便到了fu省,老张来到机场接他,便直接往总院去。陈部长来到林香的病房,安慰她们一会儿,便带着谢居安往外走,来到老张的办公室。老张沏完茶后,就退了出去。
“陈爷爷,这次给您添麻烦了,我愿意接受法律裁罚”谢居安先开口说。陈部长点点头,心底暗暗高兴,教训说:“嗯,看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但你别认错就行,你的行为性质很严重,知道么?如果工作组的同志们都像你这么做,那天下不是大乱,我今天带来上层领导的一句话,‘创业难守成更难,治理如小烹,急火慢火、大火小火总相宜,总得有耐心’,你好好领会。国家有法有规,做什么总得有依据,不然不是乱了套?既然你已经有受罚的思想准备,那等着司法机关来定吧。”谢居安黯然道:“是!”陈部长面色有些缓和“你的证件,我做主收回来了,以后做事多想想吧。”谢居安苦笑着说:“陈爷爷,我想我不习惯在这个圈子里,还是做回自己学生和农村孩子自在些。”陈部长叱道:“农村又怎么呢,试问开国元勋里有哪几个不是从农村出来的,甚至现在城里的人,祖辈不都是从农村出身的,做人不可有傲气,但不能没有傲骨。”后又语重心长说“小安,你还是安下心来吧,多学些知识。武功是利器,以后要慎用,知道吗?”“知道了,陈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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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的“严打”行动,接着是各地都进行的公开审判,对于许多黑帮骨干成员都处以极刑。十天后,谢居安在军事法庭中,被判为三年管教,特例可以正常在校学习,由安全部门执行监督,每天两个小时的普法教育。十五天后,强哥因组织黑帮,组织参加地下赌彩等几项违法犯罪活动,但有立功表现,再加上负伤住院,被司法机构判三年六个月有期徒刑,缓刑六个月执行。
林香的伤病好得差不多,谢居安的家人都回到谢家村,供销社也恢复正常营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