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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周末,温阳和邱枫一整天都窝在邱枫的蜗居柔软温暖的床上呢哝细语,蜜意缠绵。每逢休假两人都会住在这边,因为这儿邻近庙街。食肆和菜市场,想逛街吃小食或自己煮弄比温阳那边更方便。
傍晚时分,手机突然响起,相互偎依的一对人儿才不舍地略分开身子。
下一刻,温阳脸色一白,快速下床找衣服穿上。
邱枫连忙坐直身子追问。
“包包来电,说家里有点小事,我得回去一趟。”
“究竟发生什么事啊,你说啊!”温阳一边扣扣子一边说:“我很快会回来。你继续睡一会儿,或者到菜市场买点肉煮食,千万别用饼干填肚,不然我回来时会拍你屁股!”
“我吃了你也会不知道!”邱枫朝他缩了缩鼻子“告诉我家里发生什么事吧,否则我担心呢。”
“总之很快就能解决,我今晚会回来睡觉。”温阳穿好衣服,走出卧室至玄关处穿鞋子。
邱枫用薄被子卷住身子一路跟来,看着他略显急躁的动作更是怀疑,干脆睨着他叫:“你给我站住!”
温阳抬头望着她。
“咱们相识八年,纵然以前的我没心没肺,也不会不知道你这人嘴里越是说没事其实就越是大事。”
温阳绑球鞋带子的动作略慢了些,却没做声。
邱枫上前蹲下身子,望着他缓缓说:“告诉我吧,现在我把你的家人也当成我的家人了,追问你原因只为珍惜你。”
温阳感动,伸手把她纳入怀中柔声说:“总之你永远记着,我是前生掩埋你的男人你则是后生掩埋我的女人”把头轻轻枕在她雪白的香肩摩挲了一阵子,他又说:“我不会刻意瞒骗最心爱的女人,只是现在我真没时间和你细说,虽然事情不是很复杂,但你知你领悟能力比他人总慢上一拍,干脆等我回来后慢慢陈述,直到你满意为止,好不好?”
“你才慢一拍!”邱枫又好气又好笑,却因被他紧紧搂着,干脆张开拇食两指钳夹他结实的后背。
温阳把后背的“暗器”拨开,再握住“好了好了,我多么喜欢你粘着我,但现在再不舍也要离开一阵子了。你可以到外面买东西回来弄吃的,多余的留下,我回来当宵夜吃。”
“我要等你回来一起吃,这样才够滋味。”她眨了眨眼睛“不过我不排除在煮的过程中不停地试味道。”
“万分支持你这样做。”温阳吻了吻她的额角,转身大步去了。
邱枫追跑至大门处,想要开口送温阳到电梯口,却猛地想起自己只包着薄被,连忙缩回门把上的手,低头望了望,但见满身吻痕,不禁半捂着嘴唇低笑起来。怎知越笑越是开心,竟然笑出眼泪来了,抬手欲抹,围在身上薄被大抵已被蹂躏良久,终于不支坠地,吓得她立即蹲下身子把被子拉上,却止不住“格格”大笑起来
慢慢穿好衣服,她走至窗边一看,觉得天色有点阴暗。考虑数秒,还是很侥幸地告诉自己天色还亮着,老天爷不会这么快就下雨的。既然心口如一,自然懒得翻那把不知放在哪里的雨伞。
步出大厦,天色更显阴沉,想是要下雨了,不禁有些后悔。以她的性格断不会跑回家里拿雨伞,小脑袋左瞧瞧右瞄瞄,决定钻进旁边的小街道走捷径到菜市场。
这条小巷子平日黑黑窄窄的,两边是大厦的后背。现在虽然是白天,却因为天色灰暗,巷子更显得幽黑寂静,尤其站在人口望向尾部,愣是觉得举步进去,形同跨进一个四方形的黑洞。
在治安不算十分良好的时世,很多人都变得小心翼翼,邱枫却不怎么害怕,她曾学习过跆拳道,替小组参加比赛拿过奖虽然这个奖连她自己都觉得拿得不明不白。但她的侥幸心理永远能够战胜危险意识,所以仍旧悠然自得地晃着双手朝前方逛去。
行走内里,耳朵明明听着周围有人在说话的声音,侧耳听去,却寻不着源头。有时会听到车子从周边驶过,虽然见不着影像,却能令她安心下来。
突然,邱枫感觉前方横巷处闪过一个人影!她停下脚步瞪望,什么也看不到,用力擦了擦眼睛再看,仍然一切如旧。大抵这段时间看武侠片子看得多了。她哺哺说着,耸耸肩继续朝前走去。
又走了数丈,正要转弯拐往横巷之际,另一边突然闪出一团黑影!邱枫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般向后跳去!待要不怕死地瞪向那黑影的时候,却听得“哗啦”一声,一股鲜红铺天盖地直扑面来!
心中虽然惊恐万状,却立即意识到这是红漆油。可惜此间矣诏连贯而快速,她无法闪避,虽然迅速以衣袖掩眼向后避去,仍然被没了一头一面!
邱枫连声尖叫,狼狈不堪间尚晓得一边擦抹着刺痛的眼睛一边紧盯前方,却见一个戴着墨镜牛仔帽,手臂似有纹身的彪形大汉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然后“砰”地把手中的胶桶朝对面墙角扔去,指着她恶毒地骂:“死女人,想活命的话立即离开温阳!有那么远就滚那么远!不然这次我泼你红油,下次我泼你硫酸毁你容!”话毕,朝前面满是红油的水泥地重重地吐了一口唾沫,转身大步朝另一边巷头走去!
邱枫被吓呆了,直至腥臭的油漆顺着鬓发流进嘴里才晓得“哇”地哭出声来。可惜粘乎乎的红色油漆并不晓怜香惜玉,毫不留情地自发顶沿着鬓边滑落,钻进娇嫩的颈项,再渗透身上薄薄的纤维,并以坠落式的拉力朝下拖去!
于是,曾经艳如秋风芙蓉般的邱枫不再像一朵花了,倒像根红柱子般直立在一摊血红之中,沾满红油的衣袖不停地抹着小脸“呜呜”哭泣,越发把脸面脖子划得乱七八糟,活像一只红彤彤的花面鬼。
哭了一阵子,邱枫害怕那个男人真会再折回来泼她硫酸水,更怕惊动街坊报警出洋相,匆匆转过身,拖着满坠得似有鬼怪狠扯向后的衣裳疯狂朝家里奔去!
冲进住宅大堂,恰巧值班员不在,邱枫哭哭啼啼地望了望电梯上的数字,正5、4、3、2、1地闪着。心中怕会撞着熟人,只得飞也似的朝步行梯冲去,再泪眼模糊手足并用地朝楼上爬去
拖了一地蜿蜒的血红印迹,邱枫终于站在自家门前,手忙脚乱地开了锁门进去,再“砰”地掩上家门,跌跌撞撞冲进浴室间,颤栗着拧开水龙头,站在冷如霜雪般的花洒下起劲撕扯自己的头发。
流水和着刺鼻的红油在光滑的皮肤游走全身,她猛地抬头,瞪望着洗面盆上方的校花镜,内中清晰显示出一个满身“血”痕的丑陋女人。
亦人?亦梦?亦鬼?她不知道,只知道刚才确有令她死过一回的感觉!
奇怪,她和温阳六年情侣,只要她点一下头,温阳会火速为她扣上温太太的名号。说她是狐狸精说不通吧,那究竟谁会逼她离开温阳?
脑海突然灵光一闪,曾记得温阳说过和别的女孩订了婚!莫非真有此女存在?
她低头看了看红彤彤的浴白和皮肤上逐渐被冲淡了的红色,怒火渐渐升腾!此时此刻,还自欺欺人说这女人不存在可真是白痴了!照刚才那男人的口吻,定是那女人的什么亲戚朋友,可能听说她和温阳复合,所以
懊死的温阳,居然骗我说这个女人是捏造出来的,还叫我猜是谁!邱枫又气又恨,也不管天气清凉,一赌气便坐在一池红通通的水里狂拍几下子,再“哇哇”大哭
半晌,她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一手拉过温阳的浴巾报复性地刷了个红云满布,再抹了一把鼻涕在上面,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虽然她粗心大意、漫不经心,却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要不当年就不会去学路拳道。何况她这么艰难才把温阳留在身边,断是不会放手!
是的,不会放手!邱枫恨恨地拍打着浴白里的水,拍得整个浴室红花飞溅,红雾迷离!当然还会夹杂着她声声咒骂
不过,邱枫就是邱枫,情绪再波动也是暂时的事,绝不会把自己关进暗房太久。她两手左横右竖抹掉泪水,决定不再伤心。匆匆洗净身子,一边低着头嗅自己的身子一边朝卧室走去,经过厨房时顺带捞了一罐子饼干。
拧开电视,一屁股坐在床尾,手指掰开饼干罐掏出几片往嘴里塞。眼睛盯着电视,却没看出些什么。脑筋全面开启,发挥最大的功能,用力地想着刚才的事及最妥善的处理策略。
嘴角的饼干屑随着她的动作飘散在床上,邱枫腾出脚丫子拍了几下,碎屑散开了就当没有,继续专心致志地自谋对策那个女人看来很多打手的样子,下次会不会真的找人泼她硫酸?那可是会毁容的!她已经散漫得无可救葯了,若再被毁容,到时就算把自己拌成一碗猫粮,猫咪也会掉头不吃。
为了自身安全,一定要小心应对!邱枫想了好一会儿,处理掉半罐饼于,终于有了点主意。
计划一,选择很言情小说式的找一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屋子躲藏一年半载?但这样做的话工作必定报销,而且租一年半载屋子很花钱。再找工作的停顿期也可长可短!邱枫摇了摇头,她可不能忍受穷困潦倒的生活,毕竟能倒在床上交叉腿抱着羽绒被做梦,闲暇时去买几颗怪相的小石头,到花草市场择几盘小仙人球回家是她最大的人生乐趣,这一切一切都和贫穷扯不上关系,所以否决!
计划二,按兵不动,在温阳面前扮傻大姐。这可是她最擅长的,然后暗中调查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和温阳相交至何等地步再谋对策!但这样也有问题。邱枫皱着眉摇了摇头,须知调查研究这活计太费神费力!绝不适合由她发扬光大,更要时刻提防暴戾男会泼她硫酸!再否决!
计划三,一会等温阳回来,立即拉着他撒娇撒痴,卖弄风情这玩意儿她一是不学,要学即会。然后要尽万种桥媚或威胁利诱,要他明天一早去注册结婚!这计谋倒是很好,邱枫点头。不过,万一那女人知道温阳和她结婚了,真找那暴戾男泼她硫酸时怎么办啊?!万一毁了容,工作没了,更要顶着一张大花脸到警局帮忙认罪犯,却又永远认不出来岂不亏大了?否决否决!
邱枫叹了一口气,两手轻捧着脸瞄向梳妆台细腻白滑的皮肤,清亮美丽的大眼,精致小巧的鼻子,不点而红的朱砂唇真的长得很不错啊!不过人生在世,生计、健康和爱情缺一不可,若由美女变丑女的话,就算有爱情有面包也不够意思吧对不对?看来要实行有保障又不用受穷的计划四了但这样要委屈温阳呢。
她点头,镜里的人也在点头。
“那就实行计划四啰?”邱枫望着镜中的自己问一句,那边也照猫画虎地张合着嘴巴。
她点了点头“就这么定了!
温阳匆匆赶回客家村,刚才温阳接到包包的电话,那妞儿“呜呜”哭泣,说下午差点被林家四虎杀死,不,是吓死,她现在要去葯房买珍珠末给自己和老家伙们吃,好定一定神,压一压惊。不过真正的解葯还是要老哥立即回家和姓林的讲数去。她刚才还和林四吵得很厉害,明天一早步出家门,极有可能踩铁钉撞玻璃,或被从天而降的臭味液体淋个正着
他驶至半路时,曼红来电,嗫嚅说了半天,意思是现在两人要订婚的事在村子里势成骑虎,她不知要怎么办了,却没有说已经知道他和邱枫复合,直至温阳主动道出,她“哦”了一声,就收线了。
七点正,温林两家在好运来酒楼对垒当场,除了林三和曼红未曾露面外,林家三虎斗鸡眼似的瞪着温家父子,要他立即表态不会“抛弃”曼红,否则温家就是和林家永远过不去!到时温家人要是不平不安也不用太惊奇!
温父知道林大和林三素来霸道,林二为人阴险,听说是个为了钱会替家底富贵的杀人犯辩护的律师。林四在学校也是联群结党,是个听到打架就摩拳擦掌的毛头小子!
虽然对方团队声势浩大,温家阴盛阳虚。但温阳坚持自己不对在先,对林家说要他怎么赔礼道歉,甚至赔钱也没有问题,但真要娶曼红却是不可能的事!
那三个态度恶劣的肌肉男虽然把格斗精神提升至巅峰状态,却不忘把他“赔钱也没问题”的说话记在心头。三虎相互打了个眼色。
林大咬着牙签拍了几下台面说:“那曼红的名誉该怎么补救!明明说要人家转头又说不要,这等于弃妇!叫她将来还怎么在村子里见人,以后若嫁不去怎么办!”
“对不起。”温阳不卑不亢“我可以公开道歉,当然也会把没拉过曼红的手的事实说清楚。这儿虽然是客家村,近年来民风也开放了许多,一定不会影响曼红的将来。”
林家兄弟说不出话来,那林二倒是好记性,眯着眼睛问:“如此说来,你一定要包个红包送到林家。”
“公开道歉就够了吧。”温父有些不满,嘀咕着说“连手也没沾过她的,包什么红包”
林大听得明白,正要发火。林二伸手朝他接了按,闲闲地对温阳说:“这年头男人有钱就不愁没有女人。但现在情况不同,明明是你主动向她要求订婚,转头又不要她。撇开曼红是黄花闺女这回事不说,我们就说人情世故吧,你在外面那么多年,不会不知道名誉这回事有时比性命更重要。”
温阳淡淡睨他一眼“那你们的意思是”
“没怎么样。”林二耸了耸肩头,拿起放在桌上的火机“哧哧”不停地划着火苗,慢条斯理地说“既然你肯公开道歉了,我相信曼红也会消了点气儿,至于红包这回事,我得回家和他们商量商量。”
温阳的视线透过林二的眉心,淡淡说道:“有劳林二兄弟了,我当然知道名誉很重要,所以,如果曼红愿意的话,我明天就叫村长在村祠堂召集村民,我当众说明事情经过并赔礼道歉。”
“别急别急,不要以为动动嘴唇,拿拿笔杆按按你的计算机就能把事情摆平,得罪客家村最大的林姓宗族,就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你们独家独户的温姓人,同样道理,分派红包以平息谣言是我们林家的风俗,你若真要赔罪的话,应当先送个红包到林家,得到我们的首肯,再给每个村民包一个红包。还有,你别忘了曼红是我妹妹,只会听我们林家人的话,你对她而言其实一文不值。”话毕,他冷冷睨了温阳一眼,然后一使眼色,头也不回地走出厢房去。
门“砰”地关上,温父双肩一颤,直听得脚步声完全消失才恨恨地说:“全客家村都知道这四只老虎最恶霸!
听他们口吻大抵是要狠讨一笔钱才肯罢休!唉,咱家只是想讨个媳妇而已,却弄至如厮田地对了,回去别和他们说去,你知道你爷爷越老越像小孩子脾性,万一知道了准出乱子。”
温阳点了点头没做声。
“总之说出去也笑歪别人的嘴巴,手脚也没摸过就要赔钱还不知那红包要包多少他们才满意”温父唉声叹气,满脑于是即将会损失多少金钱的重大问题。
“别担心太多,有事打电话和我商量。我现在去开车,载你回家后我得回市区。”温阳哑声说完,起身朝外面走去。
“阳儿。”温父在背后叫“还是邱枫好,人清清闲闲易相处,不会惹麻烦。”
温阳心中一暖“嗯”了一声后大步朝外面走去。
邱枫看看钟,九点了,要开始行动了!连忙跳起来冲到阳台拿起拖把把屋子里的“血”痕全部抹掉,更不忘把房子大门处的周围也清洗了一遍。
站在大厅观望四周,一切如旧。她吁了一口气,再望了望墙上的挂钟,十一点了!温阳干吗还不回来?想着要打个电话给他的时候,大门却“喀嚓”地响了。
游戏开始了!眨了眨眼睛,瞪着那扇灰色的门被慢慢打开,熟悉的身影出现了!她立即上前自后面搂住正要关上门的温阳。
温阳吓了一跳,连忙绕手向后接着她再转身“怎么了?”
“刚才闲坐着在想心事,越想就发觉自己很爱你,很爱很爱的!
温阳搂紧她“我知道了,我很幸福。”
他的声线有点低哑,邱枫却觉得他像刚刚曾声嘶力竭地喊叫过一样,与傍晚时的他有点不同。她抬起头观察温阳的神色,却觉得他除了脸色微微有点青白之外,神态如常。
她转了转眼珠,状似娇憨地两手搁放在他双肩“对了,你家里究竟有什么事呢?”
“爸爸叫我回去商量一点小事。”
“我整晚心都在‘扑扑’地跳呢,连菜也没买。”
“那你吃什么了?”
“叫了披萨吃。”她故意委屈地睨他一眼“想着你很早就会回来的,哪知道一去一整晚。”
“明天补回来。”温阳拥着她走至卧室门口,吻了吻她额角“我现在要上网查点资料,你先睡好不好?”
“不好。”她拉着他。
“那我陪你坐一会才去上网。”
“不用。”她摇他手臂。
“你这神态这口吻倒是可爱得很。”他用食指背摩挲她滑如丝缎的小脸“那你想我怎么样?”
“我有话要和你说!很重要的!”邱枫钻至他背后用力往前推“进去进去!”
进了卧室,温阳坐在床尾处道:“来,从现在起,就算叫我坐成化石也要听全咱家秋风的话。”
邱枫笑着走过去“不用这么惨烈,你只须照我的话做就可以了。”
他微一使劲,她便稳稳地坐在了他怀里“说吧,你想我怎么样?”
“我要你立即娶我!”
温阳吓了一跳,不明白向来厌倦束缚的她何以会想到结婚,直至看到她眼中有着明显的希翼,才重重吁了一口气,搂紧她说:“我当然会娶你,也只想娶你,从来没有任何女人令我萌生如此念头。”他顿了顿,仿佛是自我解释地低声补充“即使有,也另有原困,绝不是我心底里的渴望”
“那就娶啊。跑了八年马拉松还犹豫不决?你好过分!”邱枫用肩头撞他“对了,刚才妈打电话过来,聊了没一会突然就骂我了。
“骂你什么?
“不知谁告诉他们我们分开居住了!妈还说如果我这几天放长假,若不和你过去晃晃,就亲自来香港找你算账!”邱枫见他满脸担忧,故意委屈地垂下眼帘,心中不由称赞自己原来很会做戏。
“前几天我打电话过去问候她了,没听到什么啊”邱枫转了转眼珠子“一定是姐姐说的!我明明叫她别说出去的!
“那该怎么办?”本来不甚舒展的眉间更添了一抹忧色“快年底了,我要指导下属处理全公司的账目,很难抽身要假期。
“解决的办法有啊。”她立即说“你明天请半天假先和我去婚姻注册处办手续,然后你继续回公司上班,我呢,就拿着结婚证书回去给他们看,一切铁定太平无事。
“我们迟早都会结婚吧,根本不需要这么赶。”
“不行!这次的传言杀伤力太大,爸妈不会再信任我们了,如果没证据拿给他们看,我会被活活烦死。
“那”
“那什么那!”邱枫有点气了,两手立即往侧里一推“口口声声说前生掩埋我,今生最爱我,那么明天注册和明年注册又有什么分别?”
“若真要注册结婚总得请个大假和你回客家村说一声,然后齐齐回新加坡见岳父母吧。明天是星期一星期四吧,那天我有空,咱们注册去?!
“不行不行!”邱枫立即生气“总之明天注不了以后都不要注了!”等到星期四?万一暴戾男再找她晦气怎么办?淋红油淋屎尿还算仁慈了,若真的泼她硫酸可不得了,到时脸也花了眼也瞎了,就算把他千刀万剐也补偿不了。
温阳还是一头雾水,以前她明明懒散得连脑子也不常开动,为什么今晚的思绪就这么跳跃呢,只得低声下气地说:“我只是想弄清楚为什么非要明天结婚,你告诉我原因就是了。”
“没有理由!
“这样”
“没有这样!”
“既然”
“没有既然!总之只有明天早上一次机会,如果你不想注册我不会勉强你!反正我刚才已经订了机票明天下午回新加坡!”邱枫“霍”地坐起身子,加重法码继续威胁“如果爸妈气得厉害,有可能杀到香港找你麻烦,也有可能要我在那边找工作!从此不准再到香港。”
“好好,明天就明天吧,横竖也是要这样的。”温阳执起她的左手朝自己脸上扇去“刮我几下子,是我不知轻重不识抬举。”
邱枫倾身偎向他“人家怎么舍得打你呢?我突然这么心急结婚是因为意识到自己要珍惜眼前的一切。对了,为免惹麻烦我们还是先不对外公布,等大家都重新接受我们走在一起后才公布也成,如果如果”她突然咬住嘴唇,一脸的娇羞。
他疑惑地用食指尖抬起她的下巴“怎么了?”
邱枫脸一红,附着他耳边低声说:“笨蛋,我是说如果先有了孩子再公布也不错”
温阳笑得见牙不见眼,幸福的感觉弥漫胸怀,轻而易举地掩盖了自己仍未解决已和曼红口头订婚这件事。
晚上,邱枫特意地凋了闹钟。
第二天一大早,闹钟才响了两声,她立即跳起身子,用两分钟时间洗漱完毕,再冲回卧室,一边穿衣服一边伸出一只脚轻踢温阳的屁股“起来起来,不然要排队了!
我不要排队!我订了下午3点机票!”
于是,温松第一次在睡眼惺忪的时候被最痛恨早睡早起的邱枫踢醒,再在一连串的吆喝声中完成洗漱穿衣套鞋一系列工作,因为他要和她注册结婚去
十点正,邱枫左手拿着红红的小本本不停地拍打着右手,笑眯眯地走出注册处大门。刚迈出大门,她回头一望,发现温阳落后几步之遥,干脆扭转身子倒后走着朝他扬起小本本“我嫁了!我嫁人了!哈哈!”
温阳笑着大步上前追上她。
邱枫“格格”笑着转身小跑。
“你再也跑不掉了。”温阳笑着叫道“在今天之前,我还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蹩足的渔夫,用了八年时间也网不住一条泥鳅。”
“时间不是问题,因为成败决定于瞬间。”邱枫回头看着他小声说“你是前生掩埋我的人。”
温阳眼眶一热,一手把她拥进怀里“所以你记着下辈子要掩埋我。”
“会的,不过还得看你的表现。”
“还以为秋风轻爽不屑计较!”
“我只计较你。”
“多少钱一斤?”
“那要看还有多长保鲜期。”
“有什么好提议?”
“下辈子我不但看你还要盖你更要埋你,一人三责,总之不准别的女人觊觎你。”
“也好。”温阳叹了一口气,搂紧她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那么下下辈子由你倒追我,追足十六年。”
“一言为定。”
两人相视而笑,就在婚姻注册处大门口紧紧相拥,久久不愿分开。
半晌,邱枫装作若无其事地推开他“好啦,你快回公司工作去,我四处逛逛买点东西。”
“那你肚子饿了就打电话给我,咱们吃过午餐后回家拿行李,两点再到机场。”
邱枫点头,走了几步,突然顿住脚步扭过身子,两只手背在背后笑着叫:“老公拜拜!
望着轻坑邙去的心爱女子,温阳轻轻按住装在衬衣胸袋处属于自己的结婚证书笑了。眼睛仍然望着远处搜索着妻子的身影,直至看见邱枫没入人群,才转身慢慢朝停车场走去。
才数天而已,他曾站在情路中间呼嘘不已,恍然间已娇妻在抱,是不是真有月老把红线缠了九九八十一个结再解开?以致他一不小心绊了脚?只是不知,曼河谠他,究竟怀着怎么的一副心肠?
邱枫钻进路边的小店门边,脑袋伸到外面偷瞄温阳,见他神情落寞地站了好一阵子才离开,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想娶她想了八年,现下娶到手了居然一副强颜欢笑的茫然模样!真叫人生气。
不过,以她对温阳的了解,他应该是有心事才会这样的,会不会为了暴戾男口中的女人?
提起暴戾男,心中警铃大响,邱枫连忙掏出今早特意塞在手袋里的太阳帽包住整个脑袋,又用太阳眼镜遮了大半边脸才敢从店子里走出来,吓得一旁的店员一脸戒备地瞪着她。
她急急奔至马路边招了辆的士,直朝位于大利街的梅宅驶去!
再见梅瑰的念头这些天不时浮现。是她提醒了素不相识的自己,不要让幸福轻易溜走。邱枫非常感激她。
邱枫渴望聘请梅瑰助她开导一个女子,一个她素未谋面,也不想谋面,却真实存在的女人。
就像梅瑰提醒自己一样去提醒她。
女人天生敏感,宿命之说,怎么也能起到一点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