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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皇叔爱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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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吃完不久,越枫琰便有事先出去了。他将她安顿下来,她却是不安分,不等婢女帮她收拾床铺,自己便兴高采烈地跑回去抱着被子褥子回来。

    皇叔想要跟她在一块睡觉,她肯定不会拒绝。说来她和皇叔的相处之中,睡觉这一项就占了一大半,然而每次也都是动之以情,守之以礼,很是规矩。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她并没有什么猥琐的心思,心头自觉只要陪着他,能够瞧见他,也是顶好了。

    她在卧房里观望半晌,挑了一个凉爽的地方动手打了地铺,随后便在门边等了起来。直到傍晚时越枫琰才从议事房里出来,远远便望见她在门边立着,心里不由得一暖。

    他走过来,抬头望见天空中已经出现了白月,于是朝她一笑说:“离晚膳还有些时候,你同我去个地方。”

    越人心自然愿意和他走走。这一次他特地没有在前或者在后,也没有牵着她,只是很默契地和她并着肩,一路走时一路聊聊她小时候的趣事。这样走着走着,便到了一座祠堂。越人心跟着皇叔走进去,只见那祠堂壁上挂着一幅画,这画精致典雅,里面有一穿着白色丝质纱绸衫裙的女子站在树下草丛,模样似仙非俗,嘴角微微露笑,怜爱地看着地上追逐蚱蜢的一个活泼小儿。再看画旁提着字:“丙辰年春与母妃游园”,才知道原来这是皇叔为母妃容氏所设的祠堂。

    越枫琰从画前桌上拿起香点燃,拜了三拜置于香炉上,随后也为越人心点了三炷,递给她。越人心于是恭恭敬敬地拜了置好,便见他默不作声地望着那幅画看了许久,最后伸出手,牵着她走出来。

    其实越人心并不是个迟钝的人。皇叔握着她的手,感觉比以前更紧,只是她怕想得深了,又会自伤。走了一段路,夜幕已经完全降了下来。

    昨天越人心碰肿了的脚今天还没好,一走得多了,就有些蹒跚。其实并没有太明显,大概是他一直在瞧着她,这些细微也察觉了,就问:“要是不舒服,咱们就早些回去。”

    越人心摆摆头,露出大笑脸:“这无妨的,我小时候像猫一样,从很高的墙上摔下来都没事。天色还好,再走走嘛。”于是她带头跑出一段路去。其实她是享受两人并肩走路的这种情形,恨不能一直走到地老天荒去。

    她正在前边故作没事地蹦跶着,越枫琰却忽然向着一侧俯身下来,说:“上来。”这分明是要背她。

    她小心翼翼地上去,从后搂着他的脖子,他便扶着她双腿又直起来向前。走到一个大石凳前,他才细心将她放下,随后低下身子为她整了整额发。夜越浓了,便越让人生出感慨的心情。越枫琰忽然说:“你出生的时候,我母妃还在,只是那时她在病中没能得见,却听人说过你和越倾双生,都长得水灵,很想见一见,所以特地央我去看。我那时也不过七八岁,抱着越倾时,越倾便哭,抱着你时你却一直冲着我笑,我喜欢你,所以就不松手。后来乳娘是生生把你从我手里抢去的。回去我便对母后说了此事,母后笑我:‘可惜是侄女,如若是个别人家的女孩儿,便马上去给你订了亲,省得你这般惦记。’”

    越人心吐吐舌头说:“容太妃要是早知道我真的是别人家的女孩儿,会真的来定我当儿媳妇儿吗?”

    越枫琰微笑着不说话。

    他是很少一次说这么多话的,平时都是吩咐她做些什么,或者照顾她做些什么,从来也没有对她剖白过这么长的一段。她不由得在脑海里多咀嚼了两回,望向他问:“皇叔方才说,我出生的时候,你喜欢我,那现在呢?”

    越枫琰又瞧了她一会儿。不问的时候他一直说,现在她问了,他又沉默,越人心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异样的情绪。她忽然心跳得很快。

    他再次靠近她,才刚刚呼吸铺面时,却是反身过来,将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稳稳当当地又背了起来。对他来说她很轻,走起路来一点不费力,还能偏着头来看她。这样讲她背了回去,放在床榻上,越人心指着自己的地铺说:“我在那儿睡。”

    门没有关,刘蕊蕊正巧走了进来,见到叔侄两人亲昵的情形,她的表情里有些尴尬和奇怪,但还是说:“两位殿下,晚膳妾身已经命人重新热过,现在要端上来吗?”

    越枫琰说:“那便端来吧。”

    越人心正要从榻上爬下来,越枫琰却命她在床上躺好,还说了句小孩样的话:“不许动。”,就像以前一群小孩们装警察犯人一样。

    饭菜端了上来,越枫琰便拿起她的碗夹了菜,走过来坐到榻边上,将筷子夹满了伸过来,说:“张嘴。”

    越人心:“皇叔今天好奇怪,我只是脚有那么丁点儿疼,胳膊好好的,怎么拿我当病号了。”嘴上是这么说,但还是一口将菜吃了进去。

    越枫琰也不解释,只是淡定地一口接着一口地喂她,见碗里的菜见了底,又去夹了点心,再添了一回汤,直到她说饱了,太还不望用斤帕抹了她的嘴。

    越人心看他这样不紧不慢地喂她吃完,于是关心他了一句:“皇叔不吃吗?”

    越枫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自然要吃。”

    越人心的心里咯噔一声:“那为什么还这样看着我……”

    他皱了皱眉头:“我只是在思忖着……”

    越人心听着没了下文,她这个人最受不了别人说半句话了,简直是让人抓心挠肺。

    “思忖什么?思忖什么?”

    越枫琰被她问了半天,忽然倾身下去在她唇上一碰。

    只这一碰,原本他的唇是冰凉的,却教她浑身滚烫起来。他略略偏了些头,故作镇静地咳一声,说:“就是思忖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