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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雨,来势汹汹,说下就下。
“哇哇哇!”屋子里,严皓然哭得嗓子都哑了,急得严瑾直流泪:“皓然再等等,你爹爹很快就把大夫请回来了啊。”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简直烫伤了她的心。
枉费她读了这么久的医书,连皓然的病都没有办法,真的是太没用了。
桃溪村是没有郎中的,必须要到隔壁村去请,齐谦是直接淋着雨骑着马赶过去,但是总不能让郎中跟着他一起淋雨回来,所以齐谦只好骑着马跟在撑着伞,慢慢步行的郎中后面,偏偏他还不能表达任何的不满,毕竟有求于人。
远处,一辆黑色的马车缓缓走过,瘦小的家丁正努力的赶车,突然眼前一亮,语气十分激动:“少爷,我找到你的仇人了。”
正在车里和齐开喝酒的熊振河兴奋的直接拉开车布,激动问道:“什么?在哪里?!”
“那,少爷!”家丁指着右边齐谦越来越远的背影,一脸谄媚:“少爷,我们要不要追上去。”
“你傻啊你!”熊振河气得直接大力拍了家丁的脑袋:“就两个人,你想让本少爷上去挨揍?”
家丁立即低头哈腰地认错:“都是我的错,少爷你别生气。”
看着愤愤不平的熊振河,齐开眼里闪过一丝阴狠,随后变成无害却又带着三分讨好的笑容:“振河兄,别着急,这个人我认识。”
“真的?!”熊振河瞪圆了绿豆眼,两颊的肥肉也跟着颤了颤。
“当然认识,化成灰了我都认识。”齐开咬牙切齿道:“他三年前把我大哥打得下不了床,前段时间又使计谋抢了我家的田地,我怎么能不认识他!”
人就是这样,有了共同的朋友之后就感觉更亲近了。熊振河原本只是把齐开当做那些讨好自己的跟班,现在突然觉得他有些同盟的感觉,肥手拍了拍齐达瘦弱的肩膀,大言不惭道:“你放心,我绝对会帮你报仇的。”
熊振河的保证让齐开十分开心,连连点头感谢:“那就多谢振河兄了,不过齐谦十分凶残,特别能打。”
“怕什么!”熊振河一脸不屑:“我到时候带上十几个打手我还不信奈何不了他。”
闻言,齐开开心得裂开了嘴:“还是振河兄厉害。”
熊振河最喜欢的就是别人捧着他,眼睛顿时笑成一条缝:“那当然,先别回家了,我带你去乐一乐。”
“那就多谢振河兄了。”
——
严瑾抱着哭闹不止的小皓然,记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阿瑾,大夫来了。”
齐谦的话就像一阵清风,给严瑾带来了希望,她直接抱着严皓然跑了出去。
“大夫,麻烦您看看我的孩子。”
“好。”老郎中摸了摸严皓然的额头:“这发热的情况多久了?”
“昨天晚上开始哭,今早开始发热,大概一个多时辰了。”
“令郎是长牙了,再加上受凉,所以发热,我给你开几帖药,一帖药煎两次,一日三次,吃三天。”
严瑾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多谢大夫,阿谦。”
齐谦立即掏出十几个铜板给郎中:“下这么大的雨,麻烦大夫您了。”
这么爽快大方,老郎中笑得眯起眼睛,接过铜板收好:“没记错,你是不是用酒给孩子擦身了。”
严瑾点了点头,心里十分忐忑:“是的,我读了一些医书,里面记载着酒擦身可降温,大夫,是我做得不对吗。”
老郎中摇了摇头:“您做得很对,你现在可以继续这么做,在熬好药之前。”说完看向齐谦:“这些药我那里都有,你跟着我去抓药吧。”
齐谦点了点头:“好。”
“阿谦。”严瑾叫住齐谦,眼里满是担忧:“你先去换衣服。”
“不碍事的,皓然重要。”
“不行。”严瑾十分坚决:“换一件衣服不费什么时间,你再生病了我该怎么办。”
看着严瑾焦急的目光,齐谦的心瞬间就软成一团水:“大夫,麻烦您先等我一会。”
“哎,不碍事的,你快去吧。”
齐谦立即回到卧室,利落的换了一身衣裳,随后和大夫去抓药。抓好药直接骑着马飞奔回来。
“皓然乖,喝药了就好了。”严瑾拿着小木勺,喂了小皓然一勺药,但是药太苦,小皓然喝了一口就哇哇大叫,哭得更惨了,不愿意再喝一口。
“阿谦在,怎么办,皓然不愿意吃药啊。”严瑾焦急的看着齐谦,泪珠像两条小虫子,沿着双颊爬下来。
心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哭,那心就如同被刀子割一样疼,但他却不能把她拥入怀里安慰,必须解决儿子吃药的问题:“别哭,我来。”说着结果药碗,半强硬的直接喂完小皓然一整晚药。然后又接了一碗温水,坚持的喂小皓然喝完。
或许是哭累了,不一会小皓然便睡着了。严瑾把他抱到床上放好,这才有时间喝一口水。一放松,疲倦感便铺天盖地而来,手臂也十分酸痛,她只能伸手轻轻的揉着。突然,脸上传来一阵温热。
抬眼望去,便撞入齐谦那深邃的眼眸里,里面有怜惜有心疼还有她看不懂的灼热,险些把她溺毙在里面。
“看你,眼睛都哭肿了,闭眼,我帮你敷敷。”说着,齐谦把毛巾放进盆里洗了洗,拧干,叠了几叠,敷在严瑾红肿的眼睛上。
毛巾的温热从眼皮渗了进去,不仅眼睛舒服,心里更舒服:“很丑吗?”
由于眼睛被遮住,严瑾的红唇显得愈发的饱满优美,看得齐谦目光越来越炙热,目光落在那两片朱唇上便再也挪不开眼睛。
见齐谦久久不回答,严瑾有些着急,语气也十分失落:“看来真的很丑。”
“恩,真的很丑。”齐谦墨澈双眼里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
“什么!”严瑾有些生气,她就是客气的问一下,你怎么可以这么老实的就赞成了!
“所以以后千万不要再哭了。”
“什么?”严瑾一怔。
“你一哭,我的心就会很疼,所以以后千万不要再哭了。”
“你……你……”齐谦如此直白的甜言蜜语让严瑾顿时说不出话来,红唇上扬又微抿,两颊的红晕越来越深:“阿谦,你,你……”
“咕!”齐谦的肚子里突然传来叫声,声音大到两人都忽略不了。
严瑾直接“扑哧”笑出声来,语气温柔:“我也饿了。”是的,她也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现在反应过来肚子已经饿得直泛酸水了。
“我去煮面条。”齐谦把毛巾塞进严瑾柔软的手里,整个人落荒而逃。
厨房里,齐谦一边烧着火,一边拍了拍自己紧实的小腹,眼里满是懊恼:“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阿瑾会不会嫌弃我丢人啊。”
那边齐谦在百般纠结,这里,严瑾可就自在多了,素手把玩着就被,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内敛固然是好事,可是在她面前内敛……严瑾端起杯子悠闲地喝一口茶,娘亲最常念的一句诗是——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
阿谦,愿你我也能如此。
面煮好,齐谦把端给严瑾,然后不等她开口直接端着自己的面回了房间,只留下一句:“我去复习功课了。”
徒留下严瑾半天才回过神来,红唇微微扬起,眼里又气又恼:“才刚刚夸你有进步怎么这么快又恢复原样,真是……真是一个呆子,不,真是一块木头!”
严瑾恨恨的拿起筷子,狠狠的咬了一口面。
小皓然平时被严瑾和齐浩然养得身体就像一头牛一样,第二天退了烧就又开始活蹦乱跳了。清晨,晨曦透过黎明的天空,唤醒了沉睡的大地。严瑾坐在床边开始穿衣服,突然,一个肉团子直接的扑上了她的背,严瑾刚刚扯开肉团子,转眼间肉团子又黏了上来,就如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严瑾拿着外套,笑得十分无奈:“皓然,你这样趴着娘亲的背,娘亲不能穿衣服了。”
“娘!”严皓然咧嘴,露出两颗小乳牙,十分可爱,开始了他无限重复的旅程:“娘!娘!……娘!”
纵使最有耐心的严瑾也招架不住了:“娘在这,待会再叫啊。”说着轻轻放倒小皓然,快速的穿好衣服。然后快速的输了一个妇人鬓,就抱着精神十足的严皓然走了出去:“你找你爹玩去啊。”
雨后,空气里满是泥土的腥味,说不上好闻,但是也不难闻。齐谦和往常一样提前起床烧热水,煮粥。
“爹爹。”一看见齐谦,严皓然就伸出两只小手,要抱抱。
齐谦十分嫌弃的看了一眼那个笑得异常傻气的小肉团子,淡淡道:“我现在不想抱你。”说完顿了一下,勉为其难的又说了一句:“我煮好粥再抱你。”
见要求得不到满足,严皓然不高兴了,小嘴一扁,两眼巴巴的看着齐谦,十分可怜:“爹爹爹…爹”
“你好烦。”齐谦擦了擦手,嫌弃地接过严皓然。
严瑾满含笑意的看着父子两人的互动:“我记得皓然以前蛮怕你的,怎么现在这么粘着你。”
“嗯?”齐谦挑眉:“可能是胆子肥了吧。”
严瑾:“……”你就继续装吧,你嘴角的笑容都出卖你心里的得意了。
大雨过后,有些菜苗和花苗死了,但是大部分的涨势都更好了,她们现在吃的菜,大部分都是买齐大姑家的,不过现在,看来再过半个月就可以吃上茄子了。
一眼望去,她们的菜园已经半成型,豆角已经顺着竿往上爬,茄子也已经开出紫色的花。另一边,严谨的小药园还只是小绿苗,最可喜的是茉莉花已经开始出现白色的花骨朵了。
就在两人努力的照顾自己的药园(菜园)的时候,某个辣手摧花的小恶魔又开始了,只见他丢开木棍,手脚并用,快速的爬离布毯,一溜烟就爬进了油麦菜坑里。由于刚下雨,泥土都是湿的。十分好玩,严皓然眼前一亮,开始坐在菜苗上,愉悦的玩起了泥巴。是不是心血来潮的扯下几根菜苗插在你把上,嘴角开心得直接掉下一串晶莹的口水。
齐谦和以前一样,还是隔一段时间看一下严皓然,只不过他忘记了严皓然爬行的速度是跟着他成长的速度的,现在习惯性的看过去,脸色直接沉了下来。
菜被毁了不说,这泥猴是怎么一回事。
偏偏严皓然还看不懂他爹的脸色,朝他爹伸出小肉爪,里面还放着一块泥巴,咧嘴一笑:“爹爹!”
齐谦淡定的放下手中的锄头,然后快速走到这个小泥猴旁边,伸手抓起他,脸色阴沉得仿佛可以滴出水:“想要我揍你是不是?”
“爹爹!”严皓然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妙,转头向他娘求救,两只大眼睛一闪一闪的,伸手就要抱:“娘!娘!”
严瑾清浅一笑,嗓音如同清风般温柔:“乖,先跟你爹去洗白白。”
“哇!”见他娘不理他,严皓然直接哭了出来,买个胳膊拧不过大腿,直接被他爹拎走了。
“这个熊孩子,看来以后必须要有一个人看着皓然了。”严瑾提着小锄头走到油麦菜地,开始拯救被严皓然摧残的菜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