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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逸羽自是不知赵秦的心中决断,他出得归思楼,秦叔安排的马车已等在门口了。
看到阿富阿贵颇为费力的将那黑木箱子搁上马车,君逸羽心中暗叫:“好家伙!这两年我都没太打理,也不知秦叔把羽记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只看这箱东西的架势,秦叔不愧出自商业世家,果然厉害!这下可有得忙了!”
君逸羽抬头看了看暴虐的日头,又看了看抱着小木箱的陵柔,下意识的摸了摸怀中的信,君逸羽暗自咬牙,“京城的路平坦,羽记的马车又加了弹簧减震,坐会儿死不了人的。”于是说道:“陵柔,随我坐马车。我们回府。”
陵柔有些吃惊,少爷可是一向嫌马车颠簸能不坐就不坐的。直到君逸羽迫不及待的拿过小木箱钻进车厢,陵柔这才了然,少爷是想着坐车方便,想快点看师傅给的东西啊。
羽记车马行的这架马车外观低调,内里却是极尽宽敞舒适,车角的冰盆丝丝散发寒气,驱逐了仲夏未时封闭车厢内略显难耐的暑热。
君逸羽随意坐在车厢地毯上,拆封条,破封泥,解封锁,待得看清小箱子中的物件时,行云流水的动作一顿,捧着箱子的双手久久没有了动作。
“师傅··”君逸羽喉头哽咽。
陵柔关切的问道:“少爷,你怎么呢?”
“没,是化形胶,我师傅给我找来了化形胶。”
“化形胶是什么?”陵柔没有问出口,能让少爷这般失态的,必然是非比寻常的东西。
良久,君逸羽才抱着箱子幽幽感慨的说道:“陵柔,我师傅不苟言笑,教我练武时特别苛刻,让我师叔师兄师姐他们都看得不忍,可我知道他是这个世上真正对我好的人。他知道我的身份,却想办法为我保守秘密,严格要求也只是为了把一身武功毫无保留的教给我,教好我罢了。”
君逸羽露出回忆的神色,话说得有些混乱,“还记得八岁时我第一次找师傅过招,拼尽全力都贴不近他的衣角,他却只动了两个手指头就让我脱力,那一次我足足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我跟着爹爹花了两年打下了坚实的武学基础,师傅教导的三年我更是进步神速,除了师傅,大家都说我是百年难得的武学奇才,天赋可比我师傅。在那次过招之前,我也觉得自己的武功已入佳境,没成想对上师傅竟然那么不堪。那三个月,师傅什么都没对我说,只是每天给我准备药浴。躺在床上养伤的日子我自己想明白了,收起了我的狂妄无知,伤好后摒弃了一切杂念,只专心跟着师傅钻研武学。六七年下来,我一步一步,从八岁时的毫无还手之力到现在能在我师傅手下走上百招,师傅从来没夸过我一句,但是我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满意。”
君逸羽笑,“从当初的过招一次躺三个月到现在的三个时辰,每一次养伤期间师傅都会为我准备药浴,后来跟二师叔学了医术我才知道那些药材都是珍品,不仅能让我的康复速度加倍,配在一起日积月累下能洗精伐髓利于习武不说,还能锻造抵抗百毒的血肉根骨。从小到大,师傅为了给我准备那些药浴的药材,没少淘换灵谷药库的宝贝,二师叔心疼得欲哭无泪。我常年游历在外的三师叔和几位师兄也没少被师傅使唤着去给我收集药材。”
“少爷”陵柔忍不住喊。从少爷的话中,陵柔知道他对师门师傅的感情很深,他们对他也不错。可想到少爷那么小小的年纪就独自离了父母离了家,听到那三个月下不来床的说话更是知道少爷自小学武没少吃苦,她疼,忍不住心疼!
君逸羽看向陵柔摇头亲和的笑了笑,“看我,一时管不住,说远了,说多了。陵柔,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在灵谷的十年,我过得挺好的。”他又拍了拍小木箱,“陵柔,你知道易容术吗?”
“奴婢知道一点,好像是江湖上有些人能改变形貌,不过听说会的人很少··”说到这陵柔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瞪大双眼指着君逸羽手中的小木箱道:“少爷,莫非这里面的东西就是用来易容的?”她吞吞口水,“少爷会易容吗?”
君逸羽满意一笑,打了个响指赞道:“陵柔真聪明!不过你说的那些些微改变形貌的小伎俩算不得易容术,稍稍有心的人就能看破。真正的易容术,可是能改头换面的变成另一个人,或是以假乱真的假扮成别人的,而且能让你最亲近的人都看不破。”
“那么神奇?那少爷你会真正的易容术?”陵柔被吊起了好奇心。
“本来不会,但是现在快会了。”君逸羽得意的笑笑,看到陵柔眼中有放大趋势的问号,便不再卖关子,又说道:“我在灵谷无意中看过一本叫《化形》的书,那上面记载了不知是哪一位前辈留下的易容绝技。可惜那上面的易容技法都要用到一个难得的材料,我灵谷前辈们都讲究的堂堂正正行医救人,也就没人要易容,没人为那易容技法去大动干戈的找材料。”想到看到《化形》时它的残破不堪,那般绝妙的易容化形手法险些失传,君逸羽的语中不无感慨。
陵柔看了一眼君逸羽抱着的小木箱,笑道:“那难得的材料就是少爷说的化形胶?”
君逸羽举起大拇指,“就是它!”旋即他捏捏脖子回忆着说道:“当初我得了《化形》,忍不住念叨了几天化形胶,想着若是能学来它的易容术,我女扮男装的破绽就再没有了。”
陵柔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少爷,这是在车上,说话注意点。”
君逸羽笑道:“陵柔,你真小心。”
“干系重大,少爷安全要紧。”
君逸羽笑容加深,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车窗,“放心吧,我听着的呢。”
“少爷得了化形胶,就能··”说到这陵柔只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不知是为了安全故意不说,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君逸羽明了她的意思,点头低声笑道:“呵呵,是,胡须也可以。”他又摸着脖子道:“我今年十五,假胡子不着急,倒是喉结该有了。”
陵柔面色一喜,这样少爷的秘密就更有保障了。
君逸羽见陵柔喜上眉梢,知她心思,止不住感动,陵柔和秦叔一样,一心一意照顾我,一心一意为我想,为我好啊!
又想到不会言语表达,却用行动实实在在关照自己的师傅,君逸羽拍着木箱感怀的说道:“师傅为了给我找化形胶,千里迢迢去了南里。南里虽然说起来也是大华领土,可那儿多是夷族,建国以来夷族大大小小的作乱就一直没有歇过,加上那儿地貌复杂,又多毒物瘴气,便是以我师傅的功夫去了,怕也是一番辛苦。再者,我灵谷几百年来游历到南里的人也是有的,那化形胶若是好取,他们必然顺手带回来,那我灵谷早就该有藏品了。师傅武功高绝,以他的本事,也只得了这么一小箱化形胶,找它的过程还不知道经历了哪番艰难险阻。”
陵柔认可的点了点头。
君逸羽突然一拍腿,“师傅都去给我找化形胶了,定然是早准备让我回京了。他竟然直接走了,只留书信要我出师回家,竟然不让我和他当面告别!”
陵柔被君逸羽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定下心来又劝慰道:“少爷,你和你师傅朝夕共处十年,一朝分别,想来必然是前辈舍不得,不忍当面告别。”
“也许吧。”君逸羽长叹一声,随即想到了易清涵的信,放好小木箱,连忙从怀中掏了出来。
拆阅完毕,君逸羽捏着薄薄的信纸盯着易清涵娟秀的字迹久久沉吟。这么多年了,她还在执著于自己的身世吗?唉!承天八年二师叔遇到师姐时她还是个婴儿,照顾她的女人只来得及把师姐交到师叔手里就咽气了,也不知她是不是师姐的娘亲。师姐身上就只有一块一面印着马头,一面写着“易”字的玉牌能用来寻亲,这又不是信息发达的现代,人海茫茫,谈何容易!西武国?西武国信奉天马神,以马为图腾,可是不拘皇室平民,人人都可以用骏马纹饰,师姐便真是西武人又哪是那般好找的?更何况除了西武国,其它地方也难保有人偏爱用骏马配饰的啊!便是北胡中原,也都有可能吧。再说那个易字,也不知道是不是师姐家族的姓氏。便是姓,西武国本就多是汉胡混合的人种,这些年与华朝邦交友好,更是多受华朝影响,几乎全国都用上了汉姓,要在那千千万万中找出她的易家,又谈何容易呢?这些年在灵谷挺好的,她又何苦为那些连面都没见过的血缘亲人执著呢,这些年住在灵谷,我和师叔师兄他们做她的亲人不也很好吗?唉,师姐啊师姐······
陵柔看君逸羽看信便只安安静静的不打扰,直到马车到了翼王府门前停下,她见君逸羽还没有动作,这才出声提醒,“少爷,到了。”
“到家了吗?好,我们下去吧。也不知千落来了没?”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有点忙,这章来得晚,字数也有点少,不好意思哦。
2014.2.10.刚刚发现一个小BUG,“归思楼”误作“天然居”了,没有看官指出来,扶风自己发现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