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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大舅母亦点头称是,就领着一干家丁看着福慧帝姬随着侍卫远去,才会别院。
林熙菡等人此时也等福慧帝姬一干人等近三个时辰,林熙菡一直以为章孝宽会等得极为不耐烦,但是没想到他是什么打算,一直等到崔大舅母回来,天武军得了福慧帝姬进宫的消息,这才不紧不慢地离去。
林熙菡几人心中诸多想法,特别是天武军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做法,让三人心中思绪极多,但是崔大舅母却不愿多说,三人只好忍住。
可事情到底是不曾瞒住,随着崔小舅的失踪,福慧帝姬血渐宫门,这些事情闹得越发大。
甚至流传出赵太后原谋害先太子,后为斩草除根又逼杀太子遗孤的谣言在大胤王朝。
这个流言虽然看似荒诞,但是极为可信,不仅大胤朝的老百姓相信,就连朝廷上的官员和大胤的皇族也暗自揣测。
毕竟先太子死得不明不白,临死前又给先帝上了“赵氏狼子野心,不可立”的遗诏。
大胤朝的某些人暗自想想越发觉得事情真相就是如此。
当年妖后张氏和先太子斗得两败俱伤,八王做乱,妖后张氏被赐死,太子无故吐血而亡,这天下最后竟然落到了年纪小,出生卑微,声望低,最被人无视的今上身上。
大家怀疑过先帝权谋,怀疑过虎视眈眈的乱党,怀疑过蛮族谋划,怀疑过世家内阁斗争,怀疑过诸多藩王,甚至怀疑过渔翁得利坐上皇位的陛下,唯独不曾想起深深宫闱里年青的太后。
可现在被人提及了,大家才陡然发现。这才是真正的大赢家,所有人都被算计了。
若是没有八王作乱,就没有赵氏的崛起,没有妖后赐死,就没有勋贵没落,更没有赵氏清流一党的建立,没有太子暴死,就没有今上册立太子,更没有先帝平衡政策下的赵太后,也完全不存在如今这个比陛下大不了几岁的年轻太后。
是。陛下是天子,但是陛下也是个儿子,他不能不孝顺。性子强硬的东宫太后,简直是皇宫里一言天下的霸主。
何况福安郡王的事情看似真相,但是福安郡王年纪小,性子平淡,陛下又疼爱。完全不必行谋逆之事,因为陛下曾经多次提及要他日完璧归赵,就连无嗣的皇后也疼福安郡王姐弟三人如亲子。
可以说大胤不管宫里宫外对福安郡王都抱有善意。
唯独赵太后极为厌恶先太子遗嗣,曾多次当面给福安郡王三姐弟下马威。
多次阻止陛下对福安郡王的违逆,甚至当面呵斥过,大胤不曾听过不传儿子传侄子的事例。
再加上三年福安郡王的案子。陛下一直都不愿意下结论,多次包庇福安郡王,反而是东太后不仅咬定是福安作乱。不听福安辩解,认定福安有谋逆之心,而且后续赵氏一脉还是收集乱党作乱证据,揭发乱党作乱,抓拿福安一干乱党的首功。
这种种的事情。怎能不让大胤朝臣心中揣测不已。
特别是福安郡王已经死了三年,赵太后还攀咬上了先太子一脉唯一的嫡女福慧帝姬。说福慧帝姬私藏已经死了福安郡王。
更是暗绑驸马,以至于驸马失踪。
生生将柔弱的福慧帝姬逼得撞宫门以死明志。
这下大胤的世家勋贵沸腾了,朝臣不满了。
先太子为人贤德宽厚,当年就是众之所望的帝王,谁料到这样的可与日月并明,明照四海的人物死得如此不明不白,已经让众人叹息不已。
先太子死后近十几年不仅朝廷上无数大臣念叨,就连大胤的百姓都没事惦念,读书人歌颂他,世家敬仰他,勋贵们亦是赞美他,就连大胤的皇族也不敢不承认他们心中有先太子。
何况陛下登基追封先太子为皇,赵太后所代表的赵氏一脉竭力反对,已经让朝臣们不满至极,对她的行为有所怀疑。
如今先太子爱女差点死在太后宫门前,怎么能让大胤人愤怒。
福安郡王,你可以说他是皇子,日后会动摇大胤的统治,太后下手,不满也能理解。
福平郡王,你可以说他是纨绔子弟,小以惩戒,也无可厚非。
但是福慧帝姬一个弱质女流,一向以文弱善良闻名,不要说参与朝廷政权更迭了,就连一般的算计都应付不来,是大胤有名的胆小纯良人,不然当年陛下和皇后也不会光挑驸马就愁了多年。
可现在这等子无害无威的福慧帝姬都被逼得撞了宫门来明志,东宫太后到底有多跋扈嚣张,有多心狠手辣,有多无所顾忌,若是朝廷的大人再不顾忌,岂不是女帝作乱的时候。
百姓夜游,太学作乱,学子百姓静坐宫门,以求圣人做主。
朝廷上沸腾了,一摞一摞的上告太后违逆的折子就像雪花一般飘到御书房,人走过去都会被整个陷进去。
更不用说以监察百官文明天下的御史了,他们前期顾忌清流首领赵氏一脉,毕竟大多数御史均属于清流一脉的人,但是整个天下都沸腾,直谏不阿为命的御史怎么畏于权势,坐视太后无法乱纪、祸乱朝纲。
于是赵太后在一波波怒骂、死谏中病倒了,可是这些并没有随着她的病倒而停止,直到赵氏一脉的头领赵芳庭被罢免官职,赵氏嫡系诸多官员都被袭击,赵太后不得不妥协。
六月六,赵太后夜梦先皇斥责她对子嗣管教过严,导致朝廷百姓误会,故赵太后决定去法源寺礼佛三年。
天知道世家不信佛,多信道,尤其是赵氏一脉。
东太后这借口起得极不含蓄,让人一看就知道赵太后的不甘不愿,只是赵太后退让到底是让朝臣百姓勉强接受。
林熙菡看着一波又一波的大戏,着实可笑,这里面人人都有人人的算计,人人都有人人的利益,人人都有人人的收获,唯独福慧帝姬一干人等是明打明的棋子,半点好处皆没。
最后不过是陛下对福慧帝姬体恤一二,给了些赏赐,但是对比福慧帝姬失了弟弟又失了丈夫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对于崔家来说也是难抑的痛楚,几年前白发人送黑发人,心口伤还没养好,二子中一子又杳无音讯,命归太难。
这种疼痛就是几年后,崔小舅回了来,也不曾消减。
林熙菡看着邸报,又听着巧儿从外面传来的消息,暗暗琢磨着朝廷的动局,发现林国公府在里面也不是没有动作,至少林熙菡的大伯终于在时隔多年继承了林国公的国公爵位。
要知道这么多年了,明明林大伯是接任国公爵位最佳人选,今上也承认了他的地位,可到最后就是没有将国公的事儿落实,印章一直不下发。
林大伯早就放弃了国公府的爵位,国公府也早就当陛下打算撤掉国公这个爵位,没想到最后陛下不声不响地将印章发下来,说宫里的管事忘了去,现在才发现印章不曾下发。
怎的不让国公府哭笑不得,又惊又喜。
“九小姐,帝姬唤您去说说话。”林熙菡对诸多事情的思付还没理清,就又福慧帝姬身边的丫鬟不曾通报,就直接走进来对林熙菡道明来意。
林熙菡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两眼,也不曾说话。
那丫鬟见林熙菡不理睬她,有些不乐意,又大声嚷道,“九小姐,你听我说话没,福慧帝姬唤你过去来着。”
林熙菡冷笑地扫了她两眼,对巧儿道,“屋里的下人都是死的不成,什么东西都随便放进来不成。”
巧儿也早就看小丫鬟没大没小的样子,愤怒不已,遂跟着林熙菡朝屋外骂道,“屋外的人都死了不成,没看到主子被狗吓到了。”
小丫鬟听巧儿骂她狗,脸色铁青,神情愤怒,只是人家没点名指姓,她驳斥了,反而似默认。
屋外守着的帝姬府的下人一看是福慧帝姬身边的丫鬟洛裳,也不敢说话,值得连连磕头,像林熙菡求饶。
洛裳见状眼里有三分得意,她是福慧帝姬身边管事的大女儿,可以说是福慧帝姬看着长大,福慧帝姬又无子,心里对她堪比亲女,这些帝姬府的下人哪里会为了外面的小姐得罪她来着。
再来她也不是不知礼数的,今天对林熙菡态度不敬皆是出于对福慧帝姬的维护。
“九小姐,您啊,还是别为难府里的下人了,他们就是狗也是帝姬的狗,和九小姐你是不相干的。”洛裳嘲讽道。
“那倒是我的错了。”
林熙菡嗤笑,没想到如今帝姬府的人对自己从无视不满到让丫鬟上门挑衅来着。
“奴婢没说,但是九小姐您自己清楚就成了。”洛裳半点无顾忌的挑衅林熙菡。
“也是,打狗还要看主人来着,就是某些牙尖嘴利的,吃过主子一两顿剩菜剩饭就当自己是人了。做主子的,哪里能和个狗计较”洛裳听林熙菡骂她狗,心里极为不满,恨恨等着林熙菡。
林熙菡不以为意,蔑视地看了两眼洛裳,又道,“可惜我这人最不会看眼色了,就是不是自己养的畜生,看了不舒服,也要打杀一二。巧儿,你们几个绑了她,给我就训她,等她什么时候想通了,在放开。”
林熙菡指着洛裳微笑的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