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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川没回答,只是把那撮毛往花临跟前递了递。哪知花临却连连后退,一脸为难的捂住口鼻,又在半空中挥了挥衣袖,闷声闷气的说道:“臭死了,拿远点。”
观川见状,又仔细的嗅了嗅,不置可否的点头,“嗯,是有点骚味。”
花临看他毫不在意的表情,忍不住尖叫道:“你知道这东西骚,你还当宝贝似的拿着?”有病吗?
“除了骚味,你难道就不觉得这东西给人感觉有点……有点……”观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支吾半天才说道,“有点亲切?”
“没觉得,”花临闻言赶紧摇头,“感觉很讨厌倒是真的。不陪你玩了,我吃饭去,怎么这饭吃不饱呢?也不知道石头在彤烟峰怎么样……”
看着花临离开,观川犹豫片刻,忍不住又嗅了嗅手中的毛发,随后着眉头找了荷包装上,心道:这感觉,倒是和初见花临时差不多,不过……就像花临说的,是让人觉得有点讨厌,而且很骚!
他又仔细查看了附近草丛,感觉再没其他东西了,这才背着手慢悠悠离开。
晚饭时,观川就把离开的决定说了,引来花临的一连串疑问。
“你说我们去沧澜城?那是哪儿?”花临叼着馒头疑惑的看着观川,“你不是说要等他出现吗?这是……有消息了?”
“沧澜城与其余各城来往较多,我们去那等消息。”观川说着,随意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赵厚,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需多虑,今时不同往日,那样的虚伪小人,如今也只会上赶着巴结的份儿。”
花临见他说这话时看着自己,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鼻尖道:“你看我干什么?我可不是虚伪小人,最多,最多就是个小女子。”
白芷闻言,爽朗的笑起来,“花姐倒是越发真性情了,可见公子对她着实很好。”
花临闻言,羞涩的抿嘴一笑,偷窥一眼观川,用埋头苦吃来掩饰尴尬。
第二天,花临和众人话别,收下许多土产后,又在众人的陪伴下走到村口——原本应该直接就走,谁知观川坚持要到村口。
远远地看见装饰精美的肩舆时,花临明白了,再看着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就觉得有些尴尬。她支支吾吾半响也不知道改怎么解释,生怕说错话村民们会以为自己故意在炫耀。
这时候,被春杏搀扶着的刘二婶突然笑道:“怪不得花姐你这小丫头看不上钱员外的那个公子,连那么多的聘礼都扔出去了。”说着,她挣开春杏的手,拄着拐杖走到观川跟前,仔细打量一番后说道:“果然是这个好看,看着也比员外家有钱。花姐啊,看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以后见了姐姐,也总算可以交待。”
观川听见‘钱员外家的公子’、‘聘礼’,眉毛一挑,意味深长的看了花临一眼。
花临却没发觉,只顾着上前扶住刘二婶,“二婶,你千万别这么说,你要长命百岁的!你放心,我一定把黑蛋找回来。”
花临说完,原以为刘二婶该宽心了,谁知她却叹了一口气,拍拍花临的手,说道:“黑蛋的事,二婶不强求……我他和你一样,都不是一般人。二婶知道,二婶一直都知道。咳咳,二婶没有儿子,春杏的两个姐姐又嫁得远,黑蛋陪了我这么多年,知足喽……该知足喽……”
春杏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刘二婶,惊讶的问道:“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花临也点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刘二婶,只听着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黑蛋他,不是凡人,不是凡人啊!”刘二婶说完,不再多言,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子往村里走。春杏见问不出什么,有些烦躁的跺了跺脚,又拜托了花临,这才快走几步搀住刘二婶。
花临看见春杏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自己,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重重的点头。
眼看着她们走远,耳边又听见观川叫自己。花临回头一看,只见观川不知道什么时候登上的肩舆,正对着自己伸出一只手。她不满的嘟嘟嘴,嘀咕道:“急什么?差这么点时间吗?”
观川挑眉一笑,反问她:“咱们清晨就起床,这会都日上三竿了你还不准备走?”
花临呐呐不言。
观川见状又说道:“昨晚你就挨家挨户的告别过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别拖延时间,该走了。想来什么时候不能来?”
花临哼了一声,又回头对众人挥手,这才把手放进观川掌心,“啰嗦。”
众人看着他俩,却是心中松了一口气。之前赵厚同他们半遮半掩的说过这男人的身份——最大的修真门派里最厉害的弟子,以后还有可能是掌门!这样的身份,以后花姐被欺负了,他们也没法给她出气。现在见这男人对花姐不错,自然只有高兴的份儿。
等肩舆走远了,白芷才小声说道:“想不到,那样趾高气昂的公子,也有伏低做小的时候。”这时,她已经恢复了男装打扮,一则是这么多年过去,也习惯了男装,二则,也还是怕麻烦找上门。
赵厚却叹息一声,“现在看着是不错,以后的事就不好说了。”
白芷仰头看天上南飞的大雁,喃喃道:“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肩舆不疾不徐的走出赵家村地界,往朱镇的方向去。
花临探头看了看外面缓慢倒退的景色,不禁问道:“我们用飞剑不是快许多?”
观川没好气的反问一句:“有这时间,用来修炼不好吗?”
这话说得火药味十足,花临疑惑的看了观川一眼,“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观川眉毛一挑,反问道:“你还问我怎么了?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清楚。”
我做了什么了?花临摸摸下巴,一脸沉思,半响才回道:“我没做什么坏事啊。不就是昨天晚上睡觉时抢了你的被子……不至于气到现在吧?”
“你抢我被子的时候还少?”观川鄙视的瞪了她一眼,提示道,“那个刘二婶说的那谁谁是怎么回事,我没听你提起过。”
“谁啊那谁谁?”花临拿起茶杯,观川横眉竖眼的……顺手就给她满上了。花临慢悠悠吸了一口,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你说钱小猪是吧?”
观川也不说话,只是挑眉看着她——当然,其实他也不知道钱员外家的公子是个什么东西,他连员外是什么都不知道!只以为是哪个小家族的‘真’公子不长眼,哪里知道此公子非彼公子。
花临思考一下措辞,挑挑拣拣的说道:“也没什么,就是那钱小猪自作多情。他以前是伺候胡不归那厮的杂役弟子。”
“不过是个杂役弟子?!”观川不可置信的哼了一声,“一个杂役弟子也敢肖想我的女人?”
花临瞪了他一眼,有些不满的反问道:“话别说的这么难听好吗?好歹他还是正经找了媒婆上门提亲的,你呢?”
花临这么说,原本只是想让他明白,提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自己没答应。谁知,观川却理解成了:花临因为自己没上门提亲,所以不满意了。于是,他在心中诅咒那个叫钱小猪的杂役几句后,向花临虚心求教提亲是怎么回事。
但花临自己也不清楚,随口敷衍他几句后,说了一句“呆子。”然后闭上眼睛,打·坐·修·炼。任是观川花招尽出,也不能撼动她的决心分毫。
“好吧,好吧,你赢了。”观川这么说着,敲敲桌子,左鬼一下子出现在窗户边,“你……你去安排,莫要失了本公子的面子。”说完,又对着花临哼了一声。
左鬼却是一愣,仰头看着观川不容置喙的表情,只能一头雾水的摸着脑袋答应下来。
几天过后,赵家村众人看见一队铁甲骑兵护送来的浩浩荡荡的‘聘礼’是什么表情暂且不提。
这会,肩舆晃了大半天终于到了沧澜城。
沧澜城是一个沿海的城市,盛产一种叫白脂岩的石头,因此,城中大多数建筑都是由此砌成。城外不远处就是沙滩和海岸,蓝天碧水白沙滩,还有来往的商船漂泊海绵,当真是个风景如画的地方。
沧澜城东城的港口从不停歇,商船来往频繁,远处的海面上忽远忽近的全是大船的白帆。这儿不仅有通往其他城市的船,就连通往血红大陆几个主要城镇的商船也有不少。
花临看着眼前的壮观景象,惊呼一声,“这地方……真漂亮。”
“美则美矣,藏污纳垢。”
“为什么这么说?”
花临的话才说完,外面响起一个沉稳悦耳的男声,“鄙人赵志远,特来此处恭迎公子大驾。”
“这人竟然还跟我同姓呢?”花临说着,不待观川阻止,凑到蛟蛸帘子前往下看,只见是一个长得挺帅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三个美妇,除了身边那个面容略显僵硬和憔悴,其余两个都是笑的一脸温婉的模样。
观川不等她看清楚就把她拉回到身边,不轻不重的说了花临一句,然后示意右鬼不用理会他们。
赵志远显然是习惯了他的态度,也不介意,殷勤的在前面带路,时而指挥着守卫将沿途的行人修士驱赶到一边。
花临观察他的行为举止半响,不由说道:“这人……我不喜欢。”
观川闻言倒是神色不明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递给她一个疑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