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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遥远天际倾泻下闪着星光的银河水时,站在角落阴影里的琉阳深深吸了口气,脸上露出怀念的表情。
从这里到歌那不过瞬息的距离,却已经是无法跨越的时间和空间。
“那些好的坏的,都还活着呢。”
琉阳的脸上浮现出失落的表情,他最后看了花临的方向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人人想要得到的帝流浆就像催命符一样不招人喜欢,琉阳一点也不想接触到。在他这个境界,每增长一分力量,就增加了两分危险。
银河水渐渐漫过脚踝,若有似无的蛰疼让花临皱起了眉头,并不是很疼,只是伴随着疼痛还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心头升起。
也不知道是真的疼,还是因为恐惧导致的幻觉。
“怎么了?”观川见她十分僵硬的看着自己的脚,狐疑的蹲下身,然后不动声色的拉了拉她的裙子,正好遮住花临脚踝上的一些闪光,“放松。”
“我害怕……”花临哭丧着脸看着观川,“动不了了!”
观川吸了口气,压低嗓音说道:“你是笨蛋吗?”
因为声音压得太低,听起来有种‘嘶嘶嘶’的感觉。
花临缩了缩脖子,双眼发直的看着自己的脚面,“我就是胆小没见过世面,我就是笨蛋,你想怎么样?”
周围的人都是‘耳聪目明’之辈,这段丝毫没压低声音的话自然被听了个一清二楚。
迎着周围人各种各样不可言说的目光,观川淡定的拍了拍花临的肩膀,然后把她打横抱起,纵身跃到不远处的屋檐上。
“是不是被强大的……陌生的同类气息吓傻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观川正很没形象的捧着花临的脚,冰冷的指尖划过她脚背上细密的鳞片,眼中是深不可测的黑暗。
花临打了个哆嗦,试图把脚丫从观川手里解救出来。
“银河的尽头就是歌那。”观川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声音很小,花临却觉得如遭雷劈。
两人目光相交,观川面无表情的扯了扯花临的两瓣腮帮,“没错,就是那个神国歌那。”
回应他的,是花临吸气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震惊,或许两者都有。
半响,花临发出一声叹息:“怪不得。”
怪不得会害怕,因为水里有神的威压;怪不得银河真的是条河,因为银河连接着仙界和歌那;怪不得都说歌那的入口在仙界,因为它每天都悬在头顶上!
花临垂眸看着着脚下已经有两尺深的河水,只想发出两声——‘呵呵’。
“啊,不要告诉我,其实帝流浆是搓澡泥?”联想到众修士抢破头的混沌的羽毛,花临觉得自己的嘴角有些不受控制的抽搐,“不要回答,我不想知道!”
观川默默闭上嘴,然后忍着笑说道:“也许你可以理解成……搓澡泥的精华?”
“咦——”花临皱着眉露出嫌弃的表情,还心有余悸的把被水沾湿的鞋袜扔到一边,“这么恶心的东西不要再说了好吗?!”
在河水漫过绝大多数建筑之后,花临目所能及之处已经是一片汪洋,之前被摆满屋顶的花灯漂浮在水面上,随波荡漾,水面下的花灯将沉落水底的屋宇照得轮廓分明,无数仙人像鱼一样在其中穿梭……
虽然这场景诡异了一点,但不可否认的是,景色很美——如果忽略底下是不是出现的,忽闪忽闪的,疑似搓澡残留物的东西也许更美好。
话说,搓澡泥的结晶也挺漂亮的?
直到观川的笑声在耳边响起,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被·骗·了!
“相信我,搓澡泥不会这么……神奇。”观川的声音有一丝可疑的停顿,“只是比较纯粹的天地精华而已,帝流浆很值钱,你真的不去捞一点?”
花临看着自己的脚,她对于弥漫着慑人气息的河水还有一些抗拒,不过很快她就不用纠结了,因为庆忌潇洒的从水里跳出来,在空中翻了一个完美的跟斗,然后优雅的落在花临脚边。
随着它一起落下的还有一小堆绿色的晶石。
每一个懒人背后都有一个勤快的人,每一个娇气姑娘的背后都有一个纵容的人——不巧,花临的背后有不止一个纵容她并且勤快着的人,于是,她‘不得不’懒散并娇气着。
观川没有说话,只是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庆忌,在庆忌抖掉一身水珠后,他蹲下身,直视着眼前的黑猫,“花临又笨又傻,你跟着她想得到什么?”
虽然他是在一定程度上的陈述事实,但这话是当着花临的面说的,真是一点面子都没留。
在花临不满的嘟囔声中,庆忌慢悠悠的伸出爪子,又慢悠悠的舔干上面湿透的毛发,接着慢悠悠的回了一句:“少主岂是尔等贱民可以诋毁的?”
少主……贱民……小黑,咱真的不是在唱戏……
因为太尴尬了,花临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哪里,丝毫不敢看观川的脸色。虽然她很高兴小黑可以帮自己说话啦,但是‘贱民’什么的……这真的不是话本看太多的后果么?
观川看着庆忌,目光深沉,而后忽然笑了起来,“啊,是啊。高贵的,价值十袋仙石的囚犯小猫咪,想让我把您送回高贵的囚笼吗?”
回应他的,是庆忌拱起背,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
花临心惊胆战的看着一人一猫,生怕他们一言不合打起来。幸好,剑拔弩张的气氛很快消失,花临偷偷松了口气。
真是莫名其妙。
在被灯光照得透亮的河底游荡,不是有人被湍急的河水卷走,亦或者被狠狠的摔在墙壁上,廊柱上,台阶上。
总之,有些可怜。
观川忽然跳下去的时候,花临正对着月光研究手中的浅绿色结晶,她惊讶的看着水中的观川,失声道:“你干嘛?!”
“捞钱。”
这个形容真是带感,不得不说,花临可耻的心动了。
“晚了就没有了。”观川又补充一句。
花临犹豫的用脚尖点了点水面,“被看见了怎么办?”
“我认为,既然你不是仙石,就不会有人在面对着帝流浆的时候把注意力放到你身上。”
观川半个身子浸在水里,吸饱水的丝绸贴在他的身上,精密的刺绣不时闪过微弱的光芒,在水底灯光的辉映下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比如说有些瘦削的胸膛,又比如说那一把小蛮腰。
他的脸上带着勾人的笑容,柔顺的头发飘散在水面上,随着河水的流动微微起伏。
芙蓉出水,美人出浴……花临痴痴的看着水中的观川,眼睛一眨也不眨。
“傻了?”
观川眼中的戏谬和得意一闪而过,他对着花临伸出手,水珠随着他的动作滚落,每一颗都折射着晶莹的光芒。
“你这样,好像把书生拖到水里的妖怪。”花临喃喃的说着,然后作势捂住眼睛——但分开的指缝泄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我是要把小姐拖到水里的妖怪。”观川冲庆忌扯了扯嘴角,在确定它收到自己的嘲讽之后握住花临的手腕,轻轻一拉就把她收入怀中。
落水声音和女子的惊叫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不过,就像观川说的,在帝流浆的面前,没有人会注意他们。
庆忌在屋檐上气得尾巴都竖了起来,在转了第十个圈后也跟着钻入水底。
好想杀了他!
虽然帝流浆很多,但捡的人也不少,花临捡到手的其实也只有十来颗而已。
不过很大一部分还是因为她看观川看傻了,毕竟帝流浆真的很多。
河水已经渐渐退去,美景,美人,还有湿·身的诱惑,花临抹抹嘴角,扭头看向一边,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
‘被个男人诱惑了,真是丢女人的脸。’花临这样唾弃着自己,眼角的余光看见一道人影闪过。
那是花临放在心头很久,在脑海中回忆了无数遍的人影,到最后只汇聚成两个字——仙器。
没错,就是那个在竹丘秘境抢了仙器的女人,她那空荡荡的袖子简直没法错认!
花临一下来了精神,蹑手蹑脚的就要跟上去。
“你干什么去?”观川阴测测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让花临僵硬了身子。
“那个人抢了我的仙器和法宝。”
“你哪来的仙器?”观川疑惑的看着花临手指的方向,只不过是个身份低贱的仆仙。
“以前在竹丘秘境,就是你闭关那时候的事,掌门师叔用仙器做彩头,这人抢了仙器就跑了……她两个师弟还在隐神宗关着!”
“啊,那真可怜。”观川冷笑一声,把勾引失败的罪过强加到那女子身上,然后拎着花临踏水而去。
“骚包。”庆忌在他背后唾骂道。
仆仙的实力参差不齐,大多数也就比出窍期高一点,那女子更是只有元婴期的修为,以至于观川拎着花临跟在她身后,她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但那女子也是真的有些本事,观川跟了许久也没能靠近,原本随意的态度渐渐收了起来,谨慎的坠在那人后面。
“虽然你个子比我高了那么一点,但是,请把我放下,让·我·自·己·走!”
观川听到花临满含怨气的声音,讪然一笑,然后调整姿势把她打横抱在怀里,“不要说话。”
花临抬头看着他的脸,然后视线顺着他挺直的鼻子,微微上翘的唇瓣往下滑。白皙的脖子,滑动的喉结,散开的衣裳微微下滑,露出了里面的锁骨,还有……
观川察觉到她的沉默,低头看了一眼,然后轻声说道:“对你看到……还满意吗?”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郭,花临登时红了脸。她在心底唾弃自己没见过世面,又骂观川故意勾引,末了也毫不扭捏的在他胸口摸上一把,故作淡定的说道:“勉强凑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