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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夫人到底不是习武之人,虽然能干,平日里只怕也从没吃过这种苦头,这要是再风餐露宿一晚上,这山林间夜间有多冷,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万一再要生起病来,对两个人来说都是麻烦……
“好!”春霞一笑,便欲同他一块下去,只是那脚步刚迈出去没几步便又收了回来,迟疑道:“也许是我小心的过了头了,可是我实在是不敢放心。你说,咱们这么去借宿,真的没事儿吗?”
她这样一说,洪七不觉也迟疑了起来。
是啊,这一片地方他们并不熟悉,虽然说一整天都没有被人追上来,但是并不代表这就安全了!没准他们走的是弓背,人家走的是弓弦,早在前方以逸待劳等着他们呢!如果真的是这样,找到这所小院子来也不是难事。
如今他们只有两个人,而春霞还不会武功,而两人对地形都不熟悉,若是再与对手碰上,这一回还能逃脱吗钏?
“可是,山间晚上风寒露重,三妹你——能受得住吗?”洪七不由迟疑。
春霞苦笑,能受得住吗?她自己也不敢说!这一夜一天下来,几乎超出她身体所能承载的极限了,此时那种身心俱疲的倦累无以言语,若是一躺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够起得来!
“还是下去借宿吧!”洪七心一横说道:“咱们既然逃了出来,想必老天待咱们不薄!过了今夜再说!糅”
“再等等!”春霞沉吟片刻说道:“要不这样,等天黑透了,咱们偷偷儿的下去,悄悄进人家柴房里歇一晚就好了。明日天亮便可继续赶路。”
洪七听毕不觉有些傻眼。呃,这个主意其实挺好的,真的,只是,从夫人口里说出来,怎么听起来总觉得有点儿怪怪的……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春霞见他怔怔的发呆不说话便奇道。
“不、不、不是,”洪七回过了神,忙点头笑道:“三妹——这个主意不错,很好!那咱们就在这儿等等吧!等天黑了就下去。”
“嗯。”春霞点点头,似是跟他说也似是自言自语的道:“到时候再去厨房里看看,没准还能找到些吃的。”
“……”洪七嘴角抽了抽,假装没有听见。
洪七默默的在心里汗,心道夫人真是不拘小节啊!只是,唉,最狼狈的一面我都见过了,不知等回了京城里,夫人成了高高在上的侯夫人,回想起今日之事,会不会觉得我碍眼要收拾我呢……
洪七虽然不自觉的这么想着,心里却很奇怪的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真正的担心与害怕。他本能的相信,他家夫人是不会这么做的!
呃,其实,夫人也挺好的,真的,比京城里那些高高在上、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傲慢贵女们要好太多了……
终于等到天黑了,两人悄然下山,顺利摸进柴房。
借着极微弱的亮光,春霞发现柴房里居然堆着大堆的稻草,她眼睛一亮,如同捡到了宝贝!这时候这些柔软干爽的稻草对他们来说可不就是宝贝!
她惊喜的低呼一声,便过去将稻草抱了一堆至一旁铺展,向洪七道:“你一会儿也弄一些,咱们今晚可算能好好的休息一阵子了!”
洪七不觉好笑,点头低声道:“您先歇歇,我去看看厨房有没有吃的。顺便弄些水过来。”
春霞点点头,便道:“将碗柜门打开就别关上了,做出被野猫山猫什么的遭遇过的景象,明白?”
靠着山住,自然少不了经常被山中的小动物光临偷吃的情况,只要厨房里留下些凌乱的痕迹,他们未必会怀疑什么。
夫人真是专业啊!洪七佩服得五体投地,点点头“嗯”了一声,小心闪身出去。
不一会儿,洪七兴高采烈的端着搂着盘碗进来,低笑道:“三妹,咱们还真是有口福了,你看,有山鸡肉!还有米饭!”
不消他说,春霞已经闻到那香喷喷的味道了,下意识口内生津。对于一个饥肠辘辘、刚从生死边缘跑过来的人来说,虽然菜饭都凉了,香味已经很淡薄,可是那种香味,还是叫人根本没办法抗拒……
“给,快吃吧!”洪七将菜碗小心的放在地上,将两大碗米饭也放下,将那碗没有锅巴的双手奉给春霞。
春霞也顾不得同他客气,接过来笑道:“你也快吃,吃完了赶紧送回去,菜碗就不必管了,这饭碗得洗干净了放回去……”
“是!”洪七答应一声,两人闷声不响的吃起来。
一顿报餐。
“三妹放心睡,外头的动静我都注意着呢!”一切收拾完毕之后,洪七便说道。
身下有了柔软的稻草,又刚刚吃了一大碗米饭和美味无比的山鸡肉,两人一时竟然都有种心满意足、此生再无所求的感觉。
春霞舒服的靠在稻草堆上,任由身心放松,微笑道:“你也安心睡一会儿,明天不知道还得赶多少路呢!”
“三妹不必为我担心,我们习武之人,这一点儿苦算的了什么?当年跟大将军在陕甘边境,比这苦多了的都经过!”洪七笑道。
春霞微微一笑,心想那也是的,便不再说什么,因太过疲倦,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东方天际刚刚出现一丝光亮,洪七便轻轻唤醒了春霞,同时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这一个晚上,终于平平安安的过去了!
春霞惊醒过来,两人略作收拾,将那些稻草仍旧堆回原来的地方,便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处农家小院。
春霞原本还想给主人家留下点儿银子道谢,转念一想算了,如此岂不是平白招惹嫌疑,反正人家未必就缺这一顿饭!便与洪七飞快的走了。
这家人浑然不觉自家柴房昨晚被人强行征用了,那大半碗缺少的山鸡肉和锅里剩下的米饭不翼而飞倒是遮掩不了。可还真像春霞所预料的那样,老头子和老太太以为是黄鼠狼“黄大仙”光临,气得跳脚大骂了一顿,也就把这事儿丢到脑后了。
此处既然已经有了人家,那路径跟山林中便不一样了,洪七根据道路的宽窄和留下的痕迹多寡判断,二人很快就来到了一片较大的村庄,谎称是从外地过来投奔亲戚迷了路的兄妹。
二人打听到三十多里开外就有一处小镇子不由大喜,便在村里租了一辆驴车,往那个叫做扬子镇的小镇上赶去。
这镇子果然不大,加上近日不是赶集日,人就更少。
二人先进了一间看起来很低廉的成衣铺子,各自换了一身普通干净的衣裳,又稍作装扮,从里头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搁人堆里认不出来的普通人了。
两人相视一眼,不禁好笑。
随后便找了一家普通的小饭馆吃饭,便同那伙计打听,本地的车行在哪儿?可有马车肯去济宁或者聊城的?
谁知道这伙计压根儿不知道济宁或者聊城这样的大都市,听他两人问起一脸的茫然,说道:“济宁?聊城?是赞扬子镇附近的乡镇吗?没听说过!”
两人无奈,只得用过饭后出了门直接去车马行,这才打听到了。
原来,这儿就是聊城的地界儿,但是离聊城很远,算起来离济宁府倒是更近。
可那回答的杨车夫说毕又甚是疑惑的瞟了他们一眼,说道:“这聊城和济宁一南一北隔得老远,两位这到底是要去聊城,还是要去济宁呀?”
一般人打听地方,可没有这么打听的!若说这两个地方正好差不多远、或者是顺路,那么有可能去一个地方再顺便去另一个地方,可这两个地方,分明就不是这样!
洪七和春霞一下子顿时也没了言语,不知该怎么回答。
春霞便含糊笑道:“是这样,我们有些东西要买,想着不是大城市里繁荣,什么都有嘛!嗯,这两地儿哪里近,就去哪里好了!”
杨车夫这才恍然大悟,点头笑道:“原来如此!”
至于买什么,那是人家的自由,人家不说,他们这些做服务行业见惯了世情的当然不会不识趣的去问。
春霞和洪七商量了一阵子,两人决定还是去济宁。只要进了城,洪七便可找当地官府亮明身份,料想无事;顺便经由官府驿站火速向京中去信。再者,洪三他们一行人究竟怎么样了,他们也想知道。
于是洪七便笑问道:“不知到济宁府需要多久?若是赶车疾行的话半天功夫能到么?我们有急事,只求快,价钱方面都好商量!”
谁知洪七话音一落,杨车夫仿佛看怪物似的瞅着他,半响方“嗤”的一笑,说道:“这位小兄弟想必从未出过远门吧?”
洪七对他那种看乡巴佬的目光颇有几分不满,心道奶奶的,老子没出过远门?老子跟这年大将军什么世面没见过!
春霞却听出了两分蹊跷,忙笑着点头道:“可不是!我们这是头一回要去那么大的城里呐!”
杨车夫笑道:“我说呢!呵呵!济宁府么,若是一路疾行的话,至少要五天满满的行程!当然了,这价钱么,要贵上一倍。”
“你说什么?五天?”洪七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春霞也是愕然。
要知道他们的船出事地点离济宁府很近,而他们逃离那里不过走了一夜加一天的路,山林中道路起起伏伏,坎坷崎岖,走起来最是浪费时间,认真算起距离来能有多远?怎么可能需要疾行满满五日才到济宁府?
“这儿,应该离大运河不远吧?我听人家说济宁府就在运河边上,怎么会——要这么久!”春霞便道。
杨车夫哈哈一笑,说道:“大妹子啊,是谁跟你这么胡说八道啊?大运河?唔,你说的是京杭大运河吧?嘿,离咱们这,远着呢!”
“怎么可能?明明——”洪七话头一缩,硬生生转而道:“跟我们说的是熟人,怎么可能会骗我们?”
杨车夫听了这话顿时拉下脸来,哼了一声不悦道:“难不成我会骗两位客人?你们随便找谁问去,真是!哦对了,倒是有一条路去济宁府并不远,就是翻越大凉山丛林!听说从哪儿翻过去,不需两天功夫!”
“那怎么不走哪儿?”洪七心中一喜。
杨车夫没好气白他一眼道:“你没听清吗?那是大凉山!不是别的地方!且不说山中林木遮天,野兽毒虫无数,那山啊,根本就是一座迷宫,进去的人,没有几个能找到路活着出来的!呵呵,况且那也没有官道,只有山路,两位要是想试试的话,这不是长着脚呢嘛!我们这本地的人,就是打猎、挖山货都不敢轻易涉足,更别说横穿了,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
那杨车夫说着,仿佛担心他们果然不怕死去冒险似的,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平白背负两条人命了?便放缓了声音叹道:“这路到底有没有呢,其实我也不甚清楚,这都是老一辈人传下来的话,反正我是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走过那山的!两位还是小心点的好,毕竟这世上有什么重得过自己的性命呢!”
春霞和洪七听了这话早已呆在了那里,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一副吓呆了的样子。
原来如此!
两人心里都已经可以断定,那一夜一日翻越的那莽莽丛林就是这车夫口中的大凉山!那条路不是传说中的,而是实际存在的。
难怪,一路上没有人跟踪!
他们不知那大凉山的厉害,那一伙贼人岂能不知?
只能说,他们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居然不知怎的,非但一只野兽没碰着,反而误打误撞的逃出了生天!
诚如这车夫所言,这种事情他在镇子上相信轻易就可打听得到,他没有必要欺骗他们……
此时回想起来,两人都不由得感到后怕,背后冷汗涔涔。
“好,我们租你的车前往济宁府!只是,路上要快!”春霞点点头说道。
很快讲好了价钱,两人也不愿意耽搁,当时就要求上路。
杨车夫本来不甚情愿走的这么急,可春霞和洪七出的价钱不低,看在银子的份儿上,他仍旧是答应了。
原本车夫们赶车什么时辰在那个村庄或者小镇子上歇脚、住宿那都是有定数的,就好比现代社会高速公路上跑长途汽车途中会下车休息的服务站一样。但春霞和洪七急着赶路哪里还讲究这些?路上压根不停,直到天黑之后,偶有遇上的人家,这才停下来借宿休息。
第二天晚上,可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偏偏到了傍晚的时候又下起了大雨来,滂沱中处处一片水泽,水雾弥漫,道路泥泞,又错过了宿头,颇有几分凄凉。
杨车夫不由满腹牢***的抱怨道:“这一带小人很熟悉,这附近都没有什么人家,两位客官只怕得吃点苦头了!好在前边不远尚有一处破庙,今晚要不就到那破庙中暂住一宿?”
这点儿苦头比起两人前两天吃的苦头压根不算什么,自然都没有意见,反而有种“终于有落脚之地”的如释重负欣喜之感,看得杨车夫一阵纳闷,心道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人?若说穷么,出手倒是大方;若说不穷,倒是什么苦头都能吃,不像那享受惯了的富贵人家。
三人匆匆来到破庙避雨。这破庙还真是够破的,除了半边正殿尚有落脚之地,其余地方也尽淌着雨水,顶上还淅淅沥沥的往下直漏。
杨车夫去安置马车和马匹,洪七手里提了一盏气死风灯陪着春霞进来,四下里照了照,便将那灯放置在那破旧佛龛前的歪斜桌子上,说道:“三妹且歇一会让,我去寻些干柴生火。”
寻来寻去也没什么干柴,只好将那供桌给劈了,这才生起了火来,又将那些湿漉漉的破烂窗楞门板木材等之类的东西放在一边烘烤,好做后续之柴。
殿中一时亮堂堂的,总算温暖了起来,三个人便寻了砖头权当凳子坐着烤火顺便将干粮烤一烤热吃了,之后好赶紧休息。
“哎哟!真好真好!老婆子,你看看,我就说吧,好人有好报,好人的运气向来不错,你瞧,咱们这不是遇上朋友了?快,快点,咱们进去借个火烤一烤,真要冻死我啦!”
三个人正在烤着馒头和烤鸡,便听到破庙门口传来一个老头子的大嗓门。
跟着是一个老太婆的声音没好气道:“死老头子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咱哪里用得着遭这个罪!什么走路风景好呀,我呸,还不是你个死老头子抠!你就抠吧,抠死算了!”
老头子显然叫老太婆骂得有点儿抬不起头,咳了一下讪讪分辨道:“那啥,我那不是掐指一算,这天根本不会下雨么,谁知道——”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老太婆一连几声“呸呸呸!”,鄙夷的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嘿,你那掐指一算,从来呐,只能反着听!也就是我傻呗,叫你哄了一辈子还信你这个……”
“怎么会?也有准的时候好不好?”老头子不服气,便翻起老黄历来欲要举证“想当年”,话没说完便叫老太婆一阵铜豆子落地般没好气的抢白。
破庙里三人就这么听着他们一路拌着嘴进来,洪七是微微蹙眉,暗暗警惕,在他看来,这种天气又是大晚上的赶路,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他是跑惯江湖的,知道江湖上有三种人——老人、小孩、年轻小妇人,如果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地点出现,十之七八是有问题。
杨车夫置若罔闻浑若不觉,专心致志的烤着手中的烤鸡,闻着香喷喷的食物味道。
春霞则不觉抿唇微笑,这对老夫妇,倒是挺有趣的人呢!
“哎呀哎呀,我说你消停点,别跟我吵了!叫人看见听见多不好,真是!死老头子一点形象都不注意,真是!”明明是老太婆噼里啪啦的一个人在抢着埋怨,那可怜的老头子连插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却被老妻训斥了这么几句不得不忍气吞声闭了嘴。
春霞不禁更觉好笑。
两个人踏进来,将那蓑衣、雨伞收起搁在一边,便冲着春霞三人呵呵的堆着笑容,老婆子便用肘弯捅了捅自家老伴。
老头子便咳了一声上前,呵呵笑道:“那啥,三位好心的小哥、姑娘,出门在外能不能行个方便,借点儿火让我们老两口子也烤烤呐?那外头又是风又是雨的,我们这把老骨头差点要交代在这儿了……”
洪七不做声,杨车夫也不做声,春霞瞧了他们一眼便笑道:“老伯说的没错,出门在外谁没个不方便的时候呢!两位快过来坐下吧,别真弄得病了就麻烦了!”
“呵呵,我就知道姑娘长得眉清目秀、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个好心人!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老婆子一听见春霞答应立刻眉开眼笑的抢着答话,便过去寻了个好位置坐了下来。
老头子也笑着道谢一并坐下。
老两口的袍角下摆、袖子的确湿了不少,便拧了拧、甩了甩,靠着火烘烤起来。
食物的香味因为火的熏烤渐渐的散发出了香气,在这风雨交加的恶劣天气之夜里,更加显得诱人。
那老头子的目光便不时的盯着洪七和杨车夫手里不时翻动烧烤的烧鸡,“咕嘟”、“咕嘟”的一下下吞咽着口水,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入各人的耳朵中。
“哎,你那鸡再烤就焦了,多可惜呀!这样就行了!真的!”老头子忍不住跟洪七说道。
洪七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道:“我就是喜欢吃烤焦的!”
“哦,哦,你的口味还真挺特别……”老头子有点儿讪讪。
春霞眼眸轻扫,发现不光老头儿是这样,那老婆子也不住的舔着嘴唇,显然两人都饿了。
春霞便笑道:“两位老人家还没吃东西吧?”
话说,要让这两个老人眼巴巴的瞅着他们吃东西,她是真看不下去。
“没有、没有!”老两口子听见这话不约而同的急忙说道。
“这一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儿能有东西吃呢!”
“就是就是!这肚子里真是饿死了,再不吃点儿东西垫一垫,只怕明天都没力气赶路了!”
春霞便向洪七道:“七哥!”
洪七没好气从包袱里拿出两个馒头抛给他们:“拿去吃吧!上好的白馒头,垫垫肚子足够了!”
老两口将馒头接在手里,不由一怔。
老婆子便向春霞咧嘴笑道:“姑娘,你看是不是——呃,呵呵,呵呵!”
“七哥!”春霞有些不悦向洪七瞟了一眼。
洪七心道这两个家伙一看就是骗吃骗喝的不是什么规矩人,夫人也太滥好心了些!若换了旁人,有馒头吃就感恩戴德了,哪儿像他们,简直得寸进尺!
可是春霞虽然管他叫一声“七哥”其实却是他的顶头上司,他不好说什么,便只得将那烤鸡撕了两大块肉给那老两口子。
老两口子这才欢喜了,笑眯眯的直道谢,接了过去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赞。
春霞和洪七便也吃了起来。
老两口又向他们讨要了两个馒头,就着烤鸡津津有味的吃完,这才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气。
老婆子见春霞在喝水,便又陪笑道:“姑娘,好巧哦,我们的水囊也没水了,姑娘能匀一点儿不?”
春霞自然不会说什么,便点点头一笑,接了空水囊过去,给倒了小半。
老婆子呵呵的笑着道谢了。
那老头子忽然冲着杨车夫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道:“哎呀这位小兄弟,这雪白的馒头可是粮食呐,能救人命的东西,你吃不完也不能扔了嘛!留着下一顿吃不行么?这多浪费呀!糟蹋粮食,老天爷也会看不过去的!”
“我说你们吃饱喝足就赶紧歇着吧,怎么废话那么多呀!”杨车夫冲他翻过来一个白眼,一副“关你什么事?”的神情。
老头子叹息摇头,道了许多声“可惜”,忍不住要开讲大水、大旱的灾年事儿来,叫老太婆没好气几句给打断了,忍气吞声的瞥了她一眼不敢说了。
“呵呵,姑娘是去哪儿呀?怎么会在这破庙中落脚呢?”老头子没自家老婆子骂了一顿没敢再继续说,便转而又笑眯眯同春霞搭起了话来。
“我说你这老人家话也太多了吧?还是省点力气早早休息吧!我们路上马车坏了错过了宿头才会这么倒霉,你怎么什么都要问上一问?”洪七突然抬眸朝老头子瞟了一眼淡淡说道。
老头子一怔,呵呵一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跟你有关系?”洪七声音低沉,脸色显然有些不悦了。
老头子咳了一下笑眯眯道:“没关系、没关系,就是问问,问问而已!呵呵,我们老两口正要赶去济宁,呃,我只是想呢,若是顺路的话——”
“我们的马车很小,坐不下这么多人!你们自己想办法吧!”不等洪七说话,一旁低着头抱着膝假寐的杨车夫突然抬起头来连忙说道。
他是怕春霞心软答应了,所以才急着出言。要知道他一个普通车夫,拉车的马能用得上多好的良马?就是很一般的脚力。
通常而言,他们这些车夫是舍不得狠抽自家的牲口疾行跑长途的,马儿会吃不消。若非春霞他们出的价钱高,他才不会答应呢!
可要再来两个人,而且看样子就是拿不出钱想搭顺风车的,他岂能答应?
洪七却是没好气的瞪了杨车夫一眼,心道真是个笨蛋!你不说人家知道你是去济宁?你不说人家知道你有马车?
果然,那老太婆啧啧羡慕道:“哦哟,你们还有马车可坐啊……”
春霞见他们俩头发都大半花白了,着实挺可怜的,又是这种天气,靠这么走,什么时候能走到济宁?便道:“我们正是去济宁,两位若是不嫌弃的话,明日可随我们一起上路。”
两人听毕大喜,连连道谢。
“姑娘!”杨车夫却不满的叫了起来,说道:“姑娘,我的马车可不大,要是再多加两个人,可就走不快了!”
“这份车钱我替他们出便是,不过两位老人家而已!”春霞便道。
“姑娘既然这么说,那好吧!从这儿去济宁就算一半的路程吧,姑娘再给我四两银子我也没啥好说的了!”杨车夫不情不愿的道。
洪七眉头一挑便欲发作。四两银子他并不放在眼里,可是他和春霞从扬子镇前往济宁,也不过四两银子,这车夫摆明了是要坑他们,他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春霞却是朝他使了个眼色,向杨车夫淡淡笑道:“四两太贵了,二两如何?”
不等杨车夫说话她继续道:“两位老人家能有多重呢?横竖马车都是一样的赶,平白多拿二两银子,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儿呐!再说了,出门在外谁没有个不方便的时候?两位老人家已经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杨大哥就当积善行德,必定后福无穷啊!”
开玩笑!她左春霞不缺这二两银子可也不表示她喜欢做冤大头给人斩!相反,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种坐地起价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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