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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自己慢慢玩吧!我先走了!”吴君卉一见她那个没出息的样便忍不住暗暗气恼。
“好好好,那咱们这就回去,好不好?好妹子,你瞧你,绷着脸做什么呀!我可没有得罪你哦,笑一个好不好?好不好啊!”山丹搂着她的胳膊,笑嘻嘻的说道。
吴君卉偏头嗔她,忍不住“扑哧”一笑,白了年穆远一眼,冷哼道:“有的人口是心非,最会坑蒙拐骗,你若当我是姐妹,就别跟那种人来往!还有,不许他住在你家!”
山丹好笑,瞧她分明就是一副小女儿赌气的模样,正欲说笑两句,年穆远笑道:“我什么时候坑蒙拐骗了?我至始至终都没有骗过你,是你自己什么都没有问,是不是?你不让我住廖叔家?这可迟了,房租我都交了!”
吴君卉气得瞪眼,正欲说什么,山丹已经“哎呀!”一声叫了起来,皱眉道:“我娘也是的,怎么能还收年公子的银子呢?上回给的那些,您就算住上一年也尽够了!”
年穆远笑道:“应该的,几十两银子不值什么!”
“几、几十两?”山丹吃惊,睁大了眼睛叫了起来,忙道:“怎么用那么多呢?我娘可真是!不行不行——”
“留着吧,好酒好菜备着就行!”年穆远笑道。
“听见没有?人家要求可多着呢!”吴君卉扯了扯还要说话的山丹,道:“要我说啊,几十两根本不够!一天几十两还差不多!”
年穆远不假思索,便笑道:“君卉说什么就是什么,回头我把银钱补上便是,如何?”
“不不不!千万不要!”山丹吓了一跳,一天几十两?那两天、三天……甚至十天得是多少两?她连算都算不过来,这辈子别说见过,连想都不敢想过!
年穆远和吴君卉这话着实把她给吓着了!
而且,她知道吴君卉说这话是认真的,年穆远答这话也是当真的,绝对不是开玩笑!山丹的心怦怦的剧跳着,一时觉得口干唇裂,腿脚有些发软。
她几乎是哭丧着脸向吴君卉说道:“好妹子,亲亲妹子,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啊!我们小门小户的人家,可、可受不起这样的钱财啊!这、这是万万不可的!”
年穆远和吴君卉下意识相视一眼,吴君卉立刻又将目光挪开了。两个人心中却都是在想:这山丹倒是个明白人!真是难得!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够不被钱财迷花了眼?也只有她才会这么说。这才是惜福之法……
“你听见了?”吴君卉便瞪了年穆远一眼,说道:“山丹说受不起你的银子,所以,你还是别住她家,另外找一家吧!”
只要一想到时时刻刻都要面对着这人,吴君卉心头便没来由的烦躁起来。
“穆公子,不住她家不如去住我们家吧!”一个女子又惊又喜的声音传来,仿佛捡到了大元宝似的。
山丹和吴君卉不用转头去看也知道,这是枣儿。
吴君卉刚刚回转到廖家村的时候,枣儿想起在余山寨上的事情,差点没有吓破了胆。
生怕吴君卉找她算账,更怕吴君卉将她在山寨里那不光彩的事情抖出来。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又是道歉认错、又是许了许多好处,同被抓去那些姑娘们才勉强答应不将她那事说出去。
可是千算万算,她怎么也想不到吴君卉竟然会去而复返!
枣儿急得要上吊,要知道这事儿一旦传了开去,她可就没脸见人了,亲事上更是大大的阻碍。
于是她便跑到山丹家,苦苦哀求吴君卉。吴君卉本来就没把这件事当回事了,她一来求,她没难为她也就答应了。
可是她答应得太痛快,而且无所求,反倒令枣儿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一开始那几天,她便天天往山丹家跑,跟在吴君卉身边奉承巴结、殷勤不已,比贴身丫头还要贴。
吴君卉烦不胜烦,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才这么做,便再三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枣儿这才放心,才不来山丹家了。
“关她什么事儿!瞧她那副德行!”山丹厌恶的“切”了一声,小声说道。
吴君卉不言语,且看年穆远怎么做。
“穆公子,还没拜谢穆公子救命之恩呢!枣儿在此谢过了!”枣儿说着,忙将手里挎着的篮子放下,向年穆远点头笑道。
她原本是上山里给烧炭的爹和大哥送饭,谁知回来的时候隐约看到这山上的人,她一下子便认出来了,不由喜得心花怒放,当下毫不犹豫的便爬了上来。
年穆远脸上笑着,哼哼呵呵的含糊着。他虽然不喜欢眼前这个什么“枣儿”看自己的眼神儿和那副笑容,可是看在她是君卉朋友的份上,他也不好说什么。
吴君卉见他听了那枣儿的话笑米米的,顿时心里就恼了,忍不住微微沉了脸色,轻哼一声。
山丹更是气得冲枣儿叫道:“喂,你要不要脸啊!没见过银子也用不着这样吧?”
“什么银子?”枣儿有些愕然,旋即便很慷慨的向年穆远陪笑道:“穆公子,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您去我们家住着,保管好酒好肉伺候着,一分银子我们家也不会收的!可不像有的人,忘恩负义、见钱眼开!”
说毕,还顺带白了山丹一眼。
山丹心里虽然气她这话,却也暗暗松了口气。原来她根本没有听到前边的话,只听到了后边两句……
“穆公子!来,咱们走吧!这外头冷,我们家里头炕上可暖和啦!快些随我回去吧!这路滑,您当心脚下,要不——我、我扶您一把?”枣儿喜滋滋的只围着年穆远转,恨不得立刻便将他弄回家去,压根瞧也不瞧吴君卉和山丹一眼。
美.色当前,她浑然忘记了自己可是有把柄在吴君卉手里的!
年穆远这算是看明白了,原来这什么枣跟山丹不一样,不是君卉的朋友!
他暗暗呼了一口气,他就说嘛,他家君卉怎么可能这么没品、连这种女子也交做朋友?
“你是谁呀?我又不认识你,怎么能去你家借宿呢?”年穆远不动声色后退两步,冷漠的盯了枣儿一眼。
枣儿顿时愣住,脸上立刻显出受伤的表情,望着年穆远脉脉含情道:“穆公子,我是枣儿、枣儿啊!那天在余山寨,是你救了我啊!你怎么能——不记得我了呢?”
枣儿心里头委屈啊,说话都带了哭腔。
“我救了你?有这回事吗?”年穆远依然漠然而冷清,冷冷说道:“我那天是要去救君卉,可能一时顺手就把你们也给救了!”
“穆公子!”枣儿听他这么说来,自己显然是个可有可无、无关紧要的人。她哪里受得了这样的重话打击,只觉得自己的心“哗啦”一下碎成碎片,脸色苍白,眼泪差点就要出来了。
年穆远皱皱眉头,十分厌恶的道:“你还不走,还在这里做什么?”
“你……”枣儿嘴唇不停的颤抖着,死命咬住。
山丹见她这样忍不住有些同情可怜她,可是,谁叫她妄图染指本就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呢?这也是自作自受……
山丹忍不住走了过去,握着她的手腕凑近她低声说道:“你还不赶紧走?别忘了你在余山寨里做过什么……”
枣儿脸色顿变,猛的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瞅了吴君卉一眼,一扭身跌跌撞撞的跑了开去。
这么滑的山路,也真难为她跑得这样快,吴君卉和山丹见了,都忍不住替她捏一把冷汗。
“她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姑娘,纵起了不该的心思,那也不是她的错!你又何必这样残忍对人?”吴君卉白了年穆远一眼。
年穆远自然不敢跟她顶撞,心里却极不舒服,以他的身份,叫这么一个女子惦记上,他怎么可能会自在?
他便笑了笑,柔声道:“卉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错了还不行吗?回头我叫木头给她家送一笔银子权当赔罪,如何?”
对为一日三餐奔走的村里人来说,这是最实惠、也是他们最需要、最喜欢的,自然是好。
吴君卉不答,算是默认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微微冷笑,淡淡说道:“这个世上,不是什么都可以用银子来补偿的。”
“我知道,”年穆远凝着她,认真而严肃,眸光一敛,柔声道:“所以,我来找你了。不管你要我怎样,我都答应你。卉儿,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