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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静流再次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身上已经被清理干净,又换了一套舒适的衣服,她在床上伸展身体,小心尝试着描绘一个最简单的符文做出一个感知周遭环境的气阵来,这一次身体终于感觉到细微的能量变化,心中大定。
符文是她的立身之本,已经失去空间的她如果连符文也不能操纵,那真是比废女还要危险的事情,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外域混乱不堪的年代。她小心地摸索着,变幻手上的动作,将一个个基础的符文从记忆深处拉出来溜一圈儿,漂亮的的能量花纹从她手上诞生飘在空中,环绕她的身体慢慢旋转,她笑一声,双手张开,那些符文排成两队,从眼尾扎入皮肤之中,两个小小的勾顺着眼睛尾巴的弧线向上挑,显出几分娇媚来。姜静流眨眨眼睛,一个黑白的世界在眼中倒影,影影绰绰各样物品散发的微弱能量勾勒出的最真实的世界。
一个修长的身影立在门边,一手端着水杯,另一只手却牵着一个只到他膝盖上方的小女孩,小女孩圆嘟嘟的脸颊,好奇地看着她。
“睡醒了?你醒之后船就加快速度了,现在咱们马上要到黄泉了,起来吃点东西准备准备,姚女搞了好大的排场来迎接你。”鸠雀将水杯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忘川先生速度比我们快多了,他将那新生的星辰放入黄泉星外面的轨道上时,那盛景——他为它命名远方。”
姜静流准确地拿了水杯一口喝干。
鸠雀惊喜,伸手去碰那两道妖媚的曲线,“你看得见了?”
姜静流双眼正对上鸠雀精致的五官,眼中如星云一般有能量的光芒在旋转,令人不敢逼视,“我看得见了。”说完又侧头,向那小女孩张开双臂,“善渊,来妈妈这里。”
姜善渊立即跑向姜静流,被她紧紧搂住后,小手好奇地摸上姜静流的眼角。
鸠雀转身从衣柜里取出大衣服,一一配色。
姜静流抱着姜善渊走过去,“小宝贝,还认识妈妈吗?妈妈好想你,睡觉的时候都想你。”说完在她肉嘟嘟的脸蛋上狠狠亲了好几口,“要不要叫一声妈妈?”
姜善渊只侧头看姜静流,似乎在研究她。
“她表情好成熟好郑重,鸠雀,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姜静流没有养过女儿,也不能像姜昊宇那样放养,患得患失起来,“她都不认识我啊诸葛孔明纵横异界!”
鸠雀拿一件衣服在她身上比划,道,“我们善渊是一个很有自我的小姑娘,她有自己的看法,你不要着急。善渊,这个衣服妈妈穿好看吗?”
善渊看看衣服,再看看姜静流,点头。
“好,搞定!”鸠雀伸手抱过善渊放在一边,抬手就要解姜静流的纽扣,姜静流低头看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动静之间居然有迷人的感觉。鸠雀看姜静流发呆,道,“阿姜,你在看什么?”
“手。”
鸠雀抬手看了下,“没什么啊?”
姜静流抬头,“真好看。”
鸠雀脸有点发热,可惜姜静流看不到,她只感觉到他略微的不自在,笑了笑,自在地脱下衣物,赤身裸|体走了几步,张开双臂,扭头道,“来帮我穿吧!”
鸠雀简直不敢直视姜静流的身体,被神兽的血液滋养得身体肌肤润滑。
见他如此表现,姜静流反而有一种得心应手的感觉,“你不是已经见我很多次我的身体了吗?”
鸠雀小心翼翼拖着长裙走近,为她套上衣袖拉直裙子,偶然触碰到那温热柔软的皮肤都会小小地不知所措一下。
“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鸠雀看一眼姜静流的眼睛,那眼中的星云仿佛只以他为焦点。
姜善渊跑过来,学着鸠雀的样子将长长的裙摆铺开。
姜静流伸手从鸠雀的额头摸到他的下巴,“你都已经忘记了吧,以前每次你帮我穿戴的时候,都会这样——”姜静流俯身,双唇落在鸠雀懵懂的脸上,亲了一口,笑起来,又亲一口,尔后侧身去亲旁边的小宝贝,“还有我们的小宝贝,妈妈再亲一下。”
鸠雀摸一下被亲过的地方,笑了。
“妈妈,快出来拉!”门被大力推开,姜昊宇小炮弹一样冲出来,身上穿着黑色的小制服,“泰阿姨在空港放烟火了,好多好多好漂亮的花在开,妈妈,我们要快一点快一点——”姜昊宇着急,“妹妹也要快一点,我们要去占一个好位置。”
“妹妹还没有换好衣服,等一下。”鸠雀将姜善渊举起来,抽出一条小裙子为她套上,又把头发扎了两个小辫子,戴上漂亮的头纱。
“妹妹,天上真的在开花,有红色,还有白色的,还有银色的,闪闪发光的,开出来一大片一大片——要不要去看?”姜昊宇跳着,双手比划出巨大的姿势来。
“哥哥抱我去!”姜善渊终于开口说话。
姜昊宇立即抱起她,拖着满地的裙纱跑出去,鸠雀追出去两步,“小心一点。”
“流川哥哥在外面等我,我和他一起——”
姜静流走两步,对着镜子,只看得见自己模糊的身影,皱眉道,“真是麻烦,难道以后都没法分辨颜色了吗?鸠雀,你来帮我把头发上的东西弄一弄。”姜静流长发一直到了大腿,又重又黑,打理起来很麻烦,但出现在正式场合却很容易弄出好看的发式来,又叹气道,“以后我要是穿着很丑很丑的样子来,姚启泰和白玫肯定会说得很刻薄,天啊,想起来就头痛。”
“别担心,我会一直帮你弄的仙路芬芳。”
“真乖,一直都会这么乖吗?”
“如果你愿意接受的话。”
“我还真只想悄悄回黄泉,阿姚搞这样麻烦,还要穿衣打扮,想偷懒都不行了。”姜静流感叹。
“你不在,她威望有限,又没有忘川镇压,只靠白玫一个人,辛苦得很。”
“你还真是体谅她啊!”
鸠雀歪头,“心意不被重视,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
姜静流手停了一下,看被挂在身上一件件都有来历的饰品,“这几年来,谁教你做这些事情的呢?”
鸠雀懵懂,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你看你,脸嫩得能掐出水来,又刚出壳,却什么都知道,一下子又要接受一个女儿,一下子又要面对我,怎么把我身边的这些杂事一件件弄明白的呢?”姜静流低声,头靠在鸠雀肩部,“而且,都没有弄错过。”
“它们自己就从我脑袋里蹦出来了!”
姜静流在镜中和迷惘的鸠雀静静对视,“你喜欢我?”
鸠雀点头,姜静流哈哈一笑,转身,裙角飞起,“我们出去吧,不要让大家等太久了。”
鸠雀为姜静流打开门,门外阵列士兵,姜静流昂首走过,每跨出一步那些士兵便低下了头,鸠雀只落后她半步,直到通道尽头出现另一个身影。
流川将两个小家伙抱在怀中,透过舷窗看一朵朵在黑色的太空中盛放的花朵。
“阿姜!”流川轻声,将小朋友放在地上,道,“阿姜,你看得见我吗?”
姜静流抬眼,对面那青年男子长发及地,骨骼已经脱去了少年人的纤细开始显出成年人的力量来,肩膀线条被制服修饰,腰被皮带束出细细的一握,之下却是挺拔修长的大腿。姜静流呼吸清浅,可就是这样浅也能嗅到他身上浓烈的香味,有别于鸠雀的清冽,带着诱惑和霸道,充满她的鼻腔,挑起她跃跃欲试的欲|望。
姜静流的视线从流川刀刻一般的脸落向那腰,最后定在有力的双腿上,双眼微微眯起。
“阿姜!”鸠雀轻轻碰一下她。
姜静流清了清嗓子,道,“看得见,当然看得见。”
流川侧头,黑发如波浪一般起伏,意气风发,“我们走吧!”
姜静流迈出去,柔和的灯光以她为中心落下,她立在交流道的中心,只片刻的寂静,然后是冲天而起盛放的焰火以及冲破云霄的欢呼。
交流道缓缓落地,下方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为首的赫然是以姚启泰为首的一团人,她急迫极了,圆脸早脱去少女的稚气,身后跟着一二三四个小萝卜头,她张开双臂,上前迈出一步,待姜静流跨出交流道,快步上前紧紧抱一下姜静流,放开,“好了,你终于回来了,我都要扛不住了。”
姜静流放开姚启泰,视线扫过她身后的白玫、罗非等人,“我很放心将一切都交付给你。”
“那样我会死的。”姚启泰一点也没有将姜静流交给别人的意思,她俯下自己的腰,带着四个子女,“我永远都会铭记,是你给了我扫荡崔家和铁家的机会,姚家的英灵安息,我的家族会永远依附于你。”
姜静流眼前流过两人孤零零落在黄泉之上,姚启泰第一次向她俯下腰,要做她掌中剑,要为她养育一个家族,而今她的身后立着无数多人,四个小萝卜头懵懂地跟随着母亲,向一个陌生人弯腰定下一生的誓言,姜静流有点红了眼圈,上前一步,挽起姚启泰的手,并肩而行在通向空港的红毯大道上宝瞳。
白玫等人不断向姜静流颔首致意,又有各样的男子向红毯上抛出鲜花,无数面貌陌生的女尊谨慎地站在红毯两边观察她,似乎在衡量。
姜静流保持着微笑,挺直了腰,如鸠雀教导的一般,独自骄傲地走在自己的路上。
盛大的欢迎仪式之后,姜域的座驾载满狂欢的人群呼啸着奔向恶山之巅,姜静流坐在窗边,看流云和下方的原野,“我双眼只这么一闭上,一切就都过去了,仿佛身在梦中一般。”
姚启泰看姜静流沉浸的侧脸,“你的界在忘川先生手中,需要收回吗?”
“还不是时候,我现在能清晰地感觉到它的所在之处,它还没有成熟。”姜静流端起一杯水,“只要我还活着,一切都不是问题,这女种之地——”
“你现在的状态——”
姜静流摊开手,白皙的掌心掌纹杂乱,命运无可预知,“巫说我是这宇宙最大的变数,为此她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我若仅仅将自己束缚在女种的位置上,辜负了她和玄女的厚待。对了,我睡着的这段时间,外域监察会和西极那边的动向如何?”
“很谨慎地向西极收缩,彻底斩断了我我们的贸易往来,以银纱域为界,两不相犯。但以我的判断,魏然和崔执行长只不过是忙于打扫那几位山长的遗产,以及和第七星域的人打交道,一时间腾不出手来折腾我们的事情。”
姜静流单手撑下巴,另一手把玩着水杯,“这不正常啊——”
“怎么?”
“向导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一切都太安静了,我很不安。”
姚启泰沉默了一下,道,“一直没有听你提起姬太,虽然我很不喜欢他这个人,但是你这样——”
姜静流端起杯子,透明的玻璃上落下她双目中的星云漩涡,似有星光在闪烁,她没有正面回复姚启泰的问题,只道,“你知道我醒了后大部分的心思放在哪里吗?”
姚启泰侧耳倾听。
“我一直在和自己的欲|望较量,我想把鸠雀叼在口中狠狠吃下去,把他弄哭,总是忍不住去逗他。”
姚启泰耸肩,“你已经很久没有睡过男人了,很正常。”
“我见着流川就看他下半身,那大长腿那腰身,床上肯定很带劲儿。”
姚启泰下巴都要掉了,姜静流何时和她说过这样的下流话。
“你吓坏了?我也被自己吓坏了!”姜静流苦恼地摸一下自己的额头,“我都不知道自己哪一秒钟就会失去理智,把他们都弄床上去。我看着鸠雀就心痒痒,想要让他哭,被我弄崩溃;我看见流川渴望着我,我就是不给他,他又是暴躁又是无法发泄,我居然觉得很满足——”
“所以,你说姬太?啊——如果他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会忘记那些烦心事情,只想着怎么把他搞上|床——不过,为了避免自己被弄坏,我想要打断他的四肢,将他锁在床头——什么都不要穿。”
姚启泰简直听不下去,“你怎么了?”
“所以我现在就是一个满脑子下半身的昏君——”姜静流摊手,“我需要好好地发泄一下——忘川先生可是把我给害苦了,最近千万别让那些年轻的侍者在我面前晃荡了,要是哪天早晨醒过来床上躺了个我不认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