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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姐姐再次吱唔起来“啪”妈妈似乎完全明白了,只见她伸出枯黄的手掌,啪地一声将姐姐手中的面包击落在地,又咕碌碌地翻滚到落满灰尘的屋角:“不要脸的东西,你都做了些什么,你整天不着家都跟什么人鬼混呢!嗯,你说,你说,你说啊!”妈妈紧咬着牙关一把拧住姐姐的耳朵恶狠狠地向上拎起,姐姐痛苦万状地咧着嘴“啊,啊,啊。”
姐姐无言以对,只能嘤嘤地痛哭起来,妈妈气急败坏地松开手指,姐姐像只死耗般啪啦一声瘫倒在地板上。
“唉。”而妈妈则活像只泄了气的破皮球,随着一声无限感伤的叹息,哧溜一声滑进脏乎乎的被窝里。闲坐着什么也不干能把一座金山吃空掏尽,妈妈手中这点可怜的钞票没过多久便烟消云散,化为乌有。
姐姐忍受不了饥饿的折磨,置妈妈的责骂和撕打于不顾,一有机会便溜到楼下与一群流氓、无赖、泼皮厮混在一起,她索要的价钱并不高,完事之后给块面包就行。
“这户人家啊,哈哈!”街坊邻居们又开始讲究起我们家来“妈妈卖完啦,闺女接过班来继续卖!”
“嘿嘿,儿子可以继承父业,女儿为什么不可以继承母业呢!”“好嘛,好个不折不扣的卖屄世家啊!”“”无论妈妈怎样拧姐姐的耳朵、掐她的大腿里子,咬牙切齿地咒骂她,姐姐哭天喊地叫嚷一番后,第二天仍然啥事没有地我行我素。妈妈彻底绝望,从此再也不理睬姐姐。
而姐姐却天天将一块面包,或者是一张烧饼,或者是几只蒸饺放置在妈妈的床头,也不管妈妈吃还是不吃。
甚至有的时候,姐姐如果搞到现钱,便买些药片再烧一杯热水默默地送到妈妈的床边,也不管这些药片对妈妈的病情是否有效。
“给钱,给钱,”我给妈妈倒痰盂时,经常能遇到姐姐扯着那些不讲理的嫖客的衣服袖子旁若无人地向他们索要卖身钱“给钱,给钱,你给钱,你为什么不给钱!”
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啊,这是度日如年的生活,这是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生活,这是比地狱还要悲惨的生活。
啊,看吧,冷嗖嗖的狂风无情地拍打着业已朽烂的窗户扇,他似乎在提醒我们,寒冷的冬天即将来临,妈妈躺在冷冰冰的床铺上煎熬着最后一点点心血。
“你姐姐呢,你的姐姐呢,她怎么一天没有回来啊?”“不,不,我不知道,妈妈!”“去,去找找她,这个该打死的!”“姐姐,”我推开房门走到黑沉沉的走廊里漫无目标地呼喊着:“姐姐,姐姐”姐姐又跑到哪里卖身去了呢,她这会又跟谁厮混在一起呢,嗯,是不是又跑到老锁匠的车棚里去啦?对,我先到那里去看看!
在我们这条街与另外一条小巷的交汇口处,在一排破破烂烂的小平房前面,有一个由报废的有轨电车车厢经过一番简单改造而成的小棚子,那是老锁匠的小店铺,就跟没有谁知道妈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一样。
也没有人知道这个说起话来垮啦垮溜的老锁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此人五十多岁,谢顶,可是在又黑又厚的大嘴唇上却生长着密密实实的、令人生厌的大胡子,在我的印象里他总是习惯于穿着一件脏乎乎的白大褂,走起路来十分可笑地向前猫着腰、低着头,一双狡猾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地面,像是在寻找什么丢失的东西。
“这个人不好斗哇!”“是啊,抬头老婆低头汉嘛,走路低头的男人最不好交!”这是附近的小市民们对老锁匠的综合评价,我对老锁匠也没有什么好感,他是个无家无业的光棍汉,凭着修锁赚来的几个臭钱到处寻花问柳。
最让我憎恨的是,他一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竟然老牛吃嫩草地玩弄了我那可怜的、尚未成年的姐姐,我不止一次在他的破车棚子里找到我的姐姐。
狡猾的老锁匠每次玩弄我姐姐的时候,便将车棚子门和窗的栅栏板全部关锁上,每当看到他关上栅栏板,人们便会猜测到,这个老锁匠又开始玩弄我的姐姐啦!
“哈哈,这个老家伙又玩起小嫩屄来啦!”“喂,老东西,老屄好玩还是嫩屄好玩啊?”“”每次到老锁匠的车棚子找姐姐时,我都是悄悄地溜到车棚子的后侧。
那里有一扇破窗户总是裂着一条长长的缝隙,我眯缝着眼睛偷偷地向里面窥视着,啊,姐姐,我可怜的姐姐赤身裸体地仰躺在老锁匠肮脏的小土炕上,两条嫩白的细腿高高举起。
老锁匠一脸淫笑,两只粗硬的、生满黑茧的大手死死地握住姐姐的两只小巧的脚丫子,那根比擀面杖还要粗,还要硬的大jī巴对准姐姐的小肉穴恶狠狠地捅插着、抽送着,每捅插一下、每抽送一次,姐姐娇弱的身体便剧烈地抖动一下、嘴里深深地呻吟一声。
哇,老锁匠的身材并不高大,可是他的jī巴却出奇的又长又粗又大,我真担心这根大jī巴哪天没准会把姐姐的小肉穴给捅穿。
可是,今天情况有些意外,老锁匠的车棚子不但没有关闭,并且栅栏板全部敞开着,当我走近车棚子时,发现老锁匠正埋头做着什么事情,于是,我悄悄地溜了进去,老锁匠很机警,他猛然间抬起头隔着一副冷森森的老花镜看了看我,然后咧着厚厚的大嘴叉微微一笑“哦。
原来是我的小舅子来啦,快请进!”“我姐姐呢?”我冷冷地问道。“你姐姐,”老锁匠摇了摇头“没,没,没看见!”
我没有理睬他,径直冲进用胶合板隔断开的里间屋,仔仔细细地察看一番,果然没有发现姐姐的身影,我转过身去匆匆地走出老锁匠的车棚子。
“喂,小舅子,有空来串门啊,下次再来我请你喝酒!”老锁匠冲着我的背影嘻皮笑脸地挖苦着,我懒得理睬他,继续到别的地方去找我的姐姐。
可是,我找遍了所有我知道的,姐姐经常厮混的地方,修车铺的仓库、饭店的地下室、小旅馆的锅炉房,但是,我跑酸了两条腿也没有看到姐姐的影子,我只好失望地回到家里。
“妈,我没有找到姐姐!”“唉,这个该打死的,又死到哪里去啦!”妈妈无可奈何地叹息着,她除了叹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一连几天我都被妈妈驱赶出去寻找姐姐,可还是一次又一次失望而归,妈妈预感到事情严重,她让我把驻街的警察找来,警察得知情况后立即展开了地毯式的大搜查。
经过一番挖地三尺的寻找,终于在一处僻静的煤棚子里找到了姐姐,当赤身裸体的姐姐从煤堆里扒出来时,那凄惨的景象差点没把我吓昏过去。
只见姐姐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嘴里塞着她那浸透着男人精斑的脏裤头,她的两个尚未发育成熟的小乳头不知被谁无情地咬掉,扁平的小乳房四周全是牙齿印和手指的抓痕印。
最为骇人的是,姐姐的两条大腿弓曲着,上面血迹斑斑,一根生满铁锈的炉钩子,深深地扎进姐姐的小便里,尖尖的钩尖竟然令人瞠目地从娇嫩的阴阜顶了出来。闻听姐姐不明不白地悲惨死去,妈妈当时便昏厥过去,并且从那天以后,她的病情急转直下,终日处在昏迷与半昏迷状态。
姐姐死掉啦,再也没有人给我搞面包吃啦,望着床上气息奄奄、行将断气的妈妈,我偷偷地跑出屋子希望给妈妈搞点吃的东西。
我饥肠辘辘地徘徊在空旷的马路上,举目望去,街道两侧的商家、店铺、旅馆、饭堂突然之间都莫名其妙地关门大吉,嗯,这是怎么回来,又出现了什么事情?
难道老毛子又要来了吗?我发现在街口的一处严重歪斜着的邮政筒旁聚集着一群人,相互之间叽叽喳喳地聊着什么,我悄悄地溜到他们的身后,我听到一个又黑又瘦的小老头有气无力地嘀咕道:“唉,这是什么世道啊,老百姓可怎么活啊!”“是啊,”一个粗胳臂大腿的壮汉骂道:“他妈的,他们打仗与俺们老百姓有什么瓜葛啊,为什么把俺们困在这里等着饿死啊!”“唉,这么挺下去可不是个法子啊,咱们得想法子逃出卡子!”
“哼,你想得美,谁不想往外逃啊,可是跑得出去吗,八路军看卡子看得可严啦,连只家鸟也休想飞过去!”
“是啊,头些日子我试着想逃过卡子,我联系了十好几个人,悄悄地溜到城边,可是刚刚走到街边子就听到城外的机关枪开始狂扫起来,你说谁敢上前啊,这一上去不就得被机关枪打成马蜂窝!”
从他们没头没脑的谈话中,我一知半解地知道了这样一些事情: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压根就不知道是什么模样的老毛子早已回到他们的老家,国军和八路军脚前脚后地冲进我们这座城市。
为了得到这座城市,两只军队你死我活地撕杀起来,最后的结果是八路军被国军撵出城外,可是八路军并没有撒走,而是将我们这座城市死死地、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起来。
整天被妈妈关在家里孤陋寡闻的我直到今天才了解到已经发生了数月的事情,看着人们惴惴不安的脸色和语无伦次的话语,我预感到一场更大的灾难即将来临,我不知道什么国军。
还有什么八路军是何贵干、哪路神仙,他们之间的争斗无论谁输谁赢与我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我最关心的事情是,被铁桶般围裹住的城市完全与外界。
也就是周围的农村断绝了关系,粮食、油料和蔬菜、副食品等等贸易彻底中断,现在,整座城市都陷入难奈的饥饿之中,这就是著名的历史事件困卡子。
谈起困卡子那年,可有着说不完、讲不尽的悲惨故事,哼哼,现在我可没有闲心听他们讲这些,咕咕直叫的肚子,还有病卧在床的妈妈逼迫着我赶快想办法搞点吃的,可是,到哪里去搞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