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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伪足,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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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铃声一响,夏半月看也不看,立刻接起来喊:“阿约!”

    听到这一声,许约的心便放下了,这边是什么状况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许约声音轻柔:“别怕,我在呢。把电话给他。”

    “嗯。”像是受委屈的小孩终于找到家长,心安了。

    李亮亮口唇发干,牙齿打颤,胆战心惊地接过电话:“喂……”

    “李亮亮。”

    冰冷的声音传进耳朵,仿佛数九寒天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来。

    许约道:“脑子发热就写张卷子冷静一下,表白不看时机吗?你孱弱的大脑是不是根本分不出一个细胞来记住还有三周就一模这件事?假如影响了阿胖的备考心态你负得起责任吗?我一向知道你蠢,看这两年你沉下心来学习还以为你的智商被抢救过来了,现在看来你仍然是一只活在春天的变形虫。”

    李亮亮唯唯诺诺,不敢反驳。

    许约:“挂了电话,你就对夏半月说,这是你和陈飞雄打赌输了的惩罚,你是在开玩笑。”

    李亮亮瞟了眼夏半月,走远两步小声问:“她能信吗?我都已经说了,干脆你让我说完……”

    许约打断:“这不需要你考虑,我会让她相信。把手机给她。”

    李亮亮心有不甘,这次他真心实意地告白,结果现在告诉夏半月说这是开玩笑的,那下一次他再告白夏半月也当他开玩笑怎么办?恶向胆边生,他寻思着退一步,不求夏半月表态,至少让她知道自己喜欢她。被人喜欢又不是坏事,应该不会影响夏半月的心态。

    正想挂电话,忽然又听许约叫了一声:“李亮亮。”

    ……她难道知道我在想什么?李亮亮心虚地问:“干嘛?”

    “夏半月不考财经。她考安宁,和我一起。如果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了,那我告诉你,你没有。”

    李亮亮一愣,勃然愤怒道:“许约你别太过分了!你这么逼着她学习她能快乐吗?你非要把她捆在你身边才满意?她想去哪想干什么应该由她自己做主,你只是她的朋友而已!”

    “我是自愿的!阿约没有逼过我任何事!”夏半月突然朝他喊。

    李亮亮怔怔地看着她,夏半月的眼睛那么干净,即使里面是对他的怒意,也好看。

    一瞬间,李亮亮发现自己很多余,自以为是地伸出一只伪足,想插在她们中间。愚蠢的变形虫。

    李亮亮挂断电话说:“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祝你生日快乐。”他将手机递给夏半月,抱着他的礼物走了。

    晚风从幽紫色的小树林里吹过来,夏半月抱着胳膊,望向她直觉许约会出现的方向。

    许约从来不会让她失望。看到她所等待的身影朝自己走来,一步比一步迫切,夏半月噘起嘴,向她伸出手臂。

    许约将她抱在怀里:“没事了。”

    夏半月眼眶泛红,她觉得愧疚,觉得害怕,觉得委屈,但是抱着许约,她什么都不想说,因为许约都懂。

    许约的脸颊贴上她的耳朵,软软的凉凉的,许约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们回去吧。”

    夏半月吸吸鼻子,点了下头。

    许约捧着她的脸,在她微凉的唇上碰了碰,不带其他的感*彩,只是疼惜她。

    “阿约,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没有错。这事不分对错。”

    夏半月垂头:“可是他还会心存希望,这样对他很残忍。”

    许约说:“拒绝如果不够彻底,将来你还会面临选择,与现在无异;如果彻彻底底,他会受挫失意,影响学习。所以你没有错,你做得很好。”

    夏半月拉起她的右手贴在自己脸上:“不论我做什么,你都说好。”

    许约笑了笑:“因为你是完美的。”

    回到宿舍时,鹿西蹦和张飙正在玩打手背。张飙躲得慢,手背被打红了一片,鹿西蹦又心疼又暗爽。看到她们的表情,鹿西蹦和张飙知道有事情发生,但是两人没有多问。

    鹿西蹦说:“等你们等得蛋糕都凉了。”

    张飙:“它热过?”

    鹿西蹦:“当然热过,没文化。”

    张飙虚心受教。

    鹿西蹦问:“你们今年要约定什么?”

    夏半月回答:“考上安宁大学。”

    鹿西蹦:“等下,我说一句,半月的成绩现在已经稳定了,提高的空间不大,你们真的要约这个?”

    “我们会报名安宁大学自主招生,有二十分加分。”许约转向夏半月,温声说,“如果你觉得有压力,我们可以换一个约定。”

    夏半月道:“压力就是动力,我不怕。”

    本人都没意见,鹿西蹦也不多说了。张飙点蜡烛,鹿西蹦关灯,四人一起唱着生日快乐歌。截至此刻,宿舍全员满十八岁。

    尽管没有被夏半月亲自宣判出局,李亮亮仍然受到不小的打击。他没有一蹶不振,只消沉了几天就重新振奋精神,更加努力地学习,在班里嘻嘻哈哈一如既往。

    但是夏半月看得出他不开心,于是夏半月的心情也好不起来,又于是许约的心情也不好了。

    这年冬天第一场雪的到来,是许约首先发现的。她走到阳台上,伸手接到一片雪花,雪花很快融化为一滴水。

    许约回到宿舍,站在空调的风下把自己吹得暖一些,然后坐到夏半月的床边,轻声唤道:“阿胖,下雪了。”

    夏半月没有反应。

    许约弯腰在她鼻尖上亲了一下,顺着鼻尖往下,又在她的嘴唇上印了一下,说道:“阿胖阿胖起床啦,雪婆婆来找你玩啦。”

    张飙在许约从阳台回来时就醒了,此时没忍住轻笑了声,难得许约说出这么有童心的话。

    夏半月打个哈欠,睁开眼睛,看到眼前黑黑的一团:“阿约?你刚才对我说话了吗?”

    “外面下雪了。”

    张飙起床打开一盏台灯,走回床头,伸手上去,隔着被子摇了摇鹿西蹦:“蹦蹦,下雪了,起来吧。”

    鹿西蹦翻个身,正好面对着张飙,蹙眉好似不满地哼哼一声:“嗯……”

    张飙欣赏了会儿眼前白皙的皮肤,修长的手指搭上鹿西蹦的脸颊。张飙没有学过钢琴,但弹一首《粉刷匠》绝对不在话下这首歌只有,毕竟这首歌只有五个音而已。张飙略回忆了下,便在鹿西蹦的脸上弹了起来。

    鹿西蹦哼哼几声,一把抓住作怪的手指,拽进被子里。

    张飙笑了笑,手挣动一下,碰到了某个柔软的地方,她不敢再动,想等鹿西蹦自己松手,她再把手抽回来。但是在那之前,鹿西蹦先醒了。

    睁眼看到张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不过张飙这个姿势就有点奇怪了,鹿西蹦思考了半天,然后迅速把那只手扔了出来。

    “你没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吧?”鹿西蹦盯着她。

    张飙说:“我好像摸到一面镜子。”

    “你才镜子!你全家都镜子!”

    张飙点头:“这个我不得不承认。”

    鹿西蹦一回味才觉得不对,她刚才把她小姨也说进去了……

    四人收拾好一同下楼,这场雪不大不小,但入夜就开始下,地上还是积了一层。四人两两一组,各推一个小雪球,因为雪不厚,时间也不多,所以沾上了泥土或树叶也顾不得弄掉。

    一路推到食堂门口,夏半月和许约把她们的雪球抬起来放在另一个雪球上面当头,四人便去吃早饭。出来时雪人已经变了样子,有了五官,有了胳膊,还有帽子和围巾。

    初雪没下多久,太阳出来就停了。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虽然灰白的天空中挂着太阳,但人们丝毫感受不到它的温暖。

    等到雪全部化掉以后,很快就是一模。时间紧紧张张,一天一天都充实得感觉不到分针转动,一回神,过了两个小时,再一回神,天已经黑了。

    一模考完又上了一周半的课,学校似乎意犹未尽,但是学生们已经等不及要回家了。这次寒假只有十一天,据说副校长曾经提议只放七天,但是校长翻了他一个白眼。

    “我的闺女!”

    “我的爹地!”

    一进门,夏国宝和夏半月深情拥抱。

    梁珍妮一脸嫌弃,分开这俩人:“肉麻不肉麻?无趣不无趣?啊?”

    夏国宝和夏半月十分默契,把梁珍妮夹在中间,三人拥成一团。

    “我的老婆!”

    “我的妈咪!”

    梁珍妮:“哼。”

    尽管许约呵护夏半月无微不至,看顾三餐,投喂零食,保证睡眠,轻松学习……但夏半月还是瘦了。面对自责的许约,梁珍妮拍拍她的肩说:“看我的。”

    不出五天,刚有点消减下去的身形就重新丰盈起来,许约摸一摸,很满意,这样的手感才是最好的。

    年初二晚上,夏半月在许约家睡,灯已经关掉,从窗外透进来银色的光,两人盖着棉被聊天。

    “阿约,你说西蹦和张飙什么时候会在一起?”

    “不一定会。”

    “嗯?她们不是互相喜欢吗?”

    “鹿西蹦不敢,张飙什么都随着她。”

    夏半月疑惑:“怎么,什么都随着她也不好么?”

    许约翻身看着她亮莹莹的眼睛:“打一个比方,她们之间原本有两步的距离,理想状况是她们各走一步,或者鹿西蹦原地不动,张飙走两步。但事实上,张飙走一步,鹿西蹦退半步,张飙又走一步,鹿西蹦再退半步。这个时候她们之间还有一步的距离,如果张飙再走两次,她们就可以在一起。但是,张飙不会继续了,她会完全尊重鹿西蹦的意愿,隔着一步的距离,尽最大所能,宠她爱她。”

    夏半月呆呆道:“两步一步那里有点不懂。”

    许约:“不管那个了,我的意思是,张飙有一种非常礼貌和宽容的随缘思想。她喜欢鹿西蹦,而鹿西蹦表现出的意愿是暧昧,那么张飙就会停步,不争取。”

    夏半月皱眉头:“可是我感觉,西蹦心里是希望能在一起的。要是错过张飙,还会有人对她这么好吗?”

    许约:“不知道,但世上只有这一个张飙。她们这种情况,我们帮忙起不到作用。”

    夏半月:“啊……既然起不到作用,那我们还是睡觉吧,明天要去看叶师傅!”

    许约:“晚安吻?”

    夏半月嘟起嘴唇,凑过去亲上,停住不动两秒钟,接着她试着慢慢地探出舌尖,像许约有时对她做的那样,可是刚碰到许约的唇,心底霍然窜出一种诡异的感觉,她吓得飞快退开,“哧溜”缩进被子里,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许约愣了半晌,不确定地想:阿胖刚才是……舔了她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