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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上晚自习的路上,被北三少堵住了。
“小嫂子哎,我不都跟你说了,南哥跟容霏霏没睡到一起去,你怎么还闹着要离婚啊?”他急的双手在半空中乱动,恨不得掐上她脖子的模样。
郝小满瞧着他嘴角跟眼角的淤青,猜想应该是南慕白又把他拉拳击场去了,挨揍了……
“难道你想让我一辈子都活在猜测‘他跟她睡了?’‘他跟她没睡?’的恶性循环里吗?”她摇摇头,一脸的坚决:“不要,他既然没办法推开容霏霏,那就由我来推开他,我不想继续那么混乱的跟他过下去了。髹”
北三少听她这么一说,到了嘴边的劝说的话又咽下去了。
也是,自己丈夫身边成天绕着那么个大美女,这事儿搁谁身上谁能受得了?
“那你跟南哥离婚了,是不是……”他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尾音,冲她做了个‘你懂得哦?’的表情。
郝小满眨眨眼,用一种‘我不懂’的表情回敬他:“是不是什么?”
北三少嘶的倒吸一口气,不干了:“哎,这不是明摆着呢么?你跟南哥离婚了,我大哥这边……嗯?”
郝小满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顿时哭笑不得:“我跟南慕白离婚,跟北梵行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不是想嫁给我大哥,才跟南哥离婚的?”
他话音一落,郝小满忽然就安静了下来,片刻后,忽然拉着他的手冲进了学校旁边的一片小树林里。
北三少一边被她拉着小手跑一边激动的小心脏砰砰直跳。
哎呀,难不成他小嫂子其实是想跟他在一起?不然为什么要拉他来小树林?哎呀,不行不行,他一会儿得坚决拒绝,他不能对不起南哥不能对不起大哥啊,哎呀,要不就亲个小嘴儿吧,亲个小嘴不过分吧?恩恩,不过分不过分,只要别让南哥跟大哥知道就成了呗。
确定周围没人了,郝小满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低头从口袋里翻出提前写好的一封信,转身就要交给北三少。
可一转身,就见身后的漂亮男子正半弯着腰,闭着眼睛,嘴唇嘟着,一副等着被人亲吻的样子。
她抬手掐上他的脸:“干嘛呢干嘛呢?”
“哎哎哎,小嫂子,你松手松手,疼——”北三少捂着被她拽住的脸颊,疼的嗷嗷叫,一下子从美梦中回过神儿来了。
郝小满这才松了手,郑重的把信交到他手里:“北三少,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你应该知道我有多信任你吧?”
北三少一听这口吻,就觉得不太妙,忙摇头摆手:“不不不,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晚了!”她没好气的捉住想要逃跑的他,继续道:“我要你把这封信,亲手交给古遥,并且告诉她,想要成为你的大嫂,就必须按照这上面的做,而且要一样不落的都记住!”
果然不妙!
北三少脸都白了,忙不迭的摇头:“我大概能猜到你想让我干什么了,小嫂子……这事儿我不能干,要是被我大哥发现了,他肯定会想办法弄死我的!不管我是不是他的亲弟弟,真的!”
“你要记住,为了你小嫂子我,你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原来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还可以强加给别人的……
……
信是电脑打印的,看不出是谁写的,古遥若是真的想嫁给北梵行,付出的最大的代价,也无非就是在胸口点一颗痣,在右侧小腹处弄一道疤,然后谎称自己失忆,大不了再一点点的假装恢复记忆……
她调查过,古遥3岁到10岁期间,是跟她妈妈单独生活在偏远的乡下的,只要到时候她跟她妈妈串通口供,说她5岁的时候曾经丢失过,那么一切,就看似都吻合了……
既然他这么执着于那个‘补偿’,就让他好好补偿在古遥身上好了。
北三少临走前,苦着脸问她:“小嫂子,你这是何苦呢?我南哥我大哥,好歹也是孤城的两大顶级男神啊,你就这么想也不想的把两个放走了,真不心疼啊?”
郝小满笑着跟他摆摆手:“你大哥我是真的不心疼,至于南慕白嘛……疼着疼着,自然就不疼了。”
这世界上,又怎么可能没有愈合不了的伤呢?
她知道她这一刀下的很狠,或许要经历很长一段时间的愈合期,可那样也好过陪在南慕白身边,时不时被他们割一刀来的好,小伤口汇聚起来,也是会死人的。
……
她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响,只是……现实远比想象中的要精彩。
她知道南慕白早晚是要跟容霏霏走到一起去的,却没料到会这么快,在他们约定好离婚的……第二天。
明明昨晚看起来是她更冷血一点,没想到却是他先适应了过来。
深夜9点多,她上完晚自习回宿舍的路上,经过那片寂静的小树林时,看到了熟悉的车牌。
精心打扮过的容霏霏,就那么点着脚尖,小手扯着男人的西装袖口,仰头轻声细语的跟他说着什么。
南慕白一手插在口袋里,笔挺的站在那里,由着她在紧紧贴在自己身前说着什么,一张俊脸隐匿在暗处,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郝小满看着看着,就有些失神。
或许她就是传说中的神助攻,要不是她插上一脚,容霏霏跟南慕白或许还得不清不楚的折腾几年,现在经过她这个神助攻的一番提点,南慕白终于恍然大悟了,然后终于跟容霏霏勾搭到一起去了。
她轻轻叹口气,说不难受,是假的。
毕竟他曾经对她那么温柔过,曾经对她那么贴心照顾过,甚至曾经为她动手收拾容子皓过,……虽然那只是因为她头顶上顶着的少夫人头衔,可那些感动,还是随着日月的累积,融入了血液里。
排毒还得一个过程呢,排情就更需要时间了。
感叹的太多,一个没留意脚下,被一块翘起来的板砖绊倒,她低叫一声,狼狈的摔了下去。
稳住身子后,她几乎是反射性的转头看了一眼,恰好对上南慕白投过来的视线,血液登时蹭蹭蹭窜上了脑门。
她尴尬的红了脸,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顾不得拍掉身上的泥土,一溜烟跑开了。
回宿舍才发现双手都磕破了皮,掌心血淋淋的一片。
她嘶嘶的倒吸着气,拧开酒精瓶盖,用棉签蘸了消毒,消着消着,忽然想起昨晚他同样血淋淋的右手……
比起他的伤口来,她的连根毛都算不上,回卧室整理碎片的时候,地上一大片的血迹,她回想了一下,前后也不过只有十几秒钟的时间,除非很深的伤口,否则流不出那么多血来。
他消毒包扎的时候,估计比她还要疼很多。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脑海,她就慌忙甩甩头把它甩掉了。
他受伤了,肯定是容霏霏帮忙包扎啊,美人在怀,嘘寒问暖,再疼也不疼了,哪里像她,还得苦哈哈的自己处理伤口……
丢在床上的手机响了几声,她把棉签放下,拿过来一看,是南慕白发来的一条短信——以后别摔跤了,太丑。
她瞪着那串字,想象着男人打这串字时嘲弄的表情,登时气的脸都白了。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好歹也是夫妻一场,不嘘寒问暖一下也就算了,用得着这么踩上一脚吗?!没风度!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太丑’两个字上去了,却忽略了前面的那句‘以后别摔跤了’……
南慕白坐在车里,车内光线很暗,只有手机屏幕是亮着的,他拿着手机,写了删,删了写,却找不到合适他的口吻去给她发短信。
以后别摔跤了。
编辑好这条短信,想发过去,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在后面加了个太丑。
发过去后,他就把手机丢到了一边,抬手挡住了眼睛。
“林谦。”
“是,南总。”
“一分钟时间,给我一个跟霏霏在一起,我会幸福的理由。”
林谦:“……”
“我认真的,劝服不了我,你就可以提前退休了。”
林谦抬手擦着额头渗出的冷汗,绞尽脑汁的想了想,磕磕巴巴的道:“容、容小姐比少夫人漂亮,比少夫人更爱您,比少夫人更听话,更讨您欢心,她会是个很好的妻子的。”
她会是个很好的妻子的。
黑暗中,南慕白低低笑了笑,像是认同了他的话,又像是自嘲的冷笑。
……
又是一周过去了,南慕白却始终没有打电话过来跟她商议离婚的事情。
她几次三番想要主动打电话过去,又几次三番在最后关头停住。
还是等他主动提吧。
两个人都忍着不动作,倒是容霏霏率先忍不住了,主动找上门来。
“你们什么时候去办离婚?”她一进门,就是单刀直入的问。
郝小满刚醒没一会儿,正站在镜子前绑头发,听到她这么问,眉梢微挑:“我们什么时候离婚,用得着向你报备?”
容霏霏咬唇,小脸一阵青一阵白,半晌,才改口:“是南哥让我来问你的。”
郝小满绑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却也只是微微一顿,下一瞬,随即面无表情的接话:“他那边有我的课程表,只要不是我上课的时间,随他。”
“那就今下午吧!你今天下午不是没课吗?”
“……”
啧,看来关心她的人还挺多的,她的课程表她都倒背如流了。
不等她回答,容霏霏又笑容艳艳的补充了句:“南哥为了陪我,特意空出了三天时间,他下周一要陪我去一趟马尔代夫,我希望在这之前,你们就能把离婚手续办了。”
郝小满敛眉,面无表情的绕过她进了去洗手间洗脸:“我也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拖拖拉拉的,放心。”
等容霏霏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她面无表情的把错挤到牙刷上的洗面奶洗掉。
水声哗哗,响在耳边,格外的刺耳。
她忽然不耐烦,用力的把水龙头按了下去。
正常现象,正常现象,一开始总会难熬,慢慢的就好了,慢慢的就好了……
她催眠似的在心里一遍遍的安慰着自己,可或许是洗手间里太安静了,安静到能听到从心底里传出来的另一道声音……
他说,今天休息一天,想去哪里玩我陪着你,等我们正式办婚宴了,再抽出时间来陪你出国度蜜月……
那时候听起来格外的暖心的一句话,如今想来,却异常的讽刺。
他们结婚的那一天,他才勉强抽.出一天的时间来陪她,可如今,为了陪容霏霏,他却轻而易举的就舍得拿出自己三天的时间来……
生怕邓萌她们买完早点回来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她抬手把洗手间的门关了上来,这才敢放任自己红了眼眶……
……
出来的时候,她终于还是拨通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嘟嘟声响了许久,那边才接了起来,传来男人冷漠淡然的声音:“有事?”
郝小满站在阳台上,还是站在她平时跟他通话时习惯站的位置,唯一不同的是,以前的甜言蜜语,变成了如今的离婚宣言:“嗯,我今天下午有时间,我们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有几秒钟的死寂。
男人的声音再响起来的时候,已经染了一丝淡淡的嘲弄:“这么着急?”
郝小满笑笑:“总是拖着也没意思,早点办了,容霏霏也名正言顺一点,不然总顶着个小三的帽子,你也心疼不是?”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他终于冷冷淡淡的开口:“好,需要林谦去接你吗?”
“不用,三点吧,我们三点在民政局前见。”
“好。”
……
郝小满提前到了半个小时。
民政局对面是一家咖啡馆,她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点了杯咖啡,心不在焉的喝着。
提前过来,也没有特别要做的事情,只是一种习惯而已。
在面临重大的事情的时候,她一向比较谨慎,比如说考试,会提前一个小时到考场,先感受一下氛围,时间长了,就不会像一开始那么紧张了。
她想,潜意识里,她现在大概也是紧张的吧。
这段婚姻,吵吵闹闹的折腾了半年了,她想,幸亏一开始就没敢投入太多感情进去,现在抽身出来,也不至于伤的太过狼狈。
二十分钟后,那辆黑色轿车驶入视野。
她阖眸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深深呼出,平静了几秒钟心情,这才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林谦恭敬的打开车门,西装革履的英俊男子面无表情的下车,冷漠疏离的视线淡淡扫过她:“来很久了?”
“刚到。”
“那进去吧。”
“嗯。”
……
结婚排队也就算了,没想到离个婚居然也要排队,今天离婚的人还格外的多,有两对甚至直接在民政局掐上了,扭打在地上,不堪入耳的辱骂声充斥在大厅里。
郝小满有些怕,默默的挪了挪屁股,往旁边移了移。
南慕白仍旧是一派镇定从容的坐在那里,神态冷漠的仿佛不是来离婚,而是来开会似的。
前面还有五对在等着,郝小满坐在后面,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脑袋里却全是他们来结婚时的那一幕,她抱怨他太过分,把自己打扮的衣冠楚楚的,却不管她。
虽然是在抱怨,可心里却还是觉得甜甜蜜蜜的。
恋爱中的人,或许都会产生这样一种错觉,好似对方只有在跟自己的时候,才能互相激荡出甜蜜的情愫来,等跳出来一看,才发现,丫转身跟别人激荡的甜蜜分分钟秒杀自己的甜蜜好吗?!
虽然是她主动提出离婚,主动提出要他跟容霏霏在一起的,但这会儿心里却还是愤愤不平的骂了句奸.夫.淫.妇。
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晃悠过来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手里拿着一个面包,吃的小嘴油腻腻的,正好奇的打量着南慕白。
禽兽,居然连只有六七岁的小姑娘都要勾.引!
郝小满在心里继续愤愤不平的骂。
没想到下一瞬那小姑娘就把面包递她跟前了,眨着一双天真懵懂的大眼睛问:“姐姐,你要吃面包吗?”
那油腻的味道钻入鼻息,郝小满莫名的一阵反胃,忙不迭的伸手推开,干笑两声:“谢谢,姐姐不吃,你自己吃吧。”
“吃一口嘛,很好吃的!”小姑娘格外的热情,捏着面包不停的往她嘴边塞。
郝小满左躲右闪,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突然捂着嘴起身,奔到大厅的垃圾桶边一阵干呕。
一张雪白的纸巾被递到嘴边,她稍稍缓过一口气来,沙哑着嗓子道谢,接过来擦了擦唇。
“不舒服?”南慕白递给她一瓶水,问。
“可能是刚刚喝咖啡的缘故,我的胃一向不怎么好。”她把用过的纸巾丢到垃圾桶里,站起身来冲他笑笑:“没事,回去的时候我顺便去拿点药就好。”
南慕白却没说话,眯眼瞧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你这个月的月事,来了吗?”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郝小满刚刚喝了一口水,冷不防被呛到,连连咳嗽了起来。
“你……咳咳、故、故意的吧?”她皱眉抱怨。
“月事来没来?”
“我们每次都有做措施好吗?不会怀孕的,真的是胃不舒服。”
男人眉眼清冷,目光锐利的像是要看穿她:“我问你这个月的月事来没来,这问题很难回答?”
“……”
郝小满沉默了下来,双手捏着矿泉水瓶,嘎吱嘎吱的响:“我月经一向不准,说不定过两天就……啊!”
身体突然腾空的失重感吓的她惊叫出声,一手下意识的抓紧了男人西装:“你干什么?!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