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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三少离开后,偌大的公寓里,气氛就忽然变得十分诡异了起来。
郝小满收拾完桌子,默默的看了眼茶几上的那个设计独特的银色请帖,又看了眼南慕白:“呃,你晚餐还没吃吧?要不要我做点什么给你吃?”
男人面无表情的合上了杂志,起身与她擦肩而过,轻飘飘的丢下五个字:“不用,我不饿。蠹”
郝小满窒了窒,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周身缭绕的那若有似无的冷漠气息髹。
生气了。
她站在原地,听到书房门‘砰’的一声响,顿时懊恼的抬手直敲脑袋。
她什么时候能结束这犯蠢的生涯?是小时候营养不良的缘故吗?怎么就一天天的都能蠢出新高度呢?
书房里,水晶灯折射出钻石般细碎的光,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单手插进口袋,语调冷沉:“没什么,只是她身份证上的出生年份都是错误的,那么具体的生日应该就更不正确了,我身为她的丈夫,自然该在她真正的生日那天为她庆生。”
电话那边的陈一倒是没多想,生日这种事情,如果主动问了小满,估计就没有什么惊喜可言了,所以南总才打电话来问他的吧?
他笑了笑,礼貌的回答:“对的,小满的生日是11月27日,下周三就是了,以前我们也只是给她随便买个蛋糕……”
小满的生日是11月27日。
陈一后面还说了什么,南慕白一句都没有听进去,脑中兜兜转转,就只剩下了这一句话,这一句话中的两个数字。
小满当初到北梵行身边的时候,只有五岁,什么都还不懂,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生日?因为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所以北梵行就把自己的生日给了她。
11月27,呵……
……
郝小满打着哈欠,听着电话里北三少不依不饶的磨人声,不耐烦的拒绝:“不去!你们有钱人就这些毛病!过个生日而已,孤城过不开了么?非得跑美国去过?我们马上就要考试了,没时间!”
“小嫂子你要不要这么伤我的心?不就个奖学金么?我保证你能拿到还不成么?一起去吧一起去吧,南哥今天明天出差,明晚直接从伦敦飞加利福尼亚,你在这里待着也没事不是?跟我们一起去吧,一起狩猎,吃烧烤,多好啊!”
郝小满心想是挺好的,被南慕白知道,他也能让她哭的很好!
“不去,说了不去就不去!你再给我打电话,别怪我拉黑你了!”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挂了电话。
邓萌单手托腮,另一只手飞快的转着笔,挑眉瞧着她:“真不去?我听说那狩猎场还是你家老公的呢!很大,目测有半个孤城这么大!”
郝小满耸耸肩:“有整个地球这么大我也不敢去!除非我活腻了。”
也不想想是去给谁过生日,北梵行!这件事情南慕白就算不说她也不能干,干了就等着被南大总裁穿小鞋吧。
于是上完晚自习后,她就被等在校门口外的北三少跟商千然给绑架了。
“放我下车!放我下车你们听到没有?!让南慕白知道我去给北梵行过生日,他会杀了我的!”她急的直跺脚,拼命的拍着车门。
“安心啦,小嫂子,你就说你是为了凑热闹去的怕什么?更何况你过去的时候南哥也过去了,我大哥还能吃了你不成?”
郝小满顿时欲哭无泪:“你们不懂,你们什么都不懂……”
南慕白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已经猜到了她的生日有问题,虽然嘴上没说,可这两天对她冷淡的态度上已经表现出来了,甚至连出差两天都没有提前告诉她,也没让她去送机……
到达私人机场的时候,北梵行一行人已经在飞机上了,郝小满就像只拼死不愿意走一步的小猫一样,身体跟地面几乎一直呈45°角的被人拖着往前走,最后北三少一个不耐烦,干脆打横将她抱了上去。
机舱不大不小,座椅两两连在一起,大概能容纳下十个人左右,北梵行一身笔挺的黑色手工高级西装坐在最前方的位置上,正面无表情的翻看着一本时尚杂志,古遥紧紧贴着他坐着,小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见到她登机,脸色微微一变,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抱着北梵行的胳膊的手越发用力了。
郝小满被北三少拽着在他们平行相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气的小脸铁青:“南慕白如果怪我,我就把责任全推到你身上去!”
北三少得意洋洋的拍着胸脯保证:“安心啦,狩猎场那么大,到时候你跟南哥一起驾车双宿双飞的玩儿个天昏地暗,到时候南哥不止不会怪我,估计还得奖励我呢!”
北梵行坐在靠外的座位上,而郝小满也坐在靠外的位置上,因此两个人之间就只隔了一道小小的走道,男人面无表情的合上了杂志,寒凉如冰的视线淡淡扫过去:“听小北说,你的生日是11月21?”
郝小满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没有防备,放在桌子上的手都抖了抖。
男人锐利如鹰的视线敏锐的捕捉到了这细微的一个小动作,眉梢轻轻一挑。
北三少这个大嘴巴!
郝小满默默在心里骂了句,慢慢收回了手,攥紧成拳,转头礼貌的对他一笑:“是的。”
“那应该刚过去没几天,怎么没听慕白提起过给你过生日的事情呢?”冷沉的语调,冰冷的不带丝毫温度,透着无声无息的咄咄逼人。
“嗯,我不喜欢太过张扬了,所以就我们两个私下里过了一下。”
“可是据我所知,21那天,慕白在集团里工作到深夜12点,直接就在集团里睡了,而你却上了一整天的课,晚上在你们学校的宿舍里睡的。”
“……”
太过蹩脚的谎言,以至于刚刚说出口就被人一眼识破。
郝小满气息渐渐有些急促,大脑一片混乱,再也想不出什么谎话来应对,好在古遥突然开始发脾气,不依不饶的抱着男人的胳膊猛摇:“梵行,你去关心别的女人的生日做什么,人家生日也快到了哦,还有两个月了!你有没有想好给我送什么礼物呀?”
紧绷在胸口里的一口气不知不觉消失不见,这才感觉到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她全身已经出了一层薄汗,抬手擦了擦额头,掌心一片濡.湿。
身边的北三少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大气不敢出的看着她,小小声的问:“怎么?小嫂子你生日有什么问题吗?”
郝小满气的在他大腿上狠狠拧了一下:“以后我的事情你少跟你大哥说!”
北三少痛的一阵龇牙咧嘴,委委屈屈的小模样:“那我大哥问,我也没想太多,就说了嘛,一个生日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
十多个小时的飞程,郝小满坐了没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北三少见她坐着睡不舒服,就催她去后面的小卧室里躺一会儿。
她的确困的不行了,再加上北梵行时不时投过来的锐利的探究的视线,每每让她要睡着的时候就突然惊醒,倒不如过去躺一躺。
小卧室里有两张单人床,设计的奢华而舒适,恐怕就是不困的人躺下来也要打瞌睡了,更何况是已经困成狗的她。
飞机一阵颠簸,惊醒了熟睡中的她,一睁眼,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就映入了眼帘。
纤长浓密的眼睫毛,安静冷漠的睡颜,即便是在睡梦中,也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一瞬间,时光飞速倒退,仿佛又回到了那栋圈禁了她两年的别墅里。
极度认生的她没办法一个人在那里生活,即便是有个和蔼可亲的老奶奶在身边耐心安抚着,可因为她不会说话,也听不太懂她的话,沟通不好,一到了夜晚,她就开始上蹿下跳的不肯睡觉,把楼上楼下的灯统统都开着,不刷牙不洗澡,活像只暴躁的小野猫,总是想尽各种办法想要逃出去。
老奶奶实在没办法了,只得打电话通知了他。
年轻冷峻的少年天生自带强*人的气场,推门而入的瞬间,她就安静了下来,由着他抱着上楼,给她刷牙,帮她洗澡……
他的体温很冷,冷的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体温,透过层层热水碰到肌肤上,还能清楚的感觉到那股寒意,氤氲热气中,她惶惑不安的看着他永远没有表情的侧颜,几分仰慕,几分惧怕,几分羞涩。
足足泡了一个小时的澡,他才将洗的香喷喷的她抱了出来,裹了一条毛毯后丢到了床上,开始打理她的那一头毛躁躁的及腰长发。
纯天然的黑发经过特别的保养后,瀑布般的披在身后,是拉直后的长发所没有的灵动柔顺,衬得她巴掌大的小脸越发小巧精致,许多年以后,她仍旧记得那晚他撑在床边,深邃如夜空的黑眸就那么安静的盯着她,沉重而深刻,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印进脑海中一般。
那种深入灵魂后所释放出的颤栗感,是惊心动魄的,独一无二的。
那晚之后,他过来的就越发频繁了,忙的时候会一边忙自己的一边盯着她或是学习,或是弹钢琴,竟然也能一心二用,每每都能发现她的小不专心,屈指扣在她的小脑袋上以示惩罚。
晚上不需要回去的时候,就陪着她一起睡,但他醒的很早,通常三点左右就会起床,因此她也只有在深夜偶尔醒过来的时候,才能见到他熟睡中的模样。
一如现在的他,眉头微皱,薄唇微抿,似是在梦中也无法摆脱现实中的羁绊,他总是这样沉默而冷漠,心事重重却从不愿开口与她分享任何事情。
也对,她也不过是一个活动的肾脏储存库,一个工具而已,他又为什么要跟她分享他的事情。
隔着一条胳膊的距离,她遥遥伸手,微微颤抖的指尖似是想要碰触一下他冷沉深邃的脸部线条,却又在半空中无望的停了下来。
这个男人警觉心太高,即便是在睡梦中,若是她这样碰一碰他,也一定会把他惊醒的。
北梵行。
原来他叫北梵行。
她跟他相处两年,却从来不知道他的名字,问过几次,但他都没有告诉她,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从来不需要刻意叫他什么。
因为她说的每句话,他都能分辨的出来哪句话是跟他说的,哪句话是跟陈婆婆说的。
回忆的闸门一旦打开,那些汹涌而出的记忆便让她有些承受不住,敛眉低低叹了口气,刚要收回手,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冰冷大手握住了。
她暗暗倒吸一口气,睁大眼睛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的北梵行,呆了两秒钟后,本能的就想用力把手抽回来,每尝试一次,那股禁锢的力道便加大几分。
她涨红了脸,下意识的看了眼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推开的门,坐起身来,另一手去掰他的手指:“松手!”
话音刚落,下一瞬,一声压抑的惊叫声便从她唇间逸出,男人手臂猝不及防的用力,她整个身子便不受控制的被带了过去,以一个极度不和谐的姿势压到了他身上。
那股特属于这个男人的风雪般若有似无的体香钻入鼻息,她整个人瞬间如惊弓之鸟般挣扎着撑起了身子,却又在下一瞬被男人的另一只手扣住了腰部,一个用力又牢牢按了下去。
身体紧密相贴,他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纤细柔弱的身体正在微微的颤抖着。
身体被禁锢着动弹不得,身后的门又随时都有可能被别人推开,那股从心底深处逸出的恐惧逼的她呼吸都开始不顺畅了。
“北梵行,不想害死我的话,你就放手!”她盯着身下男人完美到毫无瑕疵的俊脸,嗓音颤抖的低声呵斥。
男人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湛黑的眸欣赏什么古董似的细细扫过她的眉毛、眼睛、鼻梁还有嘴唇,像极了那晚他凝视她的眼神。
郝小满抵在他胸前的手不知不觉收紧。
她知道他还在怀疑她,还在从她身上寻找什么蛛丝马迹。
只是,一个女孩子从7岁到19岁,从白白胖胖到纤细瘦弱,改变太多太多,而性格上,如今的古遥又与当初的她太过相似……
她不相信他就凭这么近距离的细看中能感觉到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就那么凝眉一遍遍的打量着她,仿佛再盯的久一点,就能从她脸上看出朵花儿来似的。
郝小满却开始受不了了,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服,身下男人过分坚.硬的身体让她如坐针毡,难受的只想快快离开。
“你……看够了没有?”她愤愤瞪他。
“你刚刚在干什么?”他终于开口,呼吸间连气息都是冷的。
“你先放开我,我再回答你。”她趁机讨价还价。
“你想摸我?”他自问自答的给出答案。
郝小满倒吸一口凉气,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本能的反唇相讥:“你做什么春秋美梦呢?我摸你?我为什么要摸你?!”
“这个问题该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摸我?”
郝小满抿抿唇:“你先放开我!”
“为什么要摸我?”
“……”
郝小满有时候真的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邓萌那样的勇气,一个不爽脏话信口拈来,分分钟骂的对方狗血淋头狼狈退开,也不至于窝窝囊囊的在这里被他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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