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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色逐渐清淡起来,有如薄雾般袅娜地洒下,透过单薄的窗杦,朦胧地飘进来。不似满月那般圆润,却有着愈发得体的弧度。
几乎是清晨的时刻,阳光仍然没能够突破云雾的遮挡,迟迟没有降临人间,高耸的楚氏集团顶层,偌大的会议室,此刻却是人头攒动,完全将仅剩的空间占领,会议室的门前也早已积聚了层层媒体记者,今天这场会议可以算得上是万众瞩目的,不论是楚祈恪时代的结束或是陈氏入主楚氏的开端,都是无比引人注目,自然不能放过这般罕见的机会,大肆宣传一番。
仓促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之上,孤身一人,一身深黑色风衣紧裹住单薄的身子,一贯侧梳起的中发此刻却是没有经过任何打理,就那么直直地垂下,刘海下半遮着的眸放射着凌厉的目光,牢牢地盯着拥挤的会议室,皎白的面色没有任何的温度,洞察一切,却又无视一切,楚祈恪拢了拢外套,缓步至会议室门口,那层层的记者面前。
“让开。”
简洁的两字却像是蕴藏了极大的能量,记者们熙熙攘攘地议论起来,面对着楚祈恪微愠的面色显然很是在意,一时间数十支话筒齐齐伸向她的面前。
“楚总,请您谈谈,为何您要在楚氏运营如此顺利的时候转让给一直默默无闻的陈氏?”
“楚总您转让楚氏的行为是在炒作么,还是另有隐情?”
眸色一转,楚祈恪猛然扬头,一手快速地甩向面前的记者们,地面顿时响起了话筒掉落在地的声音,眉头紧紧锁着,丝毫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给我让开!”
目睹了她满眸的愠色,记者们像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没有人再敢阻挡她的前路,楚祈恪这才缓步走进会议室,面不改色地经过层层人群的包围。
早已察觉一切,陈斌远远就注意到楚祈恪的到来,却是没有作声,依旧默默坐在原处,不动声色,楚祈恪此刻的高傲,不久之后也将会彻底化作泡影,离了楚氏总裁这个位子,她什么也不是,之前被她奴役过、折磨过的一切将反过来彻底地结束她,而他陈斌,只需要淡然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即可。
冷然走到陈斌面前,楚祈恪面无表情地盯着陈斌看似平淡的脸,寞然开口。
“人呢。”
陈斌微微扬唇,随意地起身。
“协议呢?”
楚祈恪默默咬牙,却强压着心底的愤怒,从公文包里拿出那份早已准备好的协议,狠狠地砸在桌上。
“我最后问一次,人呢!”
陈斌接过那份协议,双指交替着弹过光洁的纸面,年过半百的脸上露出了丝丝满足的笑意,随手将文件转交给身旁西装革履的律师,转而面对着几乎红眼的楚祈恪。
“楚总别急,等协议验证完毕生效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安副总的暂住之处。”
律师很快地扫视了条条款项,文件的末尾,楚祈恪的签名无奈地印在纸上,几乎是她一字一画地刻上去,已经深深地印在纸张的反面。
私下向陈斌使了眼色,律师确认无误后盖上了生效的印章,随即将文件存入了一个密封的保险箱中,麻利地上锁。
从头至尾,楚祈恪的目光没有离开过那份单薄的文件,这是她父辈乃至她自己毕生的心血,就如此功亏一篑,转让他人,然而为了换回安一陌,补偿所亏欠她的一切,或许也算得上等价吧。
“可以放人了么。”
长长地出气,陈斌像是了了一桩心事,意味深长地点头,转眼笑望着脸色凝重的楚祈恪,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楚祈恪,你也有今天?”
一丝惊异攀附上她的眉梢,楚祈恪狠狠咬牙,一把揪住陈斌的衣领,血红的双眸死死地盯着他油光满面的脸,难以置信地开口。
“你在耍我?!”
一手推开她纠缠着的手,不屑地打理一番,转身就绕过她的身子,陈斌走向记者簇拥而成的人群,高高地举起双手,朝着拥挤的人群施以满意的眸色,春风满面,得意异常。
“从今天开始,我陈斌正式入主楚氏,而楚氏现任总裁主动让出的总裁一职,也将由我来接任,非常感谢大家的见证。”
双拳紧紧地攥着,手指的关节处早已煞白,楚祈恪感到怒意肆无忌惮地侵袭着大脑,难以抑制自己的行为,三步并作两步地冲着陈斌的方向快步上前,在众目睽睽下,伸手就是一拳直勾勾地打在他的脸上。
血顺着嘴角缓缓滴落,陈斌在众人的哗然之下不紧不慢地拭去嘴角的鲜血,大大地冲着楚祈恪咧开嘴角,双臂伸展着,像是毫不防备她的出手。
“楚祈恪,早在你毁约抛弃陈氏的那一天,你就该想到会有今天,我并没有夺走你什么,我只是拿回了我该得的那一份,至于安一陌嘛,一旦放了她也只会是个祸害,不过你放心,她长得那么如花似玉,我自然会替你好好照顾她。”
谄媚地一笑,陈斌转身接过律师手里的保险箱,若有若无地挑眉。
“至于这个,你一辈子也别想再得到。”
胸口像是被坚硬的石块牢牢堵住,难以透气,伴随以沉闷的酸涩,楚祈恪伸手撑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地喘气,身后的记者们窃窃私语着,仿佛在密谋些什么,却根本无暇顾及,一切的一切,怎么会至于如此地步?这难道只是一场梦么,若不是梦,该如何去接受这般残忍的现实?
痛苦地喘着粗气,楚祈恪愤然往会议室外跑去,不顾身前人群的阻挡,咬着牙冲撞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在道道冰冷乃至幸灾乐祸的眼刀之下,早已遍体鳞伤,几乎能感受到伤口滴下的鲜血,然而不想停下脚步,只是想一味地跑着,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要逃避现实,徒然地沿着一望无尽的走廊跑着。
泪水从眼角飞散开来,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之上,不知目标何处,也不知如何达到,不清楚跑了究竟多久,楚祈恪猛然停下,双膝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上,双手撑在生硬的地砖之上,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血,逐渐地渗入地砖的缝隙,渗入她破碎的心底。
纵然扶摇直上,却始终摇摇欲坠,终于也摆脱不了倾覆的命运。
清晨的阳光比不得月光般柔和,却有着别样的活力,轻易地撩拨起窗台边淡紫的垂帘,跻身钻入宽大的房间中,不偏不倚,停留在那张苍白俊美的面容之上,光斑逐渐移动,覆盖在那双本该幽深的眸前,和缓地放慢了动作。
微微皱眉,被不安分的阳光惹得清醒过来,双眼缓慢地睁开,一点一点勉强地接受着久违的光芒,酸涩和刺痛在眼眶中弥漫开来,不由得伸手挡了挡眼,苏圣徨深长地吸气,平躺在床上缓缓接受周围的环境。
良久,适应了淡淡的光线,苏圣徨伸手扶着床沿就要起身,然而胸口处伤口剧烈的疼痛却迫使她不得不安分地躺着,目光巡视着周围,依稀记得最后的印象还是停留在苏之舫的别墅里,这一路昏昏沉沉的,也不知如何就到了自己的家,中间的过程也实在是记不清了。
目光微斜,感受到手掌心的温暖,苏圣徨微微侧身,转眼就望见伏在自己身上的许若凌,她侧着脸贴在腰际,仿佛睡得很熟,然而却是牢牢地握着自己的手,唇角略带一丝甜甜的笑意,如瀑的发随意地披散在洁白的被子之上,在阳光的照映下泛着金亮的光泽,依旧是那么完美的容颜,惹人爱怜,使得苏圣徨不舍地伸手。
手轻抚在她的侧脸之上,苏圣徨微微蹙着眉头,心头仿佛遭受了电击一般有着酥麻的感觉,终究还是放不下她吗,尽管她一次一次地伤害自己,却始终无法将她彻底抛弃,每一次下定了决心,都会被她不经意的一举一动而打垮,许若凌,你的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
勉强地直起身子,却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床柜,一份装订整齐的文件不经意间滑落至苏圣徨的身上,光洁的油墨在阳光的衬托下微微泛金。
有些疑惑地拿起文件,粗粗地浏览,原本平静的目光却陡然变换,手紧紧揪着文件的一角,几乎要揪出褶皱来,身体微微颤抖,苏圣徨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文件内容。
一份完整的股权转让书,文件的末尾,端正地署着苏之舫的名字。
没有像约定的那样撤销她总裁的职务,苏之舫保留了苏圣徨在苏氏集团所有的股份,同时附以他自己的所有个人股权,完完整整地将整个苏氏集团交到了她的手上,毫无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