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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为撑得，而是因为烦躁。
所有和黎远跟沈清瑜扯上关系的事情，都让顾颜觉得无比地烦躁。
顾颜屏气凝神地等着黎远的答案，那人却只是抬了抬眼，手里把~玩着一只空了的茶杯，并没有回答她的打算。
顾颜心想，这人果然是把别人的话当耳旁风，听习惯了，就不知道哪个问题该回答了搀。
顾颜渐渐地直起了身子，屈起手指轻轻地敲了几下桌面。
“既然这个问题你不想回答，那我们换一个好了。”
顾颜开始跟着黎远打着商量。
说不定黎远口一松，就真的能从他口中听出什么惊天的内幕了。
黎远抬头看着顾颜，“你这是在审问我？”
本来黎远要死不这么说，顾颜是根本就不会联想到这个问题的。
现在这么一说......她还是联想不到。
再多给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审问黎远啊！
她要是今天审问黎远，保不准明天就被警察叔叔拉去审问了。
顾颜尴尬地咳了一声，然后就摇了摇头。
她还在反思是不是自己的语气刚才过于正式了，所以让黎远这个眼高于顶的人不舒服了？
这种天之骄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质疑。
顾颜没有经验，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之后，对着黎远笑了笑。
“我只是随口问问......”
黎远没再说话，往椅背上靠了靠，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从顾颜这个角度看过去，倒像是在假寐。
刚才吃的太多，肚子里的东西一时有些难以消化。
顾颜这时候倒是比刚才饿的两眼发黑的时候舒服不了多少。
黎远敲了敲桌子，没几分钟就进来一个人。
那人端了一杯果汁进来。
起初离得太远，顾颜只能看到果汁的颜色是红色的，不是那种鲜红，是那种介于暗红色的颜色。
顾颜一边揉着肚子，让自己尽量能消化地快一点，一边盯着那人手里的东西。
把东西放下后，那人就也没再多说，直接冲着黎远点了下头就出去了。
这架势，指定是专门给黎远准备的了。
虽然那杯红艳艳的动西就放在了顾颜的旁边，但是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动。
真小气！
顾颜在心里暗暗的想着，这个想法还没持续两分钟，她就听到了黎远开口。
“不是吃的太多了？喝这个会消化的快一点。”
顾颜顿时为自己刚才的想法不好意思起来。
这种不好意思表现在，顾颜有些羞涩地垂了下眼睛。
不过一秒，她又抬了起来，然后端起玻璃杯。
里面的液体莹红粘~稠，顾颜把它抬到嘴边，一股熟悉的味道便窜入她的鼻息之间。
山楂汁？
这不是开胃的吗？
没有太多常识的顾颜顿时就瞪大了眼睛看着黎远，眼里的惊讶和疑问很明显地表现出来。
难道他是想让她无休无止地吃下去吗？
虽然她不损失什么，但是会不会......
黎远扬了下眉，似乎已经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轻笑了一声才说道：“开胃消食，现在喝不是很合适？”
顾颜“哦”了一声，然后就没再说话，小口小口地喝着山楂汁。
山楂汁酸酸甜甜的，口感很好，整杯进肚以后，胃里居然真的舒服了不少。
顾颜有些满足地抿了抿嘴唇，嘴上还沾染着红色的液体，晶莹剔透的样子。
黎远的视线很莫名其妙地就转了开来，过了几秒才又转回来。
“黎远？”
顾颜坐好，就像是个中学生一样。
“你能跟我说说你跟我姐的事情吗？”
顾颜是很少叫沈清瑜姐姐的，话出口时甚至连她自己都愣了几秒钟。
倒是黎远，始终没太大反应的样子，只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你早就知道她是你姐姐？”
顾颜自动把他这种反应归结为，是提到沈清瑜才产生的综合效应。
她眯了眯眼睛点头，不知道就有鬼了。
当时沈嘉齐真的是频繁地去看她，每次不是叫妹妹就是叫颜颜。
那时候贩卖人口的多，沈嘉齐虽然长了一张正义的脸，但是顾颜这人从小戒备心就强，开始的时候根本就不信。
后来沈嘉齐越发地猖狂，顾颜差点把他以拐卖少女的罪名，把他送到警察局里去。
直到后来沈嘉齐直接甩了一份DNA鉴定给她。
顾颜再抬眼看着沈嘉齐，这才终于觉得两个人是有几分相似的。
每个不成功的男人背后，都会站着一个猪一样的儿子。
沈嘉齐就是沈家那个猪一样的儿子。
太早知道这个事实的顾颜，是打心底里排斥沈家的。
父亲出轨，母亲改嫁......
她的不幸，很大一种程度上是沈家造成的。
直到后来她听说沈清瑜出事。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有了巨大的反转，那根扎在顾颜心底的刺，渗入皮肉之后，居然也可以消失不见。
她查了那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查到。
外面又众说纷纭的，顾颜本来是想从黎远身上弄出点什么的。
结果......这人明显不太想告诉她。
黎远就那么待着，久久地不说话。
他倒是闲适惬意，顾颜心里被好奇的泡泡填满，就觉得呼吸都不太通畅。
说来说去都是要谈到沈清瑜的。
早说和晚说有什么区别？
顾颜始终抱着这个想法和黎远交流，但是对方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
过了半晌，顾颜等的都有些绝望起来，她才看见黎远的脸上有了一点表情。
“我和你姐......你确定要听？”
本来顾颜已经要接受无功而返的这个事实了，但幸福来得还是有些突然，把顾颜砸的天旋地转的。
她这费尽心思的，可不就是想听听这个吗？
这个陈年的八卦，顾颜在听之前居然还揉了下耳朵，过了几秒才给黎远打了一个手势。
“可以说了！”
黎远突然就觉得，自己今天居然有些被动。
现在这样，倒像是他屈服在了顾颜的淫~威之下一样。
很怪异，但是又不排斥。
顾颜没再细想这种奇怪的想法，表情也开始严肃起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轻缓，极其好听，那些有些沉闷的话，挺近顾颜的耳朵里，居然罕见得没有睡意。
过了似乎十几分钟了，黎远杯子里的茶都换了好几杯，他才用一句话做总结。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她设计了我。”
顾颜本来以为会听到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结果黎远只是把沈清瑜设计他的过程描述了一遍。
“所以说......她那么做都是为了沈家？”
顾颜有些云里雾里，那时候她是不在本市上大学的。
沈家确实有过一段时间的经济危机，但是她暑假回来的时候已经解决了。
黎远又喝了一口茶，显然是说了这么多，有些口渴。
但是这就成了黎远那么恨沈清瑜的原因了？
就那么......小心眼？
顾颜多少为沈清瑜抱不平，但是她自己也清楚，这已经不算是一件小事了。
怪不得黎远从那之后，就一直对设计他的人耿耿于怀了。
“我觉得，我姐对你还是有感情的。”
“感情么？”
黎远轻声问了一句：“顾颜，你真的知道什么是感情么？”
顾颜有些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却又只能硬~邦~邦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