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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被孙菁这么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她甚至还带着报复的心态——
她十分想看到顾颜委屈难受到无法原谅自己的样子搀。
这么想着，孙菁的嘴角就不可抑制地扯了起来悦。
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狰狞。
甚至连霍依晴都被她吓得不轻，想劝一下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顾颜一直以来的疑问，仿佛在这一刻，都被孙菁简短的几句话给解释清楚了。
她印象中的宋清雪，也就是她的母亲，应该就是和安安分分的普通女人。
尤其是在后来嫁到顾家以后。
简直成了彻彻底底的家庭主妇。
洗衣做饭，照顾孩子......无所不通。
这样平凡普通的人，如果不是因为那张明艳至极的脸......
顾颜的手捏着杯子，指节处都被捏的有些发白，她也不肯松手。
因为她知道，以孙菁的性格，这并不是结束。
而刚刚是个开始。
果然，孙菁伸了是指指了过来。
她的指甲上涂着鲜红色的指甲油，像是被鲜血浸过一样。
红的有些吓人。
“你看看你，真是把你妈那副嘴脸学的淋漓尽致！”
顾颜挑着眉不说话，虽然她很想直接就把手里的杯子甩到孙菁的脸上。
“她当面就把我老公的魂给勾走了！现在你又把我们家依晴的男朋友的魂给勾走了！”
霍家人确实只有两个人对顾颜没有敌意。
一个是霍禹辰的爸爸，一个就是爷爷。
孙菁这么一说，似乎又符合常理。
但是顾颜知道，不可能全是对的。
她怎么都没办法相信，她的母亲会破坏别人的家庭。
就像是她始终认为，黎远和霍依晴现在这样，不是被她中途插了一脚才这样。
她的目光淡淡的，波澜不惊。
倒像是看孙菁自己在演一场独角戏，连个看客都没有。
“怎么不说话了？现在知道已经什么货色了吧！就你这样还想进我们霍家的大门嘛？！门都没有！”
这些字就像是从孙菁嘴里咬着牙蹦出来的，毫无顺序可言。
那种咬牙切齿的恨意，顾颜头一次不想再化解。
她没想着开口，孙菁却也反常地安静了下来。
向来擅长逞口舌之快的孙菁，史无前例地闭了嘴。
气氛有些不对。
顾颜抬头，果然就看到了门边站了个人。
大概是孙菁刚才的声音太大，所以连开门的声音都给盖了过去。
霍振东就站在门边，显然是听到了孙菁刚才泼妇一般的说辞。
他皱着眉毛问孙菁：“你刚才说的谁？”
光是听他声音的压抑程度，顾颜也知道，霍振东的心情不太好。
孙菁愣了半天，还是霍依晴戳了戳她的胳膊，她才反应过来。
在顾颜的印象里，孙菁应该是怕霍振东的。
甚至可以说，霍振东说一，她不敢说二。
但是这次孙菁明显被气得毫无理智可言。
“我就是说宋清雪那个贱......你！”
孙菁被打的偏过头去，又立刻回过头来，她的眼眶里蓄满了红血丝。
远远地看着，两只眼睛都是红的。
霍振东就算再怎么看不过她，但是也从来没跟她动过手！
孙菁差点没被气得背过气去。
这下她完全不剩一点理智了，猩红的双目紧紧地瞪着顾颜。
仿佛刚才那一巴掌是顾颜打的。
顾颜转了转眼睛，然后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有这时间，她还不如去找个偶像剧看看。
也比看这个家庭伦理剧来的好。
她低着头整理了下衣服，转头就迈上了楼梯。
顾颜给顾航收拾屋子，用了不少的时间。
期间楼下传来过几次争吵声，她直接把门反锁了。
听不清具体内容，到偏生就让她更加烦躁了。
差不多收拾完之后，顾颜就直接躺在了床.上。
收拾房间可真是个体力活。
大床又实在柔软，顾颜眯着眼睛，昏昏沉沉地就要睡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很有规律。
顾颜撑起上半身坐起来，她还有意识，扬声问了一句：“谁啊？”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
无论是孙菁还是霍依晴，她都不开门。
直到门外响起了个老成的男声：“顾颜，开门。”
顾颜自然也不敢再耽搁，赶紧起身开了门。
见到霍振东以后，本来还有些困意的顾颜整个人全都清醒了。
“......”
顾颜的嘴巴动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就像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孙菁一样。
顾颜同样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霍振东。
她对他是尊敬的，那种对于长辈的尊敬。
怎么叫都显得太突兀。
顾颜久干脆装成还没太睡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又睁开。
“你是不是也想知道......你母亲的事情？”
说不想知道，那绝对是假的。
顾颜也顾不得别的，当下就点了点头。
甚至像是怕霍振东反悔一样，又加了一句：“您可以告诉我吗？”
霍振东笑了笑，还能从他的脸上看出年轻时候的俊逸非凡。
不用说，之前也一定是一个美男子。
要不然孙菁也不可能对他那么死心踏地。
他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像是回忆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可以说的，我跟你妈妈的交集......本来就很少很少。”
“我喜欢上她的时候，她已经是沈家的太太了。”
“孙菁那个人疑心太重，总是以为我和你妈之间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不仅一次跟踪过我......”
霍振东突然止住了话，像是再也说不下去。
顾颜也不催促，很耐心地等。
“其实......你爸妈的车祸......”
霍振东到底还是没把那句话说完整，但是顾颜却蓦然就瞪大了眼睛。
她爸妈当年的车祸？
霍振东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不是简单的天灾了。
会不会也和生性敏感多疑的孙菁有关？
顾颜都还没问出口，霍振东就好像看出了她的意思。
然后顾颜就看见霍振东点了点头。
“她到底还是我那么多年的妻子......顾颜，我还是做不到......”
他的话里带着明显的歉意，顾颜打断他：“那你现在怎么就能做到了？”
不过是借口而已。
“您真的喜欢过我妈么？”
顾颜甚至理解不来他们这些人眼里的喜欢。
或者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根本就不存在情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霍振东甚至毫无犹豫地点头，片刻后才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他从随身携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很厚的一摞文件来。
顾颜沉默了几秒，还是接了过来。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调查结果。
......是关于那起车祸的所有证据的收集。
顾颜突然就抬起了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霍振东。
他脸上的表情一直很深沉，却就在这一刻放松下来。
好像是曾经背负着千斤重的负担。
现在终于如释重负了一样。
“我用了很长时间收集这些，开始想着就这么算了......可是后来回过头来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