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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口中的炮叔,名叫郜追炮。
郜追炮是祖父郜老爷子的亲弟弟,也就是郜东亦的叔祖父。
在郜东亦的记忆中,郜追炮是位装.逼吹嘘的好手,只会吹嘘,从来没有给过郜东亦一个铜子,尽管郜追炮一家生活得很不错。
郜追炮一行人坐两辆大马车而来,马车很舒适,带有弹簧减震的功能,甚至还有储存冰块的箱子,每辆车足以躺下三个大人,说是移动的房子也不为过。
这些姑爷姑妈郜东亦都很陌生,还有三个小鬼,跟个乌鸦一样,追追赶赶、吵吵闹闹的,破坏能力极强,郜东亦当然跟他们玩不来。
郜追炮由于早年秃顶,干脆剃了个光头,有些信佛,也不知是真信还是假信。
可能就是未免他人笑话他地中海没头发,所以装作信佛。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肯为信佛而剃去头发,这样还能博个好名声。
大姑爷叫吴裟碧,说起话来中气十足,爆出来满口黄牙,语气很是豪放;他办了一个民窑厂,销量还不错。
郭氏虽然不怎么亲近这些亲戚,还是加了几个好菜,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招待客人。
郜追炮说话很是热情,一来就要和郜老爷子等人把酒言欢。
郜追炮喝了不少酒后,在酒席上说起话来更是热情奔放。
他放嘴炮道:“作哥,整个益城里,我们家都是这个。”说着,右手伸出了大拇指,示意“牛逼”!
“我们家的各个子女,都在城里有我给他们建起来的房子,子女们各个都过得体面,别人讲起我炮爷,哪个不夸赞一句。”
“作哥,你看老弟我,去年还收了一房小妾,这人啊,短短一百年,就要过得舒服。只要炮爷不舒服,炮爷就不会让别人舒服。你讲是这个道理呗?哎?”
“有道理嘞,当然有道理,人善被人欺啊。”郜老爷子知道弟弟有些醉,但听了这话,心底还是有点羡慕,有些失落。
郜追炮微微昂头,脑袋凑近郜老爷子,神神秘秘地道:“作哥,你晓得我一个能打多少个人么?”
郜家有家传武学,郜老爷子依据自己的实力,略一思索:“怕不下三十个吧。”
郜追炮用手指向一方,有些得意道:“作哥还记得城东的那个胖胖的赵员外么?他家里的护卫大多上过战场杀过人,战场上一个顶两三个。而我,可以打赢赵员外的二十八个护卫。”
郜追炮贱笑道:“嘿嘿,作哥喜欢学文,而弟弟我喜武厌文,当年我可被咱爹给骂惨了,我也幸好没学文,否则说不定现在一事无成。如果爹还在世,看到我的这番成就想必会很惊讶吧。”
郜追炮当年因为学习不好,被爹埋汰狠了,现在是故意暗指郜老爷子考上了秀才还被罢.免,贬低郜老爷子来抬高自己,找回当年失去的颜面。
郜老爷子装作不以为意,其实心里还是苦涩: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还得靠收养的孙子回来撑门面,还真老了老了,一事无成啊。
郜追炮继续炫耀自己的光荣事迹:
什么县令见到他也要给几分面子。
什么当初大姑爷办民窑厂,自己出了多少钱多少力。
什么在益城里自己有多威风,来巴结他的都是些什么人。
什么家里每年能收到多少礼,别人送来的牛肉每年都吃不完。
什么自己每年能赚多少钱......
这些赤.裸裸的炫耀,让刘老太太和郭氏等人听了不明觉厉,更是让大伯、伯母、小婶听了羡慕不已,认为人生能混到这个样子,也算是走上人生巅峰了。
郜东亦撇了撇嘴,心里有些不屑:你他.妈.的一年赚多少钱,也没看拿出一钱银子来给我家,不吹牛会死啊!
吹嘘了这么久,郜追炮像是拉家常道:“我东亦孙子如今不得了啊,看了一下你带回来的家具,不下百两银子吧,在哪儿发的财啊?”
“呵呵。”郜东亦不作答。
“百两银子的家具!”大伯大吃一惊,停住了大肆咀嚼的腮帮子,泛着血丝的双眸闪射.出狡黠的目光。
“来来来,敬我孙子一杯。”郜追炮要和郜东亦碰杯。
“叔祖父,我吃完了。”
郜东亦直接起身离开,毫不理会郜追炮滞留在空中的尴尬手势。
饭后,大伯、郜老爷子、郜追炮、大姑爷吴裟碧和二姑爷五人推牌九。
二姑爷是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他没什么本事,入赘给了郜追炮当女婿,赚的钱也只够温饱,在郜追炮和吴裟碧面前总是一副唯唯若若的样子。
牌九是这个世界传统骨牌游戏的一种,玩法是依据两扇骨牌点数的不同组合,来比大小,决胜负。
牌九的牌型跟麻将有些相似,比麻将要长、要薄,牌面是各种点数。
郜东亦只是略懂,他也不打算玩,在一旁看看就行了。
郜老爷子道:“不要打这么大的吧,几个家人面前赌这么大干嘛?”
大伯跟个鸭子似的扯开嗓门道:“小的没意思,就是要在亲人面前打大的才有意思,反正输了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郜追炮显得很是财大气粗道:“这有什么大的,几个亲人面前,就是玩大点才有点意思,况且这也没有多大啊,我在益城里,有时一天上百两银子的输赢。这样好吧,要是作哥你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好吧?”
郜老爷子不好意思道:“当然不能这么算,输了怎么可能算你的呢?牌桌上不欠账,要愿赌服输。”
数目打得有些大,一轮牌三十二张推完,输赢最高可以达到近三两银子。
郜东亦这次并没多少爆发富的心态,更多的还是站在以前的眼光上看问题,他在一旁看都觉得很刺.激,要知道,二三两银子是一户普通人家将近一年的开销。
大伯耳朵发红,全身发热,手心都冒出了汗,脑袋更是有些发.涨。
大伯的手气非常不好,一个小时就输了三两多,把从伯母那儿这些年从牙缝里挤出的积攒,准备给俩儿子的老婆本都输了四分之一。
如果郜东亦不赞助一下,可能输得俩堂.哥只够讨一个老婆的了。
“不知两位堂.哥共用一个老婆好不好?”郜东亦恶趣味的想道。
大伯输得一张苦瓜脸,干脆把衣服敞开,散散热气。
大伯每次把桌上的牌摸.到手里,也不看牌,只要用他那少了三分之一长度的右手中指在牌上摩擦一下,就知道牌面了。
郜东亦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大伯的衣服里藏有牌。
大伯拿到桌上的牌,会靠在椅子上,把牌拿起来装着看看,牌不好时,大伯就会偷偷换牌。
郜东亦看着大伯的作风,暗想道:不愧是“输记”,这出千出得没一点水平,这么些年,只少了半截手指真是他的幸.运。
渐渐的,大伯把输了的全赢了回来。
吴裟碧好似无意中道:“郜晓练啊,你的手气有蛮好唻。”
大伯笑了笑,没有接话。
大伯不知是心虚还是麻木,在敞开衣服的怀中偷换牌时,手有些僵硬,要花去不少时间。
郜东亦都有些替大伯着急,但看到打牌的几人只是注视自己手中的牌,也就没有提醒大伯。
不一会儿,大伯除了把输了的扳了回来,还赢了五六两。
吴裟碧有些阴沉地道:“郜晓练,你把你怀里的牌拿出来喽。”
大伯脑中“嗡”地一炸,有些不知所措,也存在一分侥幸,并没有把怀里的牌拿出来。
吴裟碧看到大伯不为所动,渐渐提高了音量,露出满嘴黄黄的龅牙,愤懑地道:“观察你好久了,开始我就提醒你了,为什么老是赢,我吴裟碧能在益城混得风生水起,靠的就是眼力劲。现在,你郜晓练是把我当宝耍,是的不咯?”
吴裟碧好像也察觉自己过于激动,略压住音量道:“郜晓练啊,把你怀里的牌拿出来,桌子上的钱也退给我们,这件事就算了。要是在外边,你打牌出千,被发现了就是断手断脚甚至丢命的事,我们是亲戚,几个熟人,就不计较了。”
大伯一张长方脸羞得无地自容,一声不吭地把所有的钱退了出去,感觉很是难堪,再打下去也没钱了。
打牌前,大伯向伯母拍着胸膛保证不会输钱,说自己在外面是因为别人合伙出千坑他,如果凭实力的话,从不憷谁。
现在大伯不光输了,出千还被抓,任是大伯脸皮够厚,也对伯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扭头看看吴裟碧面前堆起的银子,大伯脸上闪过一种欲.望,便对着伯母十分认真地说道:
“媳妇啊,给我三两银子,好把本给扳回来!”
PS:感言:
谢谢腾讯书评团滴入尘埃大大对本文的客观评价,当初开文有点匆忙,有个小灵感就开了,全书的高.潮目前确实没有写到,本人也意识到了节奏感不强。
另外说一下,本书在三十八.九章以后情节起伏会非常之大,尤其是第一卷结束和第二卷的全部情节,当初设定大纲,第二卷花了很长的时间,看了几十部影视剧找灵感。
还有卷四、卷六情节绝对跌宕起伏,创意十足!其它地方的情节也有大致方向,在写作过程中小枪会寻找更多的灵感,一一补足。
听了滴入尘埃大大的评论,小枪也觉得书中少了热血,定当牢记在心,一一改正,写出那份少年的激情!
最后,祝滴入尘埃大大生活美满,工作更上一层楼,身体棒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