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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九离和苏墨回来不到半个时辰，墨山剑宗就被满天飞的流言席卷了。
据说大师兄带着小师弟恩爱回归，不幸被刚刚刑满释放的南宫随堵在了山门前，然后两方进行了一番惊天动地的打斗。
最后二师兄因爱成恨，暴怒伤害小师弟，被大师兄强势打脸，爆发出了惊天能量。
两人大战整整一盏茶的时间，最后大师兄雄起，将南宫随打成重伤。
南宫随临晕前狗急跳墙，将大师兄害成重伤，以至于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小师弟顿时扑上去嘤嘤婴……
流言永远都比现实精彩，只有那个搬走南宫随的小弟子知道，事实的真相是南宫随嘴太贱，被叶九离一剑鞘子抽晕了，仅此而已。
但是，这完全不影响他脑补美化他没看到的场景嘛。
于是，等安排完宗门事物，又收拾了几个不安分的蹦跶之徒之后，苏擎就看到大长老尽力素着一张脸，正努力对自己使眼色的样子。
“师兄这是怎么了？”苏擎随着他心意地走到了他的身边，挥退了身边的几个弟子。
“你老实告诉我，小墨墨和冥玉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晨风虽然因为听到了自家弟子传回来的流言而嘴角抽搐，但是眼底却满是认真：“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小墨墨似乎喜欢冥玉，你甚至还把冥玉查了个底儿掉，然后默许了吧？可后来两个人莫名闹掰，他非但不喜欢跟着冥玉了，反而还喜欢跟着南宫随了……”
沈晨风脑补了一大通冥玉和苏墨之间的恩怨情仇，最后还是跟南宫随想到了一起。
“难道是两个小的闹了别扭，所以小墨墨就追南宫随，企图气冥玉？”
沈晨风自己说完都觉得别扭，更何况是儿控苏擎了。
苏擎冷笑一声，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上冷冷的，眼中隐含了一丝怒意：“小墨不是那样的孩子。”
“我知道那小东西骄傲的很，但是……”沈晨风眉头攥紧，走进几步，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给我交个底，你和苏陨那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信你没看出来南宫家意图不轨，可是你从始至终都没有阻拦过小墨墨与南宫随交往。”
他顿了顿，沉声道：“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查那件事才不管的！不管你这些年查到了什么，把小墨墨当做诱饵的话……”
“师哥！”苏擎冷冷地打断了沈晨风的话。
他本就不是个喜欢多话的人，可是看着沈晨风凝重坚持的神色，他闭了闭眼，好半晌才缓缓地道：“小墨已经毁了，他如今剩下的也就那一条命了，只要能够留下他的命，他愿意做什么我都不会管。”
他抿了抿唇不再说话，两个人之间顿时便陷入到了一种难掩的死寂之中。
沈晨风看着他，始终对他当初同意苏墨与南宫随在一起的举动耿耿于怀。
苏擎最是知道他这个师兄的执拧，知道他是担心苏墨，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拍了拍沈晨风的肩膀，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师哥，别说他是我苏擎的儿子，我不会让他出事，就算他不是，单凭他的命是卿儿用命换回来的，你就该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他墨色的眼底有温柔之色浮动，这抹温柔既是对苏墨的，也是对那个叫做卿儿的名字的。
卿儿，素卿，那是苏墨的娘，他的妻。
这些年来他很少提素卿的名字，沈晨风也不提，苏陨更是，所有人都怕伤到他，怕苏擎好不容易从绝望中爬出来，一不小心就又跌回去了。
沈晨风眼中滑过一丝沉痛之色，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他似乎戳到了苏擎的心窝子里去了——他不该这么问的，没有人比苏擎更爱苏墨这个孩子。
“小墨是苏家的小幺儿，是苏家最疼爱的孩子，所以就算他废了，我也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他。”苏擎低声说道，声音不大，但却没有任何犹疑。
所以，苏墨喜欢谁，想要得到什么人都可以。
只要那个人不去伤害苏墨，他就愿意让那个人蹦跶到苏墨不在的那一天，哪怕那个人心怀叵测呢？
只要他不露出来就好，自然，他也不会叫他露出来。
“你，你真是……”沈晨风怔怔地看着他，良久之后才闷闷地瞪了苏擎一眼。
当年师兄弟那么多，却只有他们三人彼此扶持到了现在，谁曾想修为突破了天阶，本应该是长寿无期，最终却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素卿陨落，留下来的孩子即便是找到了，也晚了太多了，彻底成了废人。
这个师弟，总知道怎么不留余地地堵死他！
“你总是最有理的。”苏晨风默默地说了一句，撇过了头。
“师哥刚刚的脸色有些古怪，可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吗？”苏擎眼中滑过一丝笑意，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
沈晨风的嘴角抽了抽，郁闷很快变成了哭笑不得。
“说是小墨墨和冥玉那小子回来了，在路上正好碰到了南宫随，南宫随和冥玉动手，被冥玉打成了重伤，冥玉也受伤了什么的。”
沈晨风想到三个人才刚刚碰面，就又掀起了醋海狂波，就忍不住脸色古怪：“所以我才问你小墨墨到底喜欢谁。”
苏擎的脚步猛然一顿：“小墨和他师哥回来了？”
“怕是在你殿中等你吧，”沈晨风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现在都传遍了，说是小墨走个路都要回头看冥玉那小子，那样子简直恨不得时时刻刻把自己挂在冥玉身上似的，你说会不会……”
会不会孤男寡男的，你儿子已经被吃干抹净了？
苏墨当年追南宫随的时候，再厉害也不过是喜欢追着人跑而已，可从没有如此痴汉的表现。
苏擎轻飘飘地看了沈晨风一眼，淡淡地道：“我和小陨留在青云峰的人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两个小的，师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沈晨风心中猛然一惊，想到苏墨对南宫随前后不一的态度，以及这两个小的的种种举动，顿时悚然。
他丝毫不知道自己又被苏擎不动神色地转移了话题，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我会去查”之后，转身就走了，至于他一开始让苏擎不悦的猜测，此刻，早就被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而苏擎本人，却远没有他说的那样不在意。
他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淡淡地道：“墨一。”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垂着手静静的等着他的命令。
苏擎眼中滑过了一丝寒光，俊脸上一片平静，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却都充满了杀意。
“让南宫随身边的那个人，把南宫随这十年的所有行动再默写一遍，对比一下，若是出了差错……”
他虽没有说什么威胁的话，但是那抹人影却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是。”
“还有，去查冥家的事情……背景？不，我信无论什么背景都不会影响这个孩子，我只是要知道他从小到大所有喜欢过的人的名单和背景。”
“……是。”
“哦，对了，他只喜欢小墨，没关系，查以前的就好……喜欢小子的人很多，去查，按照威胁程度排列一个清楚点儿的名单。”
“…………是。”
……
所以，说好的儿砸喜欢什么人都没关系，说好的他开心就好呢？
没人敢问这个问题。
反正，知道这位父亲冷淡外表之下黑得一塌糊涂的心肠的，也就只有这基本上不说话的墨一了，连泄密什么的都不需要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