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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同时,城镇的东边也爆发了一声惊震众人的巨响,同样的火光遮盖了另一边的天空,只见一排挨着排列的房屋也同样收到了火舌脉延的洗礼。
丹安率领着众人齐齐在古德贝格庄园前排成一列,从外面可见金碧辉煌的别墅里面灯光皆亮,内里的仆人们都匆匆的四处来回,许多庄园的士兵们从正门看到了他们,一时不知道是否前来应战还是呆在原地守护身后公爵的家人们。
“准备!”丹安的怒吼震彻了庄园,贴在别墅内里的窗户上的众人们都可听见,他们焦急惊慌的交换着眼光。
“发生什么事了!”一道清脆嘹亮的女声响起,只见一位穿着睡衣的美丽女人正从楼梯上迅速走下,她边走边系着睡衣的腰带,后面跟着她的半裸着上身的情人,仍然揉着惺忪的眼睛。此人正是劳伦斯的长姐以及古德贝格爵位和土地的继承人,劳乌达莉丝·古德贝格。
“拉弓——!”熟悉的高喊从房外传来,她一步冲前贴上了窗户:“是丹安……”她一眼就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肮脏鲁莽的下三滥马夫……竟敢这样背叛我弟弟的命令和统治!”她两眼冒着仇恨的光芒说道。
“射——!”无数弓弦腾空的声音响起,一道人影扑了过来把女伯爵从窗边拉走,一根有力穿越了玻璃的箭矢立即腾!地一声没入了她刚刚所在的地方。
无数箭矢划破天空和风声的咻咻之声响起,不一会儿从走廊和窗户外就传来了木头烧焦的味道,浓浓的烟雾飘了进来,只听一声玻璃破碎和窗户分裂的巨响,一具尸体被抛了进来,众人一看都害怕的惊叫了起来,那人正是守护庄园的队长,马尔默骑士,只是如今他已经没有平时高傲自大的模样,他的双眼暴怒而瞪出,无神地看着天空,整个头颅染满了血迹和灰尘,一只箭从他张大的嘴巴贯穿而过,许多人见到他这副惨烈的死状都忍不住掩着嘴巴干呕起来。
“夫人!夫人!我们得离开!”管家全身簌簌发抖地扑了上来,外面杀喊声已经响起,无数骑着马的黑影在窗户上闪过,像是前来索命的鬼影。管家看得双腿发抖打颤,攥着女伯爵的袖子的手抖得啰嗦:“我们必须离开……夫人!”
“你要滚就滚。”劳乌达莉丝厌恶地抽回了手:“但你滚之前得把我的盔甲给我准备好!”
“但但……但楼上……都着火了!”管家吞了吞口水说道,在他身边的仆人已经分散的抱头四窜又混乱地往外跑。
“那你还不赶快?!”女伯爵眉头一挑,冷笑着说道,转身往外走去。她的脚步不快不急,悠闲优雅如在庭院里散步一般,她健美的情人体贴地跟在身后为她披上了外袍。她出门的时候正好头顶上屋檐开始塌落粉碎,庭院的树木全都燃烧了起来,犹如无数火焰的华盖盛开在眼前,雅鹿山谷的人马已经撤退,很多士兵们的尸体支离破碎的横躺在前庭的草坪,一股作呕的烤焦的人肉味扑面而来,使她几乎把胃中的红酒吐了出来。
“一群废物!”她皱着眉看着不知所措地哭泣着的侍女和仆人们,很多人都向铁门跑去并且试图攀爬上跨过去,但铁杆被烧得滚烫,他们全都嚎叫着逃了回来,外面也有无数平民们往这边跑着过来,大多都是带着孩子的妇女和扶着老人的男人们,他们没有地方可去,房屋和庄园都被烧到了,于是只能找领主来庇护他们。
“夫人!”和其他人抱着盔甲跌跌撞撞而来的管家见状不觉喘息着指着那方向说道:“夫人……那些人!我们必须打开庄园的门!”
“而做什么?”劳乌达莉丝瞥了一眼冷冷说道,她接过了护手戴在了手腕上:“这里也没有他们可以躲藏的地方,只有一栋快要掉下来的房子,我父亲和祖父的房子,蒂斯密先生,你想要平庸而疯狂的难民们踏入古德贝格庄园?那不会发生的。”她带好了护膝和腰带:“现在不会,即使它倒了也不会。”
“但但但但……夫人!那些……雅鹿山谷的人……!”管家心焦如焚地看着那些不断敲打着铁杆和大门锁链的人们,语无伦次地说道:“这里空地大……他们可以……他们可以……他们可以暂时来避难啊!”
“马!”女伯爵看都不看他,直接跨上了被人带来的马,往后面的树林策马狂奔而去。
外面的村庄被烧了大部分,丹安等人避开了平民居住的地方及未伤害百姓,但少数的房屋仍然被波及到;神骏的速度和冲击力极猛,城外的营地之中的剩余(和能站起身来的)士兵们还未回神,雅鹿山谷的人已经烧尽了半个城镇并且杀到了他们的周围。
伊利迪亚骑着沙克拉迪斯,百叶特和罗南在她的左右两侧,雅鹿山谷的艾库西丁利们在她两侧展开了一个巨大的圆圈,把军队扎营的基地围了一大半(另一大半点燃了大火让他们无法逃脱)。前排骑兵们手持长矛,两步之后则是站立着高举弓箭的箭手,所有尖锐的剑刃都直直指向站在草地上战衣盔甲都未穿齐的懵呆的亚达噶士兵们。
“这位士兵。”伊利迪亚歪着头看向她眼前努力地握紧手中的剑的年轻士兵,她细碎的黑发从肩膀上披落而下,多添加了几分灵巧的俏皮:“能请带领你们的大人前来谈判?当然我不是指昨天跑得比风还快的奥斯里菲·宾格瑞大人,除非你有足够的速度从前往盾牌之城把他找回来。”
“特罗罗罗大人……”士兵结巴地边看着自己的身后边呐呐说着:“他他他在……”
“他不在了!”这时丹安策马而来洪亮地说道:“我射箭的时候被从后面赶上来的乔里恩那死家伙的肩膀推了一下,一不小心射进了他的屁眼……你们笑什么笑?!”他恼怒地向周围响起的窃笑声吼道,连伊利迪亚都忍不住抿着嘴和百叶特交换了个笑容。
“那……有其他人吗?”伊利迪亚坐在马背上问道,沙克拉迪斯很不耐烦地喷着鼻息,蹄子不断刨着土地,很不友善地看着眼前的士兵。
“达达达克斯大人!”
“他好像被我干掉了……”乔斯林在弟弟旁边忍不住抓了抓头:“是不是在最大帐篷里的那家伙?穿着蓝色盔甲的那个骑士?他正好在我下令的第一批箭矢下面……所以……他变成了刺猬。”
伊利迪亚在哄然大笑之中翻了翻白眼:“那既然没有……”她猛然往后退去,一只羽箭破风而来,从她脸颊旁边划过,直直没入百叶特的盾牌里。
“看来有人想要谈判的机会呢。”银月骑士把箭矢拔出,淡淡地看着从后头赶来的骑士。
“那看起来不像是谈判的气势。”罗南握紧了缰绳,策马到伊利迪亚和百叶特的前面冷声说道,他皱紧眉头,表情阴冷而充满萧杀。那箭矢差点就贯穿了伊利迪亚的脸颊。
“让她来。”小公主挑眉说道:“看那盔甲,精致地像是摆设……丹安?”
“那是劳乌达莉丝·古德贝格;老伯爵的长女。”
“劳伦斯的长姐?”伊利迪亚忍不住笑了起来,向围拢并且挡在他们面前的艾库西丁利们摇了摇头:“没关系,我很好奇她要说什么。”
“她是个……”丹安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恶毒的女人。”他的眼光里带着一丝厌恶:“残酷而傲慢,所有贵族的缺点和恶习在她身上都仿佛被无比放大,而那些也是她唯一的特点。她淫荡又放肆,喜好残忍又变态……”他摇了摇头:“我一向认为劳伦斯身上所有的恶习都是从她身上学到的。”
那是因为你把他想得太好,看不穿他的本性。伊利迪亚摇了摇头想到,策马向前走了几步。
劳乌达莉丝正好在离她不远之处停了下来。
“带着你的野蛮人滚回去等死,丹安!”女伯爵拉紧了马缰怒道。
“看来古德贝格家族不仅失去了名誉和信用,待客之礼也退步了很多呢!”丹安冷冷一笑说道:“许久不见了,劳乌达莉丝。”他懒洋洋地在马背上答道,现在他和劳伦斯的情谊分裂的彻底,再也不用顾着好友的心情而对她礼貌三分。
“对一些带着火焰和死亡的野蛮人,我要用什么待客之礼要迎接?”女伯爵尖锐地说道。
伊利迪亚见丹安无言以对地耸了耸肩,不觉笑了起来:“这就是古德贝格女伯爵?”她策马向前走了几步。
“你是谁?”劳乌达莉丝警觉地说道。
“一个寻找着和这些好士兵的带领人谈判的人。”小公主对她点了点头:“我是伊利迪亚·兰卡斯特。”
“噢——!”劳乌达莉丝怪里怪气地应了一声:“就是那个杀了我姑姑的杀手,那个忘恩负义的小臭女表子?”
“注意你的言辞,女人,如果你想要保留你的舌头的话。”罗南在一边冷冷地开口道。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背叛月桂王城常年以来赐予你的恩惠,如一个小偷一样悄悄地前去我姑姑的卧房刺杀她的叛徒,难道不是你吗?”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小公主,轻蔑了哼了一声:“不就是个野丫头,也好,省的我前去找你,为古德贝格家族复仇。”
小公主从杀气腾腾的金阳骑士旁边经过,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吟吟地看向了女伯爵:“你知道我除了杀了那个临死前像猪一样嚎叫的假王后,还做了什么吗?”她笑得开怀愉快地看着对方:“我还断了你弟弟的命根子。可能他在盾牌之城隐藏的很辛苦吧,但他虽然当上了王夫,却难以为你们家族延续任何血脉了。”
“你骗人!”女伯爵尖锐地说道。
“我骗你做什么?”伊利迪亚挑着眉懒洋洋地说道:“废话少说吧,大人。我是来这里给你一条生路的。”她指着周围不同方向的火光说道:“城镇上的粮库都被我烧了,你们挨不过冬天。来自亚达噶的军队……”
她看了一眼被燃烧成一片浓雾滚滚的营地和余剩的毫无斗志的残伤小兵们:“也被我们消灭得差不多了。所以,眼下你们有两条路,要么带着你的人民滚去亚达噶城,告诉你亲爱的弟弟他的头被我暂时存放在他的脖子上。要么,你下马跪下来,带着你的人民承认我为利昂山谷的真正君主,你跟着我们走,让这里的百姓可以自由选择。无论那个方式,这里的人和你都会活下来,差别在于,是暂时性的,还是长久性的。”
“你做梦……”劳乌达莉丝气得脸容都扭曲了,她颤抖着握紧手中的武器:“我死都不会承认你的位置!你这个卑鄙的死婊子!我宁愿这些平庸的贱民们全被这大火烧死也不会允许一个人在你面前下跪行礼。”
“没有失去风度的必要,夫人。”伊利迪亚淡淡地对她说道,并且往她身后扬了扬下巴:“到时候我会亲自问他们的意愿。”
众人向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女伯爵的管家和少数的仆人都跌跌撞撞地往这个方向跑来,后面跟着一些衣着被烧焦以及脸面污黑的百姓们。古德贝格庄园的下人们大部分是来向自己的主人求助庇护的,庄园最终还是被愤怒又害怕的人们给闯入了,他们怕挨打和责难,便前来寻找劳乌达莉丝做主。而后面的百姓,大部分都是略有胆战和勇气的农主们,他们手持着斧头和刀剑,前来以死抗争自己失去的粮食的价值。
“我还有一个建议!”女伯爵转过头来狠狠看着她说道。
“哦?请说。”
“我挑战你,独自决斗。如果我赢了,你就带着这些野蛮人滚出我的领土并且再也不回来。如果你赢了,我就带着所有人,承认你的统治权。并且跟着你们走。”她高傲地昂着头宣布到。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觉看向了马背上的伊利迪亚。跑过来的众人也都正好听到这一段话,他们在女伯爵身后的数十步的距离站住,开始窃窃私语并且观看着眼前包围着军队的雅鹿山谷的人马,以及带领着他们的容貌绝色的几人。
“好建议。”伊利迪亚在其他四人开口之前微微一笑答道:“我怎么没想到呢?”
“伊利迪亚……”百叶特忍不住蹙眉开口:“不用你亲自出场。”
“是啊,我们凭什么退让?”丹安也同样怒道:“这些从亚达噶来的娘娘腔们来的时候那么多人对我们几个,当时怎么不叫你们那个没蛋的爵士来跟我单挑?不是气势很高嘛!来啊!”他瞪着在后面在众人的包围下不敢动弹的士兵们大声质问道,旁边的撒绯也忍不住点头,担忧地看向不远处的伊利迪亚。
只有罗南静静看着仍然保持着淡然又疏离的微笑的小公主,过了片刻才坚定地说道:“让她去!”
“罗南。”银月骑士不觉皱着眉头向他看来。
“我记得你还没看过伊利的身手。”他看向好友往包围着他们的众人挑了挑眉,不知不觉叫上了那个在心里隐藏很久一直没出口的昵称:“上次你在拉斯特城的时候半是昏迷着,错过了一场好戏,现在可以趁机补上哦。”他向她加重了‘好戏’两字,对她眨眨眼。
百叶特会意,看向了周围有点期待有点好奇的雅鹿山谷的众人们,终于保持了沉默。
“撒绯小子,你过来!”金阳骑士向少年招了招手,他的笑声里有爽朗的自信和莫名其妙的骄傲:“来看你姐姐展现你们兰卡斯特家族的王者之风,把这个丑女人从马背上掀下来!”